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暗纹（1 / 1）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对夜景渊的狂妄跋扈又有了新的认识。
可偏偏皇帝不生气，而且夜景渊说的也没错。
皇帝允许季锦眠分辨，御史大夫却要上前来插嘴，那不是活该被打吗？
有了前车之鉴，再也没人敢在季锦眠说话的时候打断了。
“御史大夫，能做到今天的这个位置，想必也是饱读诗书，对各国的风土人情也有所研究。”
“那你为何会听不出这个凤凰台，根本就不是凤凰台？”
季锦眠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些惊讶。
特别是从刚才断弦开始，便一言不发的太后，她的瞳孔颤了颤，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又忍住了。
季锦眠没有错过太后微妙的变化，她继续朝着刚才和御史大夫戏谑闲聊的人逼问：“方才几位大人说，本妃意在凤位？”
“微臣只是就事论事，按照传言和同僚闲聊几句。”被问到的官员也不敢不说话，生怕夜景渊又动手。
季锦眠却冷笑：“闲聊？原来家国大事，帝君后位，皆是诸位可以通过闲聊去定下的？”
她的话，让他变了脸色。
刚才和他一起说话的那几个朝臣也跟着他，朝着皇帝跪下。
“微臣绝无此意，还请陛下明察。”
皇帝的眼神在那些人的身上淡淡的扫了过去，他们感受到了带着君威的注视，个个忍不住的发抖。
“渊王妃，你可不要转移话题，你方才那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随便弹了一曲来敷衍陛下和太后娘娘？”
颖妃眼见季锦眠就要占了上风，赶紧把话题引回了凤凰台上。
季锦眠轻声笑了笑，
她还就怕颖妃不开口呢，眼下还好如她所愿。
“陛下臣妇自有办法，证明清白对奉为绝无觊觎之心，也没有所谓的凤命，还请陛下给臣妇这个机会。”
皇帝的情绪冷漠，但还是点了点头。
季锦眠知道帝，王的猜忌最难打消，她必须将一切做到极致。
在得到了皇帝的应允之后，季锦眠反手取下了头上的簪子。
“长簪续弦，这是史书上有记载的，还请诸位一观其妙。”
季锦眠的目光完全落在太后的表情上。
果然太后的表情发生了今日所见时最大的变化。
心中的猜测落定，季锦眠不慌不忙的将那根簪子在断弦的两端固定好，轻轻一拨弄，音色居然比之前还要悦耳。
她抬眸看着皇帝和太后微微颔首，接上了刚才琴弦断掉的那一段。
接好琴弦后，季锦眠再一抚琴，竟是和刚才完全不一样的音色。
季锦眠按照曲谱继续弹奏着凤凰台。
明明曲调是一样的，可那表达的意境却截然不同。
方才众人听琴声时，脑海中便是凤凰缠绕的景象，可现在便是明月高悬，23好友举杯畅饮的景象。
只是换了一根弦，竟然变得如此玄妙？
众人都不由得听痴了。
太后的表情却从诧异，惊讶到有些感动，最后又恢复了平日的平静，她低头对着竹子说了句什么。
终于一曲结束，现场众人都不自觉地为季锦眠喝彩。
“娘娘此曲确实不是凤凰台，而是与凤凰台吉祥的赞友歌。”
说着，她看向太后：“太后教诲，晚辈受教。”
没想到季锦眠真的识破了自己的意图，太后的表情很是复杂，她有些不甘心，似乎还想说什么，就听一旁的夜景渊再次开口。
“太后，那根簪子是本王母妃的遗物，当年母妃最是爱收集琴曲，你是知道的，渊王妃得了母妃整理的曲谱，早就熟悉里面的曲子了。”
夜景渊很少会同旁人说这样多的话。
他说这样多，其宗旨也只有一个，便是护着季锦眠。
夜景渊的话，也说明季锦眠早就熟识了那些曲子，也知道太后的私心，但是并未当面拆穿。
太后若是还要穷追猛打，那夜景渊便不会客气了。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僵住了，还是皇后站出来打了圆场。
“渊王妃此等琴艺，称得上举世无双，既然现在已知晓渊王妃琴艺并非作假，所弹奏的又并非凤凰台，那便请渊王妃稍作休息吧。”
如今皇后也是看出季锦眠的本事了，不打算在这种场合继续激怒夜景渊。
“辛苦渊王妃了。”
皇帝扫了一眼皇后，接着开口也算是一锤定音。
自此，季锦眠琴技绝佳并无欺君，也并非能演奏凤凰台的命定之人。
季锦眠站起来，落落大方的行礼，在众人审视的目光中回到了夜景渊的身边。
经这一遭，那些看不起季锦眠的人，也会重新估量了。
季锦眠回到了夜景渊的身边，坐回席间。
她饮下一杯茶，余光注意到了太后盯着凤头琴，眼神空灵，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且皇帝的表情也别有深意。
季锦眠忍不住朝着凤头琴那边看了过去。
映入眼中的是原本光洁琴身，竟是有了图纹浮现，细细一看，是刚刚撒上去的香粉，使得雕刻隐匿的图纹隐隐显现。
隐约可见是凤凰展翅的样子。
“没想到你会武功，弹琴也这样厉害。”月达娅突然凑到了季锦眠的身边，将她的视线给拉了回来。
季锦眠回过头，看着手里端着酒杯月达娅，回头冲夜景渊介绍：“这是南越国的公主，月达娅。”
夜景渊自然知道月达娅的身份，心中还有几分惊讶。
他知道南越国人向来不喜欢中原扭捏的作风，月达娅作为邻国公主，受邀前来学习，待了有些日子了。
只是能和她搭上话的，不是武将之女，就是统领的妹妹。
用她自己的话说看不得那些女儿惺惺作态的样子。
但是夜景渊没记错的话，她似乎也为凌若梅出过头。
如此看来，月达娅确实是真的不喜欢扭捏之态，对于真的弱者还是怜爱的。
季锦眠能和她交好，夜景渊下意识的惊讶一瞬，但是转念便又觉得情有可原。
毕竟季锦眠只是外表看上去有几分娇弱，气质清冷，在外人眼里或许还过于端庄，但是一旦真正了解她，就知道她的内核有多强大。
所以能吸引到同样喜欢强者的月达娅。
季锦眠确实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