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这不是梦(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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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嘉的质问被那火辣辣的巴掌彻底打断,她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冷酷到陌生的父亲。

“你……你打我?”

从小到大,父亲对她虽算不上百般宠爱,却也从未动过她一根手指头。

“打你?我恨不得杀了你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

元慎的胸膛剧烈起伏,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你可知,就因为你昨晚的蠢事,太子殿下派人传话,南阳王府未来三年,所有子弟不得入朝为官!”

这无异于直接斩断了南阳王府的未来!

元嘉如遭雷击,浑身冰凉。

她本以为周砥好歹还念着她们自小一同长大的情分,最多训斥两句,受受皮肉之苦罢了。

可他竟然对整个南阳王府动手。

可即便如此,她也不甘心!

“可我也是为了王府!只要我成了太子妃,王府的地位只会更加稳固!”

她凄厉地嘶吼着,试图为自己辩解,“我到底还是不是你的女儿?你就忍心看着我嫁给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

“女儿?”

元慎发出一声冷笑,那笑声里充满了无尽的嘲讽与冰冷,“从你做出这等蠢事,将王府拖入险境的那一刻起,南阳王府,便再没有你这个女儿!”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瘫在床上的元嘉,眼神如同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

“只要能保住南阳王府的地位,任何人,任何事,都可以是棋子。你,也不例外。”

说完,元慎再不看她一眼,拂袖转身,决然离去。

“砰”的一声,房门被重重关上,也彻底隔绝了元嘉最后的一丝希望。

她呆呆地坐在床上,脸上的痛,腿上的痛,都比不上心口那被至亲之人亲手捅穿的剧痛。

棋子……

原来她只是一个棋子。

哈哈……哈哈哈哈……

元嘉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便不受控制地滚落。

那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凄厉,最后化作了充满了无尽怨毒的嘶吼。

恨!

她恨周砥的无情!恨沈燕宜的虚伪!更恨这个家的冷酷!

既然你们都不让我好过,那谁也别想好过!

……

望江楼,雅间内。

周砥依旧坐在原处,脑海中不断闪现着方才那旖旎又混乱的画面。

他真的和沈燕宜……

不,不可能。

以她的性子,躲自己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主动帮他?

那不过是药效之下,自己臆想出的梦罢了。

可那触感,那温度,又是那样的真实……

就在他恍惚之际,庄怀砚推门而入。

“都办妥了。”

他走到周砥对面坐下,给自己倒了杯冷茶,“元嘉已经被送回王府,元慎那老狐狸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今日之事,绝不会有其他人知道。”

“嗯。”

周砥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庄怀砚看着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忍不住又摇开了折扇,促狭地笑道:“怎么?还在回味和沈姑娘的独处时光?啧,看不出来,我们不近女色的太子殿下,也有为情所困的一天。”

周砥猛地抬眸,眼中闪过一丝急切:“我当真与她独处了?不是孤在做梦?”

“做梦?”

庄怀砚被他问得一愣,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我的殿下,你这药效还没过去?方才不是你让我把元嘉拖出去,你好和沈姑娘……嗯?”

他故意拉长了尾音,眼神暧昧。

周砥的心狠狠一跳。

庄怀砚的话,证实了他脑中那些零碎的片段并非臆想!

他下意识地又想起了那个画面,沈燕宜微红的脸颊,躲闪的眼神,还有她指尖触碰到自己时那滚烫的温度……

他的目光无意间扫过身侧的软榻,在榻边的角落里,静静地躺着一方素白的手帕。

手帕的一角,用淡青色的丝线,绣着一株小小的兰草。

那是沈燕宜的绣样。

那一瞬间,所有的记忆碎片都拼凑完整,一切都变得无比清晰!

是真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

她没有走,她留了下来,她……帮了自己。

一股难以言喻的狂喜瞬间席卷了周砥的四肢百骸,可紧随而来的,却是更深的担忧。

这件事若是传了出去,她的名声该怎么办?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迅速起身,在那方手帕被人发现之前,快步走过去将其捡起,不动声色地塞进了自己的袖中。

那柔软的布料上,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上清雅的冷香。

夜色渐深,东宫。

周砥独自一人坐在庭院的石桌旁,面前摆着一壶酒,几碟小菜,可他却一口未动,只是自顾自地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闷酒。

月光将他的身影拉得颀长,也为他周身镀上了一层孤寂的冷意。

“一个人喝多没意思。”

庄怀砚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他提着两坛好酒,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毫不客气地在周砥对面坐下。

“给你带了好东西。”

他将酒坛往桌上一放,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随即才看向周砥,“还在为白天的事烦心?”

周砥没有说话,只是又灌了一杯酒。

“让我猜猜。”

庄怀砚用折扇敲了敲自己的额头,一副神机妙算的模样,“你是想不通,沈姑娘明明帮你解了围,为何最后却又跑了?甚至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你?”

周砥握着酒杯的手一紧。

“不是……是……刚刚孤又悄悄去了沈府。”

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挫败。

“她不见我,还说最好不要再去找她。”

他堂堂太子,何曾受过这等冷遇?

偏偏对方还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

“是吗?”

庄怀砚轻笑一声,给自己又满上一杯,“我倒觉得,这恰恰说明,沈姑娘心里有你。”

周砥动作一顿,抬眸看他,眼中满是怀疑。

“你想想。”

庄怀砚晃着酒杯,眼中闪着睿智的光芒,“如果她对你当真无意,昨晚为何要留下来帮你?她大可以一走了之,任由你被那药性折磨,可她没有。”

“她留下了,冒着毁掉自己名节的风险留下了。事后又匆匆离开,不给你任何机会,这说明什么?”

庄怀砚凑近了些,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道:“说明她在害怕,在逃避。一个女人,只有在面对自己真正动了心的男人时,才会这般惊慌失措,进退失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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