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擅闯大理寺（1 / 1）
一旦碰到有关沈妄的事，楚雁回的行动力可谓天下第一。
方才打了包票，转过头就火急火燎地要拖着陆方义同去大理寺查案。
无羁抬手拦住他，齿间字音咬得很重：“陆大人且慢，可否先借一步说话？”
陆方义从他肃穆的神态中，看出些许兴师问罪的苗头，应声道：“好。”
“你俩有什么好说的？！查案才是当务之急！”楚雁回拉住陆方义不肯放手，气势汹汹地和无羁对峙。
陆方义心下理亏，从中打圆场道：“应该不会很久，还请昭翎将军稍等片刻。”
“你的意思是非得留下不可，对吧？”楚雁回没好气道。
陆方义不假思索：“是。”
“你不去，我自己去！”楚雁回扭头冷哼了一声，撒开陆方义，伸出一只手怼到他面前。
陆方义满头雾水：“什么？”
“圣旨啊！圣旨！江泽文那厮又不怕我，没有圣旨我怎么在大理寺压他一头啊？”楚雁回说。
似乎有些意外活阎王还会讲理，陆方义脱口而出：“我还以为昭翎将军只会动武。”
殊不知无羁早已看透一切：“她这是上次打输了，心有顾忌。”
“啧，啰嗦！”楚雁回不满道，“要不是那家伙使阴招，我早就把他大卸八块了！”
看着眼前人忽然炸毛，无羁摇头轻笑，从袖中掏出圣旨递给她：“切记不要损坏，也不要一言不合就动手，更不要在大理寺杀人，对人亲和一些才好办事，见到老五不要发火……”
“啊！知道了知道了！”楚雁回出声打断他，“每次都这么唠叨，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可你听进去了吗？”无羁反问，“你但凡听进去一次，我也就不会再反复唠叨你了。”
“之前的事咱就不说了，上次你还是不听我的话，把齐翰林给打了，还偏偏是让他在朝堂上出的丑，你有想过……”
无羁话还没说完，楚雁回白了他一眼，捂着耳朵，头也不回地走了。
所有的说教憋在喉头打转，无羁目送她渐渐走远，无奈地摇摇头。
这一切都被陆方义看在眼里：“上将军似乎很关心昭翎将军？”
“我好歹是她二哥。”无羁认为他说了句废话，转而又道，“先不说这个，既然小九走了，那我们就在这儿谈吧？”
陆方义：“好。”
东厢房的门被再次关上，肖鹤坐在上位静观二人对谈。
无羁直接开门见山：“陆大人应该知道我要问什么？”
陆方义略有所思，点点头：“上将军是想问我为何又要欺骗昭翎将军。”
无羁：“非也，我想问的是陆大人当真与沈妄熟识？”
陆方义被这话整得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这自然是真的。”
“那你为何三番两次地借由沈妄的名义指使小九？”无羁隐忍着怒气，喉间语气低沉，“一个已死之人，又能为自己说什么话？就该因你的私心而被利用吗？”
“上将军误会了，我这么做只是为了还众人一个真相。”陆方义急忙解释，“想必沈宫主在世的话，也不愿看见沈氏旁支的血脉枉死吧？”
“何况昭翎将军听了进去，没再闹事，岂不欢喜？”
无羁一时找不到反驳他的话，只道：“如今此事牵扯到了成王，恐有被卷入朝中势力相争的可能。”
“以小九目前的状态定是无法与之对抗，是我担心过头，言语有失，还望见谅。”
说着，无羁见了个礼，又道：“总之还是请陆大人也让我同往，与之共事。”
现下楚雁回神识不清，无羁所忧之事并非没有道理，陆方义随即答应下来：“好。”
两人聊完此事，无羁转身来到肖鹤跟前，略带歉意：“肖公子，今日之事我代她向你赔个不是，你若不想再待在将军府，我便即刻送你回去。”
肖鹤轻声道：“没关系，毕竟昭翎将军救了我，我的这条命都是她的。”
好不容易阴差阳错进了将军府，没杀了楚雁回之前，他怎么能走？
这话说得诚恳，无羁听着感动：“没想到肖公子竟是这般有义之士，若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我定当竭尽全力办到。”
肖鹤手指动了动，计上心头，故作思索半刻，弱弱道：“还真有一事想麻烦上将军……”
“肖公子请讲。”
“上将军也知道，我自小便被爹爹养在府中，对外界事一概不知。”肖鹤说，“那沈宫主我也并不了解，不知可有关于他的文书记录？”
“以便我了解一番之后，才能更好地扮成他，避免在细枝末节露出马脚，刺激到昭翎将军。”
肖鹤的话有理有据，无羁听去，默默感叹对方心思细腻，顾虑周全。
并无拒绝的理由：“好，有劳肖公子考虑良多，我这就去准备。”
肖鹤颔首不语。
真蠢。
——
楚雁回刚从将军府逃到大理寺，当时就忘了无羁的嘱托。
大马金刀往门前一站，抱着膀子鼻孔瞧人，朝两个守门差役说：“江泽文在哪儿？快带我去见他！”
大理寺位列九寺之一，拥有最高审查权利。
江泽文任大理寺卿多年，执法严明，不讲人情，其部下也早已养成铁面无私的傲态。
面对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小丫头，两位官兵相视而望，冷笑了一声：“你是哪家女娃娃如此骄横，还敢直呼江棘卿名讳？当心把你抓去蹲大狱！”
“哟呵，抓我？”楚雁回指了指自己，仿佛听到个笑话，“那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话音刚落，楚雁回身手快到只剩残影，两个手刀劈下，打晕了两个官兵，砰的一声，尽数倒地。
她抬脚踹了踹两人，确定他们暂无苏醒的可能后，翻来覆去看着自己的手，嘴上嘟囔：“没想到这招还挺好用……”
“这下无羁总不会唠叨我胡乱杀人了！”
楚雁回对新掌握的招式很是满意，双手背后，大步一跨，目中无人地走进庭院。
刚走出三步，迎面便撞上一个熟悉面孔。
定睛一看，原是刘裕——只见他正被四名差役押解着往西边走去，一路上哭哭啼啼，模样难看。
“几位这是要带他去哪儿啊？”楚雁回凑上前问。
刘裕看清来者，哭声猛然止住，脸色唰的白了，双腿酸软，弯了下去，被人扶住才勉强站稳。
对于来到此处的生面孔，差役上下将她打量一阵，心生警惕：“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楚雁回：“我……”
“她是细作！快抓住她！”
楚雁回才吐出一字，门口其中一个差役已然苏醒。
响亮的一嗓子惊动了院中百十号巡逻值守的差役，寒芒乍起，纷纷拔刀朝她奔来。
人墙拔地而起，犹如迅速合围的牢笼，很快将她围困中央。
“江棘卿有令，凡无关之士擅闯大理寺者，就地格杀！”
离她最近的差役大喝一声，抬手给了她一刀。
楚雁回以剑鞘格挡，反手一挑，轻而易举挑落了他的横刀。
众差役见状，一鼓作气蜂拥而上。
一时间，院中杀伐之声恍若雷霆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