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温柔又残忍(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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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怀瑾的亲卫开始在景王府里仔仔细细搜寻。

萧凌川斜倚在榻上,神色慵懒:“五弟,你带着人,在本王的府里闹出这么大动静,可有陛下的手谕?”

他顿了顿,抬眼看向脸色铁青的萧怀瑾,唇角噙着一抹冰冷的笑意,“私闯王府,可是重罪。你贵为宁王,大不了去宗人府跪几天祠堂。可你这些忠心耿耿的亲卫……怕是都要人头落地了。”

此言一出,正在搜查的亲卫们动作皆是一滞,脸色煞白,不自觉地看向萧怀瑾。

“四哥不必危言耸听!”萧怀瑾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冷声道,“大理寺若无确凿证据,本王又岂会登门?四哥如此百般阻挠,莫非是心虚了?”

“哦?证据?”萧凌川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施施然起身,踱步到他面前,“那不妨请五弟将大理寺的‘确凿证据’,拿出来让本王开开眼?”

萧怀瑾神色一僵,随后又恢复如常的平静:“稍后大理寺卿会亲自送来。”

大理寺卿自然没有证据证明劫狱的是萧凌川,可他早就认定姜姝宁被困在这景王府里。

为了找出姜姝宁,他只能诈萧凌川。

就在两人对峙,空气几乎凝结成冰时,一名亲卫的惊呼声打破了僵局:

“殿下!这里有间屋子,从外面上了锁!”

萧怀瑾立马转身,快步赶了过去。

只见一间偏僻的厢房门上,赫然挂着一把崭新的黄铜大锁,在昏暗的廊下泛着刺眼的光。

分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钥匙!”萧怀瑾回头,声音已经带上了难以抑制的颤抖。

萧凌川慢悠悠地跟了过来,摊了摊手,神情无辜至极:“没有钥匙,许是哪个下人弄丢了。”

“新的锁!你说没有钥匙?!”萧怀瑾目眦欲裂,他不再理会萧凌川,转身对着门内声嘶力竭地大喊,“姜姑娘!别怕!本王来救你了!”

喊声在空旷的院中回荡,门内却死寂一片,毫无回应。

萧凌川欣赏着他失态的模样,嘴角的笑意越发恶劣。

他故意凑过去,压低声音,带着一种分享秘密般的亲昵语气说道:

“五弟,如果人真的在里面,你觉得本王会让她有机会回应你吗?”

他拖长了语调,目光邪肆,“……本王不如点了她的哑穴,还是……用更省事的法子,直接用迷药把人弄晕。”

“你——!”

这番话如同一把淬毒的尖刀,狠狠扎进萧怀瑾的心脏,他双目赤红,理智的弦“嘣”地一声彻底断裂!

“来人!给本王把门砸开!”

“放肆!”萧凌川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属于亲王不容侵犯的威严与煞气。

那股迫人的气势,让所有亲卫都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砸了这扇门,你们便是在与本王为敌!”

萧怀瑾却仿佛没有听见,他的眼中只剩下那扇冰冷的门。

一想到姜姝宁被困在这里,他立马不顾一切下达了最后的命令:“砸开!一切后果,本王一力承担!”

就在亲卫们迟疑的瞬间,一声厉喝如惊雷般炸响:

“住手!”

锦衣卫指挥使带着一队人马风驰电掣地赶到,看到眼前剑拔弩张的一幕,脸色大变,连忙高声劝阻:“宁王殿下,冷静!无凭无据,擅闯并毁坏亲王府邸,此乃大罪!”

然而,这句劝阻来得太晚了。

或者说,对一个已经被嫉妒与怒火烧昏了头的男人来说,任何理智之言都如同火上浇油。

萧怀瑾猛地夺过身旁亲卫手中的长剑,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地砸向那把刺眼的黄铜大锁!

“哐啷”一声巨响,锁应声而裂。

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那扇门被他一脚踹开。

门内,死寂无声。

映入萧怀瑾眼帘的,是满目的……红。

大红的喜字剪纸,龙凤喜烛,桌案上精致的合卺酒,以及……一套叠放整齐,只待新人穿上的凤冠霞帔。

这铺天盖地的红,像一盆滚油,浇在萧怀瑾本就沸腾的心上,瞬间炸裂开来。

他踉跄一步,赤红的双目扫遍了屋子的每一个角落。

唯独,没有他要找的那个人。

锦衣卫指挥使见状,连忙上前一步,对着面沉如水的萧凌川拱手,语气焦急:“景王殿下息怒!陛下得知宁王殿下此番冲动行事,已派臣前来阻止。还请景王殿下看在手足情分上,莫要计较……”

“手足情分?”

萧凌川冷笑一声,那笑意里结着冰碴子。

“他带人闯我的王府,砸我的门,这叫手足情分?指挥使,你告诉本王,今日他敢砸本王的门,明日,是不是就敢提剑闯入本王的寝室了?此事,必须按‘大不敬’之罪,上奏宗人府,严惩不贷!”

“你!”萧怀瑾被那满屋的红刺激得几近癫狂,他指着萧凌川,嘶声力竭地吼道,“你分明是做贼心虚!若不是你藏了人,准备这满屋的婚仪何用?!”

“本王爱慕姝宁,想明媒正娶,为她备下聘礼婚仪,何错之有?”萧凌川不退反进,理直气壮地走上前,每一步都像踩在萧怀瑾的尊严上,“倒是五弟你,无凭无据,擅闯王府,毁我私产。这笔账,本王记下了。”

他不再看萧怀瑾,而是转向早已冷汗涔涔的锦衣卫指挥使,语调森然,下了最后的通牒:

“指挥使,你是要将人带走,还是要本王……亲自‘送’他去宗人府?”

锦衣卫指挥使的冷汗已经浸湿了官服的内衬,他快步走到萧怀瑾身侧,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刀:

“殿下!宫里的荣太妃与荣华公主,她们的安稳,全系于您一念之间!还请殿下到此为止,莫要让陛下左右为难!”

这番话,终于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萧怀瑾浑身一僵,陡然想起那个被扣以“谋杀手足”罪名的瑞王萧修湛,眼中的赤红怒火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屈辱与冰冷。

他死死地盯着那满屋刺目的红,最后一言不发,猛地转身,带着满腔的不甘与杀意,拂袖离去。

直到所有人的脚步声都消失在王府之外,世界彻底归于寂静。

萧凌川才慢条斯理地走进那间挂满红绸的屋子,踱步到墙边一个不起眼的紫檀木柜前,按动一个机关。

只听“咔哒”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那沉重的木柜,竟无声地向一侧滑开,露出后面一方漆黑的、深不见底的洞口。

一丝冷风从密室中逸出,紧接着,一双幽绿的兽瞳在黑暗中骤然亮起。

一只通体漆黑、身形矫健的黑猫迈着优雅的步子走了出来,它警惕地看了看周围,直到确认安全,才走到萧凌川脚边,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裤腿。

“黑豹,守得很好。”萧凌川俯身,轻轻拍了拍它的头。

黑猫发出一声满足的咕噜声,便自觉地走出了屋子,将这片空间完全留给了它的主人。

萧凌川这才提步,走入那片黑暗。

随着他的进入,光线被带了进去,照亮了密室中的景象——

姜姝宁正蜷缩在角落,双手被反剪在身后,嘴里被塞着布团,一身的狼狈也掩盖不住她眼中的倔强与怒火。

萧凌川缓缓蹲下身,与她狼狈的视线齐平,唇角勾起一抹温柔又残忍的弧度。

他抬手,用指腹轻轻拂去她脸颊上的一缕尘灰,声音缱绻如情人间的低语:

“姝宁,你看,那些打扰我们的人都离开了。”

他顿了顿,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病态的偏执与浓烈的占有欲。

“现在,我们之间的账,该好好算一算了。”

姜姝宁的身体,在对上他那双桃花眸的那一刻,便不可抑制地战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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