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被栽赃算计(1 / 1)
姜姝宁在萧凌川眼底看到了毫不掩饰的杀意。
即便她知道姜天泽与自己并无血缘关系,她还是不忍心叫了自己许久“大姐姐”的少年,就这么死在萧凌川手里。
她艰涩地开口:“此事……也不能全怪天泽。或许是我与他相处时未曾拿捏好分寸,才让他生出误会……王爷曾答应过我,不会为难他。况且,如今父亲母亲尚不知他的身世,若此事传开……”
“够了!”萧凌川冷冷打断她,语气生硬,“你若想替他求情,大可不必!他一个南月皇帝的私生子,本王若杀了他,岂不是可惜?放心,本王留着他的性命,自有用处!”
姜姝宁眉心猛地一跳,心头升起一股不安的预感,试探着问道:“你……想利用他来对付南月皇帝?”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萧凌川嘴角扯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缓缓抬起手,修长的手指轻抚过她的脸颊,动作看似温柔,却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侵略感。
姜姝宁本能地侧头避开他的触碰,冷声道:“南月皇帝若真在意天泽和三婶,又怎会任由他们在大邺苟活多年?王爷只怕利用天泽,也未必能拿捏住南月皇帝。”
“谁说本王是想用姜天泽去拿捏南月皇帝?”萧凌川神色骤然阴鸷,眼中闪过一抹令人心悸的寒光,“本王要的,是让他亲手杀了那个老东西!”
姜姝宁闻言,心头一震:“你……要天泽弑父?”
“自然。”萧凌川眸色愈发狠厉,似有无尽的怨恨在眼底翻涌,语气中带着刻骨的寒意,“这世上,除了我那父皇,本王最恨的人,便是花连城!”
他顿了顿,目光微微偏移,像是陷入了某种晦暗的回忆。
“若非当年花连城极力要求,南月当时的皇帝也不会将唯一的女儿远嫁大邺,更不会送来那么多南月贡女。我母亲被送入大邺之前,已怀有未婚夫的孩子,花连城曾信誓旦旦地向她保证,会尽快接她回南月。可她在大邺宫中苦等一年又一年,最终在无尽的绝望中死去……”
听到他说起这些尘封的往事,姜姝宁心口不由一紧,似被什么狠狠攥住。
萧凌川自幼在冷宫长大,历经常人难以想象的磨难,也难怪他会生出这样一副阴狠毒辣的心肠。
她下意识攥紧手心,心中浮现出一个大胆而令人不安的猜测——萧凌川的母亲,极有可能是那群南月贡女中的一员,而南月皇帝花连城,或许便是他的生父。
她迟疑了片刻,试探性地问道:“如此说来,王爷与天泽……是兄弟?”
“是又如何?”萧凌川神色骤然一沉,“兄弟就能觊觎本王的女人了吗?不杀他,已是本王给他天大的面子!”
姜姝宁嘴角微抽,心中一阵无言:“……”谁跟你讨论这个了?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荒谬感,斟词酌句地继续道:“……既然是兄弟,王爷指使他去弑父,是不是有些……不近人情?”
“本王可从未指使他弑父。”萧凌川眼中闪过一抹狡黠与阴冷,语气轻描淡写却暗藏杀机,“本王不过是让他竭尽所能,成为南月的储君罢了。若他的野心足够大,能一举登上南月君王之位,本王倒还会高看他一眼!”
姜姝宁只觉头皮一阵发麻,心底泛起一股寒意。
究竟是怎样的心性,才会怂恿自己兄弟去弑父夺位?
她本以为,面对自己的亲生父亲,萧凌川多少会有些顾忌,稍稍手下留情。
然而她想得太多了,他根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冷血无情之人!
——
因姜天泽之事牵扯了萧凌川的注意力,他暂时未再追究姜姝宁试图逃离景王府一事。
自然,崔芝兰也未因此受到任何牵连。
她在藏锦阁中提心吊胆地过了几日,心中始终忐忑不安,直到收到姜姝宁托柳叶送来的一张纸条。
纸条上娟秀的字迹写道:“崔侧妃,我已将你欲离府前往南阳的心愿转告宁王殿下,想来他不日便会安排人手带您离开。如今我尚无法脱离景王府的桎梏,那份江南水乡的自由,便劳烦崔侧妃代我先行体味了!”
看到这字里行间的关怀,崔芝兰唇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
姜姝宁的确是出于一片好心,此次私自逃离,她未曾连累任何人,不论是自己,还是表哥萧怀瑾,亦或是整个崔家,都未受到半点波及。
可她不知道,自己之所以沦为景王府的崔侧妃,实则是因与表哥萧怀瑾达成了一场不得已的交易。
只要姜姝宁一日不离开景王府,她便一日无法获得真正的自由,身陷囹圄,无法挣脱。
“也罢。”崔芝兰低声自语,目光落在纸条上,眼神中夹杂着几分无奈与酸楚,喃喃道,“宁儿姑娘心地纯良,值得我继续留在景王府中,为表哥护她周全几分。”
她轻叹一口气,将纸条小心收起,心中虽有不甘,却也生出一丝坚定——既已走到这一步,便只能将这苦涩的交易进行到底。
藏锦阁的另一间房内,有人正暗中掐算着日子,筹谋着合适能算计姜姝宁。
王碧珊的堂兄王启早已将人安插进景王府,可这府中护着姜姝宁的不仅有萧凌川,还有那个时刻守在她身旁、寸步不离的凌芜。
这个丫头不仅机警过人,还身怀武艺,绝非易与之辈,想要动手,难如登天。
好在她的表嫂姜瑶真为她献上一计,点拨她联合其他侧妃帮忙,设法给凌芜安个罪名,寻个由头将她暂时关押起来,如此才能为后续计划铺路。
王碧珊思来想去,最终选定了霍娴月作为帮手。
这一日,她们算准了萧凌川因宫中公务缠身,短时间内无法回府,便暗中布置,先指使自家婢女前往主院,借口整理院务,将姜姝宁亲手栽种的一盆珍贵花草带回自己院中,随后又派人通知凌芜,让她亲自将盆栽搬回原处。
待凌芜将盆栽搬回后,王碧珊与霍娴月便借口院中遗失了一根价值不菲的金簪,言之凿凿地指控凌芜为窃贼,逼迫管家出面主持公道。
凌芜何曾受过这般屈辱?
她当即怒火中烧,若非顾及身份,她几乎要当场动粗。
管家见状,连忙拦在她身前,沉声喝止,试图平息事端。
虽然他清楚凌芜是萧凌川特意安排在姜姝宁身边的亲信,但王爷眼下不在府中,论及府内事务,侧妃的权柄理应是最大的,理应给她们几分薄面。
“王侧妃、霍侧妃,二位称凌芜姑娘偷了东西,可有真凭实据?”管家问道。
王碧珊扬声道:“我的婢女亲眼所见,是凌芜将那金簪偷偷藏进了自己房中!管家若不信,大可去她屋里搜个清楚,看看我是否冤枉了她!”
凌芜眉心猛地一跳,心头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她虽不知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直觉告诉她,这金簪多半已被藏在她的房间内,今日之事,分明是有人蓄意栽赃。
果不其然,管家依言带人前往凌芜房中搜查,翻开枕头一看,那根金簪赫然藏在枕下,位置之显眼,简直荒谬至极。
王碧珊见状,眼中闪过一抹得逞的冷光,立马振振有词地叫嚷起来:“瞧,我早说了是她偷的!证据摆在眼前,她还能狡辩什么?”
凌芜气得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怒斥道:“你们分明是蓄意陷害!若我真想要金簪,王妃赏我成百上千根又有何难?我何必偷你们这破烂玩意儿?再说,谁会蠢到偷了东西还藏在自己枕头底下?我若真想藏,怎不藏到屋顶梁上?反正我有武功,旁人又搜不到!”
王碧珊冷哼道:“证据确凿,你还想抵赖!这婢女当真是无法无天,毫无规矩!来人,将她拿下,杖责二十,以儆效尤!”
管家闻言,脸色一变,急忙摆手阻拦:“王侧妃,万万不可!此事尚未查明真相,怎能贸然用刑?依属下之见,此事还需禀报王爷,待王爷回府后再行定夺!”
王碧珊等的就是这句话。
她故作不甘地点了点头,沉声道:“既如此,便先将这婢女关进柴房,等候王爷发落!在王爷回来之前,不许给她半点吃食!”
管家只得转向凌芜,安抚道:“凌芜姑娘,委屈你暂且去一趟柴房。待王爷回府,自会为你主持公道。”
“去便去!”凌芜眼中满是不屈与愤怒,“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就不信王爷看不出这拙劣的栽赃伎俩!”
说罢,她毫不畏惧地跟随管家走向柴房。
待凌芜被带走,王碧珊与霍娴月对视一眼,眼底皆是按捺不住的激动与得意。
终于,姜姝宁身边最得力的护卫被暂时隔开,接下来的计划,便可毫无顾忌地展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