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回来的世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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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惊呼出声:“那是什么兵器?”

“这是...什么刀?”

苏婉音手指一抖,低声喃喃:“不是刀。”

“这是...他带回来的世界。”

杨洪终于动了。

他走到林照身前,低头看着她。

林照早已红了眼眶,手中刀落地,整个人踉跄着扑进他怀里:

“你为什么不死...你为什么没死...”

“你骗我...你说你回不来了...”

杨洪轻轻拥住她,掌心落在她后背,像是要把她整个人揉进骨血里。

“我不能死。”

“因为你们...在等我回家。”

苏婉音站在台阶上,眼泪一滴一滴落下,却没有哭出声。

她只是笑了,笑得像是心里最沉的石头终于落地。

“你还是回来了。”

杨洪松开林照,转身,走回台阶之上。

他看着张汤,看着宗支,看着帝律三千兵。

他一字一句:

“我死过一次。”

“这一次,我不讲律了。”

“我讲命。”

他抬手一挥:“开火。”

下一瞬。

“哒哒哒哒哒...!!!”

枪声如雷,火舌狂吐!

三百帝律死士,第一排瞬间被扫空!

后排惊叫未出,第二排已被子弹贯穿!

长安太初门前,第一次响起这种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杀器之音!

这是杨洪带回来的世界,这是他用命换来的东西。

宗支众人跪倒,张汤脸色苍白,不敢再言。

杨洪一步步往前走,脚下踩着雪水与血。

他看着苏婉音,伸出手。

“回家。”

她走下去,握住他的手。

“嗯。”

“回家。”

太初门前,血流如线,枪火未灭。

张汤跪在石阶下,双手死死撑地,身后的帝律禁军阵脚尽散,死者横七竖八,残甲破盔,满地都是弹壳与碎骨。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兵器,也从未见过这样的杀戮。

不是战,是屠。

那十二人,每一个都身穿黑甲,手中所持之刃不染血,却杀得人形全灭。

“你...你不是人...”

张汤声音颤抖,脸上血与泪混成一片。

他不是怕死。

是怕那一刻他终于明白……

他这一生所学的权谋,律法,朝纲,皇命,在这群人面前,一文不值。

林照站在杨洪身后,双刀收鞘,盯着张汤冷冷一笑:

“你说他死了,是你亲自下的令吧?”

“你说复生律该灭,是你亲自签的诏吧?”

“你说我们背叛皇命,是你写的折子吧?”

张汤咬着牙,低着头,不敢应声。

“你现在跪着,是不是也该写一封?”

林照一步踏前,声音冷到骨子里。

“写你自己怎么死。”

杨洪没有看他。

他只是转身,走向苏婉音,轻轻将她额前的血迹擦去。

“你瘦了。”

“你也黑了。”

“长安没你,我撑不住。”

苏婉音低头,声音轻得像风:“你不回来,我就死在律局。”

“所以我才回来。”

杨洪抬起头,看向太初门。

门后,是律局。

门上,是皇令。

他忽然大声道:“今日之后,太初门不归朝廷。”

“律局,不归皇帝。”

“复生律,不归帝。”

“谁再敢奉帝为律主,我就让他死在这门前。”

这句话落下时,整座长安城像是被掀翻了。

百姓从四面八方奔来,街坊,庶户,商贾,书生,甚至连乞丐与流民都挤满了太初街。

他们不是来看热闹。

他们是来见证。

他们来见证复生律主,归来。

“杨洪还活着?”

“他不是死了吗?”

“他回来了!他带着兵回来了!”

“他杀光了帝律,他说...律不归帝!!”

“他说律归我等!”

林照掀开自己肩头的盔甲,露出那一道旧伤,她当众拔刀,插.入地面。

“太初门前,我林照守律。”

“谁敢再动这座门,我就把他埋在这儿。”

苏婉音从怀中掏出一枚玉印,黑玉为体,朱砂封纹,是复生律印。

她高举印章,声音透过千人:

“律君杨洪,今归太初。”

“律印归位。”

“复生律,从今日起,重启。”

“律不归帝归人。”

...

就在她话音落下那一瞬——

“轰!!”

未央宫钟响三通。

清音殿内,金瓦之下,刘彻猛然起身,袖下卷起半案密报。

“他还活着?”

“他杀了狱影?”

“他带着...那种兵器,踏平了太初门?”

“他要重启复生律?”

“他要废帝律?”

刘彻脸色苍白,像是被人生生抽了一口命。

他这些年,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扶太子,削宗纲,立帝律,废复生,全是为了把“律”变成他的刀。

可现在,刀回来了。

刀要砍他。

张汤跪在殿下,声音都在发抖:“陛下...律局已失,太初门已反,林照,苏婉音与杨洪三人联合,民心尽归。”

“若不尽快下旨讨伐,恐...恐生乱!”

“恐什么?”刘彻怒吼。

“杨洪是个死人!他是个叛贼!是朕亲封,亲弃,亲杀的律君!”

“他敢回来,就该死!”

“传令太子禁足。”

“朝堂锁印。”

“调羽林左卫,三万。”

“调西凉铁骑,一万。”

“调帝律狱军,五千。”

“三日内,给我踏平太初门!”

“我要让杨洪,再死一次!”

“我要让复生律,彻底埋进泥里!”

...

三道调令,一夜疾发。

整个长安,风声鹤唳。

而太初门前,杨洪并未离去。

他坐在律阶之上,身后一排枪械盾阵,十二兄弟守护四方。

他望着长安的方向,轻声问林照:

“这些人,是不是都信我?”

林照点头:“他们信你。”

“那就好。”

杨洪拿出一只小册子,那是《复生律,再编草案》。

他翻开第一页,提笔,写下:

“我死过一次。”

“这一次,我不再写律给皇帝。”

“我写律给这天下所有被丢进泥里的名字。”

苏婉音靠在他身边,轻声道:

“你要写什么样的天下?”

杨洪握住她的手,低声说:

“写一个,不用谱也能有名,不用权也能活的天下。”

“写一个,我死了,你还敢站着的律。”

林照低头笑了笑。

“你要是再死一次,我就真杀了天子。”

杨洪没笑。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前方,眼神没有波动,只有一句话:

“这次不死。”

“这次杀。”

长安,封城。

三道金令自未央宫发出,昼夜不息,三日之内征调三方劲旅,合围太初门。

羽林左卫三万,皆为皇城亲军,刀甲精制,曾征西域,万人敌。

西凉铁骑一万,号称“铁风破阵”,从不败北,马蹄踏过疆场,骨灰寸草不生。

帝律狱军五千,皆为死囚炼兵,忠于皇令,无畏无畏,专杀律官。

三军合围,封锁太初。

这一日,长安百姓不敢出户,街道空无一人,唯有钟声响彻九重天。

而太初门前,一线未退。

杨洪坐于门阶之上,十二兄弟列阵四方,枪械已清洗完毕,弹药上膛,火力封锁线布满三层。

林照立于东侧楼台,战甲加身,双刀背负,右臂伤口已缠,仍血未止。

苏婉音则静坐于律堂之中,手中翻阅那本《复生律,再编草案》,一字一句,亲自誊写。

她知道,在战前,必须定下律基。

不为律战,则不能言律。

...

“兄弟们。”

杨洪站起身,看着面前的众人。

他的声音不高,却每一个字都落在众人心头:“他们来了。”

“皇帝派来的三军,已经封了你们的家,断了你们的粮,扣了你们的亲人。”

“他们说:你们是叛臣,是贼,是妖,是律废之徒。”

“他们说:你们不配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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