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选疯狗?还是走狗?(1 / 1)
陆方义和无羁交谈完不久,楚雁回臭着张脸来到前者跟前:“之前的尸体放在哪儿?”
陆方义回答:“有部分因时间久远而腐烂的尸体已埋进乱葬岗,目前只有少部分的尸体放在殓房。”
“你跟我去看看。”楚雁回不容拒绝地说道,仿佛在下达一个命令,“还有,河里那玩意儿之前应该是被人用某种秘法掩盖住了。”
“现在秘法失效,臭得跟个粪坑似的,赶紧叫人捞出来埋了吧!”
楚雁回语出惊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陆方义淡定地朝秦少尹喊了一声,示意他前来。
秦光甫径直走来,一头雾水的被夹在中间,问道:“大人有何事吩咐?”
不等陆方义说话,楚雁回率先开口:“你叫人去把河里的尸体捞起来埋了,我和你家大人去趟殓房验尸。”
“昭翎将军难道不知擅自在官员交谈时插话,属于僭越之罪吗?”秦光甫斜睨着她,眼神极不友善。
无厘头的敌意给楚雁回差劲的心情火上浇油了一把,没好气地顶撞回去:“秦少尹难道不知我姓楚吗?”
没料到楚雁回会搬出皇姓与人争论,秦光甫瞬间哑了火。
即便她平时总以昭翎将军的身份示众,但说到底的确还是楚王的义女,非是他们这种毫无背景之人所能招惹的。
眼看气氛僵持不下,陆方义突然打破沉寂:“光甫,就按昭翎将军说的做,顺便再找一个大夫替上将军看看伤势。”
此话一出,楚雁回的脸色略微有所缓和。
转身对着无羁上下其手,顺走他腰间碎银,在手里掂了掂:“藕粉糖糕我自己去买,你留在这儿,可别死了。”
“这点伤根本……唔!”
还以为楚雁回开始转性关心人了,岂料她下一刻便抬手给了无羁一拳,狠狠打在他被洞穿的左肩上。
无羁闷哼一声,疼出一身冷汗。
“你看看你,怎么重伤成这样!还是老实听话留在这儿得了!”楚雁回一脸嫌弃。
无羁捂着肩膀有苦难言:他重伤成这样还不是因为你!
*
京兆府在肖尚书府的北边,陆方义和楚雁回走了一阵,才发现自己被她带去了南边。
“昭翎将军走错路了。”陆方义出声提醒道。
楚雁回:“没错啊,这不就是去十里铺的路吗?”
“十里铺?”陆方义不解地问,“不是说要去殓房吗?”
“去啊!”楚雁回回答得很爽快,“买了我的藕粉糖糕再去不也一样。”
陆方义:“……”
自知和任性的家伙讲不通什么道理,陆方义识相地闭上了嘴。
好在十里铺是家百年老店,这么多年来的位置也并未改变,楚雁回很快就找到了这里,实实在在打包了三斤藕粉糖糕。
去往衙门的路上,她边走边吃掉了两斤,抱着剩下的一斤藕粉糖糕,跟随陆方义和一名仵作去了地下殓房。
昏暗逼仄的地下楼道尽头挂着两盏油灯,隐约勾勒出一个铁门的形状。
最前方的仵作掏出一长串钥匙找了半天,刚找到对应的钥匙,只听“哐当”一声,门上的铜锁顿时落地,同时地上还多了个小石块。
楚雁回走到他身侧,踹开铁门,气定神闲地走了进去。
殓房常年放些死尸,哪怕清理得再勤快,也总有股臭味弥漫,令人难以忍受。
陆方义和仵作纷纷戴上蒙面的白布再进去时,楚雁回正蹲在一具死尸边津津有味吃着糖糕。
“昭翎将军可有什么发现?”陆方义走上前问。
楚雁回仰起头来,笑得不怀好意:“陆大人,你怕死吗?”
“?”
陆方义被她的话问住,想不通这家伙又在唱什么戏,无奈道,“若是值得我献出性命的,便不怕。”
大抵是没想到陆方义会认真回答这个问题,楚雁回撇撇嘴,抬手摸上死尸胸口处:“嘁,没意思。”
话音刚落,她的手下一阵白光乍现,手背上的青色血脉冒了出来。
不一会儿,死尸胸口上渐渐浮现出一道深邃的四指爪痕。
“这是怎么回事?”陆方义瞳孔剧缩,忍不住问。
这些受害者都是他亲自看着仵作验的尸,他可不记得还有这种怪异的伤。
“这还用问吗?”楚雁回站起身来,将最后一块糖糕塞进嘴里,囫囵说着,“明摆着就是你们被耍了。”
“杀死这些家伙的,根本就不是人。”
陆方义:“!!!”
看着陆方义不可置信的模样,楚雁回起了坏心思,故意道:“你说之前大理寺也有协助你们调查,我记得他们当中是有鸮兵任职的吧?难道就没看出来?”
陆方义杵在原地,面无表情的脸上总算有了波动:“大理寺的鸮兵只有江棘卿一人,他日常公务繁忙,许是没能注意也未可知。”
“哎呀,那可就不好说了!”楚雁回拔高音量继续忽悠,“大理寺与高门宗亲走得极近,谁知道是不是在刻意隐瞒什么呢?”
“这事儿指不定就是哪家亲王养的‘妖宠’闹出来的。”
一直沉默的仵作被这话吓得脸色微凛:“天呐!这话可不能乱讲!当心隔墙有耳!”
楚雁回:“什么天呐地呐,有耳无耳的,谁闲的没事干偷听死人讲话?”
刘仵作本想再争辩几句,陆方义却抬手拦住他:“刘仵作,去取当时大理寺交手的尸格来。”
刘仵作:“是。”
楚雁回不屑道:“江泽文那厮手眼通天,尸格自然也能作假。”
刘仵作渐行渐远,当再也听不见脚步声时,陆方义才道:“此案波及甚广,大理寺不肯受理的确奇怪,但昭翎将军更不该因私人恩怨故意混淆视听,妨碍办案。”
闻说陆方义喜怒不形于色,楚雁回看见他脸上愠怒的神情,莫名有些兴奋。
嘴硬道:“像陆大人这么古板的人,不懂其中利害也是情有可原。”
“至于你是信我这个被你抓住把柄的疯狗,还是信那群皇室宗亲的走狗,全凭你自己的意愿。”
最后一字尾音落地,楚雁回起掌御风,掀翻所有死尸上盖着的白布。
随即大手一挥,每具尸体胸口处的四指爪痕忽然全数显现出来。
楚雁回微微仰起下巴,像只叼回骨头的小狗崽,得意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