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生辰礼(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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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门落栓的响声很闷,唐风整个人瘫靠在门板上。月光从破窗户照进来,在砖地上切出几道白印子。

角落那面旧铜镜里的人头发乱糟糟的,眼睛通红,这哪像冒险小队成员?根本是坟地里爬出来的死人样。

手指头敲在冰凉的铜镜上。

“哐!”

沾着血的短刀被他扔在脸盆架上。

那是小刀的匕首,刀把上还湿漉漉黏着血。

镜子里突然显出老刀喝醉酒的大笑脸:

“小白脸!等下船了老子给你挑条最肥的鱼!”

画面猛地消失,换成小刀死前瞪圆的眼睛,那眼神像要把他活活烧穿。

拳头砸中镜框的动静震得屋顶掉灰。裂纹蜘蛛网似的炸开,把镜子里的人脸割成碎片。

血顺着拳头上的木刺往下流,这阵疼倒压住了喉咙里的血腥味。

三块银钱“叮叮当当”滚在桌上。

白天保护总督的赏金。油灯火苗在银币边儿上跳动,晃出塔里克递钱袋那天的粗嗓门:

“咱们黎明之刃的规矩!挣了钱大伙吃肉!”

窗外正好飘来埃克酒醉的嚷嚷:

“...把亡灵脑壳当球踢!”

钱袋甩向墙的时候,有个硬东西硌手心。

半块铜腰牌从夹层掉出来,那是唐风早已扔掉的复合会令牌。

唐风知道格里高已经把消息传递给了复合会。

悔恨充斥了唐风心头,当时应该在秘境杀掉格里高的,奈何对方带他们进入秘境还拿到了好处,成为了暂时的队友。

可恶。

小刀扑过来的刀光,格里高阴森森的嘴角,在脑子里搅成一团。

如何复合会的消息准确,小刀不可能不知道影刺还活着,并且还在他的任务里面。

他们只想让小刀死,顺便杀了我,还有总督。

好一个一石三鸟之计,不管结果如何总会有一个成功。

……

清晨,木门推开时的硫磺雾气糊了满脸。唐风沉进汤池时,热水烫得他后槽牙一紧。

水面漂的艾草叶打着旋,像昨天总督府院里被踩碎的月见草。

“噗通!”

埃克砸进池子溅起三尺浪。矮人攥着鬃毛刷搓后背:

“舒坦!比王城那破澡堂宽敞多了!”

塔里克揉着快好的腿伤处,水珠顺着胡茬往下滴:

“你小子当年在矮人矿坑,可是拿岩浆当澡盆的!”

修克吹落银币上的水珠:

“二十铜币得值吧?”他歪头瞅唐风,“你眼皮咋青得像矮人拳套?昨晚做噩梦了?”

雾气里唐风右肩那道弧形旧疤微微反光,十年前的雪夜突围留念。

药包在水里晕开黄汤。

莱尼斯闭眼枕着池沿,喉结随呼吸上下滑动。

唐风别开脸,水面却晃出小刀最后扑来的残影,水汽突然闷得喘不过气。

“那小子砍人真刁钻!”塔里克突然拍水吓飞木瓢,“专攻下盘路数!”他结实的小腿哗啦踢出水花,“搁角斗场遇见这打法,熊精都得栽跟头!”

唐风指节捏得发白。

水面倒影里,自己肩头旧疤蒸得发红,教小刀反手刀那天,少年紧张得割破他皮肉。

湿钱袋“啪嗒”摔石板。

修克甩着头发嘟囔:

“复合会那帮阴...”

埃克兜头泼他满脸水:

“晦气东西提他干啥!”红胡子吼得梁上落灰,“倒是你唐风!耗子窝最爱记仇,裤腰带都得打死结!”

唐风盯着打旋的艾草叶。

昨日钱袋里掉出的半块腰牌,此刻在记忆里发烫。水面浮动的光影,扭曲成格里高阴森森的嘴角。

木板墙“咚咚”震响。莉

莉安喊声穿透水雾:

“修克!钱袋!”

少年抓起湿袋子抛过隔板:

墙那头银币哗啦啦响:

“莉莉安小姐,可不能弄丢一枚啊!”

水波晃荡间,莱尼斯倏然睁眼。

银灰瞳孔扫向出口,包场伙计靠在门边打盹,哈喇子流到衣领上。

唐风撩水抹脸:

“复合会凉菜够鲜。”水线从他锁骨滑落,“小刀不过头盘,还有其他人会找上来麻烦,他们的目标不可能仅仅是我。”

唐风看向了莱尼斯,意味深长。

埃克拳头砸起浪花:

“来多少锤扁多少!”

塔里克拍着大腿笑:

“明儿找总督讨剿匪令?”

水雾弥漫处,莱尼斯指尖划过水面:

“要是有用的话,复合会也不会存在这么多年了。”

木屐踩在石板路的声响刚停,澡堂门帘“哗啦”被掀开。

穿银扣制服的总督亲兵杵在硫磺雾里,腰牌上塔卡尔徽记还沾着晨露:

“总督大人请诸位共进早餐。”

他目光扫过氤氲水池,在莱尼斯腰间银剑上顿了顿,“王城马车已候在门外。”

修克“哗啦”从水里蹿起,湿钱袋捂在胸前:

“管饭给钱吗?”

亲兵眼角抽搐着扔来枚银徽章:“车马费另算。”

那徽章翻滚着落进水洼,被埃克一脚踩住。

木屐踩石板声停在澡堂门口,亲兵还杵在硫磺雾气里。

众人套上外袍往外走时,晨风激得唐风湿发贴住后颈。街角马车帘子掀起,露出包铜边的车门。

车轱辘碾过青石板“咕噜”作响。修克扒着窗缝看街边早点摊炸油饼,莉莉安突然拽他袖子:

“待会就说去南境看姨妈。”

她嘴唇无声比划“矮人”口型,手指在膝盖上画了个打铁锤。

马车停在镶铜钉的朱漆大门前。

斯拉夫竟亲自站在石阶上,肩头绷带藏在挺括外套下,笑容像抹了蜜:

“贵客里面请!”

布里安娜裙摆纹丝不动,只有扶他下阶时指尖稍用力。

长条餐桌摆满煎蛋熏肉。总督切着香肠突然抬眼:

“诸位接下来往哪去?”

莉莉安叉子上的煎蛋颤了颤:

“去南境探亲。”

“哦?”斯拉夫餐刀划过盘子吱呀响,“康纳家在南边有亲?”

煎蛋边缘煎得焦脆的滋滋声里,莉莉安用叉子慢悠悠卷着熏肉条:

“南境那么大,总有几个老熟人。”

“我们是冒险小队,顺便过去游玩,冒险不是吗?”

斯拉夫没有反驳,而是哈哈大笑继续说:

“如此甚好,路途遥远前往南境刚好顺路前往西心城,半月后是张居正丞相的生辰。”

斯拉夫将一张大崇银行的银票放到桌子上,目光扫向众人。

“我给你们准备了一百人,听你们指挥,将礼物送到西心城你们就可以离开了,这里是100金币的银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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