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守护(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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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南紧咬牙关,牙龈几乎被咬裂,渗出一股浓重的铁锈血腥味在口腔弥漫。她将体内残存的每一丝灵力毫无保留地催动到极致,丹田气海近乎枯竭,才终于在周身勉强形成一层薄如蝉翼、脆弱不堪却竭力维持的护体灵光,艰难抵御着那股沛然莫御、仿佛要将天地万物都碾为齑粉的浩瀚威压。额角青筋如蚯蚓般根根暴起凸现,豆大的汗珠混合着皮肤上沾染的尘埃,沿着紧绷的面颊不断滚落。

她下意识地侧目瞥了一眼身侧的冥天,只见他周身萦绕着一层看似淡薄、实则异常坚韧凝练、如有实质的森然剑气,那剑气流转不息,如同一个无形的完美剑鞘,将狂暴肆虐、足以撕裂精铁的乱流罡风尽数隔绝在外。他身形稳如山岳磐石,纹丝不动,神情专注沉静如同入定的老僧,唯有那双深邃的眼眸锐利如出鞘寒剑,穿透混乱锁定前方。

狂暴无序的能量乱流,如同亿万根淬了剧毒的细密毒针,尖锐、阴狠,裹挟着足以撕碎空间壁垒的毁灭性力量,疯狂攒射、切割着她那早已摇摇欲坠的护体灵光。那层本就脆弱不堪的光罩,此刻剧烈地扭曲波动,光芒急促地明灭闪烁,发出阵阵细微却刺耳至极的、如同最上等琉璃被寸寸碾压至濒临彻底破碎边缘的哀鸣。每一次能量乱流的猛烈撞击,都像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她的内腑之上,五脏六腑随之剧烈翻腾,仿佛要移位爆裂;浑身经脉更像是被无数烧得通红的钢针反复穿刺、搅动、灼烧,那种钻心蚀骨、深入骨髓的剧痛直冲天灵盖,眼前阵阵发黑,无数金星在视野里狂乱地飞舞炸裂。

冷汗瞬间浸透了她的内衫,冰冷湿腻地紧贴住每一寸肌肤,带来一阵阵刺骨的寒意,与体内因剧痛而翻涌的灼热感激烈交织,形成一种冰火交织的残酷煎熬。她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全身骨骼在巨大压力下不堪重负发出的细微摩擦与呻吟声,每一次吸气都变得异常沉重艰难,仿佛吸入的不是空气,而是灼热滚烫、带着浓重血腥味的铁砂,每一次气流摩擦过喉咙和气管,肺部都传来火辣辣的、如同被烙铁烫过的尖锐刺痛。

她眼角余光死死锁定前方那道身影——冥天,心中既惊且佩,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源自灵魂深处的震撼。那道看似淡薄如雾、仿佛随时会被吹散的剑气屏障,在足以瞬间将万炼精钢绞成齑粉的恐怖罡风乱流中,竟稳如亘古磐石,流转间带着一种玄奥莫测、暗合天地至理的韵律,将一切狂暴混乱、足以撕裂万物的能量都精准无比地切割、排开、消弭于无形。

他整个人就仿佛一柄深藏于鞘、锋芒暗蕴的古老神兵,沉稳内敛,却蕴含着开天辟地的伟力,在这足以毁灭一切物质形态的风暴中心,硬生生开辟并维持着一方不受侵扰、自成规则的宁静“剑域”。他那冷硬如铁的侧脸轮廓,在光怪陆离、疯狂扭曲的空间光影映照下,更显棱角分明,如同刀削斧凿而成,眼神锐利如电,专注地锁定着前方那如同沸腾熔岩般不断扭曲变幻、散发出毁灭气息的裂隙核心,仿佛周遭那足以撕裂天地的毁灭性能量狂潮,于他而言,不过是拂面而过的微风,轻描淡写,不值一提。

就在这千钧一发、生死悬于一线的危急关头,一股远超之前的沛然巨力,如同蛰伏在暗处的远古巨神骤然挥动开山重锤,毫无征兆地从侧面汹涌袭来!这股力量裹挟着纯粹毁灭万物的恐怖气势,狠狠砸向她的护体灵光!司马南瞳孔骤然收缩如针尖,心脏几乎在那一瞬间停止跳动!

她只觉苦苦支撑到极限的护体灵光发出一声极其短促、尖锐到刺穿灵魂的“啵”的脆响,如同一个被戳破的巨大气泡,光芒瞬间黯淡到极致,紧接着便是灵光寸寸碎裂、瓦解,几近彻底溃散的绝望景象!那恐怖的撕扯巨力再无任何阻隔,直接作用在她脆弱的肉身上,五脏六腑仿佛被一只无形却力大无穷的巨手狠狠攥住、揉搓、强行移位,喉头猛地一甜,一股带着浓烈铁锈味的腥甜热流不受控制地涌上口腔,又被她以绝大的意志力死死咬紧牙关,硬生生、痛苦万分地咽了回去。巨大的冲击力下,她的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完全失控,不受控制地向一旁高速歪斜抛飞,眼看就要被卷入旁边那更加狂暴、如同巨型绞肉机般疯狂旋转、吞噬一切的乱流漩涡之中,结局必定是粉身碎骨,形神俱灭!

就在这万劫不复的刹那,一只冰冷而极其有力的手,如同精钢锻造的铁钳般,猛地、精准无比地攥住了她脱力的手腕!那突如其来的冰冷触感和霸道无匹的力道,让她全身剧震,几乎窒息!那触感坚硬异常,如同握住了一块深埋于万载玄冰之下、永不融化的寒玉,指节分明,骨节突出,传递过来的力道极大,带着一种不容置疑、足以定住山岳崩塌的绝对稳定感。一股精纯至极、锋锐无匹、带着彻骨寒意的森然剑气,顺着那冰冷的接触点瞬间涌入她近乎枯竭、伤痕累累、几近寸断的经脉。那剑气并非蛮横冲撞,而是如无数细密冰丝般极速游走,所过之处,那些被狂暴能量撕裂的剧痛竟奇迹般地被瞬间冻结、抚平,带来一种奇异的麻木与舒缓。

这股强大而冰冷的剑气,如同极地深处最精纯的冰泉,强行注入她体内滚烫翻腾、几近失控的熔岩般的气血逆流之中,以惊人的速度强行镇压下翻江倒海的内息,并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她周身布下一层新的、更坚韧、更凝练、闪烁着微弱却异常稳定寒芒的剑气护盾。这层新的护盾虽然肉眼看去依旧薄如蝉翼,却仿佛蕴含着某种规则之力,展现出惊人的防御力,硬生生将再次汹涌袭来的、足以粉碎星辰的狂暴乱流挡在了外面,乱流凶猛地撞击其上,激起一圈圈无声却剧烈波动的能量涟漪,却始终无法撼动其分毫!

是冥天!他的手掌纹丝不动,气息沉凝如渊如狱,深不可测!

他依旧没有回头,目光依旧如同锁定猎物的鹰隼般死死钉在前方那变幻莫测、危机四伏的裂隙入口之上,仿佛刚才那千钧一发、关乎生死的援手,只是他随手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甚至不值一提的小事。但那瞬间传递过来的沛然巨力和冰冷剑气,却如同定海神针般稳固可靠,硬生生将她从失控坠落、万劫不复的毁灭深渊边缘,不容置疑地拉了回来。

“凝神,跟上。”他冰冷的声音,不带丝毫情绪波动,甚至没有一丝起伏,却异常清晰地穿透了震耳欲聋、足以撕裂耳膜的能量轰鸣与空间撕裂的恐怖巨响,直接传入她耳中。那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能洞穿灵魂、直抵心神本源的穿透力,如同洪钟大吕在她纷乱惊惧、几近崩溃的心神深处猛然敲响,强行驱散了恐惧的阴霾,让那摇摇欲坠的意识瞬间一定,拉回了一丝至关重要的清明。

司马南咬紧牙关,牙龈几乎被咬碎,舌尖尝到更浓烈的血腥味。她借着这股外力带来的短暂喘息之机,猛地发力稳住身形,将体内残存的所有灵力,连同骨髓深处榨出的最后一丝力量,毫无保留地疯狂注入脚下那光芒黯淡、哀鸣不已的飞遁法器之中。同时,她竭力调动冥天渡来的那股冰冷剑气,尝试着与自身驳杂的灵力艰难地融合、引导,形成一股新的防御力量。她心中无比清楚,这短暂的庇护是冥天在自身承受极限压力下分神施为,代价巨大,自己绝不能成为他的拖累,必须抓住这救命稻草。

前方的空间裂隙入口已近在咫尺,那斑斓扭曲、如同沸腾油彩的光芒疯狂旋转,吞噬了视野中的一切景象,狂暴的能量在其中嘶吼咆哮,如同亿万头挣脱了束缚的远古凶兽,张开了足以吞噬星河的恐怖巨口。云崖子和古墨垣的身影在入口处那刺目扭曲的光芒映照下,如同两尊毅然决然冲入混沌鸿蒙的神祇,身影一闪,便率先没入那片光怪陆离、色彩混乱到令人眩晕的未知之中。

“进去!”古墨垣清冷凛冽的声音最后一次响起,如同战场上的最后一道进军指令,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冥天抓着司马南手腕的力量骤然爆发!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传来,带着她如同两张被强弓射出的离弦之箭,紧随前方两道消失的身影之后,悍然无畏地冲向那足以吞噬光线、粉碎星辰的深渊巨口!

在身体接触那片沸腾扭曲、色彩疯狂搅动的光幕的瞬间,司马南只觉所有的感官——视觉、听觉、触觉、嗅觉、味觉——被瞬间彻底剥夺!眼前不再是景象,而是极致混乱、毫无规律的斑斓色块在疯狂地旋转、撕裂、重组,如同将整个宇宙的颜料桶打翻并投入了高速离心机。耳朵里充斥着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尖锐到超越人类承受极限的恐怖蜂鸣,这蜂鸣贯穿颅骨,深入脑髓,混杂着空间结构被反复折叠、拉伸、扭曲、最终不堪重负破碎的震耳欲聋的巨响,仿佛有亿万块巨大的琉璃、水晶在耳边被同时碾成齑粉!

身体的感觉最为恐怖,仿佛不再属于自己,每一寸皮肉、每一根骨骼、每一条经脉,都承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难以想象的恐怖挤压力、撕扯力、碾磨力,仿佛被投入了天地初开时最为狂暴、要将一切重归混沌的灭世磨盘之中。冥天渡来的精纯剑气与她自身灵力勉强融合形成的脆弱屏障,在这绝对碾压一切的天地伟力面前,剧烈地闪烁、扭曲、变形,发出令人牙酸的、如同金属被强力摩擦刮削的刺耳尖啸,光芒明灭不定,如同狂暴飓风中随时会彻底熄灭的残烛,脆弱得让人绝望。

巨大的眩晕感和撕裂灵魂般的剧痛排山倒海般袭来,意识在无边剧痛与混乱的黑暗深渊边缘剧烈沉浮,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脆弱的灵魂就要被这狂暴的力量硬生生扯离、撕碎这具不堪重负的躯壳。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让她用尽最后一丝残存的力气,如同溺水者抓住唯一的浮木,死死反扣住那只唯一能感知到的、冰冷而坚硬如铁的手腕。那是她与这疯狂世界仅存的、唯一的联系,是行将坠落无底深渊时手中紧握的救命绳索。她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冥天手臂上肌肉绷紧如千锤百炼的精钢,传递过来的力量稳定依旧,却隐隐透着一丝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震颤——显然,即便是强大如他,在这空间通道最核心、能量最为狂暴混乱的区域,也绝非轻松自如,同样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电光火石的一瞬,也许漫长如同跨越了永恒的时间长河,那瞬间的混沌让她几乎失去了所有的时间概念,仿佛置身于虚无的深渊之中。那足以将灵魂都碾成粉末的恐怖压力骤然一轻!如同退潮般,疯狂旋转、撕裂视线的扭曲光影和震耳欲聋、撕裂耳膜的恐怖噪音迅速远去、消散,仿佛被无形的巨口吸走,只留下死寂的空旷和一片令人心悸的寂静。脚下一实!坚硬的地面触感从脚底传来,粗糙的石板纹理硌着她的鞋底,带来一种久违的踏实感,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重新稳固下来。

司马南身体猛地向前一倾,膝盖一阵发软,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头,几乎要不受控制地跪倒在地,全靠冥天那只依旧冰冷有力、如同铁箍般的手的力量支撑,才勉强稳住了摇摇欲坠的身形。汹涌的眩晕感和强烈的恶心感仍在颅内剧烈翻腾,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她的神经,胃里翻江倒海,酸涩的液体直冲喉咙,她强忍着呕吐的冲动,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贪婪地、近乎掠夺式地吞咽着骤然涌入肺部的、冰冷而带着陌生尘埃气息的空气,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每一次呼气都伴随着虚弱的战栗,仿佛全身的细胞都在为这突如其来的安宁而欢呼。

视线如同蒙尘的镜片被缓缓擦拭,逐渐聚焦,模糊的轮廓开始清晰起来,周围的景物从混沌中浮现,勾勒出昏暗的轮廓,让她终于能辨识出前方模糊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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