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直戳皇帝痛处(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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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銮殿上,气氛凝重如铁。

镇国将军王德山跪在殿前,老泪纵流。

“陛下!犬子王启被西洲匪寇掳走已有三月!三月啊!老臣日夜难寐,心如刀绞!景王殿下执掌西征虎符,却迟迟按兵不动,任由犬子在贼人手中受尽折磨!恳请陛下做主,即刻发兵西征!”

龙椅上的萧政贤眉头紧锁,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目光却不着痕迹地瞥向了站在武将之首的萧凌川。

如今朝中势力四分五裂,他能调动的兵马寥寥无几。

即便有兵马在手,他也不愿出手相助王德山。

毕竟,王德山是瑞王的势力,这个三弟在彻底失势之前,其威胁程度丝毫不逊于萧凌川。

可这面子上的功夫,总要做足。

“四弟,”萧政贤的声音沉稳,带着君王的威仪,“西征之事,你为何一再拖延?”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萧凌川身上。

“回禀陛下,非是臣有意拖延。”他声音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只是臣府中有孕妃,身子娇弱,需臣时时看顾,实在分(身)乏术。这刀剑无眼,臣若此刻出征,臣子嗣的安危,谁来担待?”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景王府有喜了?

是哪位侧妃?

王德山猛地抬头,赤红的双眼死死瞪着萧凌川,像是要喷出火来:“一个妇人!殿下竟为了一个妇人,置我儿性命于不顾?!”

“妇人?”萧凌川终于抬眼,冰冷的视线像淬了毒的刀子,直直射向王德山,“镇国将军慎言。本王腹中的,是皇室血脉,是未来的郡王、亲王!在你眼里,竟比不上你那个不成器的儿子?”

他轻蔑地勾了勾唇角,嘲讽之意满溢而出。

“再者说,将军在西榆养着数万镇西军,军饷粮草,朝廷可曾短缺过一分一毫?怎么,连自家少主子都护不住,还要本王千里迢迢去给你擦屁股?”

“你养的那群兵,是废物不成?”

这话,比直接打脸还要狠毒。

这是在质疑整个镇西军的忠诚与能力!

“萧凌川!你……你欺人太甚!”王德山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他,几乎要当场厥过去。

“够了!”萧政贤恰到好处地出声喝止,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都是国之栋梁,岂可如此内讧!镇国将军,你且冷静。四弟,你也少说两句!”

他嘴上劝着架,眼底的笑意却一闪而过。

斗吧,斗得越凶越好。

最好是狗咬狗,一嘴毛。

朝会不欢而散。

萧凌川被单独留了下来,传至御书房。

萧政贤亲自为他斟了一杯茶,语气温和得像个慈爱的兄长:“四弟,何必呢?怎么跟皇叔、镇国将军的关系,都搞得如此之僵?”

他叹了口气,语重心长。

“朕知道四弟如今在朝堂上拥护者众多,但也不能因此就处处树敌,就不怕将来有祸患吗?”

萧凌川端起茶杯,却没喝,只是用杯盖轻轻拨弄着茶叶,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忽然嗤笑一声。

“臣,谢陛下关心。”

那笑声短促而冰冷,让御书房的暖意都降了几分。

“臣不过一个臣子,就算跟所有人树敌又如何?大不了有天去封地待着,不问政事便是。”

他放下茶杯,抬眸直视着龙椅上的萧政贤,目光锐利如鹰。

“但陛下就不同了,您是大邺的君王,自然是要让所有人都臣服于你。”

他顿了顿,话锋陡然一转,像一把磨得锃亮的匕首,直直捅了过去。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陛下让天下人都臣服又如何?陛下登基一年有余,至今子嗣仍无动静,门阀可最见不得此事。陛下有这份闲工夫来管臣的闲事,还不如好好想着,如何为皇家开枝散叶!”

萧政贤手中的茶杯重重磕在桌案上,滚烫的茶水溅出,烫得他手背一片通红。

他却浑然不觉。

萧凌川那几句话,像无数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他心口最痛的地方。

子嗣!

这是他登基以来最大的心病,是他身为帝王最大的耻辱!

萧凌川却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当面戳穿!

萧凌川仿佛没看见他骤然铁青的脸色,施施然起身,行了个敷衍至极的礼:“陛下若无他事,臣,告退。”

说完,他转身便走,背影挺拔,没有半分迟疑。

殿内死一般的寂静。

萧政贤死死盯着他消失的背影,胸口剧烈起伏,一股郁气堵在喉间,上不去也下不来,憋得他眼前阵阵发黑。

恰逢皇后顾晚樱前来请安,手捧一碗亲手熬制的汤药,温言软语地劝他服用。

谁知萧政贤却骤然变色,猛地将汤药摔碎在地,碎片四溅,药汁淌了一地。

他怒声斥道:“喝了这么久,竟一点效果也无!”

顾晚樱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暴戾模样吓得花容失色,声音微微发颤:“陛下,您这是怎么了?”

“晚樱,朕必须尽快得一皇子,否则,那些世家门阀绝不会让朕的皇位坐得安稳!”萧政贤语气中透着深深的焦灼,眉头紧锁,眼中尽是焦虑与不安。

顾晚樱垂下眼眸,睫毛轻颤,声音低柔中带着一丝担忧:“陛下,臣妾觉得您自从登基以来,变了许多。”

从前的他,虽身体孱弱,却性情温润,正直温和,如今却动辄暴怒,喜怒无常,让她心生畏惧。

萧政贤察觉到她眼中的惊恐,稍稍收敛了情绪,放缓语气安抚道:“晚樱,你也明白,今时不同往日,朕如今是大邺的皇帝,肩负江山社稷,自不能如当太子时那般随性。眼下,四弟已不足为惧,只要朕有了子嗣,这皇位便再无后顾之忧。”

“可这事急不得。”顾晚樱轻声劝道,“从前姜姑娘便曾告诉臣妾,调理体弱的身子非一朝一夕之事,需从饮食调养入手,操之过急反而不好。”

“朕等不了那么久!”萧政贤断然打断她,眼神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朕要尽快让你怀上皇子,只有如此,朕才能真正高枕无忧!”

顾晚樱闻言,脸上泛起一抹羞涩的红晕,低声道:“臣妾听说景王身边有一位姓孙的神医,医术高超,不如请景王将此人带来宫中,为陛下调理身子如何?”

“不可!”萧政贤脸色一沉,毫不犹豫地拒绝,声音中带着几分冷厉,“四弟心思狠毒,那孙神医又是他的人,难保不会对朕暗下毒手!调理身子之事,绝不能交由他的人来做,朕得另寻他人!”

“那可如何是好?”顾晚樱轻叹一声,眉宇间满是忧愁,“若是姜姑娘尚在就好了,她的医术不逊于太医,又擅长食补,若有她在,定能为陛下调理好身子。”

萧政贤闻言,脸色骤然阴沉下来,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芒,声音低沉而压抑:“朕猜测,如今在景王府中怀有身孕之人,正是姜姑娘。若她果真为四弟诞下子嗣,朕的地位便更加岌岌可危。那些世家门阀,又岂会容忍一个无子嗣的皇帝,继续稳坐龙椅之上?”

“可怜的姜姑娘,竟落得无媒苟合的下场,还怀上了景王的孩子。若是宁王得知此事,心中该有多痛?”顾晚樱语气中满是叹息,眼底流露出一抹怜悯。

听到这话,萧政贤眼中骤然闪过一抹精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说得不错,姜姑娘怀上四弟子嗣之事,的确该让五弟知晓。”

如此一来,或许这孩子……便没有出世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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