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赵家结盟意图(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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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洒扫的婢女话音刚落,凌芜便抢先一步,皱着眉头低声提醒道:

“王妃,这些侧妃个个精明得很,专挑王爷不在的时候来找您,定然没安什么好心!”

姜姝宁神色淡然,目光平静地转向那婢女,语气不咸不淡地问道:“赵侧妃可有说找我何事?”

婢女小心翼翼地答道:“回王妃,她说……说是特意来给王妃您奉茶。”

奉茶?

姜姝宁眉头微挑,心中泛起一丝疑惑。

赵若晚身为明媒正娶的侧妃,给她一个身负“逃犯”身份的女子奉什么茶?

“让她进来吧。”姜姝宁淡淡开口,挥手示意婢女前去传召。

不多时,主院前厅便传来一阵轻缓的脚步声,伴随着衣裙窸窣的细响。

赵若晚缓步走进,停在姜姝宁面前。

她低垂着眼帘,姿态恭顺,似乎刻意收敛了所有锋芒。

“妾身见过王妃!”赵若晚屈膝福身,行礼时毕恭毕敬,态度谦卑得近乎谄媚。

姜姝宁静静打量着她,心头莫名升起一股荒谬之感。

一个名门出身、明媒正娶的侧妃,竟对她这个顶着王妃名号、实则身份尴尬的女子行如此大礼。

事出反常必有妖,赵若晚此番举动,分明是有所图谋!

“不敢当,赵侧妃还是唤我宁儿姑娘吧。”姜姝宁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疏离的清冷,“不知赵侧妃找我有何事?”

赵若晚身子一僵,抬眼偷偷瞄了姜姝宁一眼,又迅速垂下。

“妾身……妾身有事跟王妃商量,还请王妃借一步说话。”

她语气变得有些吞吐,下意识地朝一旁寸步不离的凌芜瞥了一眼,那眼神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姜姝宁心下了然。

她转向凌芜,挥了挥手:“凌芜,你先退下吧!”

凌芜听了,有些不情愿应道:“是,王妃。”

待凌芜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前厅里只剩下姜姝宁与赵若晚二人。

姜姝宁重新看向赵若晚,眉梢微挑:“赵侧妃,如今没有外人,有话不妨直说。”

姜姝宁话音刚落,赵若晚竟“噗通”一声跪在她面前。

她身子微微颤抖,头颅几乎要埋进胸口,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哭腔和颤抖:“王妃……妾身从前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还请王妃不要介意!”

从前她压根没把姜姝宁这个相府嫡女放在眼里。

可如今王碧珊死了,霍娴月被送去静月寺,两个门阀嫡女,竟然因为算计姜姝宁而落得如此下场。

萧凌川手腕之狠辣,令人心惊胆寒。

他根本不在乎那些门阀的脸面,更不在乎这些侧妃的死活。

他只在乎他想护着的人。

赵若晚这才意识到,姜姝宁在景王心中的分量有多重。

若想在景王府中继续立足,甚至保全性命,她必须与姜姝宁修好关系。

否则,王碧珊和霍娴月就是她的下场!

“赵侧妃,你起来说。”姜姝宁轻描淡写地开口,声音毫无波澜。

她对这些勾心斗角不感兴趣,也不想和萧凌川的侧妃交好,更不想和她们为敌。

与她们牵扯,只会徒增麻烦。

赵若晚如蒙大赦,急忙撑着地面站起身,脸上还带着泪痕。

她讨好又惊恐地看着姜姝宁,像是生怕自己说错一个字,又触了姜姝宁的霉头。

“王妃,妾身和王侧妃、霍侧妃她们不同!”赵若晚深吸一口气,语气变得急切而坚定,仿佛急于表明自己的立场,又似在与那二人彻底划清界限。

她指尖紧紧绞着衣袖,身子微微前倾,声音中透着几分急迫:“她们入府,是受家族与陛下之命,暗中监视王爷。而妾身不同,妾身入府,是真心想与王爷结为盟友!只要王爷点头,赵家定当倾尽全力,助他登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

姜姝宁蓦然想起,赵家是萧凌川皇叔雍王的母族。

当年先帝登基,手段狠辣,踩着手足尸骨才成就帝位。

雍王因年幼侥幸躲过一劫,却被发配至远离京城的贫瘠封地,无诏不得入京半步。

他的母族赵家自然不甘心就此没落,始终寻找机会攀附其他皇室血脉,妄图东山再起。

前世,他们选择依附瑞王;今生,瑞王锒铛入狱,赵家便将赌注押在了萧凌川身上。

“赵侧妃,这些话,你该去对王爷说。”姜姝宁语气淡漠,不带一丝情绪。

“妾身何尝不想对王爷说?”赵若晚苦着脸,满眼无奈,“可妾身根本没有机会!”

嫁入王府数月,她见到萧凌川的次数屈指可数,且每次皆有其他侧妃在场,根本没有开口的机会。

未出嫁前,她信心满满,自恃姿色出众,又有娘家撑腰,定能让景王对她另眼相待。

然而,现实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景王从不给她半分单独相见的机会,每每她欲前往主院拜见,换来的皆是冷声拒绝。

无奈之下,她只得退而求其次,转而求助于姜姝宁。

“你是想让我帮你制造与王爷独处的机会,好让你说服他与赵家联手?”姜姝宁挑眉,清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赵若晚忙不迭地点头:“王妃,您放心,只要王爷肯与赵家合作,将来定不会少了您的好处!”

“好处就不必了。”姜姝宁微微一顿,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不过,从今往后,你便欠我一个人情。若我有需要,你必须偿还。赵侧妃,你可做到?”

“能,王妃,您大可放心!”赵若晚毫不犹豫地应下,语气郑重而急促,“往后只要您开口,妾身能办到的,定当全力相助!”

“一言为定!”姜姝宁淡然颔首,眼中却闪过一抹无人察觉的精光。

夜色渐浓,萧凌川如往常一般,与姜姝宁一同用膳。

下人们布好菜,便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偌大的厅堂只剩下他们二人相对而坐。

姜姝宁夹起一块莹白如玉、状似嫩豆腐的菜肴,放入他面前的白瓷碟中,语气平淡地开口:“王爷,尝尝这个。”

萧凌川并未多想,夹起那块“豆腐”送入口中。

他咀嚼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眼中浮现出一抹赞赏:“嗯,这豆腐鲜嫩爽滑,入口即化,确是难得的佳品。王妃的手艺精进了。”

“王爷,这可不是豆腐。”姜姝宁慢条斯理地放下象牙箸,“这是用鱼肉做的。”

萧凌川握着筷子的手僵在半空,眉头紧锁,神情里是毫不掩饰的排斥与疑虑。

他素来不喜腥膻,尤其是鱼,简直到了碰都不能碰的地步。

“此话当真?”他声音沉了下去,“可本王根本没尝出半分鱼腥味。”

姜姝宁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又夹起一块完整的鱼肉,轻轻放入他碗里。

鱼肉白嫩,在灯火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此鱼名为流溪鱼,是流溪的特产。因其只生于清澈湍急的溪水之中,食水草苔藓长大,故而肉质细嫩,毫无泥腥之气。”姜姝宁抬眼看他,目光清澈,“王爷,以后你也可以吃鱼了。”

萧凌川眼中的冰霜似乎融化了些许,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难明的情绪。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动容:“为了让本王吃鱼,你竟如此费心。姝宁,本王很是感动。”

“王爷言重了。”姜姝宁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掩去眸中所有的情绪,“这道菜的做法,是赵侧妃告诉我的。而且,这鱼,也是赵侧妃亲自下厨烹制的。”

她顿了顿,仿佛不经意地补充道,“我听说,那流溪,正是雍王的封地。虽说地方贫瘠,但山清水秀,养出的鱼虾瓜果,滋味都格外好。”

“赵若晚?”

萧凌川口中念出这个名字,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周身的气压也骤然降低,空气仿佛都凝滞了。

他盯着姜姝宁,眼神锐利如刀,似乎要将她整个人都看穿:“你跟她,何时走得这般近了?”

她迎上他的目光,毫不避缩,甚至还露出一个浅淡的微笑:“王爷,这府里拢共就这么几个人,抬头不见低头见,日子久了,说上几句话,不也正常吗?”

她拿起汤匙,慢悠悠地舀了一勺汤,吹了吹热气,才反问道,“怎么,难道王爷想让我在这王府里,一辈子都不跟其他人说话吗?”

姜姝宁的话语里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讥讽,像根细小的针,轻轻扎在他紧绷的神经上。

“自然不是。”萧凌川生硬地吐出几个字,随即垂下眼眸,不再看她,也掩去了他眼底那道一闪而过的寒光。

这顿饭的后半段,在一种诡异的沉默中结束。

用完膳,萧凌川一言不发地起身离开。

藏锦阁里,赵若晚正坐立不安。

当听到下人通报王爷驾到时,她脸上的惊惶瞬间被狂喜所取代。

她满心欢喜地迎出去,以为自己的投诚终于换来了回报。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屈膝行礼,就对上了一双淬了冰的眸子。

萧凌川神色阴冷,周身散发着骇人的戾气,仿佛从地狱归来的修罗。

“谁给你的胆子,去找王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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