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终结者的行动（1 / 1）
意大利租界第一警察署里灯火通明，经过重案组几个小时的审讯：
赵友军坦白了有关李香玉命案的详细经过和所知道的一切内情，让审讯室里的三位警官都大吃一惊。
胡明一脑海中像观看电影一样，复原想象赵友军口供中，这个罪犯和李香玉，女佣人王玉琴，及那个神秘女特工等人的一切行动和心理变化形成了一幅幅画面和语音。
他从中感觉道：
富商黎元明与日本人有勾结，是否也怀疑了赵友军和李香玉的私情，才冷落了这位小老婆。
那天深夜，在二姨太太李香玉卧室，出现的持枪神秘女特工，为什么对赵友军的底细了解得一清二楚。
住在一楼厨房旁屋子里女佣人王玉琴真是在深夜里熟睡，没有被楼上的响动惊醒，可能是怕有危险引来杀身之祸，装睡不敢知声，而后也不敢向任何人透露。
恐惧感的王玉琴从黎元明别墅小洋楼回到娘家后，时候不长，可又冒着危险去自己在西窑洼的住处，在取一个大布包袱，被蹲守的青帮赵大公子的手下绑架了。
这个大包裹里藏有什么重要的物品，是不是大太太丈夫将黎元明的遗物转移到了王玉琴的居住屋里？
胡明一觉得这一列系案件留下了不少难以判定的疑点。
而女特工在伪造了李香玉自杀现场时，已露出了破绽：
这个女人让赵友军将自杀者床上的背子叠好，枕头摆得很规举的行为，好似是日本民众从幼儿时就接受军国主义教育，实行“武术道精神”不畏死的习惯所致。
日军战败时，不少军官，士兵不投降而剖腹，饮弹而亡。日本国内一些民众自杀时，就表现的丛容不迫等等。
女特工可能就是日本间谍。
安东尼克组长也同意胡明一的这些分析判断。
他命令赵友军在口供笔录上签了字，按上了手印后，由两位警员把他押回牢房。
在审讯室里，不管是陷入沉思的胡明一和赵学铭，还是中国通的安东尼克都产生了一致的结论：
赵友军所讲的口供大部分是真实，尤其供认在大太太的卧室里，藏有黎元明的一个小保险箱。
这箱子里真的存有黎元明巨款的存单，或银票吗？
黎元明遗物里的一把小保险箱的钥匙，己落到了黑帮赵大公子的手。
那半路杀出的日本女特工，可能向日本特务机关汇报了二姨太李香玉死亡那天的所见情况，深藏不露的日本人放弃利用赵友军，独自去查找大太太卧室里，小保险箱钥匙的下落。
而赵大公子拿着那一串钥匙，确不知大太太卧室藏着黎元明的小保险箱，绑架了女佣人王玉琴，也可能没得到二姨太李香玉自杀的原因。
所以，二姨太太李香玉身亡后，不管是青帮，日本人和天津地方警局等势力对有关黎元明别墅洋楼里小保险箱，和那笔不明去向巨款的行动陷于了僵局，停顿下来。
赵友军还算聪明，向各方隐瞒了不少秘密，才得到了一段逃脱了危机的清闲日子。
当赵大公子得知赵友军被捕后，才感到事情严重，怀疑这位部下与李香玉死亡案有关，才急匆匆赶来租界警署，警告赵友军别说出，谁是造成李香玉和女佣人王玉琴死亡的幕后主谋和青帮一些内幕事情。
安东尼克由此决定：
“有关黎元明不明巨款的案子太复杂了，涉及到天津地方警局，青帮黑社会和狡诈凶恶的日本人，我们不能再参与，那太危险了，我要保证意大利租界和警员的安全，李香玉的命案子真像大白，凶手也落网了，可以结案了”
他高兴向重案组全体人员的宣布：
就此，第一警署重案组已圆满完成了意租界工部局和署长交给的侦破李香玉命案的任务，也达到了李香玉的大哥，二哥捉拿到凶手，为其二妹妹报仇的心愿。
至于是判赵友军执行死刑，还是徒期，那是意租界宪兵队和工部局所决定的事情。
女佣人王玉琴被杀的案件是在意租界外发生的，由地方天津地方警局去负责，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这些结果都达到了重案组的预期。
安东尼克立即去到署长那里汇报情况。
宽大明亮的办公室里只剩胡明一，赵学铭两个人。
风云突变，胡明一从凶手赵友军的供叙中，看到日本人，青帮，天津警察局等强大势力在黑暗里恶斗。
赵学铭神色严肃：
“胡兄，我觉得黎元明失踪的巨款好像是头肥羊，引来了不少恶狼，我们的实力没法和日本特务机关，青帮黑社会，天津地方警局和各类恶势相比。弄不好就被这些恶狼咬上一口，性命都难保，你说咱们还秘密查下去吗?”
胡明一没有退缩的意思，觉得日本人，青帮和天津警方都是狼群，有严密的等级和复杂组织纪律，行动起来缓慢，顾忌太多，
各恶势力之间又互相踩踏争斗，互不信任，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合作。
而他们两个人单打独斗，就象猎豹独来独往动作快，无影无踪也是优势，只要隐蔽好了找到时机，谁咬谁一口还不一定呢。
黎元明的小洋楼在意租界第一警署管界之内，重案组有权拘逮，处置一切罪犯和嫌疑人员。
即使青帮赵大公子和日本人合作了，也不敢轻易得罪租界的意大利人，引起国家间纠纷，只会用秘密的行动打开了小洋楼里的小保险箱。
等恶狼们行动时，他和赵学铭两人来个守株待兔。
赵学铭听了胡明一的高见，不由称赞：
“还是你有智慧，我算服了，我听你的，具体怎么分工，怎么行动?”
胡明一思考了一会儿：
“你先赶快到李香玉租房间的那家宾馆，查看那里有没有她留下的重要遗物。我再去找黎元明大太太的小洋楼院的备用钥匙，潜入别墅或附近的地方，暗中监视日本人与青帮大佬的秘密行动。我们傍晚六点钟到金刚桥下的惠宾饭馆集合，一边吃饭，一边商谈。”
赵学铭点了点头，转身出了办公室，去了死者李香玉租住了客房的那家宾馆。
十几分钟后，一阵爽朗的笑声响在了重案办公室，安东尼克回来了，向胡明一宣布了惊人的消息：
“署长审阅了我们的案宗，同意结案，工部局特令加奖让我主管侦探处工作。你提升为本处重案组组长，赵学铭任副组长，任命的文件和调令明天就到，并加发我们和组员每人三个月工资”
胡明一也非常开心，在意租界第一警署得到了如此重要的岗位，这也会为中共地下党组织搜集不少的情报，营救更多的同志，为完成上级交给的工作增加了胜算的条件。
安东尼克又赞扬着：
“胡，好好干，你太有前途了，聪明心细，预想能力强是干警察的人才，也是我的好助手，你也忙一天了也快下班了，我在这值班，回去休息吧”
胡明一听从洋上司安东尼克的分咐，回到了警员宿舍，休息了半刻，就去会见住在宾馆的黎元明大太太。
终结者（第二集）
这几天，居住在但了路一家旅店的黎元明大太太心中焦急，盼望着见到了胡明一，也担心自己卧室里的保险箱被人打开，偷走丈夫黎元明的重要物品。
今天，她终于见到了胡明一，得知二太太李香玉命案己破，凶手就是赵友军。高兴地同意将那一串别墅小洋楼院的备用钥匙，交给重案组，委托警员们监控保护。
胡明一和大太太简短交谈后，说明还有紧急重要的事情去办，和她告辞了，带着这串钥匙赶往金刚桥下与赵学铭会面。
然后，他还有个秘密任务，是和卧底在青帮的同志接头，寻找有关黎元明不明巨款的线索。
赵学铭来到了那家美国人开的宾馆，顺利找到客房经理，一个女服务员带他走进李香玉租住的客房，进行搜查。
这是一处不太豪华的房间，屋里除了一张西式包箱床，还有大衣柜，梳妆台和床头柜。
赵学铭问女服务员：
“近几天，房间有人来吗”
女服务员认真地回答：
“这几天，我没见有人来过，李香玉的女士预交了一个星期的租房费”
赵学铭拉开了柜子，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些衣物和别的物品，翻了翻仔细查验，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物证。目光又落到那张包箱床，翻开床垫，见到一个精致的小皮包。
他收好小皮包和李香玉一些的遗物，让女服务员锁好了客房，告辞了客厅经理，快步来到金刚桥的惠宾饭店与胡明一相见了。
他们两人来到了二楼的一个小单间。
赵学铭关好了房门，小声叙说了到李香玉所租客房的搜查经过，并把那个精致的小皮包递给胡明一。
当胡明一打开皮包后，拿出一把钥匙，和印有外文和数字的存单，仔细看了一会儿，也愣住了：
难道，这是小洋楼里，黎元明大太太卧室里的保险柜钥匙?
那张印有数学和英文的存物单有什么用呢，李香玉生前，为什么把小皮包藏在旅馆客房的床垫下?
这一连串问号在他的脑海中环绕着。
赵学铭也沉默着，两人无声地吃起饭来。
胡明一想起主意：
“学铭，这把钥匙和存单一定是李香玉生前最重要的物品，要不，她不会藏到客房的床垫下。要弄清英文的存单也好办，我找个最信任懂英文的好友，让他翻译一下，晚上八点咱们再到小洋楼去看一看小保险箱。
赵学铭赞成了，两人匆匆吃完饭，收好了李香玉的小皮包，就分头行动了。
胡明一来到王家饭铺，找到了他的上司王老板。
老上级告诉了胡明一，和那位在青帮里卧底同志的接头地点，时间，暗号等事项：
晚八点钟，在金刚桥的花园里小古式观赏亭边，有一位穿着黑色绸缎衣服，戴着黑色圆框眼镜，四十岁左右的中男人，他手拿着一把梅花图案的析扇。
暗号是：你问他，您这把明清大家画的扇子在哪买的，天也热了，我也想买一把。
他回答：先生，这扇子是我在大悲院门口夜市买的，价钱不贵，我也闲着没事，也想到那去。
果然，在金钢小花园的观赏亭，胡明一如愿的见到了王老板所说，穿戴打扮一样的中年男人，接上了暗号。
两人环顾四周，确时没有人跟踪监视，一前一后，漫步朝大悲院方向走去，转弯来到海河边小柳树林里，才站住了脚。
透过树枝叶的明亮月光，让胡明一仔细看清了中年人的神采：
这位男同志，四十多岁，戴着付黑色圆形眼镜的眼睛，炯炯有神，举止文雅好像一个文人。
胡明一热情地介绍着：
“你好，我是胡明一，组织上的情报员，身份是租界的警官”
接头的中年同志也紧握他的双手：
“你好，我是刘长江，情报员，是劝业场天华景戏院的舞台监督，戏剧杂志的副总编，也是青帮赵大公子的秘密高级参事。我久闻你的大名，你所提供的女佣人王玉琴的照片，组织已交给了我，指示我直接和你见面，配合你的行动”
两位战友坐在树林里的一个长条矮木椅上，聊了起来：
原来，青帮的赵大公子也酷爱京剧，常到劝业场天华景戏剧看戏，有时以高贵身份自居，大模大样地到戏院的后台，瞧瞧热闹，聊聊戏剧，这就和舞台监督的刘长江混熟了，
赵大公子也看上了刘长江与爱好戏剧的天津各界名人，政府官员和外国人士有交往，能提供重要情报，非要拉拢他。从此，经中共天津地委批准，他就成了赵大公子的密秘线人和高参。
那天，赵大公子到天华景戏院看完戏，就在后台找到刘长江，要搜寻天津警察局方面的动向。告诉他因青帮弄清楚黎元明二姨太太上吊身亡的情况，绑架了名叫王玉琴女佣人。可在审讯中，一个混混失手打死这个女人，投入海河，被当地警局的立了案。
这个青帮主让刘长江打听一下天津警察局的有关这个命案的内情和动向。
胡明一听了刘长江的重要汇报，肯定了日本人和青帮赵大公子还没合作，也弄清了女佣人王玉琴的死因。
因时间有限，胡明一只能谈到这里，将李香玉遗留下的英文存单交给了刘长江，请他找一位可靠的金融界外国友人和懂文的国内专家去鉴定。
两位战友也商讨好了下一步的行动，定于明天八点还在这里见面后，分别了。
胡明一快步去找赵学铭，在进入了黎元别墅小洋楼时，又发现了一个“白衣鬼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