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诡异的帝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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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俊因商羊之死爆发出的怒火还在燃烧,可凤族援军的金光却在此时照亮了妖族阵营的侧翼——这是前世从未有过的景象。

紫微看着那片突兀的金光,只觉得元神都在微微发颤。他能清晰地感知到,洪荒的命运长河正在凤族的搅动下泛起浑浊的浪花,那些他烂熟于心的礁石与险滩,正在被悄然改写。

“不行...”他猛地攥紧拳头,星盘上的星辰因这股力道剧烈震颤。

“绝不能让先知的便利就此消失。”

可当这个念头升起时,他又感到一阵无力。

凤族的介入已成定局,他虽贵为星宫之主,却也无法强行扭转一个族群的意志,更何况这背后或许还牵扯着更深层的天道意志。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指尖重新抚上星盘,试图从那些紊乱的星轨中找到一丝熟悉的痕迹。

可越是推演,心中的不安便越是浓重——凤族的存在就像一个变量,让所有的公式都失去了意义。

前世巫妖战后人族崛起、三清传教、西方兴盛的画面在他脑海中飞速闪过,如今却都蒙上了一层不确定的阴影。

“再看看吧。”紫微轻轻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期待,更多的却是隐藏极深的焦虑。

他很想知道,这场因为联姻而产生变数的巫妖大战,最终会走向何方。

是妖族凭借凤族的力量战胜巫族,开启新的时代?还是依然摆脱不了同归于尽的命运?

亦或是会出现更加意想不到的结局?

星盘上的星辰依旧在不断运转,预示着战场的瞬息万变。紫微静静地注视着,等待着答案的揭晓。

他知道,无论结局如何,这场大战都将深刻地影响洪荒的未来,而他,也将在这未来的格局中,寻找属于自己的机会。

不死火山深处的涅槃殿内,岩浆在殿外奔腾咆哮,映得祖凤的凤目忽明忽暗。

她立于殿中最高的火玉柱前,尾羽上的金红色羽毛因愤怒而根根倒竖,爪尖深深嵌入地面的黑曜石,留下五道冒烟的爪痕。

“烛龙!祖麒麟!两个老狐狸!”

祖凤的怒吼带着火焰的灼热,在殿内回荡不休。她猛地转头,望向殿壁上那面由凤凰尾羽编织的水镜。

镜中,四海龙族的战船在海疆游弋,却始终徘徊在苍梧之野百里之外;昆仑山方向的麒麟崖更是静若止水,连一丝参战的迹象都没有。

“当初三族盟约说得好听,共掌洪荒气运!”

祖凤的声音里淬着怒火,翅尖拍打着火玉柱,溅起的火星烫得殿内的青铜香炉滋滋作响。

“如今巫妖开战,我凤族倾巢而出,你们倒好,一个缩在龙渊看戏,一个藏在昆仑装傻!”

水镜中的画面突然切换,苍梧之野的战场映入眼帘:凤族的先锋军团正被巫族的煞气围困,涅槃之火在黑气中明明灭灭,不少年轻的凤凰被祖巫的神通撕成碎片。

祖凤的瞳孔骤然收缩,尾羽不自觉地颤抖起来——那些陨落的凤凰中,有她亲手教导过的族侄,有刚学会涅槃之火的雏鸟,每一道身影都像针一样扎在她心上。

“撤兵?”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强行压了下去。

凤族与妖族联姻的盟约早已昭告洪荒,此刻退兵,不仅会被天下耻笑,更会彻底失去妖族这个盟友。

将来巫妖分出胜负,凤族只会落得个孤立无援的下场,到时候别说争夺气运,能不能保住不死火山都是未知数。

可继续打下去,代价又实在太沉重。

祖凤看着水镜中不断减少的凤族战旗,心中像被岩浆灼烧般疼痛。

她想起开战前的豪言壮语——“借妖族之力扫平巫族,凤族定能重回三族之首”。

如今想来,那更像是一场自欺欺人的幻梦。

巫族的强悍远超预期,妖族的帝俊太一又只顾着自己的霸业,凤族更像是被推到前线的棋子,随时可能被牺牲。

“为什么龙族和麒麟族就能如此冷静?”

祖凤的目光再次投向水镜中的东海与昆仑,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嫉妒。

烛龙选择人族,祖麒麟按兵不动,他们都有自己的盘算,唯有自己,被“复兴凤族”的执念冲昏了头脑,一头扎进了这场无底洞般的战争。

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只浑身是血的凤族信使扑进殿内:“祖凤大人!左翼军团被祝融祖巫的南明离火重创,请求支援!”

祖凤的凤目猛地一厉,刚要下令调兵,却又硬生生顿住。

最后的预备队若是派出去,不死火山就彻底空防了。万一龙族或麒麟族趁机偷袭,凤族将万劫不复。

她看着信使焦急的眼神,又望向水镜中岌岌可危的左翼战场,爪尖在黑曜石地面上抠出更深的裂痕。

“支援...不,让左翼军团后撤,退守第二道防线。”

祖凤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这个决定像抽走了她体内的部分火焰,让周身的温度都降了几分。

信使愣住了,似乎不敢相信一向勇猛的祖凤会下令后撤。

祖凤却没有再解释,只是挥了挥翅尖让他退下。水镜中,左翼的凤族战士正在烈火中挣扎,她别过头,不敢再看,心中却翻江倒海——是该继续赌下去,还是及时止损?

这个问题像一把双刃剑,无论怎么选,都可能让凤族万劫不复。

岩浆依旧在殿外咆哮,映着祖凤阴晴不定的脸。她知道,自己必须尽快做出决定,可每一个选择背后,都是凤族血淋淋的未来。

涅槃殿内的岩浆仿佛感受到了祖凤的焦灼,翻腾得愈发猛烈,将她的影子投射在殿壁上,忽大忽小,如同她此刻跌宕的心境。

就在她为是否派出预备队而纠结时,水镜中的画面突然剧烈晃动起来。

苍梧之野的战场上,帝俊周身的太阳真火骤然收敛,河图洛书在空中划出一道急促的弧线。

随着他一声令下,原本呈扇形铺开的妖族大军如同潮水般向内收缩,金色的战圈迅速合拢,将核心的妖族主力牢牢护在中央。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祖凤的凤目骤然瞪圆。她清楚地看到,随着妖族战圈的收缩,原本被掩护在侧翼的凤族军团,瞬间失去了屏障,完完全全地暴露在巫族那如同乌云般压来的煞气之中。

“帝俊!你敢!”祖凤的怒吼几乎要掀翻涅槃殿的穹顶,尾羽猛地拍打在火玉柱上,坚硬的玉石竟被拍出一道裂纹。

水镜中,巫族的先锋部队已经如饿狼般扑向孤立无援的凤族,句芒祖巫的青藤如同毒蛇,瞬间缠绕住数十只凤凰的翅膀;蓐收的金刀寒光闪烁,每一次挥砍都伴随着凤凰的悲鸣。

凤族战士们虽奋力抵抗,涅槃之火在周身熊熊燃烧,但失去了妖族的配合,他们的阵型很快就被冲散。

一只年轻的凤凰刚喷出一团火焰,就被强良祖巫的虎爪拍碎了头颅,金色的血液溅洒在地上,瞬间被巫族的煞气吞噬。

“混账!无耻!”祖凤死死盯着水镜中那道指挥若定的金色身影,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她恨不得立刻冲出不死火山,将帝俊撕碎在爪下。

这个卑鄙的妖族首领,竟然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将凤族当成了吸引巫族火力的诱饵!可她身后的不死火山深处,传来阵阵微弱却不容忽视的能量波动——那是凤族最后的根基所在,是她绝不能放弃的底线。

若是此刻离开,龙族和麒麟族那些老狐狸必然会趁机发难,到时候凤族将腹背受敌,连一丝喘息的机会都不会有。

祖凤的爪尖深深陷入自己的掌心,鲜血滴落在黑曜石地面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她看着水镜中不断倒下的族人,听着那些熟悉的鸣叫变成绝望的哀嚎,心中的怒火如同岩浆般翻滚,却又被理智死死压制。

“撤!”当又一只凤族将领被奢比尸的死气腐化时,祖凤终于咬碎了牙,从牙缝中挤出这个字。

声音嘶哑得如同被烈火灼烧过,每一个音节都带着无尽的屈辱与不甘。

“大人?”守在殿外的凤族长老听到命令,惊讶地探头进来。

他们从未想过,一向高傲的祖凤会下达撤退的命令。

“我说撤兵!”祖凤猛地转身,凤目通红,周身的火焰因极致的愤怒而变得不稳定。

“让所有凤族战士立刻脱离战场,返回不死火山!谁敢延误,以族规处置!”

长老不敢再多言,立刻转身传达命令。

水镜中,接到命令的凤族战士们开始且战且退,留下了遍地的尸骸。

帝俊看着凤族撤退的背影,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只是冷漠地指挥着妖族继续收缩防线。

祖凤死死攥着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她望着水镜中那片狼藉的战场,又看了看身后沉睡的不死火山,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恨意与无奈。

帝俊,这笔账,我凤族记下了!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和整个妖族,付出百倍千倍的代价!岩浆依旧在咆哮,却仿佛也在为凤族的遭遇而呜咽。

祖凤站在殿中,身影在火光中显得格外孤寂。

这场由她主导的联盟,最终却将凤族推向了如此尴尬的境地,未来的路,该如何走下去?她不知道,但她知道,不死火山的火焰,绝不会就此熄灭。

凤族的撤退如同一道被撕裂的口子,让妖族的侧翼彻底暴露在巫族的猛攻之下。

句芒祖巫的青藤此刻再无阻碍,如疯长的巨蟒般缠向妖族的中军,每一片叶子都闪烁着淬毒的寒光,将躲闪不及的妖兵绞成血肉模糊的碎块。

蓐收的金刀在空中划出密集的刀网,金色的刀气劈开妖族的星力屏障,在阵中撕开一道又一道口子。

强良化作的猛虎更是如入无人之境,利爪翻飞间,妖族的战旗被撕碎,将领被拍碎,整个战场的风向因凤族的离去而彻底逆转。

妖族的阵型在巫族的狂攻之下不断后退,金色的星力光幕被煞气腐蚀得千疮百孔,如同风中残烛般摇摇欲坠。

不少妖兵脸上露出了恐惧的神色,看向帝俊的目光中充满了期盼与焦虑,希望这位妖族皇者能拿出破局之法。

然而,帝俊立于雷云之上,紫金色的龙袍被战场的血气染得斑驳,脸上却没有丝毫常人该有的担忧。

他看着下方不断倒下的族人,听着耳边此起彼伏的惨叫与哀嚎,嘴角非但没有下垂,反而缓缓勾起了一抹诡异的弧度,那笑意从嘴角蔓延至眼底,最终化作一种近乎癫狂的兴奋,让旁边的太一都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

“兄长,我们快撑不住了!”太一挥舞着东皇钟,将共工祖巫的水龙震退,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

“凤族那帮家伙撤得干干净净,再不想办法,我们会被巫族活活耗死!”

帝俊却仿佛没有听到太一的话,他抬手接住一滴飞溅到面前的妖兵血液,指尖轻轻摩挲着那温热的液体,眼中闪烁着近乎痴迷的光芒。

“血...多么美妙的血...”他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

“只有这样极致的牺牲,才能唤醒真正的力量...”

他的目光扫过战场,落在那些浴血奋战的妖族战士身上,落在那些倒下的尸骸之上,落在巫族那狂傲的身影之中,癫狂的笑意越来越浓。

在旁人看来,此刻的妖族已是危在旦夕,随时可能彻底崩盘,但在帝俊眼中,这混乱的战局、弥漫的血气、绝望的嘶吼,都像是在为一场盛大的仪式奏响乐章。

“兄长!”太一再次怒吼,东皇钟的轰鸣带着焦急,他不明白帝俊为何会是这般反应,难道是商羊的死让他彻底疯了?

帝俊终于缓缓转头看向太一,眼中的癫狂笑意未减,反而多了一丝神秘:“太一,你看这战场,像不像一个巨大的祭坛?”

他伸手指向下方,“我们的族人,他们的血,他们的魂,都是献给我的祭品...”

话音未落,他突然抬手对着战场中央的虚空猛地一握,河图洛书在空中剧烈旋转,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金光,那些散落的妖兵血液仿佛受到了某种感召,纷纷脱离地面,朝着河图洛书汇聚而去,在空中形成一条奔腾的血河。

巫族的祖巫们察觉到了异样,句芒皱眉道:“这帝俊在搞什么鬼?”

他们虽然占据上风,但帝俊这反常的举动让他们心中升起一丝不安。

帝俊没有理会巫族的惊疑,他看着那条不断壮大的血河,癫狂的笑意达到了顶峰,甚至发出了低沉的笑声:“快了...就快了...等这血气填满,便是巫族灭亡之时!”

太一看着兄长那副模样,再联想到他刚才的话语,心中突然涌起一个可怕的猜测,难道兄长从一开始就没指望凤族,他要做的,是献祭整个妖族的力量?这个念头让太一浑身一颤,看向帝俊的目光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战场依旧在厮杀,妖族仍在不断倒下,局势对妖族越来越不利,但帝俊脸上的癫狂笑意却始终未消,仿佛他等待的不是失败,而是一场即将到来的、由鲜血与牺牲开启的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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