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5章 邢岫烟:也没落入下风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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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房里静得只剩下棋子落盘的轻响,檐外的蝉鸣被竹帘滤过,倒成了恰到好处的背景音。

陈淼执黑,邢岫烟落白,两人指尖交替起落,棋盘上渐渐显出胶着的态势。

陈淼捏着黑子悬在半空,目光扫过邢岫烟微蹙的眉尖,见她正盯着棋盘一角凝神思索,便随口问道:“近来你父母身子如何?前儿听府里人说,你父亲搬去了京郊。”

邢岫烟抬眼时眼底还带着几分棋路的专注,闻言浅浅一笑,指尖捻起白子轻轻落下:“劳殿下挂心,家父家母都安好。”

她垂眸理了理裙角,语气里带着几分释然,“京郊虽偏些,却比城里清静,只是离得远了,往后想见一面,总要多费些脚力。”

话虽如此,她眼底却没什么愁绪,反倒透着几分对未来的平和。

自跟着殿下,早已不是从前那个需为生计蹙眉的孤女,父母能得个安稳去处,已是天大的幸事。

陈淼“嗯”了一声,黑子重重落在天元处,目光里带着几分赞许:“京郊好地方,且让他们先去安顿着,秋日里不忙了,你亦可回去瞧瞧。”

他看着邢岫烟素日里总带着书卷气的脸上,此刻染了几分烟火气的柔和,倒比初见时更添了几分生动。

邢岫烟脸颊微红,轻声应道:“谢殿下体恤。”

她落下一子,巧妙地化解了黑子的攻势,抬眼时见陈淼正看着自己,忙垂下眼帘,指尖在棋盘边缘轻轻点着:“其实也没什么可愁的,母亲身边有丫鬟伺候,我这里……”

她顿了顿,想起府中诸事,想起偶尔与妙玉的闲谈,唇角弯起浅浅的弧度,“在园子里住着安稳,早已是福份。”

陈淼看着邢岫烟明明受了恩惠,却依旧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疏离与感恩,既不卑不亢,又带着几分温顺,心里暗暗点头。

他知晓这姑娘素来淡泊,却不是真的冷心冷肠,只是将情意藏得深些。

就像此刻,她语气温和,指尖却在提到“安稳”二字时微微收紧,显见得是将这份安宁放在了心上。

“棋盘上别太老实。”陈淼忽然笑了,指尖一挑,一枚黑子斜斜切入白棋腹地:“你这般步步为营,倒像在过日子,可下棋总得有几分闯劲。”

邢岫烟被陈淼说得一怔,随即也笑了,眼尾泛起浅浅的梨涡:“殿下说的是,是我太过保守了。”

她重新落子,果然添了几分凌厉,却依旧保持着章法,像她为人一般,温和里藏着韧性。

两人一边落子,一边闲聊。

陈淼问起她近日读的书,她便说起新得的一本游记,言语间自有书卷气,她问及府中琐事,陈淼也捡些轻松的说来,偶尔逗得她眉梢舒展,露出几分少女的娇憨。

茶房里的瓷器碰撞声渐歇,妙玉端着茶盘缓步走了进来,月白单纱僧衣随着动作轻轻晃动,衣袂扫过地面却带不起半分尘埃。

她脸上依旧是淡淡的,清眸低垂着,只在目光掠过陈淼时,飞快地抬了一下,又迅速垂下,像怕被人窥破了心事。

茶盘上的茶具摆得整整齐齐,紫砂小壶配着三只茶盏,最边上却单独放着一只莹润的绿玉斗。

妙玉将茶盘搁在棋盘旁的矮几上,动作轻得像风拂过水面,先取过两只白瓷盏,手腕轻旋间,琥珀色的茶汤便注了进去,茶汤沿着盏壁滑下,不起半点浮沫。

递到邢岫烟面前时,她指尖微顿,轻声道:“新沏的雨前龙井,尝尝。”

邢岫烟刚要道谢,就见妙玉已转向陈淼,拿起那只绿玉斗,捏着斗柄的手指纤细,指节分明,倒比玉斗更显莹白。

注水时壶嘴倾斜的角度分毫不差,茶汤恰好漫过斗身的三分之二,不多不少,递过去时,指尖微微避开陈淼的手,只让玉斗悬在他面前半寸,声音比方才更低了些:“你的。”

陈淼接过绿玉斗时,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指腹,触到一片微凉。

妙玉像被烫到般缩回手,垂在身侧的指尖悄悄蜷起,耳根那抹浅红又深了几分,转身将茶盘收在一旁,动作依旧行云流水,从摆盏到注水,每一个细节都透着常年累月的讲究,看着让人心里熨帖。

“有劳师太了。”陈淼品了口茶,笑着赞道,“这茶比往日更显甘洌。”

妙玉没接话,只在竹榻边坐下,目光落在棋盘上,像是在看棋,实则眼角的余光总不自觉地飘向陈淼握着绿玉斗的手。

少年指尖摩挲着玉斗的纹路,仰头饮下时喉结微动,看得她心头微微发紧。

明明是来沏茶的,却反倒被这禅房里的闲逸搅得心神不宁,她暗暗懊恼,面上却愈发平静,只端起自己那杯茶,小口啜饮着,试图压下心底的波澜。

茶气袅袅升起,模糊了她低垂的眉眼。

其实方才在茶房里,她早听见了外面的笑语,知道陈淼正和邢岫烟闲聊,心里说不清是羡慕还是别的什么,只想着把茶沏得再好些,让他尝出点不一样的滋味来。

陈淼将妙玉那欲盖弥彰的模样尽收眼底,溢出一声轻笑,放下绿玉斗的手忽然伸过去,指尖轻轻勾起她的下颌。

妙玉猝不及防,被迫仰起脸,月白僧衣衬得脖颈愈发纤长,脸颊霎时腾起红霞,像被晨露打湿的桃花,清眸里满是慌乱,却又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驯服。

“你这模样,倒像是等着人来扰。”陈淼的指尖摩挲妙玉细腻的肌肤,语气里的戏谑藏都藏不住。

一旁的邢岫烟握着棋子的手微微一颤,黑子险些落在棋盘外。

她飞快地垂下眼帘,盯着棋盘上交错的纹路,耳廓却悄悄红透了。

这般亲昵的光景,她虽不是头回见,可在这清净禅房里,总觉得比别处更添了几分隐秘的燥热。

只是她素来识趣,知道何时该视而不见,指尖捏着棋子,装作专心研究棋路的模样。

陈淼的目光胶着在妙玉泛红的玉颜上,方才在北静王府压下去的躁动又悄然浮起。

指尖顺着下颌滑到颈侧,轻轻一勾,便将人往自己身前带了带,轻声道:“瞧,邢岫烟妹妹好像落入下风,你这做姐姐的,也不能干看着,不如就来帮衬她,乱一乱本王的定力,你们姐妹齐心,倒也有趣。”

妙玉听闻,清眸里闪过一丝羞赧与嗔怪,咬了咬下唇,下意识地想要挣脱,却又被他稳稳扣住,脸颊的热度一路蔓延至脖颈,连耳尖都红透了,像熟透的樱桃般诱人。

“殿下……莫要这般打趣,佛门净地,怎能……”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几分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娇软,

话未说完,便被自己的羞怯堵了回去。

陈淼却不为所动,挑眉一笑,手指在她颈侧轻轻摩挲,惹得妙玉一阵颤栗。

“师太不是向来慈悲为怀?如今妹妹有难,你这相助之举,也算一桩善念。”他嘴角噙着坏笑,眼神里满是促狭。

邢岫烟握着棋子的手微微颤抖,面上虽努力维持着平静,可红晕早已爬满了双颊。她垂眸盯着棋盘,不敢抬头去看那两人的亲昵模样,却又忍不住竖起耳朵听着他们的对话。

她也没落入下风啊,分明是殿下的恶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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