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难以克制(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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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没走成,回来了,那太后和长公主的恩情是必须要抓住的,否则她现在和独木难支没什么区别。

她换上得体的宫装,随内侍入宫。

慈宁宫内,檀香袅袅。

太后端坐凤榻,气度雍容。

长公主也在座,二人都一脸担忧。

云泠恭敬行礼。

太后赐座,目光温和地打量她:“哀家听闻你前些日子遭了劫匪走失,没吓着你吧?”

“劳太后娘娘、长公主殿下挂念,云泠已无大碍。”云泠垂首应答,姿态谦卑。

“平安就好。”太后点点头,话锋一转,“年节将至,哀家与你长公主姨母议过,过了年,便正式下旨,封你为‘清平郡主’。你父亲于社稷有功,你也温婉淑德,当得起这份荣宠。日后更要谨言慎行,莫负皇恩。”

“云泠叩谢太后娘娘、长公主殿下恩典!”云泠离座,深深叩拜。封郡主,是她目前最重要的护身符和筹码。

长公主微笑着让她起身:“起来吧,好孩子。往后常进宫来陪我们说说话。滕王前些日子还特意入宫,向母后禀明你遇险被他所救之事,言辞间颇为关切。这次你平安归来,他也算立了一功。”

长公主看似随意地提及裴肆。

其实二人心里都门清,裴肆对云泠是个什么想法。

云泠心中一凛,此时的她并不知道就是太后报信让滕王带她回来的。

裴肆竟已先一步在太后面前铺垫了她的“走失被救”之说。

这既坐实了她的谎言,也无形中在太后面前强化了他与她的联系。

她面上不显,只温顺道:“是。滕王殿下救命之恩,云泠铭记于心。”

在宫中,云泠始终保持着恭谨温顺的姿态,不多言,不逾矩。

她敏锐地感觉到太后与长公主对她的审视中,除了长辈的关怀,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考量。

封她为郡主,既是安抚定安侯府,或许也有自己的私心。

但她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那私心不是坏的,但她怎么也想不到,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小心翼翼地应对着,获取着有限的信息,同时不露任何锋芒。

回到侯府,云泠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封郡主的旨意虽未正式下达,但风声已传开,府中下人对她愈发恭敬,连带着明喜的日子也好过不少。

但定安侯看她的眼神,却多了一层深意。

他不再过多询问她“走失”的细节,反而更频繁地让她参与一些府中事务,甚至带她见过一两次前来拜访的、身份敏感的“客人”。

比如,太子。

云泠明白,父亲这是要将她更深地绑在侯府这艘船上,让她这个未来的郡主,成为他结党营私更光鲜亮丽的招牌。

这让她更加焦灼。

太子与侯府的勾结依旧紧密,她的罪证石沉大海,父亲将她视为可利用的棋子。

她必须找到新的突破口,或者,拿到更致命的证据。她想起了父亲书房里那个隐秘的暗格,以前她无意中发现过,但从未有机会探查里面究竟藏着什么。

机会在一个深夜来临。

定安侯被太子急召入东宫议事。

云泠确认父亲离府后,换上深色衣衫,悄无声息地潜向书房。

这些天她观察了许久,对府中守卫换防的时间和死角了如指掌,加上暗卫的视线主要集中在她居所外围,她成功避开耳目,再次进入书房。

她熟练地挪开书架上的几本厚重典籍,露出后面墙壁上不起眼的缝隙。

她用特制的薄刃插入缝隙,轻轻拨动里面的机关。

轻微的“咔哒”声后,一块墙砖向内弹开,露出一个不大的暗格。暗格里没有金银珠宝,只有几本厚厚的账册和一叠信函。

云泠的心跳加速。定是有鬼!

她迅速点燃一支随身携带的小蜡烛,借着微弱的光线翻看。

账册记录的不是侯府明面上的收支,而是几笔庞大到令人心惊的、流向不明却标注着特殊符号的银钱往来。

上面有些字体很奇怪,看起来像外邦字。

那些信函,则是一些用密语写成的指令和回复,落款处虽无姓名。

但她还是认得,那就是外邦字体。从前在乡下的时候跟着养母去镇上做活,有些外邦人会到他们那个偏僻的山村来,也不知为何。

但是外邦字体他是见过的。

这就是铁证!

比上次的罪证更直接地指向侯府与太子之间庞大而隐秘的利益输送网络!

云泠强压住内心的激动,飞快地抽出其中最关键的一本账册和几封密信塞入怀中。

她必须立刻离开,将这些东西誊抄或转移出去。

她一刻都等不得,如果不能在封郡主之前把侯府拉下水,那这一切就功亏一篑了。

然而,就在她刚将暗格恢复原状,准备吹熄蜡烛离开时,书房的门被猛地推开!

一道高大冷峻的身影堵在门口,挡住了外面的月光。

裴肆!

他显然是收到了暗卫关于她异常离开居所的急报,不顾一切亲自赶来了。

当他看到云泠站在书房里,手中还拿着点燃的蜡烛,以及她脸上还未来得及完全掩饰的惊惶时,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他大步跨入,反手关上门,锐利的目光扫过略显凌乱的书架,最后将云泠按在墙角。

他本以为自己可以忍住,放她自由,但是知道她要干这么危险的事之后,他实在是忍不下心来。

“你在做什么?!”裴肆的声音压得极低。

他以为她在侯府至少是安全的,他克制着不敢打扰,结果她却在自己家里做这种抄家灭族的勾当!

她知不知道一旦被发现,定安侯会立刻要了她的命!

云泠被他眼中的风暴骇得后退一步,手中的蜡烛险些掉落。

她没想到他会来得这么快,这么直接。

面对他的质问,她脑中一片混乱,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辩解。怀中的账册和密信,此刻像烧红的烙铁一样烫着她的胸口。

“与你无关。滕王殿下,你我的婚事,我会找机会推掉,我相信我写的已经很清楚了,我们俩桥归桥路归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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