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年轻时候要多留点鲜艳回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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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忽然传来机械运转声,等比例缩放的乐高风车正在晨雾中缓缓转动,扇叶间卡着半截巧克力包装纸。

八点二十分的迷你世界园区蒸腾着塑料香气。

小七跪在哥本哈根港口模型前,用指甲钳偷拆运煤船桅杆:“我要造艘海盗船……哎你干嘛!”

罗杰抢回的零件已变成戒指形状:“根据乐高婚姻法第3条,抢到对方拼装件的人可以……”

话音未落,整个斯堪的纳维亚半岛模型突然启动,乐高火车轰隆驶过他们脚背,车箱里满载挥舞荧光棒的小黄人。

十点整的龙族过山车入口排起长队。小七攥着快速通行证挑衅:“坐第一排不许尖叫哦。”然而当机械龙俯冲进乐高城堡废墟时,她绑头发的橡皮筋突然崩断,三千六百块积木组成的彩虹在狂风中解体。

“张嘴!”罗杰在第三圈回旋时大喊。小七条件反射地接住他抛来的东西——被体温焐热的乐高公主头冠,齿痕间还粘着甘草糖碎屑。

十一点四十七分的乐高酒店密室飘着雪松香。小七掀翻波斯地毯找到激光笔:“快看!墙上的维京壁画眼睛会动……”红光扫过壁炉上沿时,乐高奥丁神像突然抬手,掌心跳出张泛黄图纸。

“1949年的乐园设计图?”罗杰用放大镜观察标注,“这角落画着被涂改的塔楼……”暗门骤开的瞬间,四百只乐高蝙蝠倾巢而出,撞得小七项链上的塑料珍珠叮咚作响。

下午一点零五分的乐高工厂流水线轰鸣。小七戴好防护镜偷摸传送带:“我想要那个荧光绿的……”机械臂突然夹起她投进的原料,五分钟后,出口滚出个长着雀斑的乐高外星人。

“员工手册第27条,”罗杰憋笑指着警示牌,“禁止投喂真人DNA样本。”流水线尽头突然亮起警报灯,他们的定制人偶正被巨型筛网疯狂追捕。

两点三十的水上乐园飞溅着柠檬味泡沫。小七架着乐高水炮偷袭:“受死吧!你这偷吃炸鱼块的……”话音未落,海盗船残骸里升起液压平台,乐高鲸鱼喷出的彩虹水柱直击罗杰胸口。

“投降!我交出宝藏!”他举起泡发的乐园地图,湿漉漉的折痕显露出荧光标记。小七用防水睫毛膏临摹时,救生员吹哨惊散池底的乐高美人鱼。

四点十分的乐高剧场弥漫着干冰雾气。小七扒着傀儡师控制台捣乱:“让王子亲那头恐龙!”舞台灯光骤暗时,罗杰摸到的操纵杆突然通电,整排骑士玩偶齐刷刷跳起踢踏舞。

“观众投诉按钮在这……”他话音未落,小七已拍下红色旋钮。天鹅绒幕布轰然坠落,露出后台偷吃道具面包的真人大小乐高骷髅。

七点五十五分的乐高天文台旋转着玻璃穹顶。小七用望远镜对准人造星河:“巨蟹座那边有块积木在反光!”罗杰刚调试好赤道仪,整个星座突然位移重组,拼出个歪扭的爱心图案。

“是宇宙射线干扰。”管理员扶正被撞歪的乐高宇航员模型。但小七已顺着安全梯爬上观测台,从射电望远镜的馈源舱里掏出了生锈的铜钥匙。

九点三十分的主街钟楼传来齿轮咬合声。小七把偷藏的乐高砖塞进裂缝:“这样敲钟声会变成……”整面齿轮墙突然倒转,乐高钟摆化作金色秋千荡过夜空。

罗杰在控制室找到半本维修日志:“1973年的工程师写道,留给有缘人的礼物需要……”他们同时按下的红色按钮引爆了烟花程序,两万块透明乐高砖在火光中拼出维京情诗。

次日清晨,小七在酒店枕头下摸到乐高玫瑰,花蕊里嵌着昨晚烟花里的字母碎片。

罗杰的早餐盘上,煎蛋被摆成残缺的拼图模样,枫糖浆正缓缓填满缝隙。

乐园广播突然插播寻物启事:“请捡到心脏零件的游客前往钟楼……”

他们相视一笑,掌心里各自握着一枚带齿孔的乐高心形砖,接合处还沾着夜露与巧克力酱。

上午的乐高创意工坊挤满孩童。

小七把铜钥匙按进体验台凹槽,全息投影突然展开1973年的设计图:“请放入你们的时间信物。”

罗杰拆下手表齿轮,小七拽断发梢的彩虹皮筋。

当胶囊舱关闭时,乐高精灵忽然眨了眨眼:“五十年后重启需要密码——你们昨晚在钟楼合成的单词是什么?”

旋转玻璃门外,被改造过的乐高乌鸦正在啄食自动贩卖机的甘草糖,爪子上套着用钥匙圈改造的指环,在哥本哈根的阳光下闪烁如未完成的诺言。

上午九点四十分,小七踮脚触碰城堡门环时,青铜狮子突然吐出半朵石雕玫瑰。

“这是给淑女的入场券?”她捏着花瓣旋转,地下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声。罗杰蹲在护城河边研究排水口锈剑,抬头时只见小七的裙摆消失在缓缓闭合的暗门里。

“1623年的建筑图纸显示……”他举着导览册冲进门厅,迎面撞见小七正在撕扯挂毯流苏:“快来!这面墙会吃硬币!”投币口吞下五克朗后,整座壁炉向右平移三米,露出画满航海图的密室。潮湿的羊皮纸上,1649年的潦草字迹正在渗出海水咸味。

十一点十五分的骑士厅陈列着银光铠甲。小七把甘草糖塞进护手甲:“请守卫大人补充血糖……”话音未落,盔甲关节突然发出金属摩擦声,面罩里亮起两簇幽蓝火焰。

“检测到入侵者!”机械化的古丹麦语从胸腔共鸣器传出。罗杰举起导览册当盾牌,却被小七拽着躲进展示柜:“你祖宗发明的自动防卫系统?”二十具盔甲列队踏步的震动中,柜门夹层突然弹出一卷泛黄情书,火漆印上残留着四百年前的玫瑰香气。

正午十二点零七分的镜厅折射着彩虹光斑。小七对着镀金镜子做鬼脸:“你说这些镜子照过多少场宫廷舞会?”当她转身时,所有镜面突然冻结在1735年的某个雪夜——穿鲸骨裙的贵妇倒影正朝她递出半块破碎妆镜。

罗杰擦拭雾气发现蹊跷:“每面镜子右下角都刻着字母……”他们拼出的「S·K」缩写突然让镜中人集体转身,水晶吊灯骤暗,三百面镜子同时映出小七头戴王冠的虚影,而罗杰的倒影正在行吻手礼。

下午一点零七分的城堡教堂回荡管风琴声。小七趴在忏悔室里偷看彩窗:“这个拿竖琴的天使长得好像你……”彩绘玻璃突然升温,十七世纪的乐谱在光线下显形。罗杰转动管风琴摇杆,震落阁楼藏着的羽毛笔。

“当啷——”圣餐铃无风自响,十字架后方滑出镶珍珠的怀表。小七拧动发条时,整个教堂座椅开始旋转排列,拼出丹麦语警告:“时间窃贼将永困于忏悔室。”

两点三十三分的花园迷宫里蒸腾着蔷薇香。小七踩进喷泉水池捞硬币,惊散池底镶嵌的威尼斯玻璃马赛克。“这是克里斯蒂安四世的秘密棋局!”罗杰指着池底黑白大理石纹路,水面突然倒映出穿宫廷装的两个虚影。

当小七移动喷泉口的石雕主教时,对面树篱突然裂开通道。他们追逐着时隐时现的金色棋子,最终在迷宫中心撞见正在给石像鬼喂松饼的园丁——老人笑着掀开草帽,露出与骑士厅盔甲同款的面容。

四点零九分的宴会厅穹顶垂落星象仪。小七转动黄铜地球仪寻找哥本哈根,齿轮组突然咬死发出焦糊味。“你触发了保护装置!”罗杰翻找导览册应急指南时,天花板绘制的十二星座开始坠落石膏碎屑。

“喀嗒——”牧羊座金羊角断裂处弹出象牙钥匙。小七刚抓住钥匙,整座星象仪突然倒转,他们吊在巨蟹座螯足上摇晃。下方传来管理员中气十足的吼声:“今年的维修费又要超支!”

五点十七分的酒窖弥漫着橡木桶气息。小七用吸管偷尝陈年蜜酒时,突然对着酒桶大喊:“这里有回声!”三秒后,桶内传来模糊回应:“……偷酒贼……”

罗杰敲击不同年份的木桶比对声纹,最终在1640年的雪莉酒桶后找到暗门。穿过挂满蜘蛛网的甬道,地牢铁窗透进的夕阳中,十七世纪的囚徒涂鸦正在渗出新鲜树脂——画中戴镣铐的贵族与小七侧脸惊人相似。

七点零三分的城堡庭院亮起煤气路灯。小七提着裙摆踩露水:“我宣布今晚是宫廷舞会……”话音未落,石砖地突然浮现发光鞋印。罗杰的手机闪光灯意外触发全息投影,四百年前的贵族们正在虚空中旋转。

“小姐可否赏光?”穿银线礼服的幽灵俯身邀舞。

小七刚搭上对方半透明的手,整支舞队突然溃散成萤火虫,聚成指向钟楼的方向箭头。

而罗杰的皮鞋正粘着不知谁人遗落的蕾丝手帕,绣着与密室情书相同的火漆纹章。

八点四十九分的观星塔楼梯吱呀作响。

小七用口红在望远镜目镜画爱心:“从这里能看到瑞典……”当她调整焦距时,突然发现镜筒里卡着卷绑丝带的信纸。罗杰用镊子夹出1799年的情书,沾着干涸葡萄酒渍的结尾写道:“午夜在玫瑰园第三拱门相见。”

他们翻出城堡时,管理员的手电光恰好照亮石碑——「第三拱门已于1801年拆除」。

但小七踩到的松动地砖下,水晶鞋跟正与月光发生奇妙折射……

次日,小七在护城河桥洞找到生锈的怀表。

罗杰擦拭表盖浮现的族徽:“和地牢涂鸦里的图案一致。”

园丁推着剪草机路过笑道:“每任闯祸精都会激活些陈年老机关。”

晨雾中,小七把象牙钥匙系在渡鸦脚环上,而城堡最高处的风向标突然转向,铜制羊皮纸卷轴在风中展平,露出用雨痕新写的:

「当玫瑰再次吞吃狮子时间窃贼将重逢于」

.....

清晨的哥本哈根中央车站,站台广播混着咖啡机嗡嗡作响。

小七裹着浅灰色针织围巾,低头整理相机包带子,发梢还沾着乐高乐园带回来的彩虹亮片。

罗杰拖着两人的行李箱从便利店钻出来,左手拎着热可可,右臂下夹着皱巴巴的比利时铁路地图。

“最后一班去布鲁塞尔的列车在7号站台。”他说话时呼出白雾,顺势把热饮塞进小七掌心。铁轨尽头泛起鱼肚白,晨光穿过玻璃穹顶,在他们脚边投下细长的影子。小七忽然举起相机,镜头里罗杰正弯腰调整她松开的鞋带,羽绒服帽子被风吹得翻卷起来。

十点十七分的布鲁塞尔南站飘着新鲜华夫饼香气。小七踮脚张望站台上的电子屏,法语广播混着荷兰语,滚轮行李箱碾过地砖发出细碎声响。“看这个!”她突然扯住罗杰袖口,站台立柱贴着的手绘地图上,市政厅尖顶被标成巧克力造型。

穿过铺满马赛克瓷砖的走廊时,罗杰突然停下。二十米外的巧克力快闪店正在派送试吃装,穿围裙的店员姑娘笑盈盈递来两颗榛果夹心巧克力。小七咬开金箔纸时眼睛发亮:“比机场买的浓郁三倍!”罗杰默默记下店铺招牌,把地址存进手机备忘录。

布鲁塞尔大广场,风卷起石板缝里的鸽羽。

小七站在市政厅台阶上张开双臂,哥特式尖塔在阴云下泛着冷灰调。“帮我拍张全景……”她转身时愣住,罗杰正半跪着调整相机参数,镜头却对准了她被风吹乱的刘海。

“笑一个。”他按下快门的瞬间,广场西侧花店突然推出满车红玫瑰,浓烈色彩撞进取景框。

卖花的老太太朝小七眨眨眼,抽出一支沾露水的塞进她大衣口袋:“年轻时候要多留点鲜艳回忆呀。”

正午十二点的天鹅咖啡馆飘着深烘咖啡焦香。小七蜷在墨绿丝绒卡座里,指尖划过实木桌面的岁月痕迹:“马某某在这张桌上写《资本论》时,会不会偷加三块方糖?”

罗杰把蓝纹奶酪三明治推到她面前:“你盘子里的可颂要凉了。”

玻璃窗外掠过骑自行车的邮差,车筐里粉色信封被风吹得哗哗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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