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金鳞噬主(1 / 1)
离火岛的月光被血煞盟的煞雾染成青灰,李成志的金鳞甲踏碎殿顶瓦片时,甲胄表面的护贤纹正渗出黑血,胸口“贤”字刺青已被煞雾染成暗红。
崇贤的金瞳骤缩,看见他握刀的姿势,正是秦战禁止的“断脉式”起手式,却在刀刃转向他时,刀柄不自觉地偏了三分。
“成志哥哥……”庄思瑶的蜈毒雾刚触到他的脉门,就被煞血震散,“你的木行脉里,怎么会有煞虫母巢?”
李成志的瞳孔泛着蜈形煞纹,却在看见崇贤的瞬间,眼底闪过一丝清明:“贤弟,哥哥的甲胄,早就是血煞盟的煞器了。”
他的刀招劈向崇贤膻中穴,却在最后一刻转向右肩,刀刃划过甲胄的声音,像极了十二岁那年,他用断刀在崇贤掌心刻“贤”字时的声响。
崇贤的断恩刀本能地架住攻势,刀穗与金鳞甲的护贤纹相撞,竟显形出秦战的冰龙虚影——那是三年前在哈拉湖,秦战用冰盾替他们挡下煞雾的场景。
“成志哥哥,你的甲胄内侧……”他的刀尖挑开甲胄缝隙,看见内衬边角绣着秦战的字迹,“‘成志,护好贤儿的膻中穴,那是金脉最弱处’——这是战伯伯的笔迹!”
李成志的金鳞甲突然发出蜂鸣,甲胄内侧的“贤弟平安”四字在煞雾中若隐若现,字迹边缘缠着庄思瑶的银簪碎:“贤弟,哥哥的甲胄,从十年前穿上的那天起,就没打算脱下来。”
他突然喷出黑血,血珠竟在半空凝成糖葫芦形状,“你记得吗?十五岁那年,我用半年俸禄给你和思瑶买糖葫芦,自己却被师父罚跪整夜……”
庄思瑶的银簪在此时划破指尖,毒雾顺着血珠渗入李成志的脉门,显形出梅花龙的药庐场景:老人将青蚨木碎片植入他体内,“成志,你的木行脉要替贤儿承受煞虫啃噬,甲胄上的煞纹,是引开血煞盟的饵。”碎片上的木行纹,与庄思瑶心口的护贤根产生共振。
“原来你早就被植入伪煞核!”崇贤的金瞳穿透甲胄,看见李成志的木行脉中,青蚨木碎片正在吸收煞血,却在碎片表面,刻着梅花龙的“护”字,“战伯伯的冰龙纹、赵师伯的醉刀血、梅花师伯的木行根,都在你的甲胄里!”
李成志的刀突然落地,金鳞甲表面的“煞”字轮廓与护贤纹激烈碰撞,显形出他这些年的识海碎片:在血煞盟地牢,他用木行血在甲胄内侧刻崇贤的名字,刻了一万三千次;在离火岛密道,他故意让煞雾侵蚀甲胄,只为将血煞盟的注意力引向自己;在杏林地窖,他偷偷将梅花龙的护脉根,藏进崇贤的刀穗。
“贤弟,”李成志的声音突然沙哑,指尖抚过崇贤的刀穗,“哥哥的金鳞甲,其实是三师伯们的护道甲。”
他扯开甲胄,露出满背的“贤”字刺青,每道都是秦战的刻刀痕,“这些年的煞化,不过是场戏——你看,甲胄下的血,还是热的。”
崇贤的视线模糊了,他想起十二岁的冬夜,李成志用断刀在他掌心刻字,自己疼得掉眼泪,哥哥却笑着说:“贤弟,别怕,哥哥的刀,以后就是你的盾。”
此刻的李成志,甲胄下的皮肤溃烂不堪,却在每道伤口处,都用木行血画着护贤纹。
“成志哥哥,你的‘断脉式’……”秦晓云的水鳞甲突然护住他的心脉,冰龙纹与金鳞甲的煞纹相撞,显形出秦战的训斥,“战伯伯说过,断脉式会反噬心脉,你为什么还要用?”
李成志望向秦晓云,眼中是释然的笑:“晓云,哥哥的木行脉,早被煞虫啃噬得千疮百孔,唯有断脉式,才能让血煞盟相信,我真的煞化了。”
他的指尖划过甲胄心口,那里新刻的“煞”字,恰好覆盖三人共刻的“义”字刺青,“但有些东西,煞雾永远改不了——比如,我护贤弟的心。”
庄思瑶的毒雾突然在甲胄缝隙里发现半片帕角,上面绣着未完成的刀穗,正是她十五岁时替崇贤绣的:“成志哥哥,你一直留着……”
李成志点头,帕角边缘缠着崇贤的头发:“思瑶,你替贤弟缝的刀穗,哥哥一直藏在甲胄里。”他突然咳嗽,黑血溅在庄思瑶的银簪上,却让簪头的青蚨木碎片发出微光,“护贤根,该还给你了。”
崇贤的断恩刀在此时发出悲鸣,刀穗上的青蚨木碎片与李成志体内的伪煞核共鸣,显形出赵长卿的醉刀诀:“成志,若煞化,便用你的甲胄引开血煞盟——贤儿的金脉,需要这十年煞雾淬炼。”
字迹下方,是三师兄弟的血手印,将李成志的命星,永远绑在了崇贤的金脉上。
血煞盟的退潮声在此时传来,李成志的金鳞甲突然崩裂,露出里面染血的中衣,心口处,与崇贤相同的五脉甲胄雏形正在发光:“贤弟,赵师伯用醉刀诀刻的护道甲,等你五脉合流那日……”
他的声音渐低,指尖塞给崇贤一个玉瓶,“里面是梅花师伯的续命药,能保思瑶的毒脉……”
崇贤握紧玉瓶,发现瓶身刻着“成”“贤”二字,正是秦战夫妻的定情玉佩碎玉所铸。他突然想起,李成志的断恩刀残片,与自己的金刀本为一体,刀柄处的“成”字,此刻正与他的“贤”字,在月光下交相辉映。
“成志哥哥,跟我们回去吧,”庄思瑶的银簪抵住他的腕脉,“梅花师伯的药庐,还留着你爱吃的蜜饯,赵师伯的酒壶,还埋在竹林里……”
李成志摇头,金鳞甲的碎片落在地上,每片都映着崇贤的刀穗:“贤弟,哥哥的路,只能走到这里了。”
他望向远处的煞雾,那里传来血煞盟的号角,“记住,你的膻中穴,永远是哥哥的死穴——就算煞化,也改不了。”
当李成志的身影消失在煞雾中,崇贤捡起一片金鳞,上面的“贤”字刺青仍在滴血。
他突然明白,哥哥的金鳞甲,从来不是煞器,是三师兄弟用命铸就的护道甲,而那些被煞雾染黑的护贤纹,每一道,都是用木行血和金脉泪,在煞雾中刻下的护贤誓言。
离火岛的晨钟在此时敲响,崇贤望着掌心的玉瓶,瓶底刻着秦战的字迹:“成志,护贤路上,莫回头——你的背影,是贤儿的盾。”
他突然想起,李成志刚才的刀招,看似狠辣,却在每道攻势里,都藏着替他挡住煞雾的轨迹。
庄思瑶的毒雾化作护贤蝶,绕着金鳞碎片飞舞,每只蝴蝶都映着李成志的笑脸:十五岁买糖葫芦的笑,二十岁替他挡刀的笑,此刻在煞雾中远去的笑。
这些笑容,都成了崇贤护贤路上,最沉重的铠甲。
“贤弟,”秦晓云的冰龙盾轻轻碰了碰他的肩,“成志哥哥,从来都没变。”
崇贤点头,将金鳞碎片收入刀穗,那里的青蚨木碎片,正与碎片上的护贤纹共鸣。他知道,哥哥的金鳞甲,哥哥的断脉式,哥哥的煞化戏,都是三师兄弟护贤局的一部分,而他的金刀,终将带着这些护道印记,劈开所有阻挡的煞雾。
离火岛的晨光中,崇贤的刀穗随风飘扬,穗尾的金鳞碎片,在阳光下闪烁着护贤的光。而在血煞盟的密道深处,李成志靠着石壁坐下,掌心握着崇贤的刀穗碎,上面的“贤”字,比任何煞雾都要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