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西安府(1 / 1)
这些女子们都知道有今日这一出,所以她们一点都不客气,将那些跟着烂泥的人都指了出来。
经过一番确认后,左冷禅将他们冻成了冰雕。
一时间众人只觉得寒气森森!
“这家伙最该死。”张平安指着烂泥说道。“但这家伙与旁的诡异不同,他还有神志没有完全疯颠,我想用它研究研究。
所以今日不能让大家彻底报仇。
但让大家先出一口恶气还是可以的。”
张平安找了一柄长剑,又让令狐冲在烂泥身上开了几十道伤口。
“恨他的上来捅他几剑。而且我张平安向大家保证,等研究完毕,他的脑袋会送来祭奠那些亡魂。”
一开始没有人上来,对这烂泥的恐惧大家深深的刻进来骨子里。
没想到那些被他胁迫的女子最先出手。
其中一名绿衫女子,吃力的举起剑顺着伤口就刺进去了。
烂泥发出了一声惨叫!
接下来就有人来了,一位穿粗布裙的妇人,她双手举起那柄剑,指节因为用力泛白。
走到烂泥面前时,她的手还在抖,可看到烂泥那张恐怖的脸时,突然就不抖了。
“烂泥!你吃我女儿时,怎不想想有今日!”
妇人的声音嘶哑,她高高扬起长剑,带着风声劈在烂泥肩上。
结果烂泥的皮肤防御力惊人,将剑直接弹开了,张平安上前教她往那些伤口里刺。
妇人双手将剑扎进了伤口里,直到烂泥发出嗬嗬的痛哼,才猛地拔出剑,带出一串灰黑色的粘液。
烂泥被左冷禅冻在石柱上,浑身伤口还在渗着浊气,却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他看着眼前的妇人,浑浊的左眼里竟闪过一丝恐惧。
从前他吃人的时候,只觉得这些百姓像待宰的羔羊,从没想过自己会被踩在脚下任人宰割。
“还有我娘!”一个瘸腿的汉子拄着木杖挪过来,他的右腿不自然地扭曲着,是当初被烂泥的手下打断的。
“这是我男人的仇!”
“你还我妹妹!”
“知县大人死得惨啊!”
“孟大哥!呜呜呜…”
哭骂声混着闷响在院子里炸开。
一柄剑根本不够,张平安他们三人的剑都是重新锻造过的,这些百姓根本举不起来。
最后大家耐心的等着!
一人一剑,他们也不多刺!
等最后一人刺完,他们跪下看着张平安说道,“谢谢您给我们报仇血恨!”
“今日只是血恨,还没有报仇!”张平安对他们说道。“来日用它的头来祭奠亡魂。”
人群渐渐散去,留下满地狼藉。
烂泥瘫在石柱上,左眼里的恐惧变成了绝望,他终于明白,真正的折磨,还在后面。
张平安不会让他活着,更不会让他痛快的活。过了一阵烂泥虽然虚弱,但他身上的伤口已经开始慢慢愈合了。
“这家伙的体魄强度堪比炼体大成。”左冷禅说着看了张平安一眼,“是普通弟子的炼体大成。”
张平安那炼体大成就不是人!
“这些百姓受的冤屈,比这烂泥身上的浊气还重。”令狐冲说道。
张平安望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轻声道:“所以更要留着他。让所有人都看看,作恶的,终究会遭报应。”
风从院外吹进来,带着清晨的凉意,卷起地上的灰黑色粘液,却吹不散空气里那股混杂着血、恨与浊气的腥甜。
烂泥的独眼望着天空,那里正慢慢亮起来,但若是可以他不想再看到明早的太阳。
现在它很恐惧!很绝望!
总之它正经历着一切施加给别人的痛苦。
这烂泥虽然奴役他们,但因为它,县里出现诡异后,便会被烂泥给吃了。
现在烂泥真的成烂泥,他们就该想想以后了。张平安又将华山的情况与他们说了。
不过看得出有许多人很犹豫。
张平安也不强求,反而那些女子都愿意去华山。三日后萧墨影带着一帮弟子将愿意去华山的人带走了。
张平安他们也不再耽搁,直接去了西安府。
“小师叔,您说他们为什么不愿跟着去华山呢?”在令狐冲看来,那些人留下是死路一条。
张平安只是仔细的帮他们分析一遍后,就不再劝说了。
“令狐师侄,这种世道里有颗侠义心肠自然没错,但现在华山那里的人都很纯粹。
若是去一些不情不愿的人,反而会给咱们添麻烦。”左冷禅开口解释道。
令狐冲看看左冷禅,他实在没想到竟然能从这家伙的嘴里说出侠义二字来。
“前面就是西安府了!”张平安指着远处的城池说道。
烂泥乖乖的跟在张平安身后,路上他不是没想过逃跑,但现在被张平安看上一眼,他就觉得双腿发软,压根儿就不敢跑。
远远望去,西安府的城墙高耸入云,青灰色的砖石在晨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与之前经过的县城截然不同。
城门口守卫森严,一队队身着明光铠的士兵手持长枪,盔甲上的铜钉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看来这西安府没有出事,或者出过诡异,但是被他们给收拾了。”左冷禅眯眼打量着,语气里带着几分喜悦。
西安府没事,那是不是代表着洛阳也没事呢。
之前寻常城池遭逢诡异之乱,守军多半人心惶惶,即使抵抗也完全不是诡异的对手。
可西安府的士兵却站姿挺拔,眼神锐利,那一身的精气神都能看出本事不弱。
张平安打量了一番,只觉得这朝廷里也是有高人。这些士兵的体魄虽然不如华山弟子,但也一定是修行了类似的功法。
张平安三人走近时,立刻有士兵上前阻拦,为首的队长目光警惕地扫过他们,尤其是看到烂泥。
直接举起了长枪!
片刻后一个锦衣卫百户走了出来,“三位是从何处来?要入西安府做什么?还有那诡异是你们擒下的吗?”
“我们是华山派的,来西安府是想去洛阳看看。这诡异是我们擒下的。”张平安一一回答。
他其实也是一肚子的问题。
那百户依然没有让他们进城的意思,不过张平安他们也不着急。
“从华山来!华山周围是什么情况?”那百户急忙问道
“十室九空。”
“三位稍等,事关重大我去请千户大人来。”那百户应该也是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守护西安府就已经让他们精疲力尽了,根本没有本事再向外探索。
片刻后便有锦衣卫千户来了。
张平安他们挺好奇,这西安府现在管事的换成锦衣卫了吗?
“张盟主?”那千户竟然认得张平安。
但张平安不认得他。
“陆大人曾提起过您。”那千户抱拳说道。“又听说是华山派,我一想能从华山到这里的,怕是只有张盟主了。”
他打量了烂泥一眼,“我们绞杀了诡异一百二十三只,却从未活捉过。三位真是好本事!”
“这是我小师叔一人擒的。”令狐冲说道。
“张盟主真厉害!”那千户眼神复杂的看着张平安。
他是当时在皇宫里保护道君皇帝的锦衣卫,后来宫里都说陛下化龙了。
本来皇帝就是真龙天子,世道成这样了,陛下变成龙似乎也不足为奇。
不过传出陛下变成龙的消息后,宫里便什么怪事都没有了。
然后道君皇帝给锦衣卫们赐下丹药,服用过丹药后,他们的体魄都变强了许多。
陆大人很快又给他们传授了功法。
那功法的路子与张平安的大差不差,不过效果就差了许多。
等他们将那功法练得差不多了,陆大人就给他们三千兵卒,让他们出了京城,往西安府、洛阳、山西、江南各地出发。
他算是幸运的,一路上的诡异不是很强。但也是经历了不少恶战,最后才抵达了西安府。
张平安与那千户交换了一下信息。
他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张盟主死了多少人,才走到这里的!”
“一路上就我们三人。”张平安答道。
“怎么可能!”骆云可是带着三千人,这些人也修行了陆大人给的功法。
但最后到西安府时,只剩下一千多人了。
“这种事情,我真没必要骗你。”张平安认真的说道。
“对了,本官叫做骆云。”他先对张平安他们做了个自我介绍。
“那县城里现在还有不少百姓。”张平安说道。“一路上应该没有什么阻碍了。”
闻言骆云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说道,“我会派一队人马,前去看看。
三位随我一起进城吧,不过这家伙需要控制一下。”
最后骆云找来了碗口粗的铁链,将烂泥给锁了起来。
张平安看看这铁链的材质很是不凡,不得不说还是人家朝廷有钱,有资源。
他们进了城,就感觉到一股与城外截然不同的气息。
街道上车水马龙,小贩的叫卖声、孩童的嬉笑声、酒楼里的划拳声混杂在一起,竟透着几分太平盛世的热闹。
路边的店铺都开着门,绸缎庄的伙计正站在门口招揽客人,粮铺前排队买米的百姓脸上虽有倦色,却不见之前那些县城里的麻木与恐惧。
不过烂泥的出现还是引起了一阵骚乱,但当看到他身上的铁链,还有一群士卒跟着,便也不再害怕。
最后骆云将张平安他们安顿在一套宅子里。闹诡异的时候,西安府死了不少人,空的宅子太多了。
“你们要去洛阳那边的话,我建议你们稍微再等等。”安顿好他们,骆云说道。
“为什么?”左冷禅有些着急的问道。
“京城安稳以后,陛下让最开始派人去了少林和武当。
一连派去了五批人,武当那边的道长们全部接回了京城。给我们的功法,是朝廷和武当的道长们一起弄出来的。”骆云对张平安说道。
“武当派的清虚道长?他们没事吧?”
“没事。据说天象大变的那一夜,真武神像碎…”骆云猛然觉得,这事怕是不好往外说,立刻就打住了。“清虚道长他们都没有事,现在全部都在京城。
但前往少林的人,没有一个回来。
洛阳那边的情况,怕是有些麻烦。”
听到这话左冷禅更是担忧,张平安却说道,“嵩山我们必须要去的。”
闻言骆云便不再劝了。
“对了,张盟主明日我们可否切磋一二。”骆云笑着说道。
“自然可以。”
见张平安答应,骆云又闲聊了几句,就直接离开了。
“这骆云看样子也是炼体了,不过他的功法不成。”左冷禅认真的说道。
“明日瞧瞧就知道了。”张平安说道。
“小师叔,左师伯你们说少林不会也出现什么诡异吧。
这些普通人变成诡异都那么厉害,若是少林出现个诡异,那该多可怕。”令狐冲笑着说道。
“不过话说回来了,咱们华山派也就高师弟变成过诡异。”
这家伙自顾自的说着,完全没有看到左冷禅脸上的担忧。
烂泥被锁在了院子里,他很想逃。
因为他知道在张平安手里,他肯定活不成。但想起张平安那恐怖的拳头,他好不容易升起的勇气,很快就烟消云散了。
正当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张平安出现在他的身前。
“来吧说说你自己的故事。”张平安冷冷的说道。
现在他一看到张平安浑身就控制不住的哆嗦,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像是在抗拒回忆。
但张平安一脚踢在他的心口,剧痛让他猛地一颤,那些被浊气掩埋的记忆碎片,终于顺着痛意涌了上来。
“我、我本是县里的泼皮姓兰,人都叫我烂泥。我有名字的!我叫兰山!”
他的声音嘶哑得像磨过砂纸,“天象大变后,县里出现了诡异,孟百强他们杀了诡异,得到了一杆枪。
他们都说那枪邪性,但我觉得那是我翻身的机会。”
那枪刚到手时,他以为被骗了,看着是一杆沉得离谱的废铁。
可当天夜里,枪身突然渗出血一样的红光,他只觉得脑子像被塞进滚烫的沙子,昏昏沉沉地倒在破庙里。
再醒来时,手脚已经开始发僵,皮肤慢慢变得黏糊糊的,见了活物就想扑上去撕咬。
“那时候你没有意识对吗?”
“嗯。”烂泥点点头。
“那你如何有意识的?”张平安问道。“你仔细说,莫要遗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