第81章 盟友(1 / 1)
黑咕隆咚的夜里,狂风嗷嗷地刮过去,就跟一头狂吼的野兽似的。
仓库的铁皮屋顶被这大风可劲儿地折腾,“哐当哐当”响得震耳朵,感觉随时都能被大风给掀跑喽。
陆城靠着那满是锈迹的货架,一股刺鼻的铁锈味儿直往鼻子里钻。
他额角还沾着没擦干净的血呢,那血黏黏糊糊的,刚沾上的时候还有点热乎,在这清冷的空气里慢慢就变凉了。
李弯弯在他对面蹲着,手里拿着酒精棉,那味儿也挺冲的。
她正小心地擦陆城手臂上的擦伤呢,棉絮刚碰到伤口,陆城就感觉像被针扎了似的,条件反射地缩了一下。
陆城的眼睛呢,一直死死盯着苏婉儿。
那个女记者正坐在翻倒的木箱上,手指头飞快地翻着一沓发黄的剪报,在安静的仓库里,那“哗啦哗啦”翻纸的声音听得特别清楚。
手电筒昏黄的光照在她眼睛下面,投出青黑的影子,那影子就像鬼似的,让她的脸看着有点吓人。
“找着了!”苏婉儿一下子挺直了腰,剪报被弄得哗啦哗啦响,兴奋的声音在仓库里回荡,“莫老啊,退休之前是军部特种作战处的首席顾问呢,九年前参加过‘裂空行动’,就是针对赵无极的秘密任务。她一抬头,镜片后面的眼睛那叫一个亮啊,就跟夜空中一闪一闪的星星似的。
一直没吭声的钟离教授突然抖了一下,手里的保温杯差点就掉到地上了,“哐当”这么一声,在仓库里响开了。
他扶了扶老花镜,喉咙动了动,那苍老又沙哑的声音里好像带着一点点听不太出来的叹息,就好像是想起了什么特别沉重的往事,说道:“莫老啊……他确实知道不少事儿呢。不过他三年前就退隐了,跑到云栖山的深处盖了间小木屋,还说什么‘再也不管人间的恩恩怨怨了’。”
陆城靠着货架站起来,伤口那刺痛就跟潮水似的一股脑儿涌过来,他把这刺痛紧紧攥成拳头,压在手心儿里。
他眼睛盯着从墙缝里透进来的月光,那月光又清冷又皎洁,洒在他身上就像一层薄薄的霜。
他的声音就像浸了冰的铁一样,又冷又坚定:“不管他乐意不乐意,咱们都得去。”李弯弯的手停在半空中,酒精棉上的液体“滴答”一下滴到水泥地上,洇出一个深灰色的圆——她心里明白,陆城一旦有了这种眼神,就表示他下定决心要做某件事了,就像暴雨来临之前压在城头上的乌云,憋着一股非要把天地劈开的劲儿。
云栖山早晨的雾就像轻纱似的裹着露水,带着丝丝的凉意飘进越野车的车窗。
周川正握着方向盘在盘山路上绕呢,车轮压着石子,发出“沙沙”的声音。
林清瑶坐在副驾驶位上,手指在平板电脑上飞快地敲打着,“哒哒哒”的声音不断传出来。
平板电脑屏幕发出的蓝光,把她的眼尾都照得有点发青了。
她说道:“你看这定位,前面三公里的缓坡上就是那个小屋了。”说完,她停了一下,扭头看向陆城,眼神里满是担忧,还带着一点点犹豫,“你真的打算带我们进去啊?莫老当年那可是相当厉害的狠角色,就跟‘见血封喉’似的。”
陆城眼睛盯着车窗外那像大海里翻滚的波涛一样汹涌的雾海,喉咙微微滚动了一下。
他不禁想起昨天晚上在仓库的时候,钟离教授那种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教授当时说:“莫老的手啊,以前可是拧断过三个A级觉醒者的脖子呢。”不过这个时候陆城心里更明白,他们现在需要的可不只是武力,而是一把能把赵无极这二十年来布下的重重迷雾给撕开的钥匙。
随着越野车不断往前开,云栖山山路周围的环境开始慢慢变样了。
雾气一点点地散去,原本长得很茂密的植被变得稀稀拉拉的,阳光从枝叶的缝隙当中洒下来,形成了一块一块斑驳陆离的光影。
那小屋比想象中的还要破旧。
青瓦盖的屋顶上长着半人高的茅草,微风轻轻一吹,茅草就轻轻摇晃起来,发出“簌簌”的声音。
木门上挂着一块掉色的木牌,木牌上写着“止战居”三个字,可是被虫子蛀得就只剩下一个“止”字了。
那木牌在风中晃悠着,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陆城抬起手准备敲门,结果手指刚碰到门板,门就“吱呀”一声自己打开了。
屋里头光线暗幽幽的,一股霉味掺和着艾草香就直往鼻子里钻,那味儿又浓又杂,闻着都有点让人喘不过气来。
在正中间的竹椅子上,坐了个瘦巴巴的老头儿。
他的头发和胡子全白了,不过梳得规规矩矩的。
身上的灰布衫都洗得掉色发白了,膝盖上搭着条靛蓝色的粗布毯子。
瞧见有人进来了,他眼皮都不抬一下,就盯着自个儿手里的茶碗,茶碗里的茶水热气腾腾的,还带着股淡淡的茶香,开口就问:“钟离那个老家伙让你们来的?”
“是我们自己想来的。”陆城迈进屋里,他身后的李弯弯下意识地就站到他侧后方去了——这是他们在天启集团突围的时候养成的习惯。
周川把门关上,门框发出的动静把房梁上的灰雀吓得扑棱扑棱飞走了,那翅膀扇动的声音在屋里头回响着。
这时候,老头儿才抬起眼睛。
他的眼睛就像两口老古井似的,深得看不到底的水里好像藏着好多东西呢。
陆城就瞅了一眼,就感觉后背凉飕飕的,那股凉意就跟冰丝似的,一下子就蔓延到全身了。
“年轻人啊,”老头儿的声音就像是砂纸在石板上蹭似的,又糙又哑,“赵无极的计划,可不是你们能掺和的。”说完,他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想当年,我们三十七个兄弟,最后活着回来的……就三个。”
钟离教授从人群后面挤了过来,他的背好像比昨天晚上更驼了,走路的脚步也有点晃晃悠悠的。
他声音打着颤儿,还透着一股急切劲儿:“老莫啊,裂空行动最后那会儿,你可是说过‘要是哪天这祸害又冒出来,我肯定亲手把他给灭了’。”他声音依旧发颤,“现在,就是时候喽。”
就听“咔”的一声,茶盏裂了条缝儿。
那老者手指头紧紧扣着竹椅扶手,指关节都白得像骨头似的,紧绷着的肌肉把他内心的激动全给暴露出来了。
也不知道啥时候,窗外的雾散了,一道阳光斜着照进来,落在他脸上。
陆城这才瞅见,他左眼角有一道老深的疤,从眉骨一直延伸到下颌,就跟一道永远都合不上的大口子似的,在阳光下看着特别吓人。
“你们……见过被裂隙侵蚀的人不?”老者冷不丁地开了口,声音轻得就跟叹气似的。
李弯弯下意识地就往腰间的短刀摸去,刀柄那熟悉的触感就传了过来。
周川呢,手指在身侧微微地蜷缩起来,林清瑶的平板屏幕亮了,开始录音。
“裂隙可不是空间上的裂缝,那是人心的漏洞。裂隙的核心就像一个贪得无厌的黑洞,一个劲儿地吞噬着周围的能量和人心的负面情绪呢。”灵魂共鸣石啊,这里头有股神秘的净化力量呢。
它里面的能量波动啊,能和裂隙核心的负面能量相互制衡。
这共鸣石要是靠近裂隙核心,就能把那些被弄扭曲的能量重新捋顺了,净化成干净纯粹的能量,这么一来,赵无极用裂隙能量设的局就被打破喽。”老头的眼神越过众人,落在墙上一张褪了色的旧照片上。
照片里有七个穿着军装的年轻人,老头站在正中间,笑得那叫一个灿烂,就像一团火似的。
“赵无极拿裂隙能量当引子,在城市地下埋了三十七根‘锚’。这些‘锚’会把人的情绪给搞扭曲喽,像贪婪、恐惧、仇恨啥的都会被放大。等他觉得差不多了,整座城的人就都得变成他操纵的木偶啦。”
陆城觉得后脖颈子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一股凉气从脚底直往上冒。
他就想起三天前在天启集团地下看到的那台黑紫色的机器,还有拷贝数据的时候屏幕上蹦跶的“锚点坐标”。
原来那不是为了稳定裂隙,而是在给裂隙“送人”啊!
“要破他这个局,就得找到‘灵魂共鸣石’。”老头突然伸手,从茶几下摸出个布包,打开一看,是块大拇指大小的碎石,表面有淡金色的纹路在流动,就像流动的金线似的,还闪着神秘的光呢。
“这可是当年从锚点里抠出来的碎片。真正的共鸣石能净化裂隙核心,不过全世界就只剩下一块了,就在……城西三十里地外的古战场那儿。仓库里那些对话啊,还有天启集团拉响的警报声,再加上那黑紫色机器发出的嗡嗡声,就像在陆城脑袋里一下子炸开了似的。
他眼睛死死盯着那块碎石,喉咙那里就像被什么东西揪住了一样,紧巴巴地说:“古战场……”
“那地方啊,早就被裂隙给霍霍得不成样子喽。”老头儿把碎石重新包好,递给陆城,“那地方到处是荒原,地上裂着大口子,还有到处游荡的残魂呢。你们可得好好寻思寻思。”他眼睛把大家都扫了一遍,最后就定格在陆城脸上,“特别是你啊,那小子身上的裂隙气息,可比当年的赵无极还重呢。”
陆城捏着布包的手一下子就攥紧了,紧得那布包在手里都变了形。
他就想起在天启集团门口,那个说自己叫“赵天行”的人,他眼睛里有黑紫色的漩涡呢。
还想起当对方说“我们又见面了”的时候,自己心里莫名其妙就涌起一种既陌生又亲切的感觉。
山上的风卷着几片干巴巴的枯叶,“啪啪”地撞在窗户上,就好像在催着人干啥似的。
“我们会去的。”陆城听到自己说话的声音,就像一块大石头砸进深深的潭水里,一圈一圈的涟漪就那么荡开了。
李弯弯的短刀在刀鞘里轻轻响了一下,周川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林清瑶的平板屏幕一会儿暗一会儿亮的,她这是在记录古战场的坐标呢。
老头儿看着他们朝着门口走去的背影,冷不丁地冒出来一句:“日落之前得离开云栖山啊。最近这山里的狼啊,可不安分了。”陆城回头瞅见,老人又捧起了茶盏。
阳光里那些尘埃落在他头发上,就跟落了层雪似的。
再看老人手里的茶盏,啥时候已经换了个新的呢。
那茶盏是青釉的,上面画着一朵开得正盛的山茶花。
那花瓣娇艳得好像能滴出水来,还散发着丝丝清香。
越野车在山间的碎石路上开着,周围的环境是越来越荒芜了。
路边的植被越来越少,就剩下些枯黄的野草在风里晃悠。
这时候,林清瑶冷不丁地开了口:“古战场的卫星图我弄出来了。”说着,她就把平板转了过来,屏幕上是一片灰黄的荒原,地表上全是像蜘蛛网一样的裂痕,“那儿……好像有啥东西在动呢。”
陆城看着那越来越远的小屋,把布包塞进了贴身穿的口袋里。
他能感觉到碎石隔着布料贴在心口那儿,温温的,就像一团快要熄灭的火。
风从车窗呼呼地灌进来,吹得他眼睛直发酸,可他就是不肯眨眼。
为啥呢?
他就怕这眼睛一闭,就看不到前面那片荒原里,正等着他们的到底是黎明,还是更黑的夜呢。
越野车开过最后一道被风化的碎石岗的时候,仪表盘上的温度表“咔”的一声,一下子就跳到了四十五摄氏度。
陆城透过挡风玻璃往车外瞧——灰黄的荒原就跟被揉巴皱巴的破布似的,地表的裂缝里往外冒幽蓝的雾气呢。
那雾气跟蛇似的扭来扭去,还“嘶嘶”地响,就好像有好多毒蛇在爬。
周川紧紧抓着方向盘,车胎轧到一块凸出来的石头,车身猛地一颠,“哐当”一声大响在车里头来回晃荡。
李弯弯本来搭在腰间短刀上的手滑了一下,刀鞘撞到车门上,发出一声闷响。
“卫星信号一会儿有一会儿没的。”林清瑶的手指头在平板上快速地动着,屏幕的蓝光把她的鼻尖都照出汗珠了,“古战场的核心区……坐标定位差了三公里呢。”她突然停住,睫毛抖得厉害,“你们听——”
风里夹着细细碎碎的呜咽声。
听着像婴儿哭,又像是老太太在抽泣,从四面八方向车窗里涌进来,这声音又凄惨又诡异,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陆城的后脖梗子发凉,他瞅见李弯弯的瞳孔一下子缩得跟针尖似的,周川的大拇指不自觉地在驾驶座旁边的战术手柄上蹭来蹭去——这是他打仗前的习惯动作。
“停车。”陆城的声音比平常低了些,又冷又干脆。
周川一脚踩下刹车,越野车在荒原上滑出去半米远,扬起来的尘土在半空弥漫着,呛得人直咳嗽。
离着二十米远的土丘后面,冒出来几个黑影。
它们四个爪子着地,脊梁弓起来就跟狼似的,可那皮肤是半透明的,能瞅见血管里有紫黑色的光带在流动,那光带还闪着一种特别诡异的光呢。
最前面的那只冷不丁把头一仰,发出的声音竟然是陆城他妈妈柏铃的:“阿城啊,回家吃饭喽……”
李弯弯“唰”地一下就把短刀抽出来了。
刀光把她那紧紧绷着的下颌线都给映出来了,刀尖还微微抖着呢——她听到的呀,应该是自己妈妈临死前的喘气声。
周川猛地把车门推开,战术手电筒那强光一下子扫到那些幻影上,照出它们脸上那种扭曲的笑容:“陆城啊,你爸欠的赌债还没还完呢,你妈在医院里疼得一个劲儿撞墙——”
“你给我闭嘴!”陆城一拳砸在车门上,指关节都裂开了,血珠子冒了出来,那血就顺着指缝慢慢往下淌。
他伸手摸出腰间的通讯器,按下莫老给的紧急频道:“莫老啊,这些个东西到底是啥呀?”
通讯器里传来轻轻碰茶盏的清脆声:“这是被裂隙侵蚀的残魂,专门扒着你最痛苦的记忆啃呢。”莫老的声音还夹杂着山风呢,“用林清瑶的符文阵列,摆成三角形,把它们引进阵里去!”
林清瑶的平板突然亮起了红光,她一把扯下脖子上的银链——那可是校长爸爸给的符文罗盘呢,“周川,左边那三棵枯树那儿!”周川赶紧从背包里抄出荧光粉,照着她指的方向撒出了三道弧线。
李弯弯身子一转,挥起短刀就砍。
那短刀划开空气的时候,发出的尖啸声可太刺耳了,一下子就把幻影的低语声给盖过去了。
就在她砍中一个幻影的刹那,那玩意儿突然变成一团黑雾,等落到地上的时候呢,又重新变成了李弯弯十二岁时候的样子,还哭哭啼啼地说:“姐,我冷……”
“假的!”李弯弯拿着刀,刀尖就对着这个“自己”的喉咙,可她的胳膊抖得就跟在风里晃悠的芦苇似的。
陆城赶忙跑过去,一把拉住她的手腕,他的手心紧紧贴着李弯弯发烫的手背,说:“看着我的眼睛。”他的瞳孔里能看到李弯弯那颤抖的睫毛呢,“你十二岁那年,为了给我送治伤的草药,在雨里可是走了二十里山路啊。真正的你,可不会说冷。”
这幻影的脸一下子就扭曲起来,发出那种特别刺耳的叫声。
周川弄的荧光粉阵发出幽绿幽绿的光,林清瑶把自己的指尖咬破了,在罗盘上画下最后一道符,大喊一声:“进阵!”陆城拉着李弯弯就往后退,那些幻影一边嘶叫着一边扑过来,可是一碰到光阵,就被搅成碎片了。
最后一个幻影在消散之前,用陆城的声音大喊:“你救不了任何人!”
打完这一架,周围的环境有了点小变化。
那些残魂消散以后,幽蓝幽蓝的雾气流动得慢多了,荒原上的风声也轻柔了不少。
李弯弯手里的短刀“当啷”一声就掉到地上了。
她靠着车门,慢慢滑坐到地上,额头就这么抵着膝盖。
她呼吸起来就像个破风箱似的,那呼哧呼哧的声音在这寂静的荒原上,听得可清楚了。
陆城弯下腰想把她扶起来,这一扶,手碰到她的后颈,嚯,烫得很呢。
再一看,她武道服的后背全被冷汗给湿透了,连头发梢都在滴答水。
“这是透支了啊。”周川也蹲下来,给她把了把脉,“她刚刚爆气了三次呢,气血都逆流了。”
林清瑶把自己的外套扯下来,垫在李弯弯的脑袋下面。
苏婉儿从记者包里拿出能量棒,想给李弯弯吃,陆城却摇了摇头,说:“她现在可不能吃东西。”说完,陆城把自己的外套解下来,裹在李弯弯身上,手指轻轻搭在她的手腕那儿,就感觉她的血脉跳动得就像没了节奏的鼓点似的。
陆城抬起头说:“莫老以前说过,那裂隙残魂会把活人的精气给抽走的。”他一边说着,眼睛一边扫向荒原尽头的黑影,那是个被风吹得都风化了的石头砌成的建筑,断了的柱子上刻着模模糊糊的兽纹呢,“祭坛就在那儿了。”
李弯弯在昏迷之前,一把抓住陆城的衣角,那指甲差点就掐到肉里去了。
周川把李弯弯横着抱了起来,苏婉儿本来举着相机呢,手就这么悬在半空中,想了想,最后还是放了下来,毕竟现在可不是拍照记录的时候。
林清瑶手里的罗盘开始发烫了,她眼睛死死盯着祭坛中间的石台,那石台上嵌着一块鹅蛋大小的石头,石头表面有金纹在流动,这金纹和莫老给的残片相互呼应着呢。
这共鸣石好像有什么神秘的力量,它的出现啊,很可能就是让陆城进入记忆幻境的原因。
说不定赵无极设这个局的时候,借着共鸣石的力量弄出了幻境呢,就为了不让他们拿到共鸣石。
“那些符文啊,是古老的‘心锁阵’。”她抬了抬眼镜说,“得用活人的生命力当钥匙才行。”
陆城把李弯弯交给周川,就朝着祭坛走过去了。
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在耳朵里嗡嗡直响,就跟敲战鼓似的。
他的手指刚碰到第一枚符文,眼前一下子就黑了。
再睁开眼的时候,他就站在自己十二岁时住的老房子的客厅里了。
墙角的墙皮都掉了,那儿堆着催债单呢。
他爸陆正国蹲在地上,正用报纸包着最后一包中药,那背影看起来就像脊梁骨被抽走了似的。
“阿城啊,”他妈柏铃在厨房喊,她端着一碗粥出来,手腕上的银镯子是她唯一的首饰,“你爸说今天工地发钱,咱们就能把王老板的利息还上了。”
陆城想说话,可喉咙里就像塞了东西似的。
他看到“自己”从里屋跑出来,举着满分的试卷喊:“妈,我考了第一名!”柏铃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她摸了摸“小陆城”的头,转身的时候用袖子擦了擦眼睛。
窗户外头传来一阵砸门的动静,就听王老板的手底下人在那扯着嗓子喊:“陆正国,你老婆可是说好了今儿个还钱的,人跑哪儿去了?”
“我爸去工地了,他说肯定能拿到工钱的!”小陆城站在门前挡着,那声音里都带着哭腔了。
陆城想一下子冲过去抱住当时的自己,结果却直接穿过了那个虚影。
这是他的记忆啊,可他从来都不知道,母亲在自己面前到底偷偷藏起了多少眼泪呢。
“这么说,你老是觉得,就因为自个儿不够厉害,所以才没法护住他们?”赵天行的声音冷得像冰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