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泥猴子(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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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坤安双手接过那张证明,村委的再加上收购站的这份证明,双重保险,他可以光明正大收草药了。

“谢谢吴主任!”他连连道谢。

“安子,这下踏实了吧?”何鸿运在门口等他,看他出来笑问。

“踏实了!这回多亏何哥你帮忙!”余坤安扬了扬手里的证明,“改天一定请你吃顿饭!”

“嗨!都自家人,说这外道话干啥?等你下回来城里,上我家让你嫂子炒俩菜,咱家里吃!”何鸿运爽朗地说。

正说着,有人背着箩筐来卖山货,何鸿运招呼去了。

余坤安看他们忙,又跟吴姐打了声招呼,便告辞出来。

眼瞅着事情都办好了,余坤安轻快地蹬车拐到供销社,看着玻璃柜台里摆着的点心,称了些麻花和鸡蛋糕,才继续蹬上车回家。

刚回到家,就见王清丽一手撑着后腰,一手拿着根细竹条,黑着脸对着墙根。

余文源和余文洲像两个小泥猴,正蔫头耷脑地贴着墙根罚站。

“哎哟,这俩泥地里滚出来的小脏娃是谁家的?啧啧,脏得都快认不出来了!”

“阿爹!我是你家的!”余文洲仰起糊满泥巴的小脸,笑嘻嘻地喊。

“还真是我们老余家的啊,刚刚都没看出来。咋整的?这么脏,阿爹可不敢要喽!”

余文源也仰着小脸说:“阿爹,弟弟掉稀泥塘里了,我去拉他,也…也滑进去了!”

“阿爹抱抱~阿娘要打我!”余文洲张开满是泥浆的小胳膊就要扑过来抱大腿。

余坤安眼疾手快,一把揪住他的后衣领子,把人提溜住:“停停停!小祖宗,你这身我可消受不起!说说,为啥非得往稀泥塘边凑?”

余文源辩解:“阿爹,我们没玩泥!是…是挖虫虫喂小鸡!”

“喂小鸡!下蛋蛋!”余文洲扭着小身子

王清丽看着父子三嘻嘻哈哈的,黑着脸把手上的竹条在门框上敲了几下:“都给我站直了!嬉皮笑脸的像什么话!说了八百遍不许玩水玩泥巴,就是不长耳朵!”

余坤安赶紧收住笑,板起脸对儿子们:“听见没?好好站着!谁让你们不听阿娘话的!”

说完立马转身,换上一副笑脸凑到王清丽跟前,“媳妇儿,消消气,消消火…气大伤身,不值当!这两个臭小子,交给我收拾!”

他边说边把王清丽往旁边的椅子上按。

然后麻利地打开黄纸包,拿出一块油润的鸡蛋糕,递到王清丽嘴边:“来来来,尝尝,供销社刚买的,吃一口,散散心火…”

然后把买的鸡蛋糕拿出一块来,递到王清丽嘴边:“来,媳妇儿,吃点好吃的,散散火……”

王清丽嘴上说着,脸色还是缓了缓,“赶紧的,去烧水给你两宝贝儿子收拾干净。今早才换的干净衣裳算是毁了!”

余坤安满口答应:“哎!这就去!”

坐在堂屋门口的老太太乐呵呵地搭腔,“安子,不用烧了!灶上温着热水呢!这几个皮猴子,吃完饭就围着鸡崽鹅崽转悠,为了挖几条蚯蚓,弄得跟泥地里钻出来似的,洗都洗不赢!”

“好嘞!”

余坤安应着,快步去伙房兑好温水,端到大木盆边。三下五除二把两个泥猴扒了个精光,一手一个提溜进盆里。

拿起一个小水瓢,哗啦一瓢水从头上浇下去,泥水顺着小身子直淌。

“咯咯咯,阿爹,痒痒!”余文源缩着脖子笑。

余坤安又舀了一瓢淋在余文洲身上:“痒啥?这叫舒服!”

接着拿起打了香皂的毛巾,“大儿子,胳膊抬起来!”

“阿爹!我也要香香泡泡!”余文洲看着哥哥身上白花花的泡沫,小手时不时地就去蹭两把往自己身上抹。

“别急!等把哥哥搓干净,就给你抹!”

“哈哈,哥哥香香喽!”

“我也要香香!”

余坤安手上不停,嘴里念叨,“以后可不能往水塘边凑了,听见没?瞅瞅把阿娘气的!待会儿洗香香了,记得好好给阿娘认错,知道不?”

“嗯嗯!认错!给阿娘认错!”两个小家伙异口同声。

余坤安麻溜地给俩小子从头到脚搓了一遍香皂,又用清水冲干净。

“阿爹!还要淋水!好玩!”余文洲意犹未尽地嚷嚷。

“成!再淋一个!”余坤安有求必应,又舀起一瓢水浇下去,逗得两个孩子咯咯直笑。

王清丽拿着两套干净衣裳站在门口,看着盆里水花四溅,皱眉道:“水都快凉透了!还玩!赶紧擦干了穿衣裳!回头着凉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哎!马上就好!”余坤安应着,扯过旁边的大毛巾,把两个光溜溜、冒着热气的小肉团子裹住,一手一个夹在胳肢窝底下,快步抱回屋里。

“阿娘!看!香香了!不臭臭!”余文洲扭着小身子献宝。

王清丽把衣服塞给余坤安,“行了!少贫嘴!赶紧穿上!站墙角去!罚站还没完呢!”

“阿娘…想吃糕糕…”余文源眼巴巴看着桌上油纸包。

“想得美!不长记性还想吃糕?给我站直了!”

她说完,转身就去收拾那堆泥猴脱下来的脏衣裳了。

余坤安赶紧给俩小子套上干净衣裳,一手一个拎到墙根下:“站好站好!听阿娘的!”

余文源苦着脸看向老太太“阿祖…糕糕…”

老太太笑呵呵地点头:“哎!糕糕给你们留着!阿祖收着,站完就给你们吃!”

“唉——”余文源像个小大人似的,长长叹了口气,肩膀都垮了下来。

“唉——”余文洲立刻有样学样,也拖着小奶音叹了口气,小眉头皱成一团。

余坤安看得忍俊不禁,伸手捏捏两个儿子嫩乎乎的脸蛋:“哎呦喂!我家俩娃娃咋变成小苦瓜喽?”

“不苦!香香!甜甜!”余文洲立刻反驳,还努力吸了吸鼻子,闻鸡蛋糕的香味。

正逗着孩子,余父余母各抱着一大捆青草进来院子。

“娘,你们这是去油菜田薅草了?”余坤安问。

余母放下草捆,捶了捶腰,“嗯!这草长得贼快,薅都薅不完!养猪场那边都晒了好几茬存着了。”

余父放下草,拍打拍打身上看向余坤安:“你早上说那收草药的事儿,跑得咋样了?”

余坤安咧嘴一笑:“爹!您儿子办事您还不放心?办得妥妥的!村委和收购站的证明信,都揣回来了!双保险,这回稳了!”

“那打算啥时候在村里张罗起来?”余父继续问。

余坤安摆摆手,“不急,收购价还没定出来…对了爹,还得劳您大驾,帮我多打几个木架子,再编些大竹席子,好晒草药!”

“行!这活儿好弄!歇口气就给你整!”余父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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