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侯府生变(1 / 1)
和解后的日子过得舒坦,可云泠却总觉得心里悬着根线。
裴肆待她越发好,王府上下都把她当正经主子伺候,可她夜里总睡不踏实。
定安侯那副志得意满的样子,太子看向她时眼底藏不住的算计,还有云墨被禁足时那怨毒的眼神,一直在她脑子里打转。
这日晨起,云泠看着裴肆穿戴朝服的背影,终于开了口:“裴肆,我想回侯府住些日子。”
裴肆系玉带的手顿住,回头看她:“怎么突然想回去?王府住着不舒服?”
“不是。”云泠走过去,帮他理了理衣襟,
“只是……侯府那边总让我放心不下。我爹最近跟太子走得近,我想回去盯着点。”
裴肆握住她的手,指尖温厚:“你是担心他们谋反的事?”
云泠点头。
那日从太子口中得知裴肆动了真心后,她满脑子都是他,倒把这头等大事搁了边。
如今静下心来,越想越觉得不安。她要亲手送侯府下地狱,怎么能我他们喘息的机会?
裴肆眉头微蹙:“侯府现在盯着你的人不少,回去怕是麻烦。”
“我知道。”云泠抬头看他,眼神坚定,
“可越是这样,越不能不管。他们要是真跟太子搅在一起,最后只会粉身碎骨。”
裴肆沉默片刻,叹了口气:“我派些人跟着你。有事立刻让人送信。”
“嗯。”云泠踮起脚,在他脸颊印下一个轻吻,“等我把事情理顺了就回来。”
收拾东西时,明喜忍不住念叨:“小姐,真要回去啊?夫冷漠小姐好不容易在王府过了几日,舒坦日子,怎的要回去受罪啊?”
“总得去看看。”云泠把那支梅花玉簪放进妆匣,“有些事躲不过。不在的这些日子,也不知道侯府是什么光景。”
回侯府的马车刚停稳,就听见里面传来凄厉的哭喊。
云泠心里一紧,快步往里走。
穿过月亮门,正撞见几个家丁拖着遍体鳞伤的云砚往外走,柳姨娘扑在地上哭,被两个婆子死死按住。
云泠被此情此景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怎么会如此?柳姨娘不是当家当的好好的吗?
“住手!”云泠喝了一声。
众人回头见是她,都愣了愣。柳姨娘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滚带爬地扑过来:“泠丫头!姨娘给你跪下了,快救救你二哥哥!”
云泠扶住她,目光扫过浑身是血的云砚,声音冷得像冰:“谁干的?”
正房门口传来脚步声,云墨穿着一身锦袍走出来,手里把玩着一块玉佩,脸上带着漫不经心的笑:“回来了?刚回来就撞见这出,真是不巧。”
看到来人,柳姨娘迅速低下了头,而云泠则是震惊。云墨不是被关在庄子上吗?怎么,她才离了侯府几日就放出来了?
“云墨?”云泠瞳孔一缩,“你不是被禁足了吗?谁让你出来的?”
“爹放我出来的。”云墨耸耸肩,视线落在云砚身上,嘴角勾起一抹狠戾,“这小子不懂事,冲撞了贵人,教训教训罢了。”
“冲撞贵人?”云泠冷笑,“你不妨告诉我,他是怎么冲撞的贵人?刚放出来,就这副德行,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了?”
太子拉拢定安侯,许诺让云砚进东宫当差,这事她早有耳闻。云墨被禁足期间怕是没少动歪心思。
云墨昔日那冲动鲁莽的性格全都不在了,如今的云墨满脸都是变态与癫狂。
“这话说的,都是为了侯府,分什么彼此。”
“为了侯府,就把弟弟打成这样?”云泠上前一步,挡在云砚身前,“我倒要问问爹,这是他的意思吗?”
话音刚落,定安侯从书房走出来,脸色沉得难看:“泠儿回来了。这事你别管。”
“爹!”云泠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云砚是您的儿子!您就眼睁睁看着他被打成这样?”
“他犯了错,就该受罚。”定安侯别过脸,“墨儿比他稳重,太子那边的事,以后让墨儿去办。”
果然如此。
云泠心里一片冰凉。
云墨定是又用什么好处说服了父亲,不然以他之前的过错,绝不可能这么快被放出来,还顶替了云砚的差事。
“柳姨娘,扶二公子回房。”云泠不再看定安侯,对柳姨娘道,“谁敢再动一下,就是跟我清平郡主过不去。”
家丁们面面相觑,看向定安侯。定安侯哼了一声,甩袖进了书房。
阴历才刚封了郡主,过不久又要与滕王成亲,这条线还是得稳住,所以他就索性不管了。
柳姨娘连忙让人把云砚抬回房。
云泠跟着过去,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云砚,背上全是鞭伤,有的地方已经血肉模糊,心里一阵刺痛。
“去打盆热水来,再找些干净的布巾。”云泠对明喜道,又转向柳姨娘,“家里有金疮药吗?”
柳姨娘摇着头哭:“都被他们收走了……他们说,要让砚儿记住教训……”
云泠闭了闭眼,压下心头的火气:“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守着,别让任何人进来。”
等柳姨娘出去,明喜低声道:“小姐,这可怎么办?侯爷明显偏着大公子。
怎么这般奇怪,侯爷的脸翻的比书还快,前几日不是还觉得大公子不成器,把他关到庄子上,要让二公子接手吗?
看样子都还有意将爵位让给二公子的,怎么今日就突然就成这样了?”
“别急。”云泠从随身携带的药箱里拿出瓶瓶罐罐,“先把伤处理好。”
“定是得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好处,瞧着我那大哥哥,好像也变了不少,看来云思默的死,给他长了长记性啊。”
她仔细清洗着云砚的伤口,动作轻柔。
云砚疼得闷哼,却始终没醒。
“小姐,您这药……”明喜看着她拿出的药膏,有些惊讶,“比宫里的还好。”
“以前在乡下配的,管用。”云泠苦笑。她配这药时,怎么也想不到会用在这样的场合。
上好药,包扎好伤口,云泠才松了口气。
刚站起身,就听见外面传来云墨的声音:“云泠在里面吗?爹让你过去一趟。”
那声音里头带着讽刺,还有幸灾乐祸。
云泠眼神一冷:“知道了。”
她走到门口,对云墨道:“你最好祈祷云砚没事,不然我饶不了你。”
云墨脸上的笑僵了僵,随即又恢复如常,还露出了一抹很扭曲的笑容。
“都是一家人,谁饶不了谁,还不一定呢。你将我小妹害死,是怎么大言不惭的说出这句话的?
咱们来日方长吧,清平郡主。”
云泠没再理他,径直往书房走。她知道,接下来的对峙,不会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