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了然于心（1 / 1）
龙栖渊说这些话时语调平静，没有丝毫波澜。我和在场其他人都惊呆了。阳光依旧温柔地洒在房间里，但此刻却显得格外刺眼。
我猜到奶奶当时把预知结果告诉了龙栖渊，没料到他们这么快就想出了破局之法，让我失去记忆也是你的算计。每一步都计算得如此精准，就像是一场完美的棋局。
但龙栖渊没料到的是，临死前我终于想起所有真相，追到地府寻他。他想帮我解开诅咒，确实打算就此别过。可他低估了我们之间的感情，只要四目相对，就舍不得分开...
龙栖泽突然发出一阵癫狂的笑声，笑声中带着几分凄厉：“好啊，敢情你早就了然于心！你把我当小白耍得团团转，眼看我像个傻瓜却不提醒！玄昊说得对，你不过把我当枚棋子，用完就会无情地丢弃！”
龙栖渊直视着他，毫不留情地说：“他说得没错，我不要你了。”这句话像一把利剑，直接刺入龙栖泽的心脏。
龙栖泽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什么？”他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
龙栖渊冷冷地说：“上一世我放过你一命，一是心存愧疚，再者是向爹娘保证要护你周全。当然，你根本不用我来操心。待破除封印之时，我曾多次明里暗里提醒你，劝你远离玄昊。你既然不听，我已尽了全力。此刻我已魂归九天，只剩残魂。这缕魂魄，是顾闻雪送给我的。前生今世的恩怨情仇我已还完，咱俩的兄弟情分就此了结，从今往后我的心里只有顾闻雪。你不是总说我不要你吗？那我现在就说清楚，我不要你了。从今以后你做什么，都与我无关。若你再敢伤害顾闻雪，我定要亲自了结你。这回是认真的，不信的话，你大可试试。”
龙栖泽眼眶通红，嘴唇颤抖，却说不出一个字。他的身体微微发抖，像是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我和龙心月忍不住在心里为龙栖渊竖起大拇指。不愧是神龙主君，杀人诛心的本事一流！龙栖泽这辈子最害怕龙栖渊不要他，这种感觉比要他命还痛苦。看他现在的样子，仿佛整个人都要碎了。
我心中百感交集。虽然龙栖泽做了那么多错事，但看到他如此痛苦，我还是忍不住有些同情。不过想到他曾经的所作所为，我又强迫自己冷下心来。
此时，龙栖泽的声音嘶哑，眼神中带着偏执，身形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单薄。喉结上下滚动，似乎在努力压抑着什么。
“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徒劳，也配不上做心月的哥哥。我定当以实际表现来证实，我确实深感愧疚。”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龙栖泽的目光在每个人脸上逡巡，最后停在龙栖渊身上。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眼底带着不易察觉的痛苦。
“你们现在看不起我，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刮目相看！”
话音未落，人已消失在房间里，只留下一阵微风拂过窗帘。
我看着龙栖渊揉着眉心的样子，心疼不已。他的眉头紧锁，眼底浮现出深深的疲惫。这个男人总是把所有的重担都扛在自己肩上，从不让别人看到他脆弱的一面。
安德轩凑到我耳边，压低声音问道：“姐夫的家庭关系这么复杂？”
我叹了口气，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龙栖渊的身影。“你是不知道，冷漠的父亲，偏心的母亲，还有这对问题弟妹，他从小就活在这样的环境里。”说到这里，我的声音也不自觉地带上了一点哽咽。
龙心月伸手想抓住龙栖渊，却扑了个空。她的手停在半空中，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顺着脸颊滑落。“哥哥现在跟空气有什么区别......”
“区别可大了，”安德轩不知死活地插嘴，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空气多清新啊，姐夫现在顶多算雾霾。”
龙心月猛地转头，眼神几乎要把他凌迟。她的手指紧握成拳，似乎随时都可能冲上去给安德轩一拳。
冷玄霄一边帮柳星木整理凌乱的衣领，一边开口道：“现在最重要的是让龙铁蛋恢复真身。”他的语气轻松，但眼神却异常认真。
我心里一紧，下意识地看向龙栖渊。这个称呼虽然难听，但确实是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房间里的气氛突然变得凝重起来。
“以我现在的状态，至少需要百年才能修出肉身。”龙栖渊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但我听得心都凉了，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衣角。
一百年？这对凡人来说几乎就是永远。我强忍住心酸，目光落在他若隐若现的身影上。难道这辈子我只能看着他，却碰不到他？这个念头让我心如刀绞。
冷玄霄轻蔑一笑，语气有些不耐烦。“你怎么这么死板？这都是你修炼的后果。”他松开给柳星木整理衣服的手，直起身子，“龙族的力量一向霸道，几千年都不会消散。我也是靠着自己的残躯重获法力，才恢复真身的。”
“我的尸骸在天罚时就化为灰烬了。”龙栖渊的语气依旧平静，但我却从中听出了一点无奈。
房间里陷入沉默，连窗外的风声都显得格外清晰。
“其实，”冷玄霄慢悠悠地说，目光意味深长地扫过在场的每个人，“龙族的法力本就可以互通，找不到自己的尸骸，用别的龙骨不就行了？这么多年，总有办法解决？”
我心里刚燃起希望，就听柳雨柔轻轻摇头说：“恐怕没那么简单。”她的声音带着一点忧虑，“龙族的葬身之地在天柱峰，但那里早已深埋地心。至于近些年的传闻，大多都是些未化龙的虺罢了，对黑龙大人没什么用。”
我心里一沉，手指无意识地抓着衣服。是啊，龙栖渊乃是远古黑龙，普通的龙骨怎么够？那些传闻中的龙骨，恐怕连他的万分之一都比不上。
柳雨柔见我失落，连忙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别着急，黑龙大人不是已经回来了吗？”她的声音温柔，带着安抚的意味，“我也经历过这样的时期，甚至比你更绝望。但只要你们真心相爱，一定会有办法的。”
我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是啊，好在他终于重返我身旁了，这就够了。我偷偷看了眼龙栖渊，他正望着窗外，侧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