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亲手做的簪子(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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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若晚捂着火辣辣的脸,难以置信地瞪着姜姝宁。

长廊里的风仿佛都静止了,只剩下她耳中嗡嗡的鸣响。

她尖叫起来:“你凭什么打我?你——”

“就凭你刚才还知道称我一声‘王妃’。”姜姝宁打断她,声音冷得像初冬的冰棱,一字一句敲在赵若晚的心上,“既然我是王妃,处置一个出言不逊的侧妃,合情合理。”

“赵侧妃以下犯上,言语不敬,目无尊卑。来人。”

凌芜和凌风垂首躬身,动作利落干脆。

“把她带回屋里,禁足一个月。期间饮食减半,不许任何人探望。若让她踏出房门半步,看院子的人,一并受罚。”

“是,王妃!”凌芜和凌风沉声应下。

赵若晚彻底疯了,她挣扎着,头上的金簪玉钗叮当作响,散落一地,狼狈不堪。

“你敢!王爷不会放过你的!”

她的嘶吼尖利刺耳,但凌芜和凌风的手臂像铁钳一样,牢牢架住她,任凭她如何蹬踹,都只是徒劳。

她那身精心打扮的花枝招展,此刻看起来像个笑话。

姜姝宁冷眼看着她被拖走,直到那叫骂声消失在长廊尽头。

她这才缓缓俯身,捡起地上那支被赵若晚炫耀过的金簪。

簪子闪着刺目的光,就和它的主人一样,浅薄又招摇。

她随手一抛,金簪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当啷”一声,掉进了廊外的草丛里,再也看不见。

一股压抑许久的郁气,终于从胸口散去。

总算帮崔芝兰出了口气。

赵若晚被人粗鲁地扔进屋里,门“砰”的一声被从外面锁上。

“啊——!”她抓起桌上的茶盏,狠狠砸在地上,瓷器碎裂的声音尖锐刺耳。

她身边的贴身嬷嬷和婢女吓得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王妃?她也配!”赵若晚气得浑身发抖,“叫她一声王妃是给她脸了!一个杀人逃犯,有什么资格当景王妃?还敢禁我的足?她简直是蹬鼻子上脸!”

李嬷嬷连忙爬过来,压低声音劝道:“我的好侧妃,您小声些!当心隔墙有耳啊!如今王爷的心尖尖上都是她,这景王府说到底,是王爷的地盘。咱们……咱们暂且忍一时之气,做低伏小,不吃眼前亏啊!”

“凭什么!”赵若晚一把推开她,“我才是王爷明媒正娶、记入皇家玉牒的侧妃!那姜姝宁算个什么东西?她凭什么仗着王爷的宠爱,就能如此为所欲为!王爷到底是中了什么邪,她都跟宁王私奔了,王爷竟然还能让她完好无损地回来!”

崔芝兰都进了王府的地牢受了刑,而萧凌川对姜姝宁却连丝毫责罚也无,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李嬷嬷眉头紧蹙:“侧妃,这事儿……实在奇怪。依老奴看,王爷的性子,绝不是能容忍枕边人红杏出墙的主儿。这姜家嫡女,私奔是板上钉钉的事,可她偏偏能毫发无损地回来,这其中,必有缘故。难不成……”

赵若晚猛地回头盯住她:“难不成什么?快说!”

李嬷嬷斟酌了片刻,才小声道:“老奴斗胆猜一猜……这姜家嫡女,怕是……怀有身孕了。”

“什么?”赵若晚的瞳孔骤然收缩。

“男子,尤其是王爷这样的天潢贵胄,最是看重子嗣。”李嬷嬷分析道,“若她肚子里有了王爷的骨肉,那便是王府的第一个孩子。看在孩子的份上,王爷暂且原谅她那些不妥当的行为,也就说得通了。”

“身孕……”赵若晚喃喃自语,这两个字像两座大山,瞬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是了,一定是这样。

否则无法解释萧凌川反常的态度。

她脸上的愤怒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淬了毒的阴冷。

一个挂名的王妃就能如此嚣张,若真让她生下王爷的第一个孩子,那还是嫡长子……

到那时,这王府里,哪里还有她赵若晚的立足之地?

她的家族,又如何能指望她?

不行。

这个孩子,绝对不能留!

赵若晚眼中杀意毕现,她一把抓住李嬷嬷和另一个婢女的手,指甲几乎要掐进她们的皮肉里。

“你们两个,立刻想办法买通主院伺候的下人,花多少银子都行。”她的声音阴沉得可怕,“给我仔仔细细地打听清楚,姜姝宁是不是真的怀上了!”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若真怀上了……想尽一切办法,让这个孩子,无声无息地消失掉!”

李嬷嬷和婢女对视一眼,立刻低下头,齐声应道:“是,侧妃!”

——

书房内,萧凌川听完凌风禀报姜姝宁对赵若晚的处罚,眉梢微微一挑,眼中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神色。

“王妃为何要处罚赵侧妃,你可知晓内情?”他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探究。

凌风恭敬地低头,认真回道:“王妃称是赵侧妃出言不逊。属下私下揣测,应该是赵侧妃在王妃面前炫耀您赏赐的金簪,惹恼了王妃!”

闻言,萧凌川唇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浅而轻快的笑意,似是颇为受用。

想来,王妃这是吃醋了?

赵若晚那些簪子不过是他随手赏下的物件,毫无深意。

既然王妃在意,那他便也送些更好的给她,以示心意。

“传令下去,即刻前往银楼,采买当下最时兴的金簪,送到王妃手中!”

“是,王爷!”凌风正欲退下执行命令,却又被萧凌川唤住。

“等等,”萧凌川似是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罕见的柔情,低声道,“罢了,不必采买现成的簪子,去准备些上好的材料来。这簪子,本王要亲手打造!”

还能有什么比他亲手打造的簪子更能彰显真心呢?

这一回,王妃总该感受到他的诚意了吧?

然而,打造金簪子远比萧凌川想象中困难得多。

锻造时必须精确掌控火候,以确保金料的延展性——火候稍过,金料便脆而易断;火候不足,则软而不成形。

至于簪子上那些精致的纹饰,更是难上加难,稍有不慎便前功尽弃。

这远非木簪子可比,木簪只需雕刻技艺精湛即可,而金簪的每一道工序都考验着耐心与手法。

他原本想打造一支牡丹样式的金簪,寓意富贵与深情,可无论如何尝试,做出的成品总是歪扭不堪,毫无美感可言。

几日下来,金条耗费了好几根,他却仍未能打造出一支拿得出手的簪子。

萧凌川平生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强烈的挫败感,眉宇间满是懊恼。

凌风在一旁见状,忙出言宽慰:“王爷,打造簪子的师傅往往需苦练十余载,您不过几日便能做到这般地步,已是难能可贵!王妃若知晓您为她亲手做簪,费尽心思,定会感动不已!”

“此话当真?”

“自然是真的!”凌风信誓旦旦,语气中满是钦佩,“放眼大邺京城,哪个男子能如王爷这般珍视夫人,竟不惜亲手打造金簪?王妃若是得知这簪子出自您手,定会感动得无以复加!”

萧凌川听信了凌风的话,便从自己打造的几支金簪中精心挑选了一根自认为最为精致的,放入一个雕花锦盒之中,亲自带往寝殿,送予姜姝宁。

姜姝宁接过锦盒,缓缓打开,只见里面静静躺着一根金光闪闪的物件,模样却有些怪异。

她微微一愣,忍不住问:“王爷,这根小棍子是何意?”

此言一出,萧凌川的脸色顿时晴转乌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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