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8章 九阳神剑(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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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碓——!”

鹿骊目眦欲裂,嘶吼声带着破音的绝望。那方黝黑沉重的石碓应声飞出,迎风便涨,化作山峦般大小,携着碾碎万物的凶厉之气,轰然朝着白骨道人当头砸落!碓窝深处,呲铁那狰狞的虚影咆哮着浮现,猩红的独眼死死锁定下方那具惨白骨架,一股无形的禁锢之力狠狠罩下!

白骨道人连头都未抬,那巨大的白骨头颅似乎极其轻微地晃了一下,下颌骨微不可察地开合。

“嗡……”

一股无形的、沛然莫御的法则之力凭空而生。原本如臂指使、沉重万钧的魔碓,瞬间像是陷入了粘稠到极致的泥沼,去势骤减,变得迟滞无比。碓身剧烈震颤,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与呻吟声,表面流转的乌光迅速黯淡,仿佛被无形的巨手死死攥住,再难下压分毫!碓窝深处的呲铁虚影更是发出一声惊怒交加的咆哮,竟被那股力量硬生生逼退、模糊,几乎要缩回碓中!

“噗!”鹿骊如遭重击,脸色瞬间煞白如金纸,一口心头精血狂喷而出。他与魔碓心神相连,此刻只觉得一股浩瀚如星海的恐怖力量反噬而来,几乎要将他全身经脉寸寸崩断!

白骨道人的法力之深厚,竟让这件凶名赫赫的玉空法宝连近身锁定都做不到!

“法力…给我法力!”鹿骊双目赤红,状若疯魔,毫不犹豫地祭出了那件肉色圆盘——魔砥!圆盘光华大放,一股温和醇厚却又磅礴无匹的奇异能量瞬间涌入鹿骊体内,如同干涸的河床注入洪流。他周身气息猛地一涨,强行稳住魔碓下压之势,呲铁虚影也重新凝实了几分,奋力挣扎。

然而,那无形的法则泥沼依旧坚固如神铁壁垒,魔碓仅仅艰难地向下挪动了数寸,便再次被死死定住!

“蝼蚁撼树。”白骨道人平淡的声音响起,如同万载玄冰摩擦,带着一丝极淡的嘲弄。他甚至没有抬手,只是那空洞的眼眶中两点幽绿鬼火微微跳动了一下。

“走!”一声清叱在耳边炸响,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是昭敏公主!她一把抓住鹿骊的手臂,鹿骊心念一动,四合院爆发出一团刺目的空间银光,瞬间将两人吞没!

光影扭曲,下一刻,两人已置身于四合院深处那间弥漫着旖旎气息的洞房之内。

外面白骨道人那毁灭一切的恐怖威压,被四合院的神秘力量隔绝了大半,但那毁灭性的震动依旧透过墙壁和地面传来,整座院子如同狂风巨浪中的小舟,剧烈摇晃,家具摆设乒乓作响,红烛倾倒,纱幔撕裂。

“噗!”鹿骊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强行催动魔砥支撑魔碓,反噬之力让他五脏如焚,气息急剧萎靡下去。

“鹿骊!听我说!”昭敏公主脸色同样苍白,但眼神却锐利如刀,带着一种王朝公主特有的、在绝境中爆发的决断,“我大晋皇族秘传一门‘龙凰交感大法’,可瞬间合二人精元,催生十倍法力!这是唯一的机会!你…可信我?”

她语速极快,脸颊飞起一抹异样的红霞,但眼神坦荡,直视着鹿骊。

鹿骊浑身剧痛,脑中一片混乱,四合院的剧烈摇晃让他几乎站立不稳。看着昭敏眼中那决绝与信任交织的光芒,再感受着院外那如同末日降临般的恐怖气息,求生的本能瞬间压过了一切!他猛地一点头:“信!”

再无半分犹豫!昭敏公主纤手如电,瞬间解开了自己繁复的宫装丝绦,动作带着一种近乎献祭般的决然。鹿骊也强忍着剧痛,一把扯开衣襟。红烛摇曳,映照着两具瞬间赤裸的身躯。没有半点旖旎,只有生死关头的疯狂与孤注一掷!

“凝神,气走膻中,交汇任督!”昭敏的声音带着奇异的韵律,她双手结印,周身泛起淡淡的金色龙影。鹿骊强摄心神,按照她指引,将体内残存的法力与魔砥涌入的力量,疯狂注入两人即将交汇的经脉节点。

就在这法力即将交融,秘法启动的关键一瞬——

“轰隆——!!!”

一声前所未有的恐怖巨响!仿佛整个天地都被狠狠砸了一锤!四合院爆发出刺目的灵光,无数守护符文浮现又瞬间崩碎!整座院子被一股无法想象的巨力从外部狠狠撼动、扭曲,如同被巨人攥在手心揉捏!墙壁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房梁嘎吱作响,瓦片如暴雨般簌簌落下!

“啊——!”正在全力运转秘法的昭敏公主首当其冲!剧烈的空间扭曲和能量冲击,让她心神瞬间失守!秘法反噬之下,她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周身金色龙影溃散,赤裸的娇躯剧烈颤抖,七窍之中都渗出了血丝!整个人陷入了一种极度的迷乱与痛苦之中,眼神涣散,法力彻底失控!

也就在这一刹那!

一只巨大的、完全由惨白骨节构成的手掌,无视了四合院的空间阻隔,如同穿透一层薄纸般,凭空出现在剧烈摇晃的洞房之内!那骨指箕张,带着冰冷的死亡气息,精准无比地一把攫住了神智迷乱、毫无反抗之力的昭敏公主!

“不——!”鹿骊目眦欲裂,狂吼着扑上,却只抓到了一片冰冷的空气!

骨爪收回,昭敏公主赤裸的身体已被带离了洞房,暴露在四合院之外,那片如同炼狱般的战场废墟之上!

白骨道人那庞大的骨架依旧矗立在污秽的湖面之上。他左手骨臂弯处,禁锢着早已面无人色、瑟瑟发抖的叶谢。此刻,那巨大的右手骨爪,正牢牢抓着昭敏公主赤裸的腰肢,将她如同战利品般举在半空!昭敏公主神智尚未完全清醒,眼神迷离,嘴角挂着血丝,雪白的肌肤在惨白月光下显得异常刺目。

更让鹿骊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几乎要炸裂开来的是——白骨道人那巨大的右手拇指骨节,正极其缓慢、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亵玩意味,在昭敏公主那浑圆挺翘、不着寸缕的臀部肌肤上,来回地、用力地摩挲着!粗糙的骨节刮过柔嫩的肌肤,留下一道道刺眼的红痕!

“公主!!”魔晋残存的修士中有人发出悲愤欲绝的嘶吼。

“畜生!放开她们!”鹿骊只觉得一股无法形容的暴怒、屈辱和杀意瞬间吞噬了他所有的理智,他双眼瞬间变得血红,几乎要滴出血来!什么反噬,什么重伤,统统抛在脑后!他只想冲出去,将那具该死的骨头架子砸成齑粉!

就在这理智即将彻底崩溃的千钧一发之际!

四合院角落,那株一直静静矗立、枝叶间流淌着智慧光晕的古树——智慧树,所有的叶片猛地无风自动,发出急促而清越的“沙沙”声!一道清晰无比、直达鹿骊神魂深处的意念骤然响起,如同醍醐灌顶:

“鹿骊!九阳神剑!唯有九阳神剑可破此獠白骨之躯!速问明尊!诀窍在‘九’!”

九阳神剑!

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鹿骊血红的双眼猛地转向四合院门楣上那盏幽幽燃烧的绿火长明灯!灯芯深处,火妖明尊扭曲痛苦的面容清晰可见!

“明尊!九阳神剑!如何施展?!说——!”鹿骊的声音嘶哑如同野兽咆哮,带着玉石俱焚的疯狂,强大的神念如同尖锥,狠狠刺入那摇曳的灯芯!

“呃啊——!”灯芯中的明尊虚影发出一声更加痛苦的哀嚎,被强行搜魂的剧痛让他几乎魂飞魄散。在鹿骊那狂暴的神念压迫下,一点关于“九阳神剑”的破碎信息被硬生生挤了出来,如同烙印般刻入鹿骊识海:

“九…九件…顶级法宝…本源相连…至阳…汇聚…剑形…斩…斩断一切…简单…只需…九件…厉害法宝…本源…相连即可…”

九件厉害法宝?本源相连?

鹿骊脑中如同划过一道撕裂黑暗的闪电!所有的暴怒、屈辱、疯狂,在这一刻尽数化作了孤注一掷的决绝!他明白了!

“给我——出!”

随着他一声震彻四合院的怒吼!九道形态各异、却都散发着玉空之宝特有本源气息的宝光,如同九颗骤然升起的星辰,轰然从他体内、从四合院深处爆发而出!

黝黑沉重、长方形如碑似砧的魔碫!

肉色浑圆、不断旋转散发出澎湃滋养之力的魔砥!

肉色圆柱、表面布满螺旋纹路、散发出研磨万物气息的魔砻!

灰白粗糙、带着碾碎一切意志的魔碾!

灰白厚重、缓缓转动磨灭生机的魔磨!

灰黑凶戾、碓窝深处呲铁咆哮的魔碓!

灰暗嶙峋、带着切割与礁石般坚韧意志的魔礁!

最后,是肉色圆形宝物——魔砺!

以及,一个古朴沧桑、仿佛由无数风之脉络编织而成的漆黑风箱——负阴风箱!(叶家宝库所得!)

九件玉空法宝!九件与鹿骊心血相连、本源相通的至宝!

“九阳合一!神剑——斩妖!”

鹿骊双手疯狂结印,口中喷出的鲜血染红了法印!识海中,那点来自明尊的“九阳神剑”诀窍如同种子般瞬间生根发芽!他强行燃烧精血寿元,以自身为熔炉,以四合院为阵基,以无上意志为引!

嗡——!

九件法宝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华!

魔砥的浑厚滋养之力、魔砻的研磨之力、魔碾的粉碎之力、魔磨的消解之力、魔碓的舂捣之力、魔礁的切割之力、魔砺的侵蚀之力、魔碫的镇压之力、负阴风箱那源自古老传承的风之极速与渗透之力……九种截然不同却又同属玉空本源的力量,在鹿骊不顾一切的催动下,在四合院神秘力量的统合下,在“九阳神剑”那玄奥莫测的诀窍引导下,轰然汇聚!

不再是简单的力量叠加,而是产生了本质的蜕变与共鸣!

九道宝光疯狂旋转、交融,如同九条咆哮的光龙!刺目的光芒瞬间淹没了四合院,甚至压过了白骨道人那惨白的骨光!天地间所有的色彩都在这一刻被剥夺,只剩下那纯粹的、炽烈的、仿佛能焚尽诸天万界的——九阳神光!

光芒最终凝聚成形!

一柄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巨剑,横亘于天地之间!剑身由九色神光交织而成,流转不息,剑锋所向,空间无声无息地湮灭,形成一道永恒的漆黑轨迹!一股斩断因果、破灭万法、令神魔颤栗的恐怖剑意,如同苏醒的太古凶兽,锁定了白骨道人!

白骨道人那空洞的眼眶中,两点幽绿的鬼火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如同风暴般的跳动!那一直平淡无波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真正意义上的惊疑与凝重:

“九阳…神剑?!你怎会…”

话音未落!

鹿骊倾尽所有,神魂与九宝共鸣,发出了一声撕裂苍穹的咆哮:

“斩——!!!”

那柄九色神光凝聚的巨剑,动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没有毁天灭地的能量风暴。只有一道纯粹到极致、快到了超越时间与空间概念的——光!

一道九色的光痕,从白骨道人巨大的天灵盖起始,沿着眉心、鼻骨、下颌、胸膛、腰腹…一路向下,无声无息地划过。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白骨道人抬起的、正欲做出某种防御姿态的骨臂僵在半空。

下一瞬。

“嚓……”

一声轻微得如同枯枝断裂的脆响。

那具庞大无匹、坚不可摧、视元婴如蝼蚁的惨白骨架,连同它周身弥漫的恐怖死寂领域,沿着那道笔直的九色光痕,从中整整齐齐地、一分为二!

光滑的切面,闪烁着九色光焰,不断侵蚀湮灭着断口处的每一丝骨质与魂能。

“不…可…能…”白骨道人的神念波动只来得及传出这三个字,便彻底消散。两半巨大的骨架失去了所有光泽和力量,如同两座崩塌的玉山,轰然砸落进下方污秽的湖水之中,溅起滔天浊浪,缓缓沉没。

死寂。

绝对的死寂笼罩了整个战场。

所有幸存者,无论是日月宗修士,还是零星几个寒毛商盟的残兵,全都如同泥塑木雕般僵在原地,难以置信地看着那沉入湖中的两半白骨,大脑一片空白。

鹿骊如同被抽干了所有骨髓,眼前一黑,直挺挺地从半空栽落,重重摔在四合院的青砖地面上,溅起一片尘土。九件玉空法宝光华黯淡,如同耗尽力量的星辰,纷纷化作流光没入他体内消失不见。

“鹿骊!”数道身影惊呼着冲上前。

不知过了多久,当鹿骊在剧痛中勉强睁开沉重的眼皮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几双充满关切与劫后余生激动的眼睛,是日月宗残存的几位弟子。

他挣扎着坐起,目光下意识地扫向战场边缘。

昭敏公主已被几位女修匆忙披上了一件宽大的法袍,遮住了赤裸的身躯,但脸上依旧残留着惊魂未定和深深的屈辱,眼神空洞,不敢与任何人对视。叶谢则蜷缩在另一边,同样披着外袍,脸色惨白如鬼,身体还在无法控制地颤抖,眼神中充满了挥之不去的恐惧。

鹿骊的目光在昭敏那被法袍遮掩、却仿佛依旧能感受到白骨道人指骨摩挲过的地方停留了一瞬,又在叶谢惊惧无助的脸上掠过。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暴怒余烬、深深屈辱和莫名刺痛的情绪,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的心脏。

他猛地别过头,不再看她们一眼。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和撕裂般的痛楚,声音沙哑而冰冷,不带一丝情绪:

“走,回宗门。”

没有解释,没有安慰,甚至没有再看昭敏和叶谢一眼。他支撑着残破的身躯,踉跄着走向残存的日月宗修士。昭敏公主似乎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将身上的法袍裹得更紧,低下了头,晶莹的泪珠无声地滑落。叶谢则把头深深埋进了膝盖。

残阳如血,映照着这片彻底沦为废墟、尸骸遍地的战场。幸存的日月宗修士默默聚拢,搀扶起重伤的同门,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失去同门的悲恸,更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压抑,化作数道黯淡的遁光,沉默地朝着日月宗的方向破空而去。寒毛商盟的幸存者早已不知所踪。

废墟之上,唯有那污秽的湖水,依旧无声地翻涌着气泡,将一切血腥与恐怖,连同那断裂的白骨,缓缓吞没。鹿骊最后看了一眼那沉没白骨的方向,眼中没有任何胜利的喜悦,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与决绝。他摸了摸腰间,一块新得的、带着冰冷坚硬触感的石块(魔碣)悄然滑入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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