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最后的惨痛结局（1 / 1）
清晨，胡明一和守卫的警员进入了别墅小洋楼，来到大太太的卧室时，发现了一具胸口上插着尖刀的男性尸体。
昨天深夜发生枪战后，他就想马上进到小洋楼看个究竟，可自己单枪匹马，冒然闯进这楼里，十分危险。
在黑漆漆的楼院里，一旦有人埋伏，他枪法再准，再有武功，也是凶多吉少，这面对的不是几个小偷窃贼，可能是训练有素，持枪的黑帮及特工人员。
安东尼克处长也考虑到警员的危险处境，在昨天后半夜的通电中，下了命令，严禁任何人夜里进入小洋楼。
胡明一仔细观查到这个男人尸体。
他躺在红木大床旁边，年龄在三十岁左右，剃着光头，圆脸大鼻头，膀大腰壮，上穿黑色中式短袖上衣，下穿散腰黑色长裤，打着绑脚，脚蹬黑布鞋。
死者胸口上插着一支明亮的匕首，身上没有其它伤痕，地上只留下少量的鲜血，脸上也没有什么痛苦表情。
胡明一从这把毙命的匕首来观察，凶手是个训练有素的职业杀手，精确地刺中了中年男人的心脏，与猝死一样，没有痛苦，瞬间就离世了。
凶手没拔下匕首，鲜血被刀刃止住了，才有少量的血迹从尸体上流出。行凶的匕首和普通的军用匕首一样，刀柄，刀锋上没有任何字迹和花纹。
胡明一又仔细看了看镶在厚厚墙内的保险箱，不由大吃一惊，箱门已敞开了，一把刻着日文的钥匙插在匙孔里，箱子里只有一张李香玉穿着白色婚纱和丈夫的结婚照片，还有一行可能是黎元明用白色粉笔写的大字：
“打开此箱者，必株之，黄梁美梦。
此刻，他完全明白了，日本人，青帮和天津警方和英国人为了黎元明的那批不知去向的巨款，相互算计，角斗残杀，最后以几个人死伤为代价，结束了一场黄梁美梦似的闹剧。
这也令人为黎元明遗撼：
一个聪明绝顶的商人，有计谋策略，如果用在正道，在商界这个战场上还能有几个敌手，可他走了邪道，再聪明也死于非命。
赵学铭害怕在胡明一独闯别墅出什么事情，天一亮也急忙赶到小洋楼，在大太太的卧室，看到了眼前的凶杀现场，也是十分震惊。
还有几个小时，来别墅小洋楼的看房客人就都到了，胡明一和赵学铭不敢慢怠，赶忙处理后事，堪查现场。
胡明一在大太太卧室里，又发现了两种鞋印，一种是被杀男人的大号布鞋印，另一种是女人穿的小号有花纹的鞋印。
他也检查了二层楼的楼道，两种鞋印延伸到平台，就推断：这一男一女是顺别墅的大墙，从跃上平台从门窗进来的。
是谁事先拔开了平台的窗门的插销呢?。
赵学铭认为，这个嫌疑点完全落到了在小洋楼看房的青帮赵大公子和一行人身上。
那天，这伙人已随拍卖行的职员来到了二楼，完全可趁机，拨开过道要向平台窗门的插销。
在大太太卧室里被杀的男子可能是青帮赵大公子的人员。
日本女特工杀了他以后，又从小阁楼的窗户逃出，跳到粮站仓库的房顶，又跃过这院子大墙来到小树林里。
胡明一，赵学铭蹲下慢慢翻过地上男人尸体，拉开其黑色的上衣，果然发现他后背上刻有龙图的纹身。
这个龙图纹身就是津城青帮分子身上常有的，可以证实：
赵大公子一行人参观小洋楼，不是只想参加拍卖会，还另有图谋。
由于时间紧迫，胡明一立即命令手下一位警员联系车辆，把疑似青帮分子的尸体，拉到意大利医院停尸房。
收尸车到来时，胡明一将在小树林里，从那两个男女伤者那获得的手枪，和保险柜的钥匙交给赵学铭，并嘱咐他尽快恢复大太太卧室的原状，别让来看房的拍客们，发现异常。
他又将在小洋楼发生的这起凶杀案通电于安东尼克处长。
安东处长在电话中告诉他：
“胡，你随车到意大利医院去，咱们在那里会面，向我详细汇报昨天晚上发生的枪战和凶杀案，你先审问一下受枪伤的一男一女”
胡明一放下电话，卸下了大太太卧室的一个垂地窗帘，把青帮分子的尸体裹得严严实实，和警员们一起抬上了收尸的汽车。
他一坐上了架驶室，警车驶向了意大利医院。
意大利医院座落于意租界的大马路上，它也称为“圣心医院”是城里最大现代化的医院，由意大利人和天主教意大利教会筹建。
太阳在云层里露出一红色的圆脸，医院的大楼一片寂静。
胡明一与第二分所的王警官在楼门前下了警车，快步来到一楼的急救室，看见几个女护士和一位医生还忙碌着。
那位腿上被枪打伤的年轻女人躺在最里面的病床上，受重伤的男人放在了远处的一张床。
一位重案组的警员坐在两张病床不远的椅子上，警惕地注视着四周，见到两位警官到来了，就迎到了急诊室门口，行了个警礼轻声地说道：
“胡组长，王警官，你们好”
胡明一小声问着他：
“这两个人的治疗情况怎么样”
警员低声回答：
“听大夫说，几颗子弹打在那个年轻女人的腿骨上，动了手术己取出，缝了针没有什么危险。可受重伤的男人很危险，子弹打在心脏的隔膜上，身体虚弱，没作手术，如果再昏迷下去，怕挺不过今天”
胡明一又问：
“这个男的从昏迷中醒过吗，说了什么”
警员摇了摇头：
“胡长官，他醒过，可在昏迷中自言自语，断续地说出过几句话。好像是日语”
胡明一可以断定了，在急救室病床上的一女一男就是日本人的特务。
王警官也觉查到事情严重：
“这两个人肯定是日本特务，等安东尼克处长上了班，你给他去个电话通报一下，听听指示，再审问他们吧”
胡明一很坦然：
“事情确时重大，我已和处长通报了，如果是两个日本特务到租界乱来，也太狂猖了，我先审讯这个女的。“
王警官见到这位上级态度坚决，就没说什么，随着胡明一走进了急救室。
华人护土己给日本女人换完药，胡明一上前问道：
“护土小姐，我能向这个女人问点事情吗?”
一位年龄大的护土长微笑了：
“警官，可以的”她说着带着另一位年青女护士走出了房间。
胡明一，让王警官从工作提包里拿出笔录的本子后，开始审问：
“你叫什么名子身份，到别墅小洋楼执行什么任务，为什么向警员开枪，楼里那男人是你杀死的吧?”
受伤的女人面对他的追问，目无表情，一言不发。
胡明一又用激将的口语再问：
“我看你像个日本人，你这耳头是个摆施吧。你到中国干什么来了，是挨枪子来了”
这句挨枪子的话，可让青年女人气坏了，也不怕腿痛了，咬着牙腾的一下坐了起来，指着胡明一叫到：
“要不是你在树下装死，我早打死你了，也不至于我的同伴受了重伤”
胡明一以嘲笑口气反问她：
“啊，你也听得懂中国话啊。我假装受伤倒下是个计策，是专门对付你的”
日本女特务听后，像泄了气的皮球，呯的一声又躺下了，变得愁眉苦脸。
王警官也开心的笑出声来，添油加醋的讽剌她：
“你要是日本特务就快交待，抵抗是没用的，如果有“武土道精神”的上司知道了你打了败仗，非让你剖腹自杀。你要坦白了，我们还能将审讯笔录写好些，挽回你的一点面子”
王警官的奉劝，好似触动了这个日本女特务。
她想了一会说道：
“两位警官，我和你们作个交易，只要你们的笔录里写下我和同伙在小树林里，是被六，七个警察拿着步枪，手枪齐向我们开了枪，才受伤的内容，我就说出执行这个任务的一切事情，但只与我枪战的这位警官交待”。
旧中国官场的准则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王警官也不愿意深入参与涉及日本特务机关的重要案件。
他同意了日本女特务的请求，马上将笔录本子和钢笔交给了胡明一，离开了。
急诊室里，日本女特务向胡明一讲叙了执行这个任务的经过，与相关的事情：
她叫小春栗元子，二十三岁，漂亮妖艳，在执行特工任务中，爱穿一身白色衣服，像一朵绽开的樱花，同伙们又称她为“樱花小姐”，是日本驻津特高课中一名得力的女间谍。
她受过日本间谍学校长年训练，学习了格斗射击，爆破暗杀，开启保险箱等各种特工科目，还精通中，英两国语言。
“樱花”从日本来到了中国，学习一段民间武术，从上海的日本特高课总部，派往到津城搞谍报活动，接受的第一件任务就是监控和日本商人合作走私武器和烟土的富商黎元明。
日本人得到了可靠情报，富商黎元明己被青帮和天津警方盯上了，驻津的日本特高课十分重视，但不想和天津警方，青帮产生正面冲突，只采取了监视跟踪行动。
黎元明暴死于天津警局的监狱，日本人这才发他的一笔巨款己秘密由日本银行转出，慌了手脚。
特高课就紧急命令“樱花”潜入黎元明的别墅小洋楼，危逼协迫参与丈夫走私军火，贩卖烟土的二姨太太李香玉，交侍出那笔巨款的去向。
可那天的晚上，“樱花”不走运，跟踪青帮分子赵友军进了小洋楼后，晚到了一步，只见到了卧室里的李香玉气断身亡。
她就危胁赵友军，得到了大太太卧室藏有一个日式小保险箱，可能藏着黎元明神秘巨款存单或银票的情报。
随后，日本特高课从在青帮的内线那里也得到消息：
赵大公子手里有黎元明遗物中的一串钥匙，就派代表联系，商订合作打开保险箱，寻找那笔神秘巨款的银票或存单。
两位日本专家在赵大公馆里，在双方人员监视下，经过当场鉴定，认为那串钥匙中，确有一把日本制造秘码保险箱的钥匙。
而且又拿出了从日本商行里，查出了黎元明一年前购买日制密码保险箱的记录，这把钥匙完全是当时那批次的箱子所用。
日本人又向在场的赵大公子自信的宣布：
只有日本专家才能破开保险柜上的转轮密码，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
但双方因打开黎元明的小保险箱，一旦拿到了那笔巨款后，具体分成的问题长，时间没达成一致，合作没了下文。
真实，青帮赵大公子深知日本人狡诈无常，想独吞那笔巨款，暗中去寻找能破开日本制造保险箱上转轮密码的专家，也是顾意拖延。
直到前两天，双方闻讯黎元明的小洋楼院要拍卖，另归新主就急了眼。商议各派一名高手，定于夜深人静时到小洋楼的大太太卧室，去打开箱子，找一找巨款的银票或票据。
日本特高课选定了“樱花小姐”去执行这个任务，因为这个女特工曾潜入过那座小洋楼，轻车熟路，又有专开日式密码保险箱的高超技术。
青帮赵大公子委派武艺高强的一个男保镖，拿着那把钥匙，跟随樱花小姐去行动。
另处在那天晚上行动时，青帮的武林高手，樱花小姐各带的一个随员，隐藏粮站大墙外的小树林里接应。
天有不测风云，青帮赵大公子选定了这位贴身的武林高手，去小洋楼办事是个败笔。
此人原先是个少林寺的青年和尚，武艺高强，胆大手黑，因贪图女色被老方丈逐出山门，后到了津城，经武林人介绍成了赵大公子的贴身保镖。
日本特高课又从内线得到了这个情报，反其道而用之，没用格斗高手，投其所好的派了这位漂亮妖艳，爱施色情的女间谍樱花小姐，真是一举两得。
那天深夜，青帮的武林高手拿着小保险箱的钥匙，随樱花小姐顺利地从粮站的大墙跳进小洋楼阳台，进入了楼内。
他们两人刚进入了大太太的卧室，关好了房门。
樱花小姐那令人神魄飞散的身体贴近武林高手：
“壮士，咱们先欢乐一番，庆祝我们的成功吧，开箱子来的急”
樱花小姐娇滴滴的低声说着，又撩开了衣服，露出白皙，妖艳的下身，武林高手色迷迷的抱住了她。
就在这瞬间，“樱花”从腰带上皮套里，拔出了匕首猛力刺进武林高手的心脏。
她也没拔出匕首，迅速从男尸的口袋里，找出那把保险箱的钥匙，耳头贴在箱子上，转动着密码轮，一会就打开了保险箱，却大吃一惊：
箱子内没有什么遗失巨款的银票和财物，只有一张己死的二太太李香玉和丈夫黎元明的婚庆照片，与几行中国字。
“樱花”气急败坏，又翻了翻小保箱，一无所得，就跳出了小洋楼，到大墙外的小树林去找那个男助手，让他去楼里见证开了空箱的结果。也想将青帮男保镖的尸体抬到隐蔽的地方，或商量在小洋楼里放上一把火，毁尸灭迹。
而“樱花”从小洋楼跳到后外墙的小树林地上时，不小心扭了脚脖子，疼痛难忍，只好躲在了一个大墙垛子后面。
此时，胡明一赶到了这里，她只能开枪了。
那位的男伙伴从小树林的暗处，听到了这里墙边有枪声，赶忙从另一处跑来，查看突发的情况。可为时以晚，樱花小姐己经中枪倒地。
他朝着胡明一打了几枪没击中，也中了弹扑倒了，再也没站起来。
“樱花”见到男同伴中枪倒地，和赶来的多名意大利租界的巡警，就己明白行动彻底失败，至于青帮的另一个人员从小树林怎么逃走，她不得而知了。
胡明一的审问结束了，一切真像大白。
日本女特务“樱子”最后疑问道：
“警官，我也猜测过，你有这样的战斗力，其身份不只是警察，是特工部门的人员吧”
他没有回答，心中明白：
自从他参加了中共地下党，组织非常看重他这个武林高手，专门培养他，多次让神枪手战友带领他到蓟县山里的一个秘密据点，练枪法，学习战斗中的各种技能。
在加入意租界的警署后，胡明一又遇上了意大利皇家高级警官学院毕业的安东尼克。
这位洋上司经常向他讲授侦查跟踪，堪查寻证，推理判断等高级警务专业课程。
他己成为具有中西和并的优秀知识和战斗技能，与祟高的信仰武装起来的钢铁战士。
从此，胡明一更增强了战胜日本侵略者的信心和战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