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二人重逢(1 / 1)
陆远静静立于房间中央。
没有开口,没有动作,只是那一双眼,凝视着面前那个纤瘦的身影。
南宫婉正跪坐在锦榻前,发髻微乱,几缕青丝垂落在肩。
她就那样呆呆看着他,睫毛上还挂着未曾滑落的泪珠。
像梦。
像她做过千万次,却从未敢奢望再真实出现的梦。
那一刻,她甚至忘了呼吸。
南宫婉的眼中,满是茫然,疑惑,害怕,渴望……
情绪如潮水般翻涌,却被极力压抑。
她没有贸然出声,而是极其微小地释放出一缕神识。
颤抖的、迟疑的、几乎卑微的探寻,试图确认这是否只是幻觉。
那缕神识,小心翼翼地靠近,随后——
轰!
仿佛触及了某种深渊。
她瞳孔骤缩,心脏仿佛被猛然攥住!
这是什么境界?元婴!比霓裳师姐的气息还要圆融浑厚数分。
不可能!这不可能!
才一百年的时间,他怎么可能从结丹初期一跃到元婴初期?
陆远当年结丹靠的甚至是她那段……
她以为他最多也就结丹后期罢了,可此刻,这熟悉却又陌生的气息,竟强到连她都生不起反抗的念头!
这是真正的强者,在这强大的气息之下,那一缕神魂核心的烙印——那独属于陆远的气息,依旧清晰、鲜明,从未改变。
是他。
真的是他!
南宫婉身子一震,嘴唇微张,终于控制不住地轻轻发出一声,像梦呓般:
“……远……哥?”
声音极轻极轻,带着从未有过的温婉与不确定。
但很快,她似乎又意识到这称呼太过孩子气,连忙咬唇纠正:
“陆远……真的是你?”
她眼里泪光翻涌,情绪仿佛找到了宣泄的缺口。
陆远缓缓踏前一步,面上带着一点点苦笑,更多的却是柔和的温意。
他看着她的眼神,像是看着自己遗失了百年的宝物。
“是我,婉儿。”他声音低沉,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温柔与歉意,
“对不起,我来晚了。”
她喉头哽咽,泪终于落下,却不同于方才的绝望悲怆,而是夹杂着笑意的泪。
是那种失而复得的幸福,是那种千帆过尽后终于等来的光。
她轻轻笑了,泪流满面。
陆远看着她这一笑,心中陡然一动。
她素来冷傲清贵,哪怕面对宗门长老、面对敌手,亦未曾露出过这种……无措、含泪、带笑的神情。
这一刻,他才真正意识到,在她心中,自己意味着什么。
一种从未有过的责任感与保护欲涌上心头。
他不再犹豫。
大步上前,一把将她拽入怀中。
动作没有犹豫,甚至略显霸道。
可怀中的人没有挣扎,反而颤抖了一下,便像失去了所有力气一样,紧紧回抱住他。
那双手仿佛用尽全力,死死攀住他后背衣袍,指节发白,仿佛怕一松手,他又会像百年前那样消失。
陆远低头,呼吸拂在她发间,语气前所未有地低柔:
“我回来了。”
简简单单四个字,却像是一道结界,从此封锁了她这百年所有的委屈与挣扎。
南宫婉整个人靠在他胸口,贴着他的心跳,过了许久,才哽咽开口:
“你……怎么还活着?”
“你不是……早就……已经……”
她话说不完,情绪又一次涌上,泪水打湿了陆远胸前衣襟。
陆远抱着她的手没有放松,反而抱得更紧,语气里满是心疼:
“我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死掉。”
南宫婉没有说话,只是闷在他怀里轻轻点头。
再不骄傲。
再不伪装。
她就是想抱着他。
想知道这一切都不是梦。
就算他现在强得像个陌生人,就算隔了百年,她依旧能从他身上的那种气息中,感受到曾经那个青年,那份真实的温度。
陆远抬起手,轻轻为她理了理鬓发,目光前所未有的柔和。
他低声道:“婉儿,这百年,辛苦你了。”
怀中人无声颤抖,像一只受惊却倔强忍耐的小兽。
南宫婉将脸死死埋在陆远的胸膛,双手紧紧揪住他的衣襟,不肯松开。
她只是低低地、闷闷地抽泣着,肩膀一下一下地耸动,像被压抑到了极点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那种声音,像被丢弃了太久的小兽终于被找回,夹杂着委屈、怨气、依恋、悲伤,甚至一丝小小的撒娇。
“你怎么……才回来啊……”
她没有等陆远的回应,只是像泄了闸一样,话语断断续续地倾泻出来。
“我等得好苦……”她抽了口气,声音带着鼻音,细软又带着哭腔,
“心魔……时时缠着我,好痛……真的好痛……”
陆远的眸光沉下去,轻轻地将她抱得更紧。
“师姐……还有那些人……”南宫婉的语调微微一转,低得几乎要听不见了,
“他们……都逼我嫁人……”
“他们说我……不洁,丢了宗门的颜面……”
陆远低声呢喃:“婉儿……”
他收起情绪,忽然一手翻转,一只散发着柔和光晕的寒玉盒出现在他掌心。
他微微退后半步,将南宫婉轻轻扶起,动作温柔得仿佛对待一件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来,看这个。”
他打开玉盒。
盒中,一枚龙眼大小、通体晶莹剔透的丹药静静躺着。
丹身内似有微光流转,宛若琉璃。
瞬间,一股浓郁到极点的安神定魄气息扑面而来,如泉水涌入心神,温润宁静。
光是闻一闻,就能令人情绪瞬间沉静下来。
南宫婉刚才还微微抽动的肩膀,顿时像被抚过般缓缓平复。
她眼神略带茫然地看向丹药,眼中带着微微的水光。
“这是……”
陆远轻声道:
“定灵丹。”
“不是那种劣质的‘安灵丹’。那种东西,只是堆砌灵药强行压制心魔,反而损你元神。”
“婉儿,有我在——你不需要再靠谁的‘施舍’,也不需要被谁逼迫。”
“你只要好好修炼,剩下的,我来护。”
南宫婉怔怔地望着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那枚丹药就那么静静躺在盒中,可她心头的那些惊涛骇浪,却仿佛一一被抚平。
这不仅是丹药,是陆远对她用心准备的救赎,是他对她这百年委屈最直接的回应。
“你……为我炼的?”她声音哑哑的,不敢置信。
“嗯。”陆远轻声,“只为你。”
南宫婉眼角一热,泪水又涌了出来,但这一次,不再是痛苦和悲伤,而是被温柔溶解了的心酸。
她轻轻扑回他怀中,像个怕失去的孩子。
“陆远……”
“我真的……真的不想一个人了……”
陆远抱住她,掌心轻抚她的后背,语气坚定:
“以后,你不会再是一个人了。”
那声音沉稳,笃定,仿佛宣告,又像承诺。
她的心还没从那句低语中抽离,呼吸都还是乱的。
但就在这份温柔缠绕得令人沉醉之际,她脑中忽然“轰”的一下,像是被雷劈了一记,整个人微微一僵。
“岂不是刚刚我在房间里的丑态都被陆远见到了?”
片刻后,陆远便察觉怀中女子的身体不对劲了——她像一只突然惊觉危险的小鹿,悄悄从他怀里退了半寸,垂着头,耳根一点点泛红,连脖颈也迅速爬上绯色。
她的睫毛轻轻颤着,不敢看他,眼神闪躲得厉害。
“嗯?”
陆远低声问,眸中泛起几分疑惑。
她没有说话,只是咬了咬唇。
接着,犹豫了片刻,才仿佛憋足勇气般,嗫嚅开口。
“你……你刚才……”
声音细如蚊蚋,几不可闻。
“嗯?”
陆远俯下身,更靠近了一些,耳边带着轻笑。
她一下更慌了,小手不安地绞着衣角,脸“唰”地一下彻底红透了,连发尾都仿佛冒起热气。
陆远的目光深深落在她羞赧的脸上,那双含泪的杏眼、微颤的睫毛、红得仿佛能滴出血的脸颊,还有藏在她眼神深处的渴望与依恋——这一切,像火星落在了干柴之上,悄然点燃他胸口的某个角落。
他不再说话,只是抬起手,指腹轻轻划过她的面颊。那一抹泪痕,尚带着微凉,却让他心底升腾起灼热的疼惜。
她没有退缩。
相反地,在他温柔的指腹滑过她面颊时,她闭上了眼睛。
长长的睫毛像蝶翼轻颤,似是在默许,又似是溺入。定灵丹带来的安宁,让她整个人仿佛沉入一片柔软而温暖的夜色中,松弛、信任、敞开。
他的吻,缓缓落下。
先是印在她光洁的额头,像宣誓般的虔诚。然后顺着她颤动的睫毛轻轻一吻,最终,在她略微颤抖却未拒绝的唇瓣上,深深吻下。
她轻轻应了一声,唇瓣微启,回应着他的试探。
下一瞬,她的双臂不由自主地环上了他的脖颈,将自己整个人交付给眼前这个人——那个她等了百年、曾经以为永远不会再相见的人。
无声胜有声。
夜色沉沉,月光从窗棂外洒入,铺在两人身上,如纱似雾。她的青丝如瀑般滑落,纠缠在他修长有力的手指间。他的动作温柔却坚定,像在细细描摹一件珍宝。
衣带被他轻轻挑开,宛如拂过一幅画卷,缓慢而笃定。她没有抗拒,甚至主动迎合,像百年风霜后终于归来的游魂,终于找到了真正的归处。
肌肤相贴,呼吸交融,那压抑多年的情意与思念,如潮水般无声漫涌。
夜风微凉,却驱不散彼此的温度。
……
天光未亮,夜色仍深。
南宫婉慵懒地窝在陆远怀里,脸颊仍带着一抹淡淡的红晕。她呼吸微微不稳,睫毛轻颤,整个人软软地贴在他胸前,宛若一只刚刚睡醒的小猫。
她并不想说话,甚至不想醒来。
可大脑,却悄悄开始了回溯。
方才那段亲密……某些细节,似乎太过自然流畅,甚至——熟练得不像久别重逢。
她记得,他的指尖划过她后颈那处极敏感的地方时,动作既恰到好处又毫不生涩。更别提在她快要承受不住时,他竟然精准地引导她调整呼吸,缓解冲击……
这哪是百年前那个动不动只会一股蛮劲、笨手笨脚的小傻子?
这分明是——
她心中顿时泛起了些涟漪。
这熟练感……这节奏感……不是天赋就能解释的吧?
她眉头微蹙,缓缓转过身,背对着陆远。
手指悄悄伸出,轻轻戳了戳他的胸膛,像是无声的控诉,又像是在提醒:别以为我没发现。
“喂。”她语气懒懒的,带着一丝尾音拉长的慵懒,却也带着认真。
“陆大修士,你这套哄女孩子的本事……精进了不少啊?”
陆远:“……”
“百年来,实战演练对象不少吧?”她声音不高,却字字分明,像一把绣花针,轻巧地扎在他心口上。
她回过头来,斜睨着他。
杏眼里有审视、有酸意,也有一丝玩味,嘴角轻轻撅起,却又含着笑,像是撒娇,又像在设套。
陆远却没打算老老实实回答。他一把将她重新捞回怀中,手臂如铁箍般将她箍紧,不给她半分挣脱的机会。
“瞎想什么!”他低声斥了一句,语气听着像责备,实际上满是宠溺。
“婉儿,你是刻在我心尖上的印记。走得再远,时间再长,也磨不掉。”他声音低沉而坚定,“我这百年拼了命地活着回来,不是为了别的,就是为了能像今天这样,把你抱在怀里,好好补偿你,护着你,给你最好的。”
他的语气没有任何技巧,却胜在沉重真实。
就在她还有些怔然时,陆远突然抬手,掌心多出一枚通体莹润、散发着浓郁生命气息的果实。
“这是……”
“寿元果。”他眼神认真地看着她,“代表着六十年阳寿,我为它差点命丧魔窟。婉儿,这不是为了弥补过去,而是为了我们的未来。我要陪你慢慢度过,看尽这仙道繁华。”
话音落下,果香浓烈,生命气息扑面而来。
南宫婉整个人僵住,杏眼圆睁,红唇微张:“寿元果?六……六十年?!”
修真界的时间概念本就玄妙,但“寿元”这两个字,一旦落地,就是修士间最现实、最冰冷、也是最珍贵的资源。
一枚六十年寿元的果实,在很多元婴修士眼中,已是无价之宝。
“这家伙……”她的思绪有些飘了,刚才的醋意,被这波震撼得彻底没了踪影。
而陆远,只是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
紧接着,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随手一拂——
一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甚至略显破旧的储物袋出现在他手中。
“对了,还有些东西。”
他法力一倾。
“哗——”
一声轻响,储物袋里的物品应声倾倒而出。
是的,就那么随手一倒——
刹那间,房间里灵光炸裂,法宝光芒冲天而起!
刀、剑、枪、环、塔、镜、甲……各色法宝齐刷刷亮出神通!每一件都带着结丹以上的强横气息,甚至有几件,隐隐透出元婴级的灵压!
这些都是陆远这些年灭杀的修士以及在罗睺肚子里那村子里换来的。
灵力在屋中交错激荡,宛如小型秘境瞬间开启!
房间刹那变成一个缩小版的宝库,灵光交织,宝芒如瀑!
床榻边、桌案上,全是散落的法宝,密密麻麻,琳琅满目!
南宫婉彻底石化。
她呆呆地看着那一堆堪称“小宗门镇派之宝”的宝物,视线来回扫过,嘴唇微张,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寿元果、定灵丹、再加这小山一样的法宝堆。
再看看陆远那副“我还有很多没拿出来”的淡定表情。
她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这家伙……这百年到底经历了什么?是掀翻了哪位上古大能的洞府吗?!”
而陆远?
他抱着怀里的佳人,云淡风轻地来了一句:“婉儿,不必惊讶。这些都是我之前顺手弄到的,正好适合你用。以后咱们……不缺这点东西。”
“顺手”两个字,像是一记精神暴击。
南宫婉:“……”
她忽然想不起来,刚才到底为什么闹小情绪来着了。
南宫婉依偎在陆远怀里,手指不自觉地在他胸口划着圈,脑海里还回荡着那“寿元果”与“法宝雨”的震撼。
但情绪终究要沉淀。
她轻轻抬眸,望向陆远,眼中惊艳与依恋交织,却隐隐透出一抹忧虑。
“远哥……”她轻声唤他,语气已不像之前那般试探与别扭,而是多了几分亲昵依赖。
陆远低头看她,目光柔和:“嗯?”
“你现在虽然修为精进,宝物众多……可是……”她顿了顿,咬了咬唇,眉间露出一丝担忧,“魏离辰毕竟是元婴修士,又是化意门嫡系。而且……他背后还有魏无涯前辈……”
她声音越说越低,却每个字都带着沉思与担心。
她不是怕事,但她知道化意门是什么样的存在。
陆远闻言,眉宇间掠过一抹冷色,语气却带着极度的自信与轻蔑:
“魏离辰?”
他轻哼一声,眼神中没有丝毫忌惮。
“元婴初期而已,在我眼里,不过土鸡瓦狗,翻掌可灭。婉儿,若他真敢来,就让我当着你的面,替你出这一口恶气。”
这句话,掷地有声,霸气外露,令人血脉偾张。
南宫婉微微一怔,眼神渐渐亮了几分,但她并不满足于陆远只处理一个魏离辰。
“可……魏无涯呢?”
这个名字一出口,连空气都仿佛凝滞了一瞬。
——元婴后期,天南三大强者之一。
陆远沉默了一息,没有立刻回答。他伸手,轻轻替她拨开一缕落在睫毛上的发丝,动作温柔得近乎缱绻,指腹划过她额角时,才淡淡道:
“魏无涯……确实不容小觑。硬碰硬,未必能讨好。”
南宫婉心头一紧。
“但……”陆远话锋一转,嘴角微微上扬,眼底浮现出一丝自信而神秘的笑意。
“我早有准备。”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郑重的期待:
“婉儿,只要你顺利炼化定灵丹,结成元婴,我们便能启动下一步计划。”
南宫婉微微怔住:“下一步?”
陆远点头,眼神凝视着她,语气带着一种说服与信任的坚定:
“我需要你帮我炼制一件特殊的飞遁法宝。”
她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问,陆远就已经解释道:
“此宝一旦炼成,速度夸张异常,可千里连遁、瞬息百丈,能在元婴后期强者的神识追锁下强行断因脱缚,堪称最顶级的生机保命之器。”
他顿了顿,目光越发深沉:
“到那时,就算魏无涯亲至,也追不上我们。哪怕是天涯海角,九重雷海,我们也能从容退去。”
“这,才是我为你我准备的真正退路。”
一句话,让南宫婉胸口微微一震。
她终于明白了——眼前这个男人,从不是只靠鲁莽与战力碾压硬拼的人。他的每一步,早在未归来之前,就已经暗中筹谋布局。
她鼻尖一酸,忍不住靠得更紧了一些。
陆远轻轻抱紧了她,嗓音低而温暖:
“放心,一切有我安排。你只需安心结婴,然后帮我完成那件关键的法宝。”
“我带你走出这片阴影,看尽天南星河,也要让那些曾欺你辱你之人,亲眼看着你高飞不坠,凤栖九霄。”
南宫婉:“嗯。”
她轻轻应了一声,声音轻得仿佛被风吹散,却坚定得像是在许诺整个余生。
屋内灵气氤氲,法宝余辉未散,空气中还残留着某种温润气息。
南宫婉靠在陆远怀中,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所有情绪,只剩下沉甸甸的安心与温暖包围着她。
她闭上眼睛,感受着陆远胸膛传来的均匀心跳——有力、坚定、熟悉,却又比记忆中更沉稳、强大。
这一刻,她忽然发现,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有真正安下心来过了。
定灵丹、寿元果、如山宝藏,还有那早已为她筹划好的退路与未来……
所有这一切,像一道道温柔而坚固的防线,将她从百年的孤独与惶恐中,一寸寸拯救出来。
“他真的回来了。”
“而且,是带着整个世界的力量,为我撑起了一片天的样子,回来了。”
疲惫,如潮水般席卷而来。不是生理上的,而是那种历经风霜之后、终于得以卸下全部盔甲的放松与释然。
她轻轻应了一声,声音轻软得像是羽毛落在水面。
“嗯……都听你的……”
话音未落,已然沉沉睡去。
不是昏迷,不是灵力耗竭——而是彻底的安心。
陆远低下头,看着她安静沉睡的模样。
长长的睫毛覆在眼睑上,唇角还残留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那是一种只有真正幸福、彻底安心的人才会有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