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危急之战（1 / 1）
意大租界的第一警暑重案组办公室内，警官们大笑了一场后，胡明一向部下宣布了安东尼克处长的命令：
重案组配合英租界警方，一同实施保障小洋楼拍卖会和当事人的安全行动。赵学铭带领警署第二分所的警员负责白天，夜里别墅楼院的守护和巡逻。
两个警员，负责保护大太太，王太太人身安全，以及居住地的二十四小时监控，保卫工作。
一切安排就绪，意租界警署的下班铃声响了，胡明一回到宿舍休息了一会儿，没在食堂吃晚饭，换上便衣悠闲自得地出了警署。
他到马可波罗广场遛了一圈，没碰上熟人，就顺着海河边的金刚桥走去。
今天晚上，胡明一要到交通站进行联络，也顺便和在青帮卧底的刘长江同志接头。
他远远看到王家饭馆前，立着一个暗示来交通站的同志安全的招牌：“今天吃饭优惠两折”
四十多岁的王老板迎了上来：
“您里边请，后屋有坐位，今天优惠两折，吃什么都合适”
胡明一随王老板进了后屋，因天气炎热了起来，屋内不太通风，一个顾客己吃完了饭菜，见他们两人进来就起身走出了屋。
王老板找到了靠里面的桌子坐下，低声的说道：“
“明一兄，一个叫王明凯的叛徒己到了天津，要配合国民党特务执行破坏我们组织的行动，他也认识不少省地委的同志，有重大危害”
他又详细介绍：
“我们己发现，王明凯这几天常到南市的玉清池澡堂去洗澡。组织决定就在那里下手消灭他，但不能用手枪，怕伤及无辜的市民，要用刀具和致命武功。你是沧县的武术高手，让你完成这个任务，有把握吗?”
胡明一坚定地回答：
“老王，我一定能完成这个任务，你下达命令吧”
王老板高兴地说：
“太好了，有一位认识叛徒王明凯的同志配合你行动，他叫李敖，正在小后院等着你，就是他发现了这个叛徒。你到小后院和他商量行动的方案，我给你准备饭菜去，”
王老板说着转身回到厨房。
胡明一从里屋的后门，来到小后院，看见一位三十多岁，小平头圆脸，身材健壮穿着一身中式衣裤的男青年。
“你是李敖同志，
“我就是，
“我是胡明一，我们坐下谈”
两位同志落坐在一条大木板凳上。
李敖向胡明一介绍了有关叛徒王明凯的最近情况。
中央特科给中共天津地委发来密电，告之王明凯到了天津，但组织怎么也寻查不到这个叛徒的踪迹。
一位最熟悉王明凯的同志，回想起这个叛徒有个特征，他小名叫小黑，就是因臀部左边有一块圆黑色的胎迹，而得此名，还爱到澡堂子里泡澡，搓澡。
这件情报让中共天津地委如获至宝，就让交通员去各大洗澡堂，干搓澡的临时工，也指示各路情报人员加强监视。
李敖经熟人介绍，来到了南市的玉清池干了搓澡工，刚干几天，他就发现了全身赤裸，躺在木板床上搓澡的叛徒王明凯。
他所见叛徒臀部上的黑色胎记和其长像，都完全证实了，立即通报给上级组织。
李敖和这个叛徒搓澡闲聊时，还打听到，两天后的晚上，王明凯还到玉清池泡澡，搓澡。
李敖拿出了自己绘画的玉清池洗澡堂内部草图，和胡明一共同商议决定：
在王明凯搓洗澡后，赤裸躺在休息室还没穿上衣服时，下手灭之。
胡明一扮作洗澡的顾客，得手后迅速撒出玉清池，由门前街上的一名同志拉着辆黄包车的接应，快速转移。
这方案由三个人共同完成，李敖负责澡堂子里接应配合，装扮黄包车夫的同志担任转移任务。
完好的方案制定后，李敖又拿出一张叛徒王明凯的照片送给胡明一，作为辨认的依椐，和他们两人互认叛徒的喑语。
两位战友并订于后天晚七点左右，在玉清池的一楼的洗澡堂内见面。
王老板端来了可口的饭菜，胡明一和李敖边吃饭，边汇报了消灭叛徒王明凯的行动方案，这位老上级点头赞尝，并同意向地委请示。
天色黑暗下来，胡明一和李敖分手后，离开交通站，到金刚桥旁花园与在青帮里卧底的刘长江会面。
时间到了晚上八点，胡明一在离接头的古式凉亭里的木椅上坐下，等待着，可到了八点十几分，也没见刘长江的身影。
他感觉事态不妙，立刻站起身扫视周围，没有发现可疑的人员和异常情况，就悠闲地出了公园，慢步回到了第一警署的警员宿舍。
此时，赵学铭去了法国公园，与京剧爱好者去唱京剧，还没回来。
胡明一躺在单人床上反复思考，刘长江没有和他接头的原因，隐约的感觉到，是不是与来津的叛徒王明凯有关呢?
刘长江是否发生了危险，突发事情或被逮捕了呢?。
他要作最坏的打算，在的枕头下压放了一支装满子弹的手枪，合衣盖上布单，睡觉了。
晚上十点钟，赵学铭也回来了，也没打扰胡明一，这一夜也平安无事，没有任何动静。
早晨上班的时间到了，胡明一在重案组办公室的椅子刚坐稳，上司安东尼克拿着几份报纸，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胡，你们看看这报纸，拍卖小洋楼的广告刊登出来了，今天，你们就可以行动了。刚才，英租界巡捕房来电话了，华人李巡长到这里和你见面，我去忙别的事”
胡明一非常高兴，见到这位上司没有任何异常的举动和话语，又匆匆离开了，觉得最危险的时间己过去，就从口袋里取出叛徒王明凯的照片，仔细端详：
这个人容貌很有特点，留着中分头髮型，脸颊很长，就是人们常说的大驴脸。在又粗又黑的眉毛下有一双黑亮的绿豆眼，嘴巴大又露出四个大门牙，这长像好似天生是叛徒坏蛋的模样。
突然，他又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就收好了照片。
英租界巡捕房的李巡长推门走了进来，他们相互问候后，商谈起了拍卖会的人员配合，与安保事宜。
不到一个小时，两位警官顺利商谈完成，李巡长离开了。
胡明一开始了消灭叛徒王明凯的准备工作。
他先从武器柜里，找到了一把瑞士制造的刀具：
这是一把特工专用的弹簧刀，也称跳刀，便于随身携带放在口袋里。
两天后的重案组办公室，墙上的挂钟，滴嗒，滴嗒一秒一分的响着。
胡明一好容易熬到下班的时间，回到警员宿舍换好便衣，带上瑞士弹簧刀，去执行消灭叛徒的重大任务。
他急匆匆来到金刚桥下的交通站，饭馆的王老板笑脸相迎，像招待熟客一样，请他走进小后院，低声叙述了刘长江昨晚没有接头的真像：
原来那天下午，叛徒王明凯到劝业场天华景戏院去看京剧，戏散了，非要亲眼观尝一位京剧名角卸了妆的真容，就闯进戏院后台。
他正与作舞台监督的刘长江打了个照面，一眼就认出这位曾经在中共HEB省委工作过的同事。
刘长江也认出了这个叛徒，急中生智，迅速离开了戏院。
没过十几分钟，叛徒王明凯就带着日本巡捕和国民党特务，共十几人到天华景戏院抓捕刘长江，可他们扑了空。
刘长江迅速离开了津城。
这就是他没到金刚桥公园与胡明一接头的原因。
王老板向胡明一下达了行动命令：
“地委同意你和李敖同志的行动计划，由你领导并指挥。六点五十五分，你到金汤桥右侧的第二棵电线杆下，有辆黄包车。车夫是位二十几岁的男青年，上穿白色中式上衣，下穿深蓝色免腰布裤。
暗号是你问他：我要去南市燕春楼，多少钱。
他回答：“我也要回家吃饭，带你一段，车钱好说上车吧。
王老板又指示胡明一：
“这位同志拉着黄包车接你到玉清池。行动完毕后，他用车子帮你快速撒离，回到这里等待消息，由李敖汇报有关这次行动完成的结果”
胡明一点了点头，匆忙吃了几口王老板准备的饭菜，换上了的黑色绸缎衣裤，这样的衣服丝滑，溅沾血迹很少，不显眼。
他又重梳了头型，把瑞士刀具和一些零钱放在口袋里，换上一双黑色平底布鞋，从小院的后门走出去了。
己近晚七点钟时，胡明一来到金汤桥右侧的第二棵电线杆旁，看见了停着的一辆黄包车。
这车子旁有位和王老板描述穿戴一样的年青车夫。
胡明一上前搭讪对上了暗号。
黄包车夫二话没说，拉起他飞快来到了南市的大街上。
南市是津城北起南马路，西邻南门外的一个地区，与日本租界和法国租界相邻，是各种恶势力所占地盘的争斗之处。
市民俗称南市为“三不管”，就是打架，斗殴，杀人斯通见惯，很少有警方出现管制。
一些青帮势力，黑社会的流氓地痞，国内外特务，间谍和日本浪人等等，他们在此地违所欲为，无法无天。
这里居住着三教九流，达官贵人，富商有钱人，也有不少穷人和普通平民聚集此地。
南市里小道窄巷，平房胡同遍布，也是津城最密集的市民居住区，一个不大的杂院，竟有十几户人家拥挤住在一起。
著名的南市又称为津城富人的天堂，穷人的伤心之地，即繁华又黑暗，这里流传着一句本地民众老话：
“不到南市逛一逛，白到津城走一趟”
东兴市场是南市最繁华的场所，和旧俗的聚集地，各式戏园子，大烟馆，风月场所，妓院赌场应有俱有。
还有不少乱七八糟的地摊，什么算卦说书，魔木杂技，卖药卖大力丸，剃头拔牙各种行道再显神通。
高档的文娱场所也闻名津城和华北：如华北大戏院，大舞台，广和楼，平安影院，权仙电影院是当时中国最初的影剧院。
一些小剧场，茶馆星罗奇布，每天上演京剧，评剧，河北梆子，相声，大鼓，快板，单弦杂技等节目。
在南市里也座落着不少著名的饭馆，如登瀛楼，贵宾楼，清真的燕春楼等，还有各式各样的小饭馆和小吃摊。
南市最闻名的要数洗澡堂子，大小浴池十几家，著名的就是称为华北第一池的玉清池。
这些澡堂子也养活了不少以搓澡，修脚为生的伙计。
晚上七点多钟，胡明一乘坐黄包车来到了玉清池。
这是一座四层的欧式风格的白色楼房，三楼和南北楼由一座天桥相连。
一楼是供普通平民洗澡的，有四，五十人同浴的四个大池子。
二，三楼由达官贵人，富商有钱人洗浴的高档场所，四楼是豪华的旅店。
胡明一买了的澡票，进入了一楼澡堂子，这里很宽敞，里外屋各有二十多张木床，还有五，六个木板墙隔成的包厢。
在外屋，十几位洗完澡的客人，有的喝着茶水聊天，有的赤身露体盖上一个大毛巾睡觉，还有的围坐着抽烟，玩纸牌。
胡明一从更衣休息间的大门洞，就可以望见大洗澡间的两个大浴池，温水池和冒着蒸气的热水池。
李敖正穿着内裤，光着身子给客人搓澡。
胡明一在休息厅找了个床铺坐下，脱了衣服，赤身裸体的穿着木制拖鞋，去了大堂池子到温水池泡了一会儿，也找到了战友李敖。
搓澡的光板床离热水浴池较远，客人们在池子里撩水，大声说话。胡明一和李敖的低声交谈，不会被人听道。
胡明一躺在搓澡木床上，小声向李敖分咐：
“时间差不多了，我这就回床铺上去，如果王明凯单人来了，你看清了他后就叫一声王先生，我就明白了。如果王明凯是和同伙一块来的，你要在我穿好衣服后，找茬子和别人打架，引起洗澡人们的混乱，吸引他们视线。我再找机会下手”，
李敖轻声回答到：
“我明白了，一定配合好”
胡明一叮嘱后，起身又到淋浴喷头下洗了一会儿，就回到了休息的床铺上，花费了几个小钱向澡堂的伙计要了一壶茶水，慢慢喝了起來。
更衣休息间墙上的挂钟指针，己指向了晚上七点五十分钟。
胡明一披着白色的大浴巾，凝神盯着洗澡堂的进门口，像猎人一样等待着猎物的到来。
突然，一个身材在一米七左右，中分头大驴脸，绿豆眼睛的男人独身走进洗澡堂。
胡明一眼前一亮，此人就是叛徒王明凯吧，这还要需李敖的证实。
可疑人走到休息厅最清静的包厢区，在二号的包厢下停住，拉开档扳进了去，一会儿，他赤身裸体的走出来，绕过一排排空着的床铺向洗澡池子走去。
正当这时，李敖向这个人大声招呼道：
“王先生来了，搓澡吗?”
“不啦，今天有事，洗洗澡就回去了”叛徒王明凯高声回答着。
胡明一心中惊喜：
“今天就是叛徒的忌日”
他静静喝着茶水，监视着叛徒的一举一动，当看到王明凯慢悠悠的，穿着木制拖鞋走进二号包箱时，就放下茶杯，慢慢穿好衣服鞋子，准备行动。
过了十几分钟，休息换衣室里的二十多人，声音嘈杂，各玩各的，没人查觉到什么异常情景。
这真是天赐良机，胡明一快步来到封闭的二号包厢，从门缝中，见到叛徒王明凯赤身裸体躺在床铺上，半睡之中，隐**只盖着一个大浴巾。
他的右手迅速地从口袋，拿出瑞士弹簧军刀，按动触钮尖刀出鞘藏在背后，猛地拉开了二号包厢的挡门，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举起尖刀刺进叛徒的心脏。
王明凯瞬间惊起，睁开了双眼，但为时己晚，尖刀深深地插在自己的胸前，抖动了一下倒在了床铺上。
胡明一见到叛徒闭上了眼睛，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没了呼吸。拔出尖刀，快速用床单上擦干净收好。
他又将掉落在地上的大浴巾，紧裹盖住叛徒王明凯的胸部，不让血迅速流到床和地上，又擦掉溅在衣服的血迹，关好了包厢的挡门，急速转身而去。
仅仅不到几分钟时间，胡明一就完成了任务，镇静悠闲的走向洗澡堂的大门。
在经过大堂池子门口时，他向搓澡的李傲使了个眼色，快步走出了玉清池。
在大门口，等待他的黄包车夫同志拉起坐进车子的胡明一，消失在茫茫夜色下的窄街乱巷里。
当黄包车来到金刚桥边，停了下来。
胡明一下了车，紧紧握了握那位车夫同志的双手，小声感谢：
“同志，太感谢了，后会有期”
“同志，别客气祝你胜利”
那位黄包车夫小声回答后，快步拉起黄包车，消失在夜色的海河边。
胡明一回到了金刚桥下的交通站，换了那身黑色绸缎衣服，向饭铺的王老报汇报了这次行动的全过程。
这位上级赞尝他的果断迅速，机智勇敢，一定向天津地委为他请功。
时间快近九点半钟，胡明一要赶快回到意大利租界，以免引起赵学铭和同事的怀疑，没有等待李敖的到来，他就离开交通站，顺利地回到警署宿舍。
胡明一小心意意的脱了衣服和鞋子，躺在床上，刚才在玉清池澡堂里，惊心动魄的场景依然历历在目，也坚信叛徒王明凯必死无疑。
他为自己的地下组织清灭了一个祸害，威胁和夺走战友们生命的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