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刺青血泪(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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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心城的地火在双生刀的共鸣中剧烈震颤,李成志的金鳞甲终于不堪重负,肩甲在崇贤的金刀下崩裂,露出底下布满血痂的脊背——那里密密麻麻刻着上千个“贤”字,每个字都深可见骨,刀痕间渗着木行血,在煞雾中泛着温润的荧光。

“成志哥哥!”庄思瑶的毒雾猛地裹住他的伤口,银簪在掌心划出梅花龙的木行诀,却在触碰到那些“贤”字时,簪头的青蚨木碎片发出悲鸣,“这些是……梅花师伯的刻刀痕!”

崇贤的金瞳穿透血痂,看见每个“贤”字的起笔处都带着秦战的冰龙纹,收笔处缠着赵长卿的醉刀穗,正是三师兄弟合力刻下的护贤印。

而在这些字迹之上,新纹的“煞”字如蜈蚣般盘踞,将“贤”字咬得千疮百孔,却始终避开心口的位置——那里,藏着三人十二岁时在破庙刻的“义”字刺青,如今只剩残痕。

“贤弟,”李成志的声音混着血沫,断恩刀残片“当啷”落地,“这是哥哥用十年刻的护贤印。”

他的指尖抚过最中央的“贤”字,那里的刀痕最深,“那年在破庙,师父说,义字要刻在骨头上,才能护贤。”

崇贤的视线模糊了,十二岁的雪夜在识海重现:三人跪在破庙的青蚨木前,秦战用断刀在他们后背刻“义”字,李成志咬牙忍着痛,却在轮到崇贤时,偷偷替他挡住三分力道。

“成志哥哥,我们的义字……”他的指尖悬在残痕上方,不敢触碰,“怎么就成了煞?”

李成志突然笑了,笑容中带着解脱:“贤弟,哥哥的背,早就不是义字,是你的护贤甲。”

他的金鳞甲在煞雾中透明化,显形出三师兄弟的残念——赵长卿的醉刀诀在斩向蜈形煞纹,秦战的冰龙盾在护着心脉,梅花龙的木行根在吸收煞血,“他们用本源替我挡煞,我用十年刻字,都是为了让你的金刀,能劈开所有煞雾。”

地火在此时喷发,将李成志的身影映得忽明忽暗。崇贤看见,他的识海里,三师兄弟的虚影正在与煞雾同归于尽:赵长卿的酒葫芦碎玉嵌入他的脉门,秦战的冰棺碎玉护着心脉,梅花龙的青蚨木根系在灼烧,“成志,贤儿的金脉,就靠你了……”梅花龙的残念带着咳血的颤音。

“梅花师伯……”庄思瑶的毒雾在李成志的脉门发现,青蚨木碎片已裂成十七块,每块都对应着崇贤的金脉穴位,“他的护贤根,是用自己的木行本源刻的!”

李成志突然抓住崇贤的手腕,将他的金刀按在自己心口:“贤弟,用你的金刀,斩了哥哥的甲胄——那里藏着梅花师伯的护贤根。”他的声音突然平静,“护贤根,该回到你的刀穗里了。”

崇贤的刀刃在半空颤抖,看见李成志的瞳孔深处,十二岁的少年正在拼命拽着煞雾的边缘,“贤弟,你小时候总抢我的糖葫芦,现在哥哥不抢了……”

他的指尖塞给崇贤一个玉瓶,瓶身刻着“成”“贤”二字,“里面是梅花师伯的续命药,能保思瑶的毒脉……”

秦晓云的水鳞甲突然发出清鸣,冰龙纹在李成志的甲胄显形出秦战的冰棺碎玉,碎玉内侧刻着:“成志,护好贤儿的膻中穴——那是为父唯一能教你的了。”碎玉边缘,缠着半根红绳,正是他们小时候一起编的刀穗绳。

“成志哥哥,我不斩!”崇贤的金刀“当啷”落地,抱住即将坠落的李成志,感受着他体内微弱的木行脉动,“我们一起回同泰寺,看银杏树,编刀穗,好不好?”

李成志摇头,指尖划过崇贤的刀穗:“贤弟,有些路,哥哥必须替你走。”他的视线落在庄思瑶的银簪,“思瑶,你替贤弟缝的刀穗,哥哥一直藏在甲胄里。”

簪头的青蚨木碎片突然发出微光,与他体内的碎片产生共振,“护贤根,该还给你了。”

地火在此时剧烈震颤,李成志的金鳞甲彻底崩裂,青蚨木碎片化作流光,融入崇贤的刀穗。

碎片表面,梅花龙的“护”字被煞血染红,却在接触到庄思瑶的毒雾时,显形出老人的叮嘱:“思瑶,成志的木行脉,要替贤儿承受煞虫啃噬,甲胄上的煞纹,是引开血煞盟的饵。”

崇贤的金瞳穿透碎片,看见李成志这些年的隐忍:在血煞盟地牢,他用木行血刻崇贤的名字,刻到第七千次时,梅花龙的虚影出现,“成志,再坚持三年,贤儿的金脉就能大成了”;在离火岛密道,他故意让煞雾侵蚀甲胄,只为将注意力引向自己,“贤弟,哥哥的甲胄,就是你的路标”。

“成志哥哥,你明明可以像常人一样活着……”崇贤的声音哽咽,“为什么要把自己变成煞器?”

李成志轻笑,指尖抚过崇贤的腕脉,那里有他十年前用毒针刻的护贤纹:“贤弟,护贤者,哪有常人的路?”

他的金鳞甲碎片自动嵌入崇贤的五脉甲胄,甲胄内侧,“贤弟平安”四字与三师的血手印交相辉映,“以后,哥哥的背影,就是你的护道碑。”

地火在此时退潮,露出李成志背后的“贤”字刺青,在煞雾中发出最后的荧光。

崇贤突然想起,赵长卿曾说过:“护贤路上,最动人的不是金刀斩煞,而是有人用十年光阴,为你刻满背的护贤印。”此刻的李成志,正是用自己的血肉,刻就了这座护道碑。

“成志哥哥,”崇贤轻声道,“你的义字,永远在我心里。”

李成志点头,瞳孔中的蜈形煞纹渐渐褪去,露出少年时的清澈:“贤弟,哥哥的刀,永远是你的盾——哪怕它碎了。”

他的声音渐低,“记得吗?十五岁那年,我们在杏林偷梅花师伯的蜜饯,他说……”

话未说完,地火突然喷发,将他的身影卷入火舌。崇贤本能地伸手,抓住一片金鳞碎片,碎片上的“贤弟平安”四字在火光中显形,每道笔画都带着木行真气。

他知道,这碎片不仅是破煞的刃,更是李成志用十年光阴,为他织就的护道网的最后一角。

焚心城的夜,终究还是散了。崇贤望着李成志消失的方向,掌心的金鳞碎片刺痛着他的脉门。

他突然明白,李成志的煞化,不是背叛,是用自己的木行脉,为他挡住所有的煞雾,而那些被煞血染黑的护贤纹,每一道,都是用命刻的护贤誓言。

“成志哥哥,”崇贤轻声道,“你的背影,永远是我的盾。”

刀穗上的金鳞碎片轻轻颤动,仿佛在回应他的誓言。庄思瑶的毒雾化作护贤蝶,绕着碎片飞舞,每只蝴蝶都映着李成志的笑脸——买糖葫芦的笑、替他挡刀的笑、临终前的笑。这些笑容,都成了他护贤路上,最沉重的铠甲。

当三人离开焚心城,崇贤的刀穗上,多了片泛着木行荧光的金鳞碎片。他知道,这场看似残酷的离别,不过是护贤局的一部分,而三师兄弟的血契,早已将他们的命脉,紧紧绑在了护贤路上。

焚心城的地火,还在远处燃烧,却照不亮李成志消失的方向。崇贤握紧断恩刀,刀穗上的“贤”字,此刻与碎片上的“成”字,在煞雾中交相辉映。他知道,护贤的路还很长,而李成志的金鳞甲,那些被煞血染黑的护贤纹,终将成为他斩尽煞雾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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