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火炼诀残卷(1 / 1)
矿道坍塌的余震在苏渊耳边嗡鸣了整夜。
第二日破晓,他蹲在碎石堆前,掌心的玄珠隔着粗布腰带微微发烫,像块烧红的炭。
“苏渊!”赵铁山的鞭子抽在离他脚边三寸的碎石上,火星子溅到裤管,“发什么呆?外围那堆垮塌的赤铜矿渣,日头落山前清不完,老子抽你三十鞭!”
苏渊弯腰抄起竹篓,指尖擦过一块拳头大的废石——那是从矿脉深处崩落的,表面还凝着暗红的火纹,残留着若有若无的热意。
他喉结动了动,趁监工转身时迅速将石头塞进衣襟。
暮色漫上矿场时,他的竹篓里堆着半篓碎石,怀里的废石却被捂得发烫。
等最后一个监工骂骂咧咧离开工棚,他才猫着腰钻进山脚那间漏风的木屋。
门闩刚插上,他便扯下衣襟,将废石和玄珠一并放在破木桌上。玄珠表面的星纹突然亮了!
暗青色的光流从珠身渗出,像无数条细蛇钻进废石的火纹里。
苏渊屏住呼吸,看着那暗红的纹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原本温热的石头逐渐变得冰冷,而他的丹田处升起一股暖流——比往日里靠矿脉缝隙偷吸的灵气,足足醇厚了十倍不止。
“原来如此......”他指尖颤抖着抚过玄珠,喉间溢出压抑的低笑。十年了,他在矿场吸的那点灵气,不过是从石缝里漏出来的残羹冷炙,可这珠子,能把残羹都榨成琼浆。
夜更深了。
苏渊盘坐在草席上,玄珠悬在膝头,星纹流转如活物。
他按照记忆中玄珠空间里那个苍老声音的指引,试着引动灵气入脉。
原本闭塞的经脉像被热刀划开的冻河,第一缕灵气刚钻进去,他便浑身剧震——那不是矿脉里粗粝的火灵,而是被玄珠提纯过的、带着星子清冽的灵气。
“噗!”他猛地睁开眼,眼眶发红。
十年来,他见过太多矿奴偷练功法被打断腿,可此刻他终于明白,那些人不是在偷练,是在向命运乞讨。
而他手里的玄珠,是能让他挺直腰杆的讨饭碗。
“小渊。”
清晨的叩门声惊得苏渊差点把玄珠摔在地上。
他慌忙将珠子塞进枕头下,拉开门,老吴头佝偻的身影裹着药香挤进来,枯瘦的手往他怀里塞了个布包:“昨儿夜里整理药堂旧物,翻出本破书。”
布包摊开,是本边角卷翘的残卷,封皮上“火炼诀”三个字被虫蛀了大半。
苏渊指尖发颤——这是矿场里传说的火属性功法,他曾听老矿工说过,练到深处能引动地心火灵,可从来没人见过完整的。
“别让人看见。”老吴头咳嗽着压低声音,浑浊的眼珠扫过门外。
“我活不了几年了,就想...看你能走出去。”
门“吱呀”一声合上时,苏渊已经翻到第三页。
残卷里的经脉图断成两截,像是被人故意撕去了关键部分。
他咬了咬牙,把残卷放在玄珠旁,闭目静坐。
黑暗中,星子突然在他脑海里炸开。
那些断裂的经脉路线像被金线缝合,原本模糊的口诀变得清晰如钟鸣——“心火引灵火,三转炼真形”。
苏渊猛地睁眼,掌心腾起一簇豆大的火苗,虽弱却稳定,映得他眼底发亮。
“好个苏渊!”
夜间劳作的梆子声刚响,赵铁山带着三个监工堵在碎石堆前。
为首的胖监工甩着铁链子逼近:“老子说你偷懒,你还敢瞪眼睛?”
苏渊后退半步,后背抵上碎石堆。
玄珠在腰间发烫,《火炼诀》的运行路线在他脑海里转了三圈。胖监工的铁链子抽过来时,他突然抬手——指尖的火苗“腾”地窜高寸许,掌心的热流顺着经脉涌到小臂。
“砰!”
胖监工像被撞飞的沙袋,砸在五尺外的碎石堆上。
另外两个监工愣了一瞬,抄起铁棍就要扑上来,却被赵铁山喝住。
矿灯的光映着赵铁山阴鸷的脸,他摩挲着腰间的九节鞭,皮笑肉不笑:“行啊,有点本事。明儿起,加练夜哨。”
他转身时,鞭子梢扫过苏渊脚边的碎石,“让老子看看,你这本事,能扛几夜。”
夜风卷着矿尘灌进领口,苏渊望着赵铁山的背影,掌心的火苗明灭不定。
他摸了摸藏在怀里的残卷,又碰了碰腰间的玄珠——有些事,该提前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