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余家女人不简单(1 / 1)
余大嫂边收拾碗筷边回:“这久草药收不上来多少了,也就金银花和羊肚菌还能多收上些。”
余二嫂也叹气:“艾草这些一天顶天也就十几二十斤,蒲公英这些更是少得可怜……”
余坤安听着,顺口道:“这些草药量小,要不就停收算了?折腾半天也赚不了几个钱,划不着。”
余母一听就瞪起眼,“什么叫划不着?!你个土财主口气!一分两分不是钱?蚊子再小也是肉!咱们农村人,好不容易有个挣进项的路子,哪能说停就停?”
她最看不得余坤安花钱大手大脚,听听这语气,钱挣得少了就不干了,这算啥事?
余坤安一看余母要发飙,赶紧认怂:“行行行!阿娘你们愿意收就继续收吧!当我什么都没说”
余坤安也怕停了收草药这个事情,余母要提开磨坊的事情。
折腾一天,余坤安混身犯懒,早早洗漱躺床睡觉。王清丽没在堂屋听收音机,拿了瓶药油跟着他进了屋子。
“快把你裤子脱了!”
余坤安故意扭扭捏捏,“哎哟,媳妇儿,你女流氓啊!这么急?爹娘他们还在堂屋呢……”
“看来你今天还不够累,不然怎么现在脑子还不能想点正经事情!”王清丽白了他一眼,干脆直接掀开床上的被子。
“嘿嘿,开个玩笑嘛。笑一笑十年少,媳妇儿你多笑笑。”余坤安乖乖翻身趴好。
王清丽把药油滴在余坤安酸痛的腰杆和屁股上,双手力道适中地揉按起来。
“媳妇儿,你手怎么这么冰凉啊!”
王清丽解释,手下不停,“手凉?我刚刚洗手了。明天还骑自行车去?你这屁股还要不要了?这么下去,你人和自行车都得废。”
余坤安舒服得哼哼,“嘿嘿,媳妇儿,心疼你细皮嫩肉的男人了?怕我变的皮厚肉糙的影响你的手感?”
“说正经的!你天天这样也不是回事啊!”王清丽拍了他一下。
余坤安侧过脸笑,“放心放心,明天我赶马车去!前两趟勤快点,是给大伙儿吃颗定心丸。”
“往后就隔三差五跑一趟,收晒干的金银花也行,省得天天受这罪。”
“再说了,我肯定会好好保护我这幅好模样的,不然你嫌弃我了怎么办?”
“贫嘴!”王清丽脸上微热,又想起一事,“咱家零钱怕是不够你收货用的,要不要明天去镇上信用社多换些分分角角的?”
“行,听媳妇儿的!我明天一早就去换。”余坤安满口答应。
他被媳妇揉得浑身舒坦,声音渐渐含糊,“对了,阿娘她们今天好像说要去镇上茶桑站卖蚕茧?”
“嗯,提了一嘴。你要叫上她们一起去?”
“那正好!明早一块儿去镇上,我去换零钱,她们去卖蚕茧。下午我再赶车出去收货,一点都不耽误事情!”
余坤安说着,眼皮越来越沉,在王清丽轻柔的揉按下,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王清丽看着他疲惫的睡脸,动作放得更轻了些,替他拉好被子,坐在床边看了好一会儿。
这个男人,嘴上总没个正形,平常时候对家里的老人孩子也是一副万事不操心的轻松样子,可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最挂念事情的也是他。
等她带着两个儿子洗漱完抱上床,两个小子就要像平时一样闹他们阿爹。
王清丽见状,她立刻竖起手指:“嘘——!别吵,你们阿爹睡着了!小声些,别吵到他了!”
余文源小声问,“阿娘,场坝那边婶婶们说阿爹去挣大钱钱了,是不是很辛苦啊?”
王清丽摸摸儿子的头,“嗯,很辛苦。所以咱们也快些睡,别吵醒他。”
想到明天他又要出门奔波一整天,她早早熄了灯,哄着两个孩子安静睡下。
余坤安一觉睡到被余文洲摇醒起来吃早饭。饭桌上,余母看着他还有些蔫蔫的样子,皱眉道:“清丽说你也要去镇上?你这样子,还能不能去啊?”
“能啊!怎么不能了!”余坤安喝了口粥,“等我吃饱了立马生龙活虎!阿娘,你们不是要卖蚕茧吗?吃完咱就走,早去早回!”
余大嫂、余二嫂也好久没去镇上赶集了,正好要添置些针头线脑啥的,便也趁这会一起去。
要去镇上的人多,再加上还有几麻袋蚕茧,余坤安干脆套了马车。
趁大人们进屋搬最后蚕茧时,余文波和余文浩两个臭小子悄咪咪密谋爬上马车,想藏在麻袋后面蹭车一起去镇上。
结果被余坤安拎小鸡似的提溜下来:“昨天才说的拐子事忘了?镇上人多眼杂,万一被拍花子的拐跑了,哭死都找不着家!给我老老实实放羊去!”
两个小子计划失败,只能耷拉着脑袋,心不甘情不愿的带着其他小不点赶牛羊去了。
等他们到了镇上,余坤安先把余母三人送到茶桑站。他也顺便停了马车,进站和周显荣递了支烟寒暄两句,跟余母她们约好等会在镇上供销社门口碰头,这才赶着马车直接去信用社。
这次他换了整整五百块的零钱,全是分分角角的小票,装了鼓鼓囊囊一大布包。背着这么一包钱从信用社出来,余坤安立刻感觉身后有几道打量人的视线。
他不动声色地把布包转到身前抱着,心里想着,光天化日的,还在大街上,那些小偷小摸的也不敢明抢!
他目不斜视,赶着马车径直去了供销社门口,找了个背阴处停下,点了根烟,边抽边等人。
一支烟抽完,余母她们还没出来。他百无聊赖地靠在马车上,打量街上行人,七七八八地胡乱想着事情。
或许是他一直没啥动作,之前那几道跟着打量的视线渐渐消失了。
又等了好一阵,余母三人才满面春风地从供销社出来,每个人的背篓里都添了不少东西。
“啧啧,阿娘,嫂子,你们这是发大财了,这么高兴!是不是蚕茧卖到大钱了?”
余母狠狠剜他一眼,压低声音骂道,“你个背时鬼!财不露白!懂不懂?大街上瞎嚷嚷什么!”
说着就要把他放在车辕旁的一根木棍往车板底下塞。
余坤安赶紧拦住,“唉!阿娘!你别动!那棍子我有用,专门拿出来的!”
“拿这东西干什么?绊手绊脚的!”余母不解。
“你别管,放着就行。”余坤安含糊过去,不想让她们平白担心。
他把木棍拿到自己顺手的位置,招呼余母三人上车。
等马车出了镇子,上了回村的土路。余母三人坐在车板上,兴致勃勃地交流着刚买的东西和镇上的新鲜事。
余坤安一边赶车,一边听着她们东家长西家短地闲扯。
马车刚穿过一道桥洞,爬上回村方向的缓坡小路。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路两边是半人高的荒草。
就在这时,只听哗啦几声,三个手持棍棒、流里流气的年轻混混从草丛里跳了出来,横在路中央,眼神不善地盯着马车。
“卧槽……真他娘的背时!”余坤安心里暗骂,他停住马车,脸上扬起笑,“哥几个,行个方便?给兄弟让让路,改天请你们抽烟。”
中间一个梳着油腻中分头的混混吐了口唾沫,手里的木棍嚣张地指向余坤安。
“少他娘的给老子装蒜!眼瞎了?看不出来我们几个是干啥来的?是兄弟就痛快把钱交出来,借哥几个花花!”
还没等余坤安回话,余母腾地一下从车板上站起来:“小伙子!你说说你们年纪轻轻有手有脚,干啥不好学人拦路抢劫?你们爹娘是怎么教你们的?被公安抓着是要坐牢的!你们到底知不知道?”
中分头不耐烦地挥着棍子,“老婆娘!你他娘的给老子闭嘴!少给老子叽叽歪歪!赶紧掏钱!老子敢在这拦路,就不怕那被抓!少啰嗦,别逼我们动手!”
当着他的面骂他老娘?余坤安火气噌就上来了!他抄起手边的木棍就要跳下车:“我日你大爷的,老子干死你,你他娘的……”
话音未落,他眼前一花!只见余母动作比他更快,一把抢过他手里的木棍,蹭地就跳下了车:“小瘪三!你爹娘教不好你,老娘今天替你爹娘教教你什么叫尊老!”话音未落,人已冲了过去!
与此同时,车上的余大嫂和余二嫂也不带怂的!
两人嘴里骂骂咧咧的,也顺手就从车板缝里抽出余坤安他们之前准备防身用的木棍,紧跟着余母冲了上去!
“阿娘!嫂子!你们小心!”
余坤安头皮发麻,也顾不上多想,抄起另一根备用的木棍就扑了过去!
这要是让家里的女人们伤着半点,他回家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那三个小混混彻底傻眼了!他们原以为就余坤安一个男人需要对付,根本没把车上三个农村妇女放在眼里。
哪里能想到,这三位不起眼的农村妇女才是真正的狠角色!
这彪悍的气势,这冲锋的速度,直接把三个小混混打懵了,阵脚大乱!
余母一马当先,木棍带着风声就朝中分头招呼过去,嘴里还骂着:“叫你骂老娘!叫你学人抢钱!”
余大嫂和余二嫂也不含糊,一个打腿,一个敲背,配合默契。三个混混手忙脚乱,只有招架挨打的份。
余坤安反而成了替补,瞅准空档,专往混混们握棍的手腕上敲。乒乒乓乓一阵乱响,夹杂着混混的痛呼和求饶。
没过几分钟,战斗就结束了。三个混混鼻青脸肿,抱着头蹲在地上,哭爹喊娘:
“姑奶奶!饶命啊!我们错了!再也不敢了!”
“大爷!别打了!我们就是混口饭吃……”
余坤安用脚尖踢了踢瑟瑟发抖的中分头:“说说!你们是怎么盯上我们的?”
中分头带着哭腔,“大…大哥,今早在镇上,看见几位婶子去茶桑站卖蚕茧,又…又看见你从信用社背了一大包钱出来……我们几个猪油蒙了心,才…才临时起意跟过来的……”
余坤安喝道,“放屁!老子谁他娘的是你们大哥!给老子老实些,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们走这条路的?”
旁边一个寸头混混抢着说:“大爷!他…他说认识你!说以前看你跟刘赖子他们干架时,就知道是哪一个村的……”他指了指中分头。
“真是临时起意?没其他同伙了?”余坤安追问。
“安子,我们要不要把这三个人捆了直接送派出所去。”余二嫂看着三个混混,语气不耐烦。
另一个混混筛糠似的发抖,他吓得快尿裤子了,“他说的都是真…真的!大爷!天地良心!我们就想弄两块钱买包烟……没…没想把你几位咋样啊!求求你,别送我们去派出所!”
余母拿着棍子又敲了他一下:“还想咋样?我看你们就是欠收拾!好好的路不走,偏要拦路抢人的!狗胆包天的!”
“我们再也不敢了……”
余坤安看这三个小混混年纪不大,确实不像老手,教教训训也够了。
“行!老子今天就放你们一马!记住!下次再让老子看见你们干这样的事情,直接扭送派出所!拦路抢劫,判多少年,你们心里有数吧?嗯?”
“有数!有数!谢谢大爷!谢谢各位姑奶奶!”三人如蒙大赦,点头如捣蒜。
余坤安踹了中分头一脚,“滚~”
中分头踉跄了几下,连头也不敢回,一溜烟跟着其他两个混混连滚带爬的跑了,眨眼功夫人就跑没了影。
等人跑远了,余坤安这才回头,看着自家手持木棍、犹自气势十足的三位女人,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啧啧啧!阿娘!大嫂!二嫂!真没看出来啊!你们这身手……穆桂英挂帅也就这样了吧?”
余母把棍子往车上一扔,拍了拍手上的灰,一脸不屑,
“你以为呢?我们只会躲男人背后哭?就这三个毛都没长齐的,一看就不经打!我们天天上山下地,百十斤的担子压着,力气是白来的?”
“是是是!咱家女人,个顶个都是花木兰!”余坤安赶紧捧场。
随后又心有余悸地对余母说,“不过阿娘,你也太猛了!万一他们身上带着刀子呢?”
余母白他一眼,“你以为就你一个人长脑子啊,你还是老娘我生下来的,你能看出来得是我能看不出来,刚刚那三个一看就是刚出来混的毛头小子,拿根棍子手都抖,怕啥啊?”
“对对对,你老人家吃的盐比我吃的米还多!你经验足,火眼金睛!……不过现在这种游手好闲的小年轻是多了,看着就不怎么太平。”余坤安笑着扶她上车。
余母坐稳了,哼了一声:“你以为你以前好到哪去?还不是跟他们一样,在村里像个游魂野鬼,招猫逗狗,尽干些不着调的事?”
“哎哟,我的亲娘诶!咱们得往前看!总翻那些旧账干什么……”
“怎么了?你以前干的那些混账事,还说不得了?”余母瞪眼。
“说得,怎么说不得……我就是看现在时间不早了,咱们还是赶紧回家吧!”
“对,都怪那三个小混子,耽误这么大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