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被拿捏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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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不知陆方义打了个什么主意,但一个兢兢业业守着皇城安平的人,想出的主意总归不是什么坏事。

无羁怀着疑惑将他带去了东厢房,远远便见楚雁回徘徊在门外,想敲门又不敢敲。

与先前风风火火的模样判若两人。

陆方义不解道:“昭翎将军怎么不进去?”

无羁对她此举了然:“呵,临阵胆怯罢了。”

话音落下,两人对上楚雁回的目光,只见她受惊似的突然停住,随即走上前拉住无羁的手。

欲哭无泪:“二哥,师父最厌聒噪,我若惊扰了他,会不会使他更……”

“在下京兆尹陆方义,请见阁下——”

楚雁回话还没说完,便听陆方义叩门后大大方方报上名讳,随后被迎了进去。

“嘭”一声,又关上了门。

楚雁回瞪眼瞧着再度紧闭的门扉,猛然怔住,满脸的不可置信。

无羁面无表情道:“你做都没做,怎知会不会?”

东厢房内。

陆方义前脚踏进房中,后脚门外就传来了楚雁回的哀嚎。

“师父!徒儿前来请罪!你开开门,见一见我吧!”

房门被她重重砸响,肖鹤正襟危坐于桌前。

重击声每每起伏一次,他就受惊似的微微一颤,眼神为难地流连在门外与陆方义之间。

春桃遵照无羁的吩咐给他上完了药,收拾完药瓶,有眼力见的退出厢房。

房门打开的那刻,楚雁回敲门的动作戛然而止,朝里偷望一眼,却迟迟不敢跨进门槛。

“师父……我……”

陆方义转身上前,挡住她的视线,小声道:“昭翎将军稍安勿躁,现在沈宫主不愿见你,不如让我同他说说?”

楚雁回狐疑地挑起眼尾:“你应该清楚,我师父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

“自然清楚,但姑且可以一试。”陆方义直言道,不论出于何种考量,他都不敢把话说得太过绝对。

楚雁回欲说还休,心想:既然陆方义能进这个门,就说明沈妄对他并不排斥。

从中周旋调节这种事,再怎么都好过她这个说不上话的人。

“好。”楚雁回答应下来,后撤一步,老老实实站在门外。

陆方义颔首示意,关上了门,心下乱作一团,有些忐忑地开始和肖鹤谈判:

“实不相瞒,陆某今日请见,是有一事想找公子商榷。”

“找我?”肖鹤不安地躲避了他的目光,瞥向地面青砖,“我做不了主的,你去找我爹爹吧……”

陆方义走近他,刻意压低音量,直截了当:“公子你正在扮演‘沈妄’,是此事的不二人选。”

肖鹤抬起头问:“什么事……?”

陆方义如实道来:“自然是贾鸿卓之事,那件案子牵扯到了沈家,作为曾经的沈氏家主,应当有所表现才是,否则倒叫人看出了端倪。”

“万一有昭翎将军对你起了猜忌,之于整个尚书府想必都不会是什么好事。”

“不可以!”肖鹤猛然出声,直挺挺地从座上起身,抓住陆方义衣袖,泪水在眼眶打转,“爹爹不能有事,我该怎么做!陆大人!”

陆方义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顿了顿,说道:“只要你出面说服昭翎将军协助大理寺查案,便能打消她的疑虑。”

“不不不,我不行!”肖鹤眸底闪过慌张,匆匆低下头去,声如蚊呐,“她……很可怕,是不会听的。”

身侧衣角被越拽越紧,陆方义权当是那件事给他留下了阴影,心生恻隐。

索性换了种办法:“不然我来游说昭翎将军,她若来向你求证,你只管点头便是,如何?”

“这……”肖鹤迟疑道。

陆方义拍了拍他的手,像是兄长在对弟弟进行宽慰:“不用担心,我与上将军都会在此。”

肖鹤眉头紧锁,沉思好半天才道:“那好吧……”

得到关键人物的同意,陆方义如释重负。

说实话,在肖鹤刚经历了差点被楚雁回杀死的情况下,他根本没把握能说服这个不谙世事的软弱公子。

但肖鹤对于肖宴以及尚书府的在意,却远超过了他的谋算。

陆方义也略微对他有了点改观:或许肖尚书捧在手心的并非百无一用的瓦砾……

门外。

楚雁回等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耐心渐渐耗尽之际,门突然被打开了。

陆方义犹如救苦救难的佛陀一般为她让出条路:“昭翎将军进来说吧。”

楚雁回瞠目结舌:“……”

待她走进厢房,和肖鹤对视对方却没有躲闪时,她对陆方义由衷生出一瞬佩服。

也仅仅只是一瞬,楚雁回就把他抛诸脑后,小嘴一撇,上赶着朝肖鹤扑去。

陆方义抬手护住肖鹤,给无羁递了个眼神,很快他便像提小鸡仔似的,把楚雁回拽停在原地。

楚雁回脸色微沉,正要发作,陆方义适时说道:“请昭翎将军先听我说。”

“不久前在京兆府那次,沈宫主向我打听了贾鸿卓之案,已知故人枉死,深感痛心。”

“他知你向来雷厉风行,有仇必报,怕你为他出头,再造杀孽,故而才借今日之事对你疏远,并非对你有所怨恨。”

听了他的话,楚雁回情绪平复下来,只是有一事不解:“但师父怕我的样子可不像演的。”

呼吸骤然哽在喉咙,陆方义目光悠远,长叹道:“昭翎将军可是忘了沈宫主偶有神识恍惚的状态?”

楚雁回和无羁双双愣住。

如此私密的事,他怎么会知道?

沈妄偶尔会失神自语、认不清人的现象由来已久,但楚雁回他们也只是在大明宫最后的遴选结束时才意外得知的此事。

与之朝夕相处近十年,沈妄都未曾走漏半点风声。

也就是说,知晓这事儿的只有他们二人,且绝对从未对外说过。

楚雁回对此起了戒心:“我家师父却有此癔症,但你怎么知道?”

陆方义面不改色道:“沈宫主入主大明宫之前,与我也算旧识,之后宫内若有无法处理的疑案也会来京兆府找我商讨。”

“那时你们都还未到大明宫接受教化,我也就在那时知晓的。”

“今日又突发此症,大抵是忧心贾鸿卓之案所致。”

不知陆方义说的是真是假,不过沈妄与他有旧识却是不可置否的事实。

楚雁回:“师父,他说的是真的吗?”

肖鹤瞳孔剧缩,死死扣住太师椅扶手,指甲几近嵌进红木里,胸口一阵翻腾,憋闷着他的呼吸。

他所调查的信息里,并未听说沈妄患有“癔症”,可见楚雁回他们的反应,应当确有其事……

良久,他思索再三,最终点了点头。

楚雁回心间石头终于落地,语气从而变得轻快:“原来如此!”

“师父不用担心,我一定会处理好那件事,看在师父的面子上给他们讨个公道!”

楚雁回说得信誓旦旦,仿佛真把沈妄当做了她命中的全部。

肖鹤睫毛轻颤,看见她这副道貌岸然的嘴脸就十分恶心,眸底划过一丝复杂神色,面上勾起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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