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宣发（1 / 1）
清晨六点的录音室，混响还带着昨夜的余温。
沈复摘下监听耳机时，喉间泛起淡淡的干涩——这是他连续第三天熬到凌晨，《Intentions》的最终混音版终于定了稿。
Kenzie打着哈欠推开玻璃门，手里端着两杯热美式，蒸汽在她镜片上凝成白雾：“确定用这个版本？副歌的电音处理比之前柔和了三成。”
“嗯，”沈复接过咖啡抿了一口，指尖在调音台的推子上轻点，“想让它听起来更像耳边说话的语气。”
他低头看向屏幕上跳动的音轨，忽然想起昨晚和周子瑜的视频通话，她蜷在被子里说“新歌能不能别太吵”，尾音带着没睡醒的黏糊感。
Kenzie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忽然笑了：“恋爱中的人果然不一样，连混音都透着甜味。”
她翻开日程表敲了敲，“下午三点去公司开宣发会，晚上七点《认识的哥哥》PD会来对接流程，记得把专辑里那首抒情歌准备好，他们想让你现场唱一小段。”
沈复的指尖顿了顿。
他其实不太习惯综艺录制，尤其是需要刻意制造笑点的场合，但经纪人前天特意强调：“这是公司推的重点预热，姜虎东前辈都亲自发来了短信。”
他拿出手机翻出周子瑜的消息，她早上五点发了张练舞室的镜子自拍，配文“今天也要加油”，镜子里的倒影还能看见她额角的汗珠。
“知道了。”沈复把咖啡杯捏得更紧些，杯壁的温热顺着掌心漫开——既然决定要让专辑被更多人听见，就不能只躲在录音室里。
宣发会开了整整三个小时。
企划部把海报设计稿铺满了整张会议桌，主视觉用了渐变的粉紫色，沈复的侧影嵌在漫天星子般的歌词碎片里。
“主打歌《Intentions》定在9月10号首发，”部长推了推眼镜，“《认识的哥哥》是9月5号播出，刚好卡在预热期最关键的节点。”
沈复翻到综艺流程表时，指尖在“个人技展示”那栏停住了。
经纪人在旁边补充：“PD说可以不用准备太复杂的，你平时弹吉他唱歌就好，观众就喜欢看真实的一面。”
他忽然想起上次和NCT成员们一起看《认识的哥哥》，李楷灿抱着抱枕笑到打滚：“希澈前辈肯定会怼到嘉宾说不出话！”
傍晚七点，《认识的哥哥》PD带着编剧准时出现在公司会客室。
胖乎乎的中年男人递来一份详细流程，封面印着七个常驻嘉宾的卡通头像：“沈复xi，我们特意把你的出场安排在中场，前面有两组搞笑艺人暖场，气氛会比较轻松。”
他指着流程表上的红线标注，“游戏环节有‘答错题喷水’和‘默契考验’，你平时和成员们玩游戏厉害吗？”
“不算厉害。”沈复老实回答。
他想起上次团综里玩猜歌名游戏，自己连《Growl》的前奏都认错，被李泰容笑着按在地上挠痒。
PD眼睛一亮：“那就太好了！观众就喜欢看偶像偶尔掉链子的反差感。”
他忽然压低声音，“我们还准备了个小惊喜，关于周子瑜xi的……”
“不行。”沈复的声音冷了半度，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流程表，“关于她的内容请全部删掉。”
他知道综艺需要话题，但他不想自己去炒作他和周子瑜的关系。
尤其是周子瑜最近正在准备TWICE的回归，任何绯闻都可能影响团队。
PD愣了愣，随即笑着打圆场：“是我考虑不周，那就换成音乐相关的话题。”
他飞快地在流程表上划掉几行字，“我们会让姜虎东前辈引导你聊创作故事，这样既自然又能宣传专辑。”
离开公司时，天色已经擦黑。
沈复刚坐进车里，手机就震了起来，是周子瑜发来的视频请求。
他点接通时，屏幕里弹出她带着妆的脸，发尾还别着亮晶晶的发饰：“刚结束打歌服试穿，你忙完了吗？”
“刚结束，准备去吃饭。”沈复把镜头转向窗外的汉江，“晚上要和《认识的哥哥》团队对流程，可能要晚点回消息。”
“是姜虎东前辈那个节目吗？”周子瑜的眼睛亮了亮，“我之前和彩瑛欧尼一起看过，超有意思的！希澈前辈很会照顾后辈，你别紧张。”
她忽然凑近镜头，小声说，“要是他们让你做奇怪的游戏，就假装听不懂规则。”
沈复被她认真的样子逗笑了：“知道了，我的小军师。”
他看着她身后工作人员喊“子瑜xi准备彩排”，赶紧说，“快去忙吧，记得按时吃饭。”
“你也是。”周子瑜飞快地在镜头上亲了一下，画面突然切回黑屏，只留下“通话结束”的提示框在暗夜里亮着。
沈复盯着屏幕笑了很久，直到司机提醒“烤肉店到了”才回过神。
《认识的哥哥》录制现场9月3号下午两点，汝矣岛的SBS大楼外挤满了粉丝。
沈复从保姆车下来时，戴着黑色鸭舌帽和口罩，却还是被眼尖的粉丝认出来，尖叫声像潮水般漫过人行道。
经纪人护着他往入口走，他听见有人喊“期待你的新专辑”，脚步不自觉地慢了半拍，抬手比了个心。
化妆间里，造型师正在给他整理衬衫领口。
镜子里的少年褪去了录音室里的疲惫，浅灰色西装外套衬得肩线愈发挺拔，领口特意解开两颗扣子，露出锁骨处若隐若现的银链——那是周子瑜送他的生日礼物，吊坠是个小小的音符。
“沈复xi，姜虎东前辈他们已经到了。”助理推开门进来，手里拿着写满注意事项的便签，“开场的时候前辈们会故意刁难，你顺着他们的话接梗就好，不用太紧张。”
沈复深吸一口气，把便签塞进西装内袋。
他其实更在意现场演唱的部分，那首《Habitual》是专辑里最安静的一首，钢琴伴奏简单到只有三个和弦，他怕自己在喧闹的现场唱不出那种温柔。
录制现场的布景像个复古教室，七张课桌椅摆成半弧形，姜虎东坐在正中间的“老师”位置，看见沈复进来就笑着拍手：“我们今天的转学生来啦！快过来让老师看看。”
沈复鞠躬问好时，金希澈突然凑过来，夸张地捂住鼻子：“哇，身上有股甜甜的味道，是恋爱中的味道吗？”
全场哄笑起来。沈复的耳朵微微发红，却没回避这个问题，只是笑着说：“是刚喷的香水，牌子是朋友推荐的。”
他知道金希澈是故意抛梗，这种带着善意的调侃反而能拉近距离。
李秀根指着他的西装外套：“这件衣服看起来很贵啊，是准备用来迷倒谁吗？”
“是公司造型师准备的。”沈复老实回答，忽然想起早上试衣服时，造型师说“这件是周子瑜xi代言的品牌方送来的”，他当时没好意思说其实自己早就买过同款。
开场寒暄过后，姜虎东敲了敲讲桌：“听说沈复xi这次的专辑全是自作曲？我们来玩个游戏吧，猜歌名挑战——我放前奏，你要是在三秒内答不出来，就要被喷水哦。”
工作人员搬来一个简易喷水装置，徐章勋自告奋勇来操作：“我保证公平公正！”
第一首放的是EXO的《Growl》，前奏刚响半秒，沈复就抢答：“《Growl》！”
姜虎东惊讶地张大嘴：“这么快？再来一个！”
这次放的是TWICE的《CheerUp》，sana那句标志性的“ShyShyShy”刚出来，沈复的脸上就犯出难色，足足慢了两秒才说答案。
“超时了！”姜虎东大手一挥，徐章勋按下按钮，水柱精准地喷在沈复的额头上。
“哦——”全场起哄声里，金希澈笑着递来纸巾，“看来对这首很有感情啊，是不是经常听？”
沈复擦着脸笑：“成员们经常放，听多了就记住了。”
他其实没说，自己手机里有个专门的歌单，全是TWICE的歌，昨晚还在循环《WhatisLove?》。
接下来的游戏环节，沈复故意输得更明显了。
在“默契考验”里，姜虎东问“专辑里最喜欢的歌是哪首”，他明明心里想的是《Intentions》，却故意说“还没定下来”。
结果被判定和“猜他会说主打歌”的闵京勋一起接受惩罚——头顶苹果站在三米外，让李尚敏用玩具弓箭射。
李尚敏的箭偏得离谱，直接射中沈复脚边的地毯。
沈复却配合地往后一躲，夸张地拍着胸口：“吓死我了！尚敏前辈是不是故意放水？”
姜虎东在旁边笑得直不起腰：“你这演技比上次来的那个演员还假！”
中场休息时，沈复去后台喝水，手机震了震，是周子瑜发来的消息：“正在看直播连线，你被喷水的样子好可爱。”后面还加了个偷笑的表情。
他刚想回消息，金希澈走了过来，手里拿着瓶未开封的水：“第一次来这种综艺？已经做得很好了。”
“谢谢希澈前辈。”沈复接过水，忽然想起刚才金希澈在镜头前帮他圆场，说“年轻人谈恋爱很正常”。
金希澈靠在墙上笑：“我当年刚出道时，比你还紧张，连舞都跳错了。”
他看着沈复手机屏幕上的消息预览，忽然眨眨眼，“是女朋友吧？刚才提到TWICE的时候，你耳朵红得像番茄。”
沈复没否认，只是笑了笑。
下半场的亮点是现场演唱。当钢琴前奏响起时，喧闹的录制现场瞬间安静下来。
沈复坐在琴凳上，指尖落在黑白键上的瞬间，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写这首歌的雨夜——周子瑜因为行程取消哭了鼻子，他隔着电话弹着吉他哄她，唱“在与你相遇前我总是稀里糊涂”。
他的声音比录音室版本更低沉些，尾音带着刻意放柔的气声。
唱到“全心全意，矢志不渝”时，他抬眼看向镜头，忽然想起刚才PD说“直播连线有数百万观众”，不知道周子瑜有没有在看。
演唱结束后，全场安静了三秒，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姜虎东擦了擦眼角：“这首歌要是早点出来，我当时向我老婆求婚就用这首歌了。”
李秀根凑过来：“是不是写给很重要的人？”
沈复合上钢琴盖，认真地点头：“是。”
他没多说，却在镜头捕捉不到的角度，轻轻摸了摸领口的音符吊坠。
最后的访谈环节，PD果然引导着聊起了专辑创作。
“主打歌《Intentions》讲的是什么故事？”姜虎东抛出问题。
“是关于‘意图’这个词的重量。”沈复的指尖在膝盖上画着圈，“有时候喜欢一个人，会害怕自己的心意太明显吓到对方，又怕太隐晦被错过，就像歌词里写的‘我所有意图都关于你，却藏成秘密’。”
金希澈突然拍手：“这绝对是恋爱中的人才写得出来的歌词！”
沈复笑着没反驳，只是说：“9月10号大家就能听到完整版本了，希望每个人都能在里面找到自己的故事。”
录制结束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沈复走出SBS大楼，晚风带着秋意吹过来，他掏出手机回周子瑜的消息：“刚结束，你睡了吗？”
几乎是秒回：“还没，在等你消息。刚才唱歌的样子超帅，我录屏了。”
沈复靠在车边笑出声，指尖在屏幕上敲：“明天给你发完整版的音频，只给你一个人听。”
远处的路灯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录音室的疲惫、综艺的紧张，在这一刻都化成了柔软的期待。
他知道接下来的日子会更忙，打歌、签售、海外行程会排满日程表，但只要想到有个人在等着听他的歌，就觉得所有的忙碌都有了意义。
接下来的五天，沈复像上了发条的钟。
每天早上八点到公司练舞，下午进录音室打磨live版本，晚上参加各种电台录制。
专辑预售量在《认识的哥哥》播出后暴涨了三倍，#沈复新专辑#的话题连续三天霸占热搜榜。
9月8号晚上，他在KBS电台做完最后一场直播，走出大楼时遇见了刚结束打歌的周子瑜。
她戴着黑色口罩，只露出双亮晶晶的眼睛，从保姆车里探出头：“上车。”
车里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是刚从医院回来的味道——周子瑜早上练舞时崴了脚，却瞒着所有人录完了整场打歌。
沈复握住她缠着绷带的脚踝，指腹轻轻按在肿胀处：“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你又要担心。”周子瑜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声音闷闷的，“专辑马上要发了，你肯定很忙。”
她忽然从包里掏出个小小的U盘，“这是我偷偷录的应援音频，到时候签售会现场放，你要仔细听哦。”
沈复把U盘塞进西装内袋，那里还放着综艺那天她送的音符吊坠。
他发动车子时，车载电台正好在放《Intentions》的预告片段，主持人用夸张的语气说：“据说这首歌藏着沈复xi的恋爱秘密！”
周子瑜突然笑了，抿着嘴紧紧盯着沈复的侧脸，“你发这张专辑，粉丝会骂死你的！”
沈复无所谓的撇了撇嘴，他确实已经料到了这事，尤其是最近随着综艺节目的播出，以及专辑的预售等事情，他有许多女友粉都开始脱粉。
甚至沈复恋爱这个词条，在韩国热搜词条前几已经挂了一两个星期。
“明天晚上七点的首发舞台，我会去现场看。”周子瑜的指尖在他手背上画着圈，“不过要伪装成工作人员，你不准回头找我。”
“好。”沈复握紧她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像要融化掉这个秋夜的凉。
9月10号那天，首尔的天空飘着细雨。
沈复站在音乐银行的待机室里，看着镜子里穿着白色西装的自己，领口的音符吊坠在灯光下闪着微光。
经纪人推门进来：“大发，专辑预售量破了八十万，PD说要加录一段安可舞台。”
沈复深吸一口气，忽然想起昨夜和周子瑜的通话。
她在电话那头哼着《Intentions》的副歌，跑调跑到天边，却得意地说：“这是只有你能听懂的版本。”
当舞台灯光亮起时，沈复闭上眼。
前奏响起的瞬间，他仿佛看见台下某个戴着黑色帽子的工作人员，正举着应援棒轻轻摇晃。
唱到“我所有意图都关于你”时，他朝着那个方向，轻轻弯了弯嘴角。
音乐结束的瞬间，全场的欢呼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沈复站在舞台中央，鞠躬时忽然明白——所有的忙碌、紧张、刻意，最终都化成了此刻的圆满。
而这份圆满里，最亮的那颗星，始终在台下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