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练气一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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琼华玉宇的晨光总是温柔,斜斜地穿过雕花窗棂,将暖玉地面铺上一层流动的金纱。

暖阁内,药香与灵植的清新气息交织,静谧得只剩下两个孩子清浅的呼吸与偶尔书页翻动的微响。

江棣盘膝静坐,目光温和地笼罩在身前两个小小的身影上。

江宸依旧是最标准的姿势,脊背挺直如幼松,小小的青色练功服衬出几分超越年龄的沉稳。

他双眸紧闭,长睫在光线下投下淡淡的影,肉乎乎的小手虚搭在丹田,正依照《玄黄沧澜决》的总纲,努力捕捉着天地间那虚无缥缈的锐金之气。

小眉头习惯性地微蹙着,那份全神贯注的认真劲儿,让江棣心中是欣慰不已。

至于旁边蒲团上的江凌曦,今天倒是没再玩新花样。

她学着哥哥的样子盘腿坐好,小手里捧着她那本宝贝似的《青元剑诀》兽皮小册子,小嘴念念有词,声音清脆得像清晨的露珠滚落玉盘:

“……夫春生之气,木者仁也,生而不有…嗯…长而不宰,是谓玄德…”她背得磕磕绊绊,偶尔卡壳就皱着小鼻子使劲想想,大眼睛还不忘偷偷瞟一眼爹爹,确认自己没被批评。

一个月下来,小家伙总算能把总纲囫囵个儿背下来了,虽然断句随心所欲,节奏也颇为“独特”,但比起最初那坐立不安、神游天外的模样,已是天壤之别。

江棣看在眼里,老父亲心中那点“孺子可教”的欣慰感油然而生。

就在这时,一直沉浸在感应状态中的江宸,小身子忽然极其轻微地一颤!

那细微的动作,在江棣的神识感知下,却如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般清晰。

紧接着,江棣敏锐地察觉到,儿子身周那原本只是被功法总纲牵引、如同雏鸟初鸣般微弱而凝炼的锋锐之意,骤然间仿佛受到了某种无形的吸引!

空气中那无处不在、却又飘渺难以捉摸的金属性灵气,像是终于找到了归巢的蜂群,开始以一种肉眼虽不可见、但神识能清晰感知的速度,丝丝缕缕地朝着江宸小小的身体汇聚而去!

“嗯?”

江棣心中微讶,剑眉几不可察地一挑。

只见江宸那张原本因久寻无果而略带紧绷的小脸上,骤然浮现出一种极其生动、混合着惊奇与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猛地睁开眼,那双肖似江棣的黑亮眸子里充满了纯粹的兴奋光芒,甚至顾不上维持打坐的姿态,下意识地就伸出肉乎乎的小手,对着身前无形的空气虚空抓了一把,仿佛想抓住什么看得见的东西。

“爹爹!爹爹!”

江宸的声音带着孩童特有的清脆和难以抑制的激动,甚至有些变调,“有…有小虫子!好多亮晶晶的小虫子!冰冰凉凉的…在往我身上爬!痒痒的!”

他一边说,一边还忍不住用小指头在胳膊上挠了挠,仿佛真有小虫子在叮咬,小脸上满是新奇又有点不知所措的兴奋。

“噗嗤!”

旁边正努力跟书本较劲的江凌曦被哥哥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和“小虫子”的说法逗得笑出了声,小册子都差点脱手。

她好奇地歪着小脑袋看向哥哥:“哥哥羞羞!哪有什么小虫子呀?你是不是偷懒睡着做梦啦?”

江棣却没有笑。

他深邃的眼眸中瞬间爆发出难以言喻的惊喜光芒!

成了!

他强大的神识早已如同水银泻地般铺开,将儿子身周的变化看得清清楚楚——那哪里是什么“小虫子”?

分明是天地间游离的、最为精纯的金属性灵气,正受到江宸体内《玄黄沧澜决》总纲的牵引,自发地、源源不断地涌入他幼小的身躯!

这份感知之敏锐,这份引动之顺畅,对于一个六岁稚童而言,简直是不可思议的厚积薄发!尤其江宸还只是双灵根资质!

“宸儿,别说话!”

江棣的声音低沉而急促,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稳力量,瞬间压下了儿子的兴奋和女儿的嬉笑,“那不是小虫子,是天地灵气!是修行路上最重要的伙伴!快,闭上眼睛,稳住心神!按照爹爹教你的《玄黄沧澜决》第一层心法运转!引导这些‘亮晶晶的小虫子’,让它们乖乖沿着你体内的路径流动!!”

他的声音如同定海神针,瞬间让有些慌乱和兴奋的江宸冷静下来。

小家伙对父亲有着近乎本能的信任和服从,立刻重新闭上双眼,小脸上的新奇瞬间被一种超越年龄的专注取代。

他努力回忆着父亲教导过的、那些在体内“画圈圈”的复杂路线,小心翼翼地开始用意念去引导那些涌入体内的、冰凉又带着奇异锋锐感的“小虫子”。

江棣的神识如同最精密的探针,时刻关注着儿子体内的每一丝变化。

只见那些被江宸心神引导的灵气流,虽然微弱如涓涓细流,却异常坚韧地沿着《玄黄沧澜决》第一层最基础的经脉路线缓缓流淌,每一次循环,都让那细流壮大一丝,也使得江宸小小的身体散发出一种越来越清晰的、属于金属性功法的独特锋锐气息。

时间在无声中流淌。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盏茶的功夫,但对于暖阁内的三人,却仿佛经历了许久。

终于,江宸周身那微弱但持续汇聚的灵气波动,在完成最后一个周天循环后,猛地向内一敛!

一股比之前凝练数倍、如同初生利刃般的气息,自他小小的身体内稳固地散发出来!

练气一层!

成了!

江宸再次睁开眼时,那双黑亮的眸子里仿佛被清水洗过,更加清澈明亮,甚至隐隐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意。

他有些茫然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手,又抬头看向父亲,小脸上带着完成任务的轻松和一丝不确定的询问:“爹爹…那些小虫子…好像都乖乖听话了?”

“哈哈哈!好!好!宸儿!你成功了!”江棣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朗声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自豪。

他长身而起,几步走到儿子面前,宽厚温暖的大手重重地落在江宸小小的肩膀上,用力按了按,“引气入体,踏入练气一层!你做得极好!比你爹爹当年强多了!”

这并非纯粹的鼓励,江宸以双灵根资质,能在短短一个月内引气成功,这份悟性和毅力,确实远超常人。

江宸被父亲的大手按得小身子一晃,随即感受到那份毫不掩饰的赞赏和喜悦,小脸蛋瞬间激动得通红,黑亮的眼睛熠熠生辉,用力地点着小脑袋:“嗯!”

然而,这份喜悦和夸赞,落在旁边另一个小人儿眼里,却像是一颗小小的酸梅子,瞬间在心底化开了。

江凌曦小嘴不知何时已经撅得老高,几乎能挂个油瓶了。

她看看一脸兴奋、被爹爹拍着肩膀夸奖的哥哥,又低头看看自己手里那本才背熟总纲的《青元剑诀》小册子,一种名为不服输和被比下去的小情绪瞬间填满了小小的胸膛。

哼!

不就是引气入体吗?

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也能!

我比哥哥聪明!我肯定比他快!

小丫头在心里给自己使劲打气,小拳头在身侧悄悄握紧。

她不再看哥哥,而是赌气似的把手里的小册子翻得哗哗响,大眼睛死死盯着上面的字,仿佛要把它们都刻进脑子里。

小脸上那点因为哥哥成功而起的羡慕和不甘,迅速转化为一股“我一定要超过你”的熊熊斗志,连带着坐姿都下意识地挺直了几分。

暖阁外,一道窈窕的身影静静伫立。

凌玉灵不知何时已悄然到来。

她隔着门扉,强大的神识自然将暖阁内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儿子引气成功的波动,丈夫毫不吝啬的夸赞,女儿那点强装不在意却分明鼓起了腮帮子的小醋意……

她绝美的容颜上先是绽放出惊喜至极的笑容,为儿子的成就由衷喜悦。

随即,看着女儿那副暗自较劲的小模样,又忍不住莞尔摇头,眼中满是温柔和了然的笑意。

她没有推门进去打扰此刻属于父子三人的温馨。

而是玉足轻轻一点地面,身影如同融入晨光的烟霞,悄无声息地飘然而去,只在原地留下一缕淡雅的馨香。

至于去哪里,自然是元磁神山了。

这等天大的好消息,自然要第一时间去告诉那两位望眼欲穿、恨不得把星星都摘下来给外孙当弹珠玩的外公外婆了!

…………

…………

琼华玉宇的消息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瞬间在元磁神山核心禁地荡起涟漪。

凌啸天正对着洞府内壁上镶嵌的星图推演着什么,温青则在一旁品着灵茶。

凌玉灵的身影宛如月华凝成,悄然而至,带来那股藏不住的喜意。

“爹,娘!”

凌玉灵声音清亮,唇角弯起的弧度比平日更明媚几分,“宸儿……宸儿他引气入体了!就在方才!”

“哦?真的?!”温青放下茶盏,眼中瞬间绽开惊喜的光芒,雍容的脸上满是温柔笑意,“这才一个月吧?宸儿这孩子,真真是踏实又悟性高!好,太好了!”

“哈哈哈!好小子!”凌啸天猛地转过身,声如洪钟,脸上每一道被岁月和力量磨砺出的褶子似乎都舒展开来,充满了纯粹的喜悦和得意,“不愧是我凌啸天的外孙!这修炼的根基打得早,起步快,日后大道可期啊!玉灵,告诉那小子,外公回头再给他准备几样厉害的小玩意儿当奖励!修炼就得这样一鼓作气!”

凌玉灵看着父母喜不自胜的样子,心中亦是温暖满足。

初为人母的骄傲,在儿子初踏道途的这一刻,尤为清晰。

“宸儿性子稳,确实让人省心。”凌玉灵笑着点头,“他爹也是这么说的,夸宸儿比他当年强多了。”

“那是自然!”凌啸天理所应当地接口,胡须都翘了起来。

若非被温青含笑嗔了一眼,怕是又要豪气干云地吹嘘一番女婿和外孙的勇猛了。

暖意在元磁神山的星光中弥漫,为外孙的第一次突破而欣喜。

然而,此刻的天南大陆,却是另一番景象。

与此同时,天南大陆,云阙阁顶层。

素雅的静室内,灵气氤氲。

温媛端坐主位,黛眉微蹙,指尖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温润的紫檀木桌面,发出细微的“笃笃”声。

她目光缓缓扫过室内:南宫婉一袭白衣,气息清冷;辛如音正低头研究着一份复杂的阵法玉简,神情专注。

陈巧倩眼神温柔,正安静地修剪着一株灵植的枝叶;小梅则在给众人添着灵茶。

而范静梅、元瑶、妍丽、卓如婷几女则或坐或靠,虽姿态各异,但都安静地等待着,空气里弥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咳,”温媛清了清嗓子,打破了这短暂的沉寂,“今日请姐妹们过来,是有件事,想和大家商量一下。”

她顿了顿,目光再次扫过众人:“算算日子,夫君离开天南,去那乱星海,快有十年光景了。”

“十年?”元瑶下意识地接口,清脆的声音带着点点怨念,掰着手指数了数,“江大哥这一去可真够久的!”

“可不是嘛!”妍丽也附和道,撇了撇嘴,“上次回来匆匆忙忙分了丹药就走了,也不知乱星海有什么东西这么自信他,难不成还能比得上我们这么多姐妹吗?”

陈巧倩剪枝的手微微一顿,没有说话,只是眼帘轻轻垂了下去。

南宫婉依旧闭目养神,没有说话。

温媛见气氛已经调动,便直接切入主题,声音微沉:“妍丽妹妹说的对,夫君这去的……也太久了些,姐妹们难道就不曾想过,夫君他会不会……又在那边……”她没有说下去,但未尽之意,在座的每个人都心领神会——会不会又在乱星海招惹了新人?

以至于流连忘返?

范静梅撩了下额前的碎发,带着成熟风韵的脸庞露出几分促狭笑意:“呦,温媛姐姐这意思是……咱们那位精力充沛的阁主大人在乱星海老巢藏娇,让我们这后院的姐妹们成了深闺怨妇?”

这话虽带着调侃,却也道破了部分人心思。

卓如婷清冷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闪烁了一下。

辛如音终于从阵法玉简中抬起头,秀气的眉头微蹙,反对得干脆利落:“媛儿姐,我以为此举不妥。”

她放下玉简,声音清晰而冷静,带着理性的分析:“那一次江大哥离开,不都是最少几年,甚至是十几年的时间吗?我们在此胡乱揣测,甚至贸然前往探查,非但帮不上忙,万一……万一夫君正在处理要事,或处于关键修炼关头,我们贸然前往,岂非打扰,更可能引得他不快。”她环视众人,语气笃定,“我信得过夫君,更认为此刻当以静候为上。”

“我觉得小姐说的有理。”小梅小声插了一句,为温媛续上灵茶。

南宫婉在此时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清冷的眸子在众人脸上转了一圈,最后定在温媛脸上。

她没有立刻说话,十年时间,对她这等元婴修士而言不过弹指,心中那份深藏的思念也从不轻易表露。

但当温媛挑明这份担忧,当辛如音说出“信得过”三个字时……

“十年……确实久了些。”南宫婉终于开口,声音如同碎玉敲冰,干脆利落,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锐气,“媛儿姐所虑,非是空穴来风。若他真忙于修炼或紧要事务,分身乏术也就罢了。但若是……”她话锋一转,目光坚定起来,“与其在此猜测日久,心头盘绕阴霾,不如亲自去看个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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