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8章 宇宙飞船(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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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星盟分舵主殿,沉重的气息凝滞如铅。

常小曼立在丹陛之上,素衣如雪,衬得一张脸白得不见半分血色。她声音不高,却似冰棱坠地,字字清晰,撞进殿中每一个人的耳膜:“家师常守拙…为炼一桩紧要法宝,耗尽了本源真元,已于昨夜…身死道消。”

殿内一片死寂。空气里仿佛有细小的冰针在凝结,刺得人神魂发僵。几位长老瞳孔骤缩,嘴唇翕动,喉头滚动着惊疑。常守拙,那个老谋深算、浸淫炼器之道数千年的分舵巨擘,为炼一件法宝…陨落了?这念头本身就像星穹崩塌般荒谬。可丹陛上那女子周身散发的无形威压,森寒凛冽,如同极北万载不化的玄冰深渊,将他们喉咙里所有质疑的声响,都生生冻了回去。她的目光扫过,无人敢与之对视,那是一种近乎实质的、宣告着力量与掌控的冰冷。

怀疑的种子,在绝对的实力冻土下,连萌芽的机会都没有。

几日光阴,在连星盟分舵压抑的沉默中滑过。一道传讯符剑撕裂长空,落在常小曼手中。她指尖拂过符上锐利的锋芒,指节微微泛白。

分舵引以为傲的“铸星台”,悬于孤峰之巅,吞吐着星辉云霭。鹿骊的身影出现在铸星台边缘时,常小曼已等在那里。她依旧是一身素白,身形在浩荡天风中显得格外单薄伶仃,仿佛随时会被这罡风吹散。

“鹿道友。”她迎上几步,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像被粗粝的风砂磨过,“家师…未能亲自交托,晚辈小曼是他弟子,代劳了。”

鹿骊脚步一顿,目光落在常小曼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上,那眼底深处压抑的沉痛做不得假。他心头猛地一沉,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常大师他…?”

常小曼微微侧过脸,避开鹿骊探寻的视线,目光投向铸星台中心那片被禁制神光笼罩的混沌之地,声音轻得像叹息,又重得如陨石坠地:“为了道友这件旷世之宝,家师…耗尽了最后一点心血,心神枯竭…已身归星海了。”她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是在滚烫的砂砾上艰难碾过,“临去前,唯嘱托小曼,务必将此宝,完好交予道友之手。”

一股沉重的悲凉骤然攫住了鹿骊。常守拙,那个在炼器之道上执拗得近乎疯狂的老者,竟真的为了他的委托,燃尽了自己?他张了张嘴,喉头像是被什么堵住,最终只化作一声长长的、沉郁的叹息:“常大师…高义!此情此恩,鹿骊…铭感五内!”他朝着铸星台中心那团神光笼罩之处,深深一揖。

常小曼没有再言,只是默默掐动法诀。铸星台上密布的古老符箓次第亮起,如同沉睡的星河被唤醒。笼罩中央区域那厚重的、流转着星屑般光芒的禁制,如同巨大的帘幕,缓缓向两侧分开。

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那不是寻常法宝的灵威,更像是一头沉睡于混沌深处的洪荒巨兽,在苏醒边缘发出的、低沉而令人心悸的呼吸。

神光退去。

鹿骊的呼吸,在那一刹那彻底停滞了。

铸星台的中心,不再有任何平台。取而代之的,是一艘“船”。

可它哪里像船?

它更像是一头被强行禁锢于此的、活生生的星空巨兽!庞大的舰体线条并非笔直的冰冷金属,而是呈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活物般的流畅与力量感。通体覆盖着一种奇异的物质,非金非玉,色泽沉暗如浓缩的宇宙深渊,却又在星辉映照下,浮动着幽邃的紫意,那是陨星精金被极致淬炼后的神髓。舰体表面,并非光滑,而是布满了无数玄奥的纹路,深深浅浅,如同巨兽天生便有的鳞片褶皱,又似天然的星河脉络,其中隐隐有星辰般的微光在缓慢流淌、明灭,仿佛整艘星槎的“血脉”正在搏动。

它的前端并非尖锐的撞角,而是如同某种远古巨鲸的头颅,带着难以言喻的威严与一丝令人心悸的吞噬感。两侧延伸出流线型的巨大侧翼,翼展铺开,几乎遮蔽了下方一小片翻涌的云海,边缘并非锋刃,而是带着某种生物甲壳般奇异的弧度和质感。最摄人心魄的,是舰体周遭萦绕的那一层若有实质的、肉眼可见的能量护罩。它并非静止,而是如同活物的皮肤般微微起伏、搏动,每一次轻微的波动,都引得周围的空间随之荡漾起细微的涟漪,靠近它数丈之内,空气都变得粘稠沉重,皮肤上传来微微的静电刺痛感。

一股源自亘古星空的磅礴、苍茫、带着生命质感的压迫力,如同无形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整个铸星台,也淹没了鹿骊。他见过无数飞行法宝,从最简陋的飞梭到宗门长老的华丽云辇,但在这头“星空巨兽”面前,那些都成了孩童手中粗陋的玩具!

“此槎,”常小曼的声音在鹿骊耳畔响起,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器物,“家师命名为‘**星穹之舟**’。取意承载星穹,遨游寰宇。此舟之骨,融炼了上古鲲鹏残骨之精粹,辅以陨星精金、虚空神铁,经天星真火淬炼三千年不息,方成此形。其‘血脉’运转,源自连星盟秘传的‘周天星辰引灵大阵’,核心更嵌有家师早年自一处破碎古界寻获的星辰之心碎片…以此为源,可汲取星辰之力,近乎永动。”

近乎永动!星辰之心碎片!鹿骊的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这已经不是法宝了,这简直…就是一件活着的神话!常守拙为他,竟做到了这一步?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震撼、感激、沉痛…交织成一片滚烫的洪流。

“此等重宝…”鹿骊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心绪,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常大师耗命而铸,鹿某…实在不知该如何偿付这份恩情。所需酬劳几何?小曼道友但说无妨,鹿某倾尽所有,绝无二话!”

常小曼却缓缓地、极其郑重地摇了摇头。她抬起眼,那双沉静的眸子直视鹿骊,眼底深处,是鹿骊看不懂的复杂光芒,有痛楚,有决绝,还有一种近乎燃烧的渴望。

“酬劳?”她轻轻吐出两个字,嘴角似乎弯起一个极淡、极苦的弧度,转瞬即逝。下一刻,在鹿骊惊愕的目光中,常小曼竟提起素白衣裙,双膝一弯,朝着他,端端正正地跪拜下去!

“小曼所求,非是财物。”她的额头触在冰冷的铸星台地面,声音清晰而坚定,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然,“只求鹿前辈…收我为徒!允我追随左右,侍奉修行!”

铸星台上,风似乎都凝固了。

鹿骊彻底怔住,脸上的震惊比方才见到“星穹之舟”时更甚。收徒?连星盟分舵常守拙的衣钵传人,要拜他为师?这简直比星槎本身更像一个荒诞的梦。

“这…这如何使得!”鹿骊下意识地后退半步,眉头紧锁,“小曼道友乃是常大师高足,分舵未来砥柱,身份尊贵,岂可如此?鹿某何德何能…”他心中念头飞转。常守拙刚死,其弟子就立刻改换门庭,投入自己门下?此事若传出去,无论是对连星盟分舵,还是对他鹿骊的名声,都绝非善事。更遑论,这常小曼本身实力深不可测,心思更是难以揣度,收在身边,无异于在身边放了一颗不知何时会爆开的星辰雷。

常小曼依旧跪伏在地,姿态卑微到了尘埃里,声音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家师因炼此舟而陨,小曼心如刀绞,亦深感炼器之道,浩瀚无涯。连星盟虽大,却已无小曼心之所向。唯有前辈,修为通天,道法玄奇,更兼有…此等旷世星槎,未来之路,必在无尽星海深处!小曼愿斩断过往,只求前辈引我入道,见识那真正的…大道风光!”她微微抬起头,露出一截白皙脆弱的颈项,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近乎偏执的向往,如同飞蛾执意扑向那足以焚灭它的烈火。

鹿骊沉默了。

铸星台上罡风呼啸,吹动他宽大的袍袖。他俯视着脚下跪拜的女子,那纤细却挺直的脊背,透着一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倔强。她的话,半真半假?是为逃离分舵权力漩涡?还是真心求道?鹿骊一时难以分辨。但“家师因炼此舟而陨”这沉甸甸的七个字,像枷锁,牢牢地套在了他的心头。

拒绝?于情于理,似乎都显得太过凉薄。常守拙以命相赠的星槎此刻就在眼前,这份因果,太重。

他目光扫过那匍匐的身影,又掠过身后那散发着洪荒气息的“星穹之舟”。羽蜕境后期的强大神念无声扩散,笼罩四方。在这四大部洲,能威胁到他性命的存在,确实已如凤毛麟角。一个常小曼…纵然有异心,又能如何?

罢了。

一声悠长的叹息,仿佛来自灵魂深处。鹿骊缓缓伸出手,虚虚一托:“起来吧。”声音平静,听不出喜怒。

常小曼身体微微一颤,随即依言站起,垂首侍立一旁,姿态恭敬依旧,但那低垂的眼睫下,无人能窥见的神色。

“既入我门,便需守我规矩。”鹿骊声音转淡,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起来,随我登舟。”

“是,师尊。”常小曼应道,声音里听不出太多情绪,只有纯粹的顺从。

鹿骊不再多言,袍袖一卷,一道浑厚的法力裹住两人,化作流光,射向那巨大的“星穹之舟”。靠近那搏动着的能量护罩时,鹿骊心念微动,指尖一道蕴含着他自身气息的法力印记点出。护罩如水波般漾开一个入口,无声地容纳了他们。

星槎内部,空间远比外面看起来更为广阔恢弘。四壁流淌着星辰脉络般的光纹,脚下是温润如玉的甲板,浑然一体,感觉不到一丝拼接的痕迹。鹿骊无暇细看这星槎内部的玄奥,径直走向核心处一个预留的巨大舱室。

他手掐法诀,虚空一划。一道空间门户无声洞开,门后,赫然是他那熟悉无比的四合小院。青砖灰瓦,檐角风铃,与这庞大、冰冷、充满未来感的星槎内部,形成了强烈的时空错位感。

鹿骊一步踏入院中,常小曼紧随其后。

院内景象依旧。

老井旁,智慧树那虬结的枝干轻轻摇曳,叶片沙沙作响,仿佛在无声问候。夫诸慵懒地卧在树根旁,雪白的皮毛在透过空间门户渗入的星槎微光下,泛着银辉。白泽依旧占据着院中最舒适的石台一角,眼皮半耷拉着,似乎对任何新来者都兴趣缺缺。唯有角落里的耳鼠,一双贼溜溜的小眼睛,在常小曼踏入院门的瞬间,猛地亮了起来,如同两盏骤然点亮的油灯。

“吱吱!”耳鼠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尖利叫声,两只小爪子下意识地搓了搓,口水几乎要从嘴角滴落下来。好…好纯正的草木清气!还带着一股…它从未闻过的、源自星辰深处的清冷甜香!这小女娃,简直比它珍藏的最好的百年灵参根须还要诱人百倍!好想扑上去啃一口!就一口!

“聒噪!”鹿骊眉头一皱,一道警告性的神念如同冰冷的鞭子,狠狠抽在耳鼠的神魂上。

耳鼠“嗷呜”一声惨叫,抱着脑袋滚到墙角,瑟瑟发抖,再不敢看常小曼一眼,只是那口水,终究还是不受控制地滴落了一滴在树根旁。

智慧树苍老的声音带着一丝温和的笑意,在院中响起,如同枯木摩擦:“主人归来了…还带了一位…嗯,很特别的客人。”

常小曼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被这株散发着浩瀚智慧气息的古树所吸引。她体内的某种力量似乎受到了天然的牵引,无需鹿骊引见,便不由自主地向前几步,来到智慧树下。她微微仰头,看着那覆盖着岁月苔痕的虬枝,眼中流露出纯粹的孺慕与亲近。几乎是同时,她垂落在身侧的指尖,几缕极其细微、近乎透明的翠绿藤蔓悄然探出,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如同初生的藤芽,轻轻、轻轻地缠绕上了智慧树最低垂的一根枝条。

智慧树那虬结的树干上,苍老的树皮纹路似乎舒展了一下,发出极其细微的、仿佛尘埃落定般的簌簌声。那被藤蔓缠绕的枝条,非但没有排斥,反而极其自然地微微下沉了一分,让那几缕纤细的藤蔓能更舒适地攀附其上。一缕只有智慧树与常小曼能感知的、温和而古老的神念,如同涓涓细流,无声地传递过去:“连星盟的草木点化之术…小女娃,你身上的气息,倒是与老夫有几分缘法…”

常小曼身体微不可察地一震,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惊喜和了然。

鹿骊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心中最后一丝疑虑也悄然散去几分。智慧树何等存在?它若认可,此女至少本性不恶。

“此乃常小曼,新入我门下。”鹿骊简单交代一句,便不再理会院中生灵的反应。他心念沉入星槎核心,那枚温润又蕴含着恐怖星辰力量的星辰之心碎片,瞬间与他羽蜕后期的磅礴神念建立了联系。

“星穹之舟,起航!”

无声的指令下达。

铸星台上,那匍匐如巨兽的庞大星槎,舰体表面无数星辰脉络骤然亮起!低沉如远古巨兽苏醒般的嗡鸣声,自槎体深处震荡而出,并不刺耳,却带着一种撼动空间的磅礴伟力。笼罩其周身的能量护罩瞬间变得凝实、璀璨,如同一个巨大的、倒扣的星璇。下一刻,这庞然大物竟轻盈得如同鸿毛,缓缓悬浮而起,庞大的舰体没有带起一丝狂风,只有舰体下方被极致压缩的空气,发出低沉的、如同闷雷滚过云层的轰响。

星槎悬停片刻,舰首微调,对准了东南方向——星辰海的位置。紧接着,舰尾几处巨大的、形如鲲鹏尾鳍的喷口处,幽蓝色的星辰光焰无声喷薄!

“轰——!”

并非爆炸般的巨响,而是一种沉闷到极致的、仿佛空间本身被强行撕裂、又被强行弥合的恐怖震鸣!庞大的星槎化作一道撕裂天幕的幽蓝流光,瞬间消失在铸星台上空,只在原地留下一个久久无法平复的、剧烈扭曲的空气漩涡。

速度!难以想象的速度!

星槎之内,四合院中却平稳如常,连檐角的风铃都未曾晃动一下。鹿骊的神念驾驭着这头星空巨兽,感受着那澎湃无尽、近乎取之不竭的星辰之力在槎体“血脉”中奔涌咆哮,一种前所未有的掌控感油然而生。羽蜕境后期的修为,催动这星槎,竟有种如臂使指、游刃有余的酣畅!

“了不得…了不得啊…”智慧树苍老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惊叹,在鹿骊识海中直接响起,如同古钟轰鸣,“老朽苟活数百万载,遍历诸天万界碎片,见过的飞行之宝如恒河沙数…纵是那些号称踏破虚空、追星逐日的远古大能遗宝,论及这气象之恢弘,底蕴之磅礴,运转之玄妙…也远远不及主人这‘星穹之舟’之万一!此舟,实乃夺尽造化之功!”

夫诸也罕见地抬起头,冰蓝色的眼眸望向院子上方——那空间门户之外,飞速掠过的、被星槎极速拉成无数璀璨流光的星辰背景,发出一声悠长的、带着震撼的呦鸣。

白泽眼皮终于抬了抬,金色的竖瞳瞥了一眼外界那流光溢彩的景象,又懒洋洋地合上,仿佛在说:尚可。

常小曼安静地侍立在鹿骊身后几步远的位置,垂着眼帘,指尖那几缕缠绕在智慧树枝条上的藤蔓,随着星槎的飞行,隐隐有微光流转,似乎在默默汲取着什么,又似乎在传递着什么。她的心神,似乎与这艘倾注了她师父全部心血和生命的星槎,有着一种外人难以察觉的、微妙的共鸣。

鹿骊沉浸在对“星穹之舟”的掌控之中,神念如网,覆盖着星槎庞大的舰体,感受着它每一次细微的震颤,每一次能量的吞吐。星辰海的位置早已设定在核心星图之中,按这恐怖的速度,不消半日,即可抵达。

幽蓝的流光在浩瀚天宇中疾驰,撕裂云海,将下方广袤的山川大地飞速抛在身后。时间在平稳而极速的航行中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时辰,也许更短。

鹿骊微微蹙起眉头。神念反馈中,星槎依旧在朝着预设的坐标疾驰,速度没有丝毫减缓。但一种极其细微的、难以言喻的“偏移感”,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小石子,在他心头漾开了一丝涟漪。星图坐标显示正常…可为何心中那点属于羽蜕境修士对空间的直觉,隐隐觉得方向…似乎有了些微妙的差异?

就在他准备凝神细查星图核心时——

嗡!

整个庞大的“星穹之舟”,毫无征兆地猛然一震!并非受到攻击的剧烈颠簸,而像是高速行驶的巨轮,船底猛地擦过了一片无形的、异常坚硬冰冷的浅滩!

星槎内部四合院的空间都随之一阵剧烈摇晃!檐角风铃发出一阵急促的乱响。智慧树的枝条哗啦作响。夫诸惊得瞬间站起。连一直懒洋洋的白泽也猛地睁开了金色的眼睛。

鹿骊脸色一变,神念瞬间爆发,强行稳住槎体!同时,他的目光透过核心舱巨大的玄晶视窗,急扫向下方的世界!

幽蓝的光焰在星槎尾部喷涌,将下方一片奇异的景象映照得如梦似幻。

不再是熟悉的、点缀着星罗棋布岛屿的蔚蓝海域。

下方,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蔚蓝之海**!

海水澄澈得如同最纯净的液态水晶,深邃的蓝色从舰体下方一直蔓延到视野的尽头,与天穹相接。然而,这蔚蓝并非单调。海面上,**没有风浪,却流淌着如同液态星河般的银辉**,无数细碎如钻石般的星芒在海水中沉浮、闪烁,随着深海的律动,明灭不定。这并非反射的月光,而是海水自身散发出的、柔和而神秘的光泽。更远处,隐约可见一些奇异的、半透明的岛屿轮廓,如同巨大的水晶或珊瑚礁,在深海蓝光中折射出迷离的七彩晕影。

整个天地间,都笼罩在一层稀薄却无处不在的、**纯净无比的蓝银色光晕**之中。一轮**巨大得超乎想象、通体散发着柔和银蓝光华**的圆月,低低地悬垂在深蓝近墨的天幕之上,仿佛触手可及。它洒下的并非清冷孤光,而是如同水银泻地般流淌的、带着梦幻质感的**蓝银交辉的月华**,温柔地浸润着这片浩瀚、神秘而**浪漫到极致**的海域。月轮本身并非死寂的岩石,其表面似乎有淡淡的、如同水波般的能量在缓缓流淌,更添一份灵动与深邃。

冰冷、死寂、粘稠…这些词语完全无法形容此地。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仿佛能洗涤神魂的**宁静、神秘与难以言喻的浪漫气息**。这股气息穿透了“星穹之舟”强大的能量护罩,丝丝缕缕地渗透进来,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心神不由自主放松的**抚慰之力**,却又隐隐蕴含着某种难以言说的、源自亘古的**神秘法则波动**。

“月海?!”鹿骊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两个字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愕,从他齿缝间迸出!

日月宗疆域浩瀚,星辰海是根基重地,而月海…那是宗门典籍中明确记载的、连真传弟子都严禁踏足的古老秘境!据说它与宗门最核心的传承秘密有关,其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谜团,充满了**神秘与未知的浪漫传说**!

“星穹之舟”的能量护罩,此刻正发出一种极其细微的、如同珍珠落玉盘般的“叮咚”清鸣。那无处不在的蓝银月华,似乎带着某种奇异的**渗透与同化之力**,并非侵蚀,却让护罩的能量流转都带上了一丝梦幻的蓝银色泽!

导航坐标绝不可能错!他初次驾驭,竟会偏离至此?!

**这绝非意外!**鹿骊的目光如电,猛地扫向身后侍立的常小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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