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竹马情深(1 / 1)
当他们踏碎满地煞雾走向声源时,庄思瑶忽然想起梅花龙临终前的话:“护贤局,从来不是让你们独自面对煞雾,而是让你们互为彼此的根与刃。”
此刻她望着崇贤握刀的背影,感受着自己脉中与他同频的跳动,终于明白,所谓护贤,从来都是共生——他斩开煞雾,她守住心脉;他为她淬炼刀刃,她为他织就护道网,就像此刻晨光中,青蚨木与金刀的光芒,交相辉映,永不分离。
蜀南竹海的雾,终究散了。而在雾散处,两道身影并肩而立,刀与簪在晨光中闪烁,护贤印与护贤根彼此呼应,织就比任何煞雾都要坚韧的护道之心。
竹心台的青蚨木根系在晨光中舒展,庄思瑶的银簪尾端,半片绣着“贤”字的帕角在风中轻轻摇曳。
崇贤的视线定格在那抹熟悉的月白色上,突然想起十六岁那年,他在市集买了方帕子送给庄思瑶,帕角绣着未完成的刀穗图案,针脚歪歪扭扭,却是他生平第一次绣工。
“思瑶,这帕子……”崇贤的指尖悬在帕角上方,不敢触碰那已有些褪色的绣线,“是我十六岁送你的生日礼物。”
庄思瑶慌忙去扯帕角,却因力竭而踉跄,银簪“当啷”落地,帕角彻底暴露在晨光中。
崇贤这才看清,帕子背面用毒血绣着复杂的刀穗轨迹,每个红点都标注着他练刀受伤的位置,针脚间藏着梅花龙的木行纹,“贤哥哥,那年你说帕子能擦汗,可我觉得,用来系毒针尾绳,更结实。”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崇贤想起十六岁生辰,庄思瑶收到帕子时的表情——耳尖发红却强装镇定,说“贤哥哥的绣工真差”,却在当晚偷偷躲在药庐修补。
此刻帕角的“贤”字边缘,还留着她修补时的针脚,比他绣的工整百倍。
“思瑶,你把帕子拆成了毒针尾绳……”崇贤的声音发颤,捡起她的银簪,发现每根毒针尾部都系着这样的帕角碎片,“梅花师伯的木行纹,赵师伯的醉刀穗编法,都在这针尾上。”
庄思瑶低头绞着衣角,袖口露出的护贤根刺青在晨光中格外清晰:“赵师伯说,醉刀穗要系着牵挂才能稳,所以我把帕子剪成碎片,每根毒针尾绳,都系着对你的牵挂。”
她突然轻笑,指尖划过他的刀穗,“贤哥哥,你知道吗?这编法,我练了三千次,才敢用在毒针上。”
崇贤的金瞳穿透毒针尾绳,看见赵长卿的醉刀虚影正在帕角上流转,“贤侄,思瑶这丫头,把老子教的醉刀穗编法,全用在护贤针上了。”
虚影抛来半片银杏叶,叶脉间刻着“护贤需牵念”五字,“当年老子在破庙,可没少被她缠着问编穗子的技巧。”
“原来赵师伯的醉刀穗编法,是这么来的……”崇贤的指尖抚过帕角上的木行纹,那是梅花龙用木行血刻的护道印,“梅花师伯说,毒针要系着牵挂,才能在煞雾中找到方向。”
庄思瑶点头,毒雾在掌心聚成梅花龙的虚影,老人正握着她的手在帕角上刻纹,“丫头,贤儿的刀穗,是他的护道心。
你的毒针尾绳,要让他在煞雾中,看见你的牵挂。”虚影消散前,将半片帕角塞进她掌心,“这是战哥和长卿的剑穗碎,能引动贤儿的金脉。”
崇贤的视线落在庄思瑶的掌心,那里布满细密的老茧,每道茧子都对应着他的刀穗轨迹。
他突然想起,十二岁那年,她在竹林练针,月光下的影子被毒雾染成青色,每根毒针落地的声音,都与他的练刀声同步——原来从那时起,她就将他的每个动作,都刻进了毒针尾绳。
“思瑶,你这里……”崇贤的指尖轻轻划过她的眉心,那里有片极细的疤痕,“是不是替我挡煞时留下的?”
庄思瑶慌忙别过脸,耳尖却红得滴血:“贤哥哥,别问了……”她突然想起,十四岁那年,崇贤为救她中了蜈形毒针,是她用银簪替他吸毒,却在自己眉心留下疤痕,“反正,我的疤,能换你的平安。”
崇贤的喉咙发紧,将帕角轻轻系回她的银簪尾端,穗尾的“贤”字与刀穗的“贤”字,在毒雾中拼成完整的护贤印。
他突然明白,赵长卿说的“牵挂”,梅花龙说的“方向”,都藏在这小小的帕角里——是她未说出口的心意,是她十年如一日的执念。
“思瑶,”崇贤的声音很轻,却在竹海的寂静中格外清晰,“以后我的刀穗,分你一半。”
庄思瑶抬头,看见他眼中倒映着自己的银簪,簪头的青蚨木碎片正与他的金脉共鸣。他的刀穗,从此多了片绣着“贤”字的帕角,与她的毒针尾绳,在风中轻轻摇曳。
“贤哥哥,你知道吗?”庄思瑶的指尖抚过帕角上的木行纹,“梅花师伯在每片帕角里,都种了护贤根。”
她的毒雾突然在刀穗周围凝成青蚨木虚影,“以后你的刀穗到哪,我的毒针就到哪——就像小时候,你走到哪,我就跟到哪。”
崇贤笑了,想起九岁那年,庄思瑶总跟在他身后,偷学练刀,被梅花龙逮到后还嘴硬说“只是路过”。
此刻的她,终于说出了藏在心底的牵挂,就像帕角上的“贤”字,虽被拆成碎片,却永远系在他的刀穗上。
血煞盟的退潮声从远处传来,崇贤握紧断恩刀,刀穗上的帕角与银簪尾绳,在晨光中划出相同的弧度。
他知道,这场战斗,不仅破了血煞盟的竹煞阵,更让他看懂了庄思瑶藏在毒针尾绳里的深情——那是比任何煞雾都坚韧的牵挂,是三师兄弟护贤局里,最温暖的注脚。
“思瑶,”崇贤突然伸手,替她别好散落的发丝,“等护贤事成,我给你绣一方新帕子,这次,针脚一定工整。”
庄思瑶的脸突然红透,银簪尾的帕角轻轻扫过他的手腕:“贤哥哥的绣工,还是算了吧……”她突然轻笑,毒雾在掌心聚成小小的护贤印,“不过,你的刀穗,我会一直系着。”
蜀南竹海的风,带着青蚨木的清香,吹过二人的发梢。崇贤的刀穗,庄思瑶的银簪,还有那方拆成碎片的帕子,在晨光中,织就了一幅比任何画卷都动人的护贤图——金刀斩煞,毒针护心,帕角牵念,竹马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