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一缕幽魂（1 / 1）
“怎么回事？”我慌乱地问道，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
冷玄霄站在窗边，阳光给他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他皱着眉头，神色凝重：“看来龙铁蛋的肉身已经消散，残印无法凝聚实体。在阴间还能勉强维持形态，但回到阳间，就只剩下一缕幽魂了。”
我望着龙栖渊苍白如玉的面容，心头一阵刺痛。他就这样静静地站在我面前，眼神温柔依旧，却无法触碰。那种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的感觉，让我心里泛起一阵阵酸涩。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沉默在我们之间蔓延。窗外传来几声鸟鸣，打破了这份压抑的寂静。
“先让龙栖渊附身在你身上吧，”冷玄霄沉思片刻后建议道，手指轻轻敲击着窗台，“否则一离开幽境，他必将在阳光下烟消云散。”
我与龙栖渊对视一眼，看到他眼中带着犹豫和不舍。但他还是微微颔首，随即化作一缕薄雾消失在我面前。
突然，我感到腹部一阵冰凉，仿佛有什么东西缠绕在我的腰间。那种感觉既陌生又熟悉，就像是被一片轻柔的雪花拥抱。我下意识摸了摸，却什么也没摸到，只有一点若有若无的凉意。
“就这么算了吗？”我有些不确定地问道，声音里带着几分忐忑。
冷玄霄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走吧，回阳间。我还得送柳星木去上学呢。”他说这话时语气轻松，似乎是想缓解屋内凝重的气氛。
穿过那道气墙，外面的光芒刺得我睁不开眼。我下意识抬手遮挡，等适应了光线，才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酒店房间。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将整个房间染上一层温暖的金色。
清晨的阳光温柔地洒在身上，赶走了地府里带回的阴寒。我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人间特有的烟火气息。空气中飘来阵阵食物的香味，混合着楼下街道上传来的汽车喇叭声，一切都是如此真实。
安德轩猛地从椅子上惊醒，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茫然地环顾四周：“终于算是安全了吗？”他的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也皱巴巴的，显然是在椅子上度过了一个不太舒服的夜晚。
柳雨柔端着早餐走进来，她穿着一件淡粉色的针织衫，看起来温婉动人。她将托盘放在桌上，语气像个过来人：“千真万确！赶紧吃口热乎的，不然身体里寒气太重，容易拉肚子。”
冷玄霄走过去，轻轻抚摸她的脸颊，眼中满是怜爱：“从前你也是这样艰难...”他的声音轻柔，带着心疼。
柳雨柔察觉到我的目光，脸上泛起一抹红晕，有些不好意思地冲我笑了笑：“顾闻雪，我料到你必能救回青龙大人！”
就在这时，龙心月和龙栖泽突然出现在房间里，他们似乎感应到了龙栖渊的气息。龙心月穿着一身浅蓝色的连衣裙，头发随意地扎成一个马尾，显得青春活力。
龙心月看到龙栖渊的身影，激动得捂住嘴巴，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哥，大嫂居然真把你救出来了！”她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喜悦。
我平静地回答：“我曾向你承诺，不会食言。”虽然现在的情况并不是最理想的，但至少，我履行了承诺。
龙心月哭着朝龙栖渊扑去，却扑了个空，险些摔倒。她不可置信地伸手试探，却怎么也抓不住他。她的动作渐渐变得迟疑，眼中的喜悦被困惑取代。
“哥，到底发生了什么？”龙心月慌乱地问道，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
“心月，我如今不过是游荡的残魂。”龙栖渊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带着一点虚无缥缈的感觉。
龙心月瞪大了眼睛，泪水在长睫毛上摇摇欲坠：“怎么会变成这样？”她的声音哽咽，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喉咙。
龙栖泽站在一旁，眼神复杂，声音沙哑：“因他魂魄不全，凝不出肉身。他丢失的那半魂魄...在我这里。”说这话时，他的目光闪烁，似乎在躲避什么。
龙心月愣住了，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房间里的气氛突然变得凝重起来，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龙栖泽咬紧牙关，走到龙栖渊面前：“哥，我...”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犹豫和愧疚。
他话还没说完，我抬手就是一拳，狠狠给了他两拳。拳头落在他脸上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脆。
“砰！”左勾拳。
“这是你往昔欠下的债！”我咬牙切齿地说，声音里带着压抑已久的怒火。
“砰！”右勾拳。
“这是你今生该还的情！”
看着龙栖泽两边脸颊肿得一样高，我这才大口喘息着放手。指关节传来阵阵疼痛，但这点疼痛比起心中的愤怒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龙栖泽掩面而泣，低着头不敢与我对视，却用余光瞥向龙栖渊，再次唤道：“哥...”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祈求。
龙栖渊眸光冷峻，声音冷得像冰：“别再喊我大哥，你没这个资格。”他的声音像是从地狱传来，冰冷刺骨。
龙栖泽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你说什么？”他的声音里带着震惊和不解。
“我欠你的，千年前我分你半魂时就已两清。”龙栖渊淡淡地说，目光如刀，“封印解除后，我早看出你对顾闻雪心怀不轨。在追捕九命猫妖时，你故意放走谢玦，是听从玄昊的指示吧？”
在场所有人都惊讶地看向龙栖渊，没想到他早就察觉到了龙栖泽的异常。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感。
龙栖泽惊得哑口无言：“你...你都知道？”他的声音颤抖，脸色变得苍白。
龙栖渊冷冷地看着他：“当然。自从得知玄昊在人间布下这么多棋子后，我就猜到他一定会找上你。而你，多半会被他所蛊惑。”
“那你为什么还...”龙栖泽声音颤抖，语气中满是痛苦。
“因为我要施展替命法术替顾闻雪去死。”龙栖渊平静地解释，声音里没有一点波动，“若是我早点拆穿你，你和玄昊就会改变计划，顾闻雪奶奶的卜算结果也会随之改变。只有按照原定轨迹行事，方能助顾闻雪挣脱命运枷锁。不然她就算暂时幸存，最终还是难逃一死。必须用她的血来唤醒玄昊，背水一战破局而出，才能彻底扭转乾坤。因此我任由你不断靠近顾闻雪，甚至带走她。我抹除她的一切回忆，让你好下手。但当我在空间裂缝中看到她倒在血泊里时，就算提前有所防范，我还是忍不住想杀了你，为她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