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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点多钟,四人从店里出来,在夜色中告别,互道平安,约好明日再见。

那现切羊肉的滋味确实鲜美,刘启吃得略有些撑。

便挂了三档,让车子慢悠悠地在街道上滑行。

两侧霓虹闪烁,行人三三两两,车流如常,一切安宁祥和。

开至半途,他突然馋起沙冰的清凉。

刘启随意找了家还在营业的小店,等了不到十分钟,便提着一袋老味沙冰回到车上。

重新起步时,表针已指向十一点,他不由得踩深了油门。

“叮铃铃!“

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刘启瞥见屏幕显示“南方周末记者“。

是上次活动交换过联系方式的那个。他们之前聊得还算投机。

“喂,大半夜的找我干嘛?“他半开玩笑地问道。

电话那头的声音却异常急促:“你们后天是不是要跟总局约谈?“

“......“

他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

“我们特稿都排好了!总编拍板,主任执笔,后天一早就发!“。

“不是,谁给你们透的风啊?“他彻底懵了。

“我打听半天都没个准信,就知道是你们那伙人里的一个!“

“能拦住吗?“刘启深吸一口气。

“大哥,我就是个小记者,能给你报信够意思了,难不成要我拿命去拦?“

“滴滴!“

刘启先挂断了电话,使劲按响喇叭。

前面那辆车像醉汉似的左右摇摆,就是不让道。

他连做几个深呼吸,压下心头翻涌的烦躁,戴上耳机拨通陆封的号码。

“嘟嘟嘟......“

等待音每响一声,他刚平复的心情就又多一道涟漪。

他怎么也想不通,那家伙脑子里装的什么,居然敢往媒体漏消息?

现在几乎可以预见,后天一早全网都会是南周那篇四千字特稿,宋体加粗的标题刺眼得很。

“呼......“

刘启继续深呼吸,手指紧握方向盘,猛踩油门,终于超了前面那辆不守规矩的车。

也难怪他心烦。

这分明是节外生枝!

“嘟嘟嘟……喂?“

电话响了半分多钟,陆封总算接了,语气疑惑:“不是刚散吗?怎么又打来了?“

“南周收到风声了,明天头版。“他直奔主题。

“谁漏的?“对方立刻追问。

“不清楚。“

“……“

陆封沉默了几秒,突然问:“你在开车?“

“嗯,正开着。“

“马上去找朱方方、周雷和王古越!“对方语气骤然急促,像子弹般蹦出三个名字。

“不管他们在哪儿,立刻把人带过来。我去探探风声,王府半岛等你们!“

“明白!“

他虽一头雾水,但知道不是追问的时候,干脆利落地应下。

“再联系那个记者,看能不能搞到原稿,哪怕只有片段也行!“陆封又甩出一条指令,随即挂断。

刘启顾不得细想,迅速拨通王古越的电话。

对方刚接起,他就劈头问道:“在哪儿?“

“刚回酒店,鞋都没来得及脱……“王古越被这架式吓了一跳。

“立刻下楼,去王府半岛。“

“出什么事了?“

“见面说!“

他直接挂断,手指飞快划动通讯录,找到朱方方的号码。

“朱总在哪呢?”

听筒里传来嘈杂的背景音,朱方方带着醉意笑道:“我跟朋友喝酒呢,你要不要过来?“

“具体位置?“

“哟,真来啊?德胜门老BJ烧烤,认识吧?“

“等着,马上到。别再喝了!“

“接我干什——“

“啪!“

刘启懒得解释,一脚油门下去,方向盘猛打,车子灵活地拐进小巷抄近路。

夜色如墨,厚重的云层压得很低,冷风卷着落叶在空荡的街道上打转。

路旁的居民楼大多漆黑,零星几盏亮着的窗户,像城市微弱的脉搏。

他瞥了眼仪表盘:23:40。

“周老板?睡了没?“第三个电话拨出。

“起来赶紧穿衣服,我去找你,大概十分钟后到。“

他保持着车速,一边通话一边在迷宫般的巷子里穿梭。

不知拐了多少个弯,眼前突然豁然开朗。

车子终于驶出街口,宽阔的主干道在路灯下泛着冷光。

再往前开一段,烧烤店的霓虹招牌已经隐约可见。

店门外站着个敦实的身影,正不安地踱着步。

那是朱方方,虽然喝了不少,脑子却格外清醒,知道事情不简单,早早就出来等着。

见刘启的车停下,朱方方快步上前拉开车门。

“哎哎,别压着我的沙冰!“

刘启眼疾手快,在对方一屁股坐下前抢救出了那袋消食的沙冰。

“到底出什么事了?“朱方方那张微醺的脸上写满焦急。

“不知道谁走漏了风声,明天要见报。“刘启挂挡起步,简短解释,“现在去接周雷,然后找陆封。“

“......“

朱方方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用力搓了把脸,酒意顿时散了大半。

时针指向午夜十二点。

车子沿着主干道疾驰,幸好周雷住的酒店不远,很快就到了楼下。和前两次一样,人已经等在那里了。

集齐两人后,刘启调转车头去接王古越,直奔王府半岛酒店。

12:35。

“喂,醒着吗?“

经过这一路奔波,总算能稍微松口气。刘启拨通了最后一个电话:“你手里有那篇稿子吗?“

“......“

“没事,有几段也行,给我念念。“

他说着摘下耳机,按下手机免提键。

夜风从车窗缝隙钻进来,带着初秋的凉意。

车内的气氛却比夜色更加凝重。

记者低沉的声音在车内回荡:

(内容以删除……)

“…………”

凌晨两点半。

夜色如墨,吞噬了整座城市。

“嗒、嗒、嗒——“

刘启的皮鞋叩击着瓷砖地面,脚步声在狭长的走廊里孤独地回响。

他在会议室里闷了太久。当那群人开始高谈阔论时,他索性溜出来透气。

他们说的那些东西——诚信、背书、审查、自由……

呵,听着特蛋疼。

刘启做事从来不讲什么大道理。他的准则简单到近乎任性:觉得对,就去做。

就像现在,虽然不太认同那套做法,但他知道:得留下。这就够了。

从这方面来看确实十分的任性。

与此同时,狭小的房间里,六个人正伏案疾书。

口号喊得震天响,可细看下来,竟没一个真正啃过书本的笔杆子。

全是一帮没有吃过学习苦的人。

你推我搡间,笔杆子终究落在了陆封手里。

窗外夜色沁凉,屋里却闷热难当。

几人围着斑驳的木桌,额角都沁着细密的汗珠。

或许因着这特殊的时辰,或许因着胸中激荡的情绪,竟凭空生出一股庄严来。

那支水笔,那张白纸,那些七嘴八舌的争论。

此刻仿佛都镀上了金光。

文化传承、电竞复兴......

恍惚间,他们真当自己是在书写历史。

王古越倚着桌角,手指轻敲那份凝聚众人心血的提纲。

他目光扫过那几行醒目的主题:“我说审查应该放在市场之上,列在第一条。“

朱方方眼睛闪过一丝顾虑:“会不会太直接了?一上来就这么强硬?“

周雷咬着拇指指甲,目光在“审查“二字上停留片刻,提议道。

“那就委婉些,给他们一个缓冲。“

“我赞成。“王古越简短地附和。

陆封已经提笔在纸上沙沙写了起来。“那就这么开头。“

朱方方凑近看了看,立即提醒:“最好把范围再缩小些。“

“类型也要明确。“周雷补充道。

“明白。“陆封会意,马上便完成了第一段。

众人围拢过来,几颗脑袋在灯光下投下交错的阴影。

经过仔细推敲,大家都点头认可。

文字逻辑严密,措辞精准。

“接下来第二段...“陆封的声音在会议室里回荡。

“要不要加入诚信的内容...“周雷若有所思地提议。

就这样,几个人字斟句酌,全神贯注地打磨着每个句子。

时间在笔尖与纸张的摩擦声中悄然流逝,两个多小时后,提纲终于完成。

当众人后退一步舒展身体时,才惊觉长时间保持专注带来的疲惫。

腰背的酸痛和眼睛的干涩同时袭来,大家不约而同地伸懒腰、活动关节,会议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骨骼脆响。

“哎——“王古越突然环顾四周,眉头微皱,“刘启呢?“

“在外面吧,刚才好像出去了。“朱方方随口应道,眼睛仍盯着电脑屏幕。

“我去叫。“王古越刚要迈步——

“吱呀!“

门开了。

刘启拎着几个鼓鼓囊囊的塑料袋走进来,见众人齐刷刷望过来,咧嘴一笑。

“哟,完事了?那正好,我买了点吃的。“

“有你在,我们全无后顾之忧!

“朱方方笑着接过塑料袋,低头翻检。

一大包桶装泡面、几根火腿肠、榨菜、卤蛋,还有一袋子饮料,瓶瓶罐罐叮当作响。

“都关门了,没找着啥好东西,凑合凑合吧。“

刘启把袋子往桌上一放,哗啦一声倒出满桌速食,泡面的塑料包装在灯光下泛着油光。

折腾了大半天,众人早就饥肠辘辘,见状纷纷伸手,撕拉撕拉地拆起泡面包装。

能坐的地方不多,那张小沙发硬生生挤了三个大男人。

剩下两人抢了两把椅子,团团围在桌边,眼睛直勾勾盯着热气腾腾的泡面,眼神里透着某种饥饿的喜感。

“刘启,你看看!“陆封一手捂着泡面盖子,一手把提纲递过去。

刘启接过来,粗略扫了一遍——内容不长,约莫六七百字。

他点点头,笑道:“我没什么意见,都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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