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星髓祭坛(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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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未散时,苏渊蹲在松树下,指腹轻轻碾过掌心那枚焦黑的妖核碎片。

白狐咽气前那句“你..不是人”像根细针,扎得他后颈发紧。

筑基后的灵气在经脉里流转如溪,却压不住心底翻涌的困惑——他生在矿场,长在矿场,父母早亡,连姓氏都是矿监随手取的,何时与妖族扯上关系?

“嗡。”

胸口的玄珠突然发烫,识海中浮起一行淡金色文字:

“检测到妖气残留波动,来源:银瞳白狐本体。”

苏渊瞳孔微缩。

他记得昨夜分明剖出了白狐的妖丹,那是妖兽命核所在,没了妖丹除非……

他猛地抬头看向山林深处,晨雾里有若有若无的腥气钻进鼻腔,像被血水泡过的铁锈味。

“本体未死。”他低声重复玄珠提示,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短刃的骨柄。

矿场十年教会他,敌人留一口气,就是悬在头顶的刀。

他摸出怀里的月华石——这是前日从药铺杂役那里换的,能感应三里外的灵气波动。

淡青色石头刚握进掌心,表面便泛起细密的涟漪,指向西北方。

苏渊深吸一口气,将短刃别回腰间,踩着晨露湿滑的腐叶往山林深处走。

越往里,腥气越重,他甚至在一棵合抱粗的枫树上看到五道半尺深的爪痕,树皮翻卷处还沾着暗红血渍。

再往前,三具被撕成碎片的山麂横在路中,肠子拖了半丈远,鲜血在枯叶上凝成暗褐的斑,显然是刚死不久。

“这白狐伤得比我想的轻。”苏渊脚步放得极轻,每落一步都要先试地面是否结实。

筑基后五感敏锐数倍,他能听见半里外山雀振翅的声响,也能闻到风中若隐若现的焦糊味——那是妖力灼烧空气的味道。

转过三道山梁,断崖下的阴影里露出个洞穴。

洞口的青藤被撕得七零八落,岩石上布满交叉的爪印,最深的几道几乎要穿透尺许厚的石壁。

玄珠在胸口发烫,识海提示音再次响起:

“星髓共鸣强度提升至40%。”

苏渊的手指蜷了蜷。

自得到玄珠以来,共鸣强度最高只到过25%,这意味着洞穴里藏着与玄珠密切相关的东西。

他摸出火折子晃亮,借那点微光看清洞壁——

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每道纹路都泛着幽蓝的光,像活物般在石面上流动。

“星髓祭坛,千年前妖族祭祀圣物之地。”玄珠突然自主运转,将符文信息直接灌进识海。

苏渊的呼吸陡然一滞,火折子“啪嗒”掉在地上。

他蹲下身捡起,借着火光再看那些符文,果然在角落看到个极小的玄珠图案,与他胸口的珠子分毫不差。

“原来玄珠是妖族圣物。”

他喉结滚动,指尖轻轻抚过石壁上的刻痕。

十年矿场生涯让他学会控制表情,但此刻眼底的震动怎么也压不住——这解释了玄珠为何能吸收体力转化灵气,解释了白狐为何说他“不是人”,可更深处的疑问却像潮水般涌来:

他父母是谁?为何会带着玄珠被卖进矿场?

“咚。”

石室内突然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

苏渊猛地抬头,短刃已握在掌心。

火光映着洞壁,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而在影子尽头的黑暗里,一双猩红的眼睛缓缓睁开。

银瞳白狐的身影从阴影中浮现。

它原本雪白发亮的皮毛沾着暗血,左前爪上还挂着半片碎骨,但那对竖瞳里的凶光比昨夜更盛。

喉间发出低沉的嘶吼,每颗獠牙都泛着冷光:

“凡人,你不该踏入此地。”

苏渊后退半步,后背贴上冰凉的石壁。

他能感觉到玄珠在剧烈震动,识海里的提示疯狂闪烁,却一个字也没看进去——此刻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锁在白狐的爪子上。

那对爪尖正渗出淡青色的毒液,滴在石地上“滋滋”冒烟,显然比昨夜更危险。

“我本想取你妖丹换灵石。”苏渊强迫自己声音平稳,短刃在掌心沁出薄汗。

“但现在...我更想知道,你说的‘不是人’,究竟是什么意思。”

白狐的耳朵突然竖起,猩红瞳孔骤然收缩成细线。

它盯着苏渊胸口的玄珠,喉间的嘶吼渐渐转成低吟,像是在辨认什么。

过了片刻,它前爪缓缓抬起,毒液在爪尖凝成晶亮的珠:

“你身上有星髓的味道,还有半妖的血。”

苏渊的手指在短刃上掐出月牙印。

半妖二字像惊雷炸在头顶,他想起昨夜突破时皮肤下闪过的暗金纹路,想起玄珠吸收体力时那种仿佛本能的契合。

原来不是玄珠选择了他,是他的血脉本就与玄珠相连?

“回答我。”他向前半步,短刃直指白狐咽喉,“我是谁?”

白狐却突然闭上嘴,猩红的眼睛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它后退两步,尾巴扫过石台上的碎骨,喉咙里发出类似冷笑的声音:

“你想知道?那就活着走出这个洞穴。”

洞外的山风突然灌进来,熄灭了苏渊手中的火折子。

黑暗中,白狐的眼睛像两盏红灯笼,将苏渊影子照得清清楚楚。

他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能听见白狐爪子刮过地面的声响,却猜不透这只妖接下来要做什么。

远处传来闷雷般的兽吼,在洞穴里激起回响。

白狐的耳朵动了动,突然转身朝洞穴最深处跑去,只留下一句话飘进苏渊耳中:

“想知道真相...就跟上。”

苏渊盯着白狐消失的方向,玄珠在胸口烫得几乎要烧穿皮肉。

他握紧短刃,深吸一口气,抬脚跟上——不管前面是陷阱还是真相,他都要亲手撕开这层迷雾。

银瞳白狐的尾尖在石地上扫出一道浅痕,沾血的皮毛随着呼吸起伏。

它盯着苏渊胸口那抹因激动而微亮的玄色,喉间滚出类似叹息的低鸣:“你能进入此地,说明你确实与星髓有关。”

苏渊的短刃仍攥在掌心,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能听见自己吞咽口水的声响,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这是矿场十年养成的本能,危险逼近时身体会先于大脑做出反应。

但此刻白狐的敌意似乎淡了些,取而代之的是某种审视,像在看一件本该属于它族群的旧物。

“但你既非妖族,为何能掌控本源之力?”白狐前爪轻点地面,毒液在石缝里腐蚀出焦黑的小洞。

“人类修士用灵气,妖修用妖元,你体内流转的…是星髓孕育的纯粹之力。”

苏渊的呼吸陡然一滞。

他想起昨夜突破练气三重时,玄珠突然发烫,皮肤下泛起的暗金纹路像活过来的树根,顺着血管往心脏钻。

当时他以为是玄珠的功效,此刻听白狐说“本源之力”,后脊梁瞬间沁出冷汗——难道那些纹路不是玄珠带来的,而是自己血脉里本就有的?

他没有回答,而是缓缓走向石台上那道斑驳的刻痕。

玄珠在胸口烫得惊人,仿佛有根无形的线牵着他的手。

指尖即将触到石台的瞬间,他顿了顿——矿场里摸过最锋利的矿石,被监工抽过最狠的皮鞭,可此刻这一下触碰,竟比任何疼痛都让他心跳如擂鼓。

“别——”白狐突然急吼,银白尾巴绷成直线。

但苏渊的手掌已经按了上去。

石台上的符文“轰”地亮起!

幽蓝的光从他掌心蔓延开,像泼在宣纸上的墨,瞬间爬满整个祭坛。

玄珠震得几乎要跳出胸口,苏渊眼前一黑,识海里炸开万千星芒。

画面毫无预兆地涌来——

千年之前的祭坛,银月当空。

十二名身披银鳞法袍的妖族修士围坐成环,中央悬浮着一颗幽蓝珠子,比他的玄珠小两圈,却流转着更纯粹的星辉。

为首的老者白发垂地,指尖点在珠子上,声音像从极远的地方飘来:“星髓之力,唯有血脉同源者方可承继……若落入凡人之手,必引浩劫。”

有个更小的身影突然冲进环内。

苏渊瞳孔骤缩——那是个穿粗布短打的男孩,额间有道暗红印记,和他突破时皮肤下的暗金纹路如出一辙!

男孩伸手要抓珠子,老者厉喝:“半妖血脉!快封祭坛——”

画面戛然而止。

苏渊踉跄后退,额头抵在石壁上才勉强站稳。

冷汗顺着下巴滴进衣领,他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震得耳膜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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