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2章 兜圈(1 / 1)
这一发现,让两人都不由得脊背生寒。
直到此刻,沈棠宁和虞景闲才不得不承认,如今这个名为面具的副本,远比他们想象中要可怕得多。
在这之前,不论是虞景闲还是沈棠宁,都只当要他们以非常人的姿态面对副本之中的诸多挑战,便算是达成了面具之实,可如今看来,事实显然并非如此。
被这无名的恐惧裹挟着的两人,稍一思忖,即刻便决议深度合作。
虽说从一开始,虞景闲便存了要先找到沈棠宁这一不曾动摇过的心思,可彼时沈棠宁却是根本就不做他想。她之所以会想方设法给虞景闲找吃的,不过是没办法眼睁睁看着这人在自己面前出事而已。
毕竟,她和虞景闲都肩负着东虞国运,他们的生死之上早已经被附着了许多旁的东西。尤其是在一并经历过九厄当铺的诸多考验后,他们的目标早已经不再是活着那么简单。
要知道,副本之外还有人拼尽全力,盼着能和他们里应外合,彻底将这该死的九厄当铺连根拔起。
诚然,他们都明白,这根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不论是谁,都不曾因此而生出过哪怕分毫的迟疑与纠结。更不消说,沈棠宁和虞景闲在副本之中的诸多际遇无疑在宣告此事牵连甚广。
远的不提,仅是宋花朝和楚家兄妹二人,便依旧让他们看不穿。
副本虽难,但沈棠宁和虞景闲却也不至于被眼前这些蒙蔽了心智,忘了初心。
故而,纵是沈棠宁对某人多少还存着些怒意,亦或者是旁的不满,但眼下却还是愿意暂且舍掉他们的私人恩怨,只一心想着共同应对眼前的挑战。
“先离开这儿再说。”
权且不论沈棠宁此前关于活动范围过小的推断有几分可信,虞景闲再三权衡之后,最先做出的决议,便是要先离开这诡异的城。
对此,沈棠宁自是没有丝毫异议。
平天教已然现身,许多百姓自觉臣服,按理说也不会再有什么变动才是。更为重要的是,在经历了前头那一连串的分析梳理,沈棠宁和虞景闲都盼着能尽早寻到些新的线索,以便能愈加深入地了解他们如今所处的真实境遇。
两人即刻选定了一个方向,为免走回头路,便始终都卯足了劲儿向前。
彼时他们振奋精神,一路走一路商议,倒是又在不自觉间沟通了好些此前没能借由文字传达的消息。比如,沈棠宁之前曾遇上过的好心老鼠。
尽管自那之后,沈棠宁便再不曾得见其踪影,可不管怎么说,她初来乍到之时,便是靠着那家伙的指引才顺利活了下来。虽说沈棠宁后来也曾不止一次地思量过对方究竟缘何会出手相助,却始终不得其解。但私心里的那份感念却到底是不肯轻易磨灭的。
她甚至还邀请虞景闲同自己一道深入分析,可不成想,对此他竟是始终一言不发。
沈棠宁莫名在虞景闲这儿碰了个软钉子,委实有些意外,但再转念一想,他们同行的这一路,却是从来都不曾听人提及过任何为他人相助的戏码。再联想到虞景闲差点就被老鼠吃了的荒诞一幕,沈棠宁便也不敢妄做他求。
佛说,各人自有各人的缘法。
此一道,在这副本之中大抵也依旧奏效。严格来说,大抵便是不论是沈棠宁还是虞景闲,纵然背负着相近的命运,但临到他们每个人头上的任务和选择,却不可能一般无二,到底还是有些不同的。
“说实话,我一开始也不敢信,可刚刚平天教做的那些事,以及那女子说的话,却是和那小老鼠没什么两样。两相对比,好像没一句话是有意诓骗的,应该还是可以取信的。”
并非是沈棠宁有意为那仅有一面之缘的小东西开脱,她不过是依循着现有的线索仔细分析,得出了这样的结果而已。
她一字一顿地说着,期间还不止一次地摆出了一副不以为意的淡然姿态,可奈何,虞景闲却是从始至终都没有多看她一眼,只是自顾自环视着周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沈棠宁好几次欲言又止,到底是将那连番的追问尽数咽下。无他,实在是虞景闲彼时的神色着实凝重。
因着实在猜不透他的心思,沈棠宁自是不愿贸然搅扰了他的思绪,只一言不发静默地跟在他后头。
直到,两人又一次绕回了原点。
“不对,这地方我们之前来过了。”惊诧之间,沈棠宁先一步呼喊出声。
“已经是第二次了。”听到声响的虞景闲淡淡开口,补充说明。
沈棠宁闻言,登时变了脸色。
已经是第二回了?
听着虞景闲淡然点破这一层时,沈棠宁才总算意识到事态不对,之前那一回,她分明全无察觉。这一发现让她不由得心底好一阵激灵,倒不是为了旁的,只因沈棠宁实在不敢再往深里想。
若非与她同行的是虞景闲,且这人绝不会罔顾她的安危,单独行事,沈棠宁真不敢想,自己如今该是怎样一番际遇。
明明已经回到了原点,却全然一无所知,若非亲历,沈棠宁自是不可能相信她能心大到这般田地。可再转念一想,正也是因为她身边有虞景闲,这才让她不自觉放松了警惕……
“再试一次。”好容易才恍惚中抽离心神的沈棠宁兀自深吸了一口气,重又正色道。
而这同样也是虞景闲的决定。
因着心下隐隐泛着的不安,这一次,他们二人选了一个和先前截然不同的方向,且行进途中还有意识加快了步伐,沈棠宁甚至没有拒绝被虞景闲叼着走的建议。毕竟,此番所要印证的,是他们会否又兜兜转转地绕回原点。
能早一刻钟抵达,无疑能早一刻钟印证他们的猜想。
至于虞景闲的提议,不过是认定沈棠宁身为老鼠腿稍短了些,怕她拖后腿而已。
尽管沈棠宁并不愿意承认,然而,事到如今倒也委实顾不得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