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对赌协议(1 / 1)

加入書籤

男人灰溜溜地走后,周围的人群也渐渐散去,我长舒一口气,正准备整理一下有些凌乱的展位,却没想到,“国宝帮”的人还真是络绎不绝。这不,才送走一个,又有一个人挤开人群,大踏步地朝我的展位走来。

此人穿着一身看似昂贵却搭配得有些俗气的西装,那西装的面料虽光滑,却透着一股暴发户的张扬。脖子上挂着一根粗得夸张的金项链,在灯光下闪烁着刺眼的光芒,手上戴着好几枚硕大的戒指,每一枚都恨不得镶满了宝石,在阳光下晃得人眼睛生疼。他手里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仿钧窑的笔洗,满脸得意地站到我面前,那表情仿佛在向全世界宣告他捧着的是稀世珍宝。

“听说你是瓷器专家?来,给我瞅瞅我这宝贝。”他说话的语气带着一股居高临下的傲慢,仿佛他手中的东西是举世无双的瑰宝,而我只是个为他服务的小角色。“我这可是跟故宫那件一模一样的钧窑笔洗,故宫有一件,我有一件,就问还有谁!”他一边说,一边将笔洗放在桌上,还挑衅似的环顾了一下四周,似乎在等待着众人的惊叹与艳羡。

我心中暗自苦笑,怎么这些“国宝帮”的人一个比一个盲目自信。我脸上挂着淡定的微笑,已然知晓眼前这位又是一位深陷自我认知误区的“国宝帮”成员。我强打起精神,再次仔细打量起眼前这个笔洗。从外观上看,它确实模仿得有几分形似,钧窑特有的窑变色彩斑斓绚丽,乍一看还真能迷惑不少人。然而,凭借着之前积累的经验以及佩兰古玉赋予我的感知能力,我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其中的异样。

我再次伸出手,轻轻触摸笔洗,试图通过佩兰古玉获取更多信息。然而,和刚才的元青花梅瓶一样,脑海中涌现出的依旧是模糊且混乱的画面,这无疑又一次证实了我的猜测。我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位自信满满的“国宝帮”成员,耐心地说道:“先生,您这件笔洗虽然外观模仿得很像钧窑的风格,但实际上它也是一件仿品。钧窑瓷器的窑变自然流畅,色彩过渡浑然天成,而您这件的窑变色彩显得过于刻意,缺乏那种自然的韵味。再者,钧窑的胎质有其独特的特征,这件笔洗的胎质与之相比,也存在较大差异。”

这人一听,脸上的得意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不悦。“你说什么?仿品?你别在这里乱说!我这可是花了大价钱从一位隐居的老收藏家手里买来的,人家说了,这就是和故宫那件同出一源,价值不可估量!你一个小年轻,懂什么!”他双手抱胸,眼睛瞪得老大,一副完全不相信我的样子,那眼神仿佛要将我生吞活剥。

周围的人群又一次被吸引过来,开始小声议论纷纷。“哎,这人又说自己的是宝贝,不会又是假的吧?”“谁知道呢,刚才那个元青花梅瓶不也说是真的,结果还不是被专家识破了。”听着周围人的议论,这人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恶狠狠地盯着我,说道:“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我可不会轻易放过你!别以为随便说几句就能打发我,我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我脸上依旧挂着那淡定的微笑,故意学起范大师的名言,一字一顿地说道:“新的,纯新的,毫无争议的新。”这人被我这态度彻底激怒,涨红了脸,大声吼道:“你……你这什么态度!你有什么资质证明能鉴定我的宝贝?拿出来给我看看!”我根本不理睬他,自顾自地说道:“这件仿钧窑笔洗,是2008年在江西景德镇的一个小作坊烧制而成的。那个作坊专门仿制各类古代瓷器,这件笔洗就是他们的‘作品’之一。”我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周围每一个人的耳朵。

我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周围每一个人的耳朵。随着这个“国宝帮”成员气呼呼地离去,围观人群也逐渐散去,我终于能稍微歇口气,着手清理刚才混乱中略微杂乱的展位。

然而,我没想到,我的一系列举动已经悄然引起了文物制假界的关注。就在我以为风波暂时平息的时候,一个身着低调却质感上乘的黑色中山装的男人,步伐沉稳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神秘,不声不响地来到了我的展位前。他神色冷峻,面容仿佛是由冰块雕琢而成,眼神中透着一种审视与试探,犹如两把冰冷的利刃,直直地盯着我,似乎想要将我看穿。他双手稳稳地捧着一件出戟尊,动作小心翼翼,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场,轻轻将其放在我的面前。

“听说你鉴宝眼光独到,帮我看看这件。”他的声音低沉而平静,犹如深谷中的幽潭,表面波澜不惊,却隐隐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意味,仿佛这不是请求,而是一种命令。

我抬眼望去,只见这件出戟尊造型古朴大气,敦实的器身上,一道道戟棱线条刚劲有力,犹如古代战士手中的利刃,彰显着独特的韵味。从整体的器型和工艺来看,确实有几分明代万历官窑的风范,让人在乍看之下,不禁心生赞叹。但凭借着过往丰富的经验和对文物鉴定敏锐到近乎本能的直觉,我总觉得在这看似完美的表象之下,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违和感。

我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心境瞬间沉静下来,随后伸出手,带着几分凝重与专注,轻轻触摸这件出戟尊。当手指触碰到它的瞬间,佩兰古玉那神奇的力量再次如潮水般汹涌发挥作用。然而,脑海中所涌现的画面却异常奇特,一部分画面生动地展现出明代官窑烧制瓷器时的严谨工序和精湛技艺,工匠们专注的神情、窑炉中熊熊燃烧的火焰,都仿佛近在眼前;而另一部分画面则充斥着现代制瓷工坊里机器运作的嘈杂场景,冰冷的机械手臂、千篇一律的模具,与古代的场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两种截然不同的画面相互交织,混乱不堪,仿佛一场荒诞的梦境。

结合佩兰古玉所传递的信息,我再次仔仔细细地观察这件出戟尊。我缓缓蹲下身子,眼神如鹰般锐利,着重查看它的底足。只见底足处的胎质细腻,宛如羊脂玉般温润,修足规整,每一刀的痕迹都仿佛诉说着古代工匠的精湛技艺。青花款识书写流畅,字体的笔法、结构都与明代万历官窑的特征高度吻合,无论是胎釉的质感还是款识的风格,都确凿无疑地表明,这底足确实是明代万历官窑的真品。但当我的目光顺着器身缓缓移至樽身时,破绽便逐渐显现出来。虽然樽身的釉色、纹饰都极力模仿明代风格,乍看之下几可乱真,但只要仔细端详,便能发现釉面过于均匀,犹如一潭没有波澜的死水,缺乏岁月沉淀所形成的自然层次感,那种历经数百年时光洗礼而产生的细微变化和独特光泽在这里消失殆尽。纹饰的笔触也略显生硬,仿佛是刻意模仿的生硬笔画,与明代万历时期那种灵动自然、一气呵成的绘画风格存在着明显的差异,显然是现代仿品。

我缓缓站起身,目光坦然地看着眼前这个神色冷峻的男人,语气平静而笃定地说道:“这件出戟尊,底足的确是明代万历官窑的真品,但樽身却是现代仿品。这应该是有人故意将真品底足与现代仿造的樽身拼接在一起,试图以假乱真。”

男人听闻,眼中闪过一丝如同流星般转瞬即逝的惊讶,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冰冷的平静。他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犹如一座沉默的冰山,缓缓开口道:“你确定?可别信口开河,这要是说错了,后果可不是你能承担的。”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隐晦的威胁意味,眼神也变得愈发冰冷,仿佛要将我冻结在这目光之中。

周围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如潮水般向我袭来,让人有些喘不过气。但我心中毫无惧意,凭借着对自己鉴宝能力坚定不移的自信,我再次坚定地说道:“我确定。从胎质、釉色、纹饰以及通过特殊感知所获取的信息来看,都能充分证明我的判断。”说罢,我微微一顿,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直视着他的眼睛,问道:“你如此坚信它是真品,想必对它的价值也有自己的估价,不妨说说,你觉得这件樽值多少钱?”

男人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捉摸不透的神色,冷冷地说道:“一个亿。就凭这底足的官窑身份,加上这看似完美的整体,一个亿,只低不高。”

我听后,脸上的微笑并未减退,反而更加从容,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不妨来对赌一场。就把这瓷器当场砸了,如果在里面发现拼接的痕迹,你自愿认输。但如果没有拼接痕迹,我自愿给你一个亿。如何?敢不敢赌?”我的眼神坚定而无畏,直直地迎上他的目光,仿佛在向他宣告,我对自己的判断有着绝对的信心。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