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7章 冥河诡宫 结束了吗（1 / 1）
“结束了？”唐雅思扶住我膝盖发软的身子，她的眼泪砸在我手背上，滚烫得像要烧出个洞。我能清晰地数出她睫毛上挂着的泪珠，每一颗都映着青铜鼎熄灭后的余烬，像坠着星星的碎玻璃。
我有点呆呆的，感觉这一切完全不真实，看着父亲就这么消失了，这说明我再也见不到父亲了吗？
“楠悦！你没事吧？结束了我们改走了。”唐雅思喊了我一声。
我这才发现她右手虎口有道新伤，是刚才为了拽我，被青铜鼎边缘的尖棱划破的。伤口不深，却划得极长，血珠顺着指缝往下滴，落在青石板上晕开细小的红痕，像谁不小心打翻了朱砂砚台。
她另一只手还死死攥着那把枪，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枪管上沾着的沙粒被体温焐得发烫——那是我们在阴山唐雅思就一直戴着的枪，后面我才知道枪托上还留着唐雅思母亲刻的小太阳，说是能镇邪。
“还没。”我抓住她流血的手往怀里带，从裤袋里摸出块皱巴巴的手帕。这手帕还是柯灵玲在鬼城之海塞给我的，蓝白格子的边角已经磨破，却带着股淡淡的艾草香，“你看，血还热着呢，怎么会结束。”
手帕缠上伤口的瞬间，唐雅思突然抽了口气。我抬头时正撞见她眼里的慌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刚才碎片炸开的时候，我好像看见我妈了。”
她声音发颤，虎口的血渗过手帕洇出红点，“她站在洗魂桥对面，朝我招手呢。”
“胡说！”我带着泪水说道：“这根本是假的，或许就是幻境。”
宫殿摇晃得更厉害了，石缝里漏下的沙砾在脚边积成小小的沙丘。青铜鼎沉下去的地方传来沉闷的水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底下翻涌。我正想开口，远处突然传来铁器拖过地面的刺耳声响，混着粗重的喘息，一步步逼近。
柯灵玲一瘸一拐地朝我们走来，军绿色的裤腿卷到膝盖，露出小腿上狰狞的擦伤，血和沙砾混在一起结成硬痂，看着就让人牙酸。
她左眉骨的新疤痕还在渗血，鲜红的血珠顺着脸颊往下滑，滴在锁骨处的银锁上——那银锁是她奶奶给的，背面刻着“平安”二字，此刻正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可这些狼狈都挡不住她眼里的亮，像暴雨后钻出云层的太阳：“哭什么。”她冲我们笑，这是她不再那么高冷的一面，“我奶奶说，能从洗魂桥爬回来的，都是阎王爷看了都头疼的硬骨头。”
她举起手里的工兵铲，木柄上缠着的红绳已经磨得发亮，“这桥底下全是会咬人的水草，我把铲头插进石缝里才没被拖下去，你们看——”
她翻转工兵铲，铁制的铲头果然弯了个诡异的弧度，边缘还挂着几缕墨绿色的水草，腥气顺着风飘过来，带着洗魂桥特有的腐味。
“先别笑。”我突然拽住她们往石壁后躲，耳朵贴在冰凉的岩石上，能听见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不止一波，“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