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涿州城破(1 / 1)
涿州城内,耶律得重得知瀛洲、莫州先后失守,顿时大惊失色,连声问道:“耶律神通呢?我不是派他前去支援么?”
报信的探子跪在大堂之中,颤抖着声音说道:“回大王,耶律将军领兵到达瀛洲之后,并未守城,而是领兵出城与那萧军大战,结果呼延灼连斩两员大将,卢俊义三枪刺死一员大将,我大辽将士顿时军心涣散,卢俊义乘此机会发动了奇袭,将两万援军打得溃不成军...”
耶律得重闻言,不禁仰天一叹:“岂有此理,耶律神通误我大事啊!”
这时,天寿公主站了出来,行礼后说道:“王叔,如今再谈这些为时已晚,不如先讨论如何应对萧峰大军吧!”
天寿公主乃大辽皇帝之女,名为耶律答里孛,可谓貌似春烟笼芍药,颜如秋水浸芙容。
她不禁颜值在线、武艺高强,其麾下的五千女兵来去如风亦不可小视。
耶律得重听得这话,总算是冷静了下来,开口道:“我等南路军只有六万人,先前耶律神通还带走了两万,如今只剩下四万。而根据欧阳侍郎所言,萧峰麾下至少有十二万精锐之师,敌我双方兵力相差太过悬殊,硬碰硬肯定不行...”
说到这里,耶律得重突然看向众将士,沉声问道:“诸位可知大宋前两次争夺燕云十六州为何惨败?”
不等众将回答,他便自顾自的说道:“太平兴国年间,南朝太宗亲征幽州,只因急功近利,未察西山峡谷之险,被我军断去粮道,十万大军溃于高粱河。”
“雍熙北伐时,南朝曹彬贪功冒进,孤军深入涿州,却不知桑干河两岸早有埋伏,最终粮草耗尽,兵败岐沟关!”
“这两次败绩皆因宋军不识幽燕地形,更不懂‘以险制众,以静制动’的兵法要诀!”
耶律宗云上前一步说道:“父王所言极是!萧峰虽有十二万之众,但麾下多是中原将士,对涿州地理必然生疏,这正是我军可乘之机。”
“不错!”
耶律得重点了点头,继续道:“宋军北伐历来犯三大弊病:其一,恃众轻险,以为人多便能横冲直撞。其二,粮道过长,补给艰难。其三,诸将各怀心思,调度难以统一。萧峰大军远道而来,这些弊病只会更加明显!”
帐下将领们闻言纷纷点头,先前的颓丧之气渐渐消散。
耶律得重眼神陡然锐利:“孙忠听令!你领一万精兵严守涿州城,白日在城头多树旌旗,夜间点燃火把,装做要与敌军决战之态,却紧闭城门绝不出战,务必让萧峰以为我军主力尽在城中!”
孙忠抱拳应道:“末将遵令!”
“耶律宗电、耶律宗霖!”
“末将在!”耶律宗电、耶律宗霖跨步出列,甲胄碰撞声铿锵有力。
“尔等率一万铁骑埋伏于涿州城外,待敌军深入,即刻断其粮道!”
“末将领命!”耶律宗电、耶律宗霖沉声领命,眼中燃起斗志。
天寿公主上前请命:“王叔,末将愿领五千女兵效力!”
耶律得重眼中露出赞许:“答里孛,你的女兵来去如风,可伏于涿州城外右侧。敌军遇伏必乱,你便率女兵从侧翼突袭,专斩传令兵与旗手,让他们首尾不能相顾!”
“末将遵命!”
耶律得重声音压低,“命人在涿州城外西侧挖陷马坑,坑中布满尖刺,上覆茅草伪装。到时候可诱敌往西走,消灭萧峰麾下的有生力量。”
说到这里,耶律得重看着众人缓缓道:“萧峰虽勇,难破我天罗地网。敌军虽众,不过是待宰羔羊。三日后,涿州城外便是萧军的葬身之所!”
萧峰不知耶律得重的层层安排,他率领六万大军行至瀛洲城时,便让王文德领军一万镇守此地,将麒麟营的三万大军调回主力。
行至莫州时,又让韩存保领军一万镇守,将毕方营调回主力。
如此一来,攻打涿州的萧军便达到了十一万,麾下大将有卢俊义、关胜、林冲、秦明、呼延灼、杨温、花荣、鲁智深、李逵等等,可谓兵强马壮。
萧峰身穿盔甲、骑着四蹄双翼千里马走到了军阵的最前方,望着远处的涿州城,运起内力,施展狮吼功道:“我等走到这里,花了多久?!”
“答案是一百八十三年!!!”
“后唐清泰三年,千古罪人石敬瑭为了自保,向契丹求救,承诺割让幽云十六州给契丹,每年进贡大批财物,以儿国自称,这便是儿皇帝的由来!”
“此后,周世宗、宋太祖、宋太宗都尝试过收回燕云十六州,却因各种缘由而失败。”
“但今日,我萧峰带领众兄弟来此,便是粉身碎骨,也要拿回祖宗之地!”
说罢,萧峰长枪一指,大吼道:“夺下此城!”
“夺城!!!”十一万大军异口同声的吼道,其声震四方,惊得天上乌云都散开了。
紧接着,震耳欲聋的战鼓缓缓响起。
李逵手持双斧冲出阵前,身后二十架攻城梯如长龙般推进,梯身裹着湿牛皮以防火箭,甲士们背负刀盾紧随其后。
“放箭!”
城头的孙忠厉声喝道,箭矢如暴雨般倾泻而下,却见花荣立于高车之上,银枪挽起朵朵枪花,将射向李逵的箭矢尽数拨落。
他弯弓搭箭,三箭连珠直射城头旗手,“嗖嗖嗖”三声脆响,三名旗手应声坠城,辽军旗帜顿时歪斜。
另一边,鲁智深领着步卒顶着漫天的箭矢前行,他身后的撞车队伍缓缓推进。
此刻,李逵在盾车的保护下率队冲到城下,双斧翻飞劈开鹿角,然后方的楼车方便靠近。
战鼓声中,萧军士兵踩着同伴的尸体奋勇攀爬,攻城锤撞得城门木屑飞溅,抛石机将巨石砸向城楼,涿州城墙在震天杀声中摇摇欲坠。
花荣箭无虚发压制城头火力,李逵在东墙撕开缺口,鲁智深在南门杀得辽兵胆寒,三路猛攻如钢爪铁牙,死死勾住了涿州城的咽喉。
城中的耶律得重没料到萧军将士竟然这般拼命,他只能不断的调兵强将来维持城头防御。
耶律宗电、耶律宗霖二人见状,果断率领一万骑兵杀了出来,直扑萧峰所在的位置。
萧峰收到消息后,当即传令道:“卢俊义、林冲领八千骑兵,歼灭他们!”
卢俊义与林冲领命后,,各自带领四千骑兵脱离了军阵,在平原上展开了阵型。
未等双方接战,辽军阵中先响起一阵尖锐的哨声,数千支弩箭如密雨般腾空而起,带着凄厉的破空声直坠而下。
萧军骑兵连忙举盾格挡,“噗噗噗”的箭簇入肉声却接连响起,这辽军久居草原,射术远胜中原骑兵,箭矢或穿透盾牌缝隙,或射中战马脖颈,顷刻间已有数百骑士惨叫着坠马。
“举盾冲锋!”
卢俊义怒喝一声,手握金钻提泸枪直指敌阵。
萧军虽有伤亡,却无一人后退,骑兵们嘶吼着放平长枪,借着战马冲势撞向辽军。
林冲的丈八蛇矛在阳光下划出银亮弧线,将两支射向他面门的弩箭磕飞,沉声道:“兄弟们跟上,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两阵相交的刹那,金铁交鸣声震彻旷野。
卢俊义的金钻提泸枪率先与耶律宗电的狼牙枪缠在一处,“铛”的一声火星四溅。
耶律宗电枪法刚猛如怒涛拍岸,枪尖带着风雷之声直刺卢俊义心口。
卢俊义长枪一旋,突出一个巧字,金钻提泸枪如灵蛇绕树般避开锋芒,顺势斜挑敌将肋下。
两人马打盘旋,转眼拆过七招,第八招上,卢俊义觑见耶律宗电收枪时的半分迟滞,金钻提泸枪陡然加速,竟从双枪交架的缝隙中刺入,直透咽喉。
契丹大将哼也未哼,翻身落马,鲜血洒落一地。
另一侧林冲与耶律宗霖已斗到二十回合,这耶律宗霖刀法狠辣,每一刀都带着同归于尽的架势,却被林冲的蛇矛死死压制。
这时,林冲枪势陡然放缓,故意露出右肋破绽。
耶律宗霖见状大喜,猛挥长刀劈来,刀锋尚未及身,林冲手腕陡翻,蛇矛如毒龙出洞,“噗嗤”一声穿透其小腹。
这辽国的后起之秀顿时圆睁双眼,长刀脱手落地,身体软软倒在马背上。
此时战场上,中箭落马的骑兵被后续马蹄踏成肉泥,断枪残刀与断裂的肢体散落遍地,鲜血染红了草地,汇成蜿蜒的血溪。
萧军虽死伤虽比辽军多,却无一人后退,个个双目赤红,凭着一股悍勇在敌阵中撕开缺口。
高岗上的萧峰见时机成熟,厉声喝道:“秦明何在!”
“末将在此!”一员披甲大将应声而出。
“领两千轻骑绕后,断敌退路!”萧峰马鞭直指辽军后方,冷声道。
秦明抱拳领命,两千轻骑如离弦之箭般沿左侧沙丘迂回,马蹄扬起的烟尘很快消失在黄雾之中。
片刻后,辽军阵后突然响起震天喊杀声。
秦明的骑兵如神兵天降,从侧翼猛冲辽军后队,将其阵型搅得大乱。
前有卢俊义、林冲的正面强攻,后有秦明的骑兵突袭,辽军顿时军心涣散,萧军见状士气更盛,长枪阵如利刃般反复切割敌阵,残存的辽军再也支撑不住,纷纷调转马头溃逃而去。
城内的耶律得重得知两个儿子战死后,整个人僵立堂中,耳边战报嗡嗡作响,眼前却浮现双子少年时练枪模样。
下一刻,耶律得重感觉喉头一阵腥甜涌上,他猛地按住胸口,生生将这口鲜血咽了下去,冷声说道:“大汉名将曾言,男儿要当死于边野,以马革裹尸还葬耳,何能卧床上在儿女子手中邪?我耶律得重的儿子为国而战,护国而死,我无比骄傲!”
此言一出,在场的众人神情皆是一愣,看向耶律得重的目光变得更加钦佩了。
耶律得重环视一圈,目光落在了看向洞仙文荣身上,开口道:“洞仙文荣,本将命你明日领两千骑兵、一万步卒从北门出城,引萧军往西走。”
“末将领命!”洞仙文荣闻言,便知耶律得重的打算,当即抱拳应了下来。
此刻的城外,许贯忠见天色渐晚,涿州城防御依然稳固,便劝说萧峰暂且收兵,明日再战。
萧峰子无不可,随即传令收兵。
萧军将士们撤退之时,还好同袍的尸首也带了回来。
第二日清晨,洞仙文荣带着成珠那海、阿哩义两员大将出了城,他们在阵前百步外往来驰聘,时而放箭袭扰,时而呐喊挑衅,马蹄踏得晨露飞溅,尘土飞扬。
萧峰在中军大帐听闻禀报,掀帘而出。
他望着远处游弋的辽骑,眉头紧锁:“这扰敌之计也欺人太甚!毕方营左军都督宣赞听令!”
“末将在!”
丑郡马宣赞出列,抱拳应道。
“你率王孙侯、卓远二将,领一万兵马前去驱敌,务必谨慎行事!”
“末将领命!”
宣赞领命后,与王孙侯、卓远各率部众开营迎敌。
洞仙文荣见萧军出战,嘿嘿冷笑,虚晃一招便调转马头向西撤退,辽骑如潮水般跟着退去。
宣赞哪里肯舍,挺矛喝道:“贼将休走!”
王孙侯与卓远各领三千骑兵左右护卫,大军衔尾疾行,转眼间追出十里多地。
前方地势渐缓,一片枯黄草地连绵起伏,晨雾在草叶间缭绕不散。
洞仙文荣的骑兵忽然加速,如游鱼般绕开一段路。
宣赞正欲催马追赶,猛然觉着地气异常,勒住缰绳喝道:“且慢!此地恐有埋伏!”
话音未落,左侧王孙侯部突然传来一阵人仰马翻的惨叫。
只见数十匹战马前蹄突然陷落,带着骑士坠入丈许深的土坑,坑中立刻传出骨骼碎裂的闷响与尖刺入肉的惨嚎。
“是陷马坑!”
卓远惊喝一声,急忙传令收兵。
但此时马队冲势已起,哪里收得住脚?
右侧又有数十骑接连坠入隐藏的坑穴,惨叫声此起彼伏。
洞仙文荣的骑兵突然从两侧土坡后杀出,箭矢如飞蝗般射来。
宣赞怒喝着舞动长矛,拨打着箭雨,正欲组织反击,却见成珠那海与阿哩义各挺长枪杀到。
“贼子敢设毒计!”卓远眼赤红,挥舞大刀冲向来的成珠那海。
可他坐骑刚跃过一个浅坑,前蹄突然踩空,战马悲鸣着栽进隐藏的陷坑。
成珠那海狞笑着挺枪便刺,将坑内的卓远一枪穿心。
眨眼间两员大将殒命,宣赞目眦欲裂,甚至因此不甚箭头中了一箭,鲜血浸透红袍,但他浑然不觉,催马直取成珠那海。
成珠那海刚杀得性起,见宣赞冲来举枪便刺。
宣赞不闪不避,矛尖一抖,矛杆绕开对方枪尖,接着手腕猛旋,只听“咔嚓”一声,成珠那海的枪杆竟被绞断,宣赞顺势一送,长矛透胸而过。
阿哩义见同伴被杀,怒吼着挥刀砍来。
宣赞拔矛回战,两人在坑穴间的空地上酣战。
宣赞枪法精妙绝伦,矛尖时而如梨花绽放,时而如惊电破空。
十余合后,他瞅准阿哩义换气的刹那,猛地俯身避开刀锋,矛尖斜挑,正中对方小腹。
阿哩义惨叫一声,坠马而亡。
“宣赞休狂!”
洞仙文荣拍马赶到,点钢枪带着劲风直刺宣赞后心。
宣赞此时已是强弩之末,肩头箭伤剧痛难忍,回身格挡时慢了半分。
洞仙文荣的枪尖擦着他的矛杆滑过,“噗嗤”一声刺入肋下。
宣赞闷哼一声,用尽最后气力将矛掷出,洞仙文荣侧身躲过,反手一枪再进,彻底结果了宣赞性命。
萧军三员大将战死,还有不少骑兵步卒陷入拒马坑中被辽军无情剁死。
这种情况下,一众把总站了出来,指挥着剩下的将士们边打边退。
如此指挥力度,着实让洞仙文荣震惊,使得他不敢再追击,以免遇上其余萧军。
他传令辽军收拾战场,将宣赞、王孙侯、卓远三具尸体用绳索捆在马后,拖回涿州城。
耶律得重亲自登城,命人将三具尸体高悬在城门楼两侧,尸体上还挂着布条,上书道:
填平水泊灭萧军
踏破山东捉萧峰
横批:屠尽草莽
消息传回萧军大营,萧峰听闻三将惨死且尸体受辱,顿时目眦欲裂,猛地一拳砸在帅案上,坚硬的案几竟被砸出个窟窿。
“耶律得重老匹夫!敢尔如此欺我兄弟!”
萧峰翻身上马,朗声道:“众将随我夺城!”
许贯忠想要劝诫,却被萧峰直接拒绝:“许先生不必劝说,我意已决!”
接着传令道:“卢俊义、关胜、林冲、杨温听令!各领五千骑兵,分四路扫荡涿州城外辽军据点,务必肃清外围!”
四将原本想来劝说萧峰,现在只能领命而去。
而萧峰说罢,便冲出了军阵,一千亲卫骑兵紧随其后,正在战斗的将士们看到萧峰亲自出马,一时间更是士气大振。
萧峰如一阵狂风卷至涿州城下,城上辽军见状乱放箭,萧峰舞动长枪拨打箭矢,随后隔空使出擒龙功,运起内力猛地一扯,粗壮的麻绳应声而断,亲卫骑兵趁机上前抢过三具尸体。
“弟兄们!攻城!”
萧峰一声断喝,震得城上辽军耳膜嗡嗡作响。
话音一落,他如离弦之箭般冲至城墙下,长枪猛地插入土中,借势纵身跃起,竟在箭雨之中踏墙而上。
城上辽军弓箭手正欲攒射,却见一道灰影如旋风般卷上城头,李逵舞动双斧嗷嗷怪叫着杀来,斧风扫处箭矢纷纷断裂,两名辽兵躲闪不及,被他一斧一个劈得脑浆迸裂。
“黑旋风在此!挡我者死!”李逵铜铃般的眼珠瞪得滚圆,浑身浴血更添三分凶煞。、
萧峰足尖在垛口一点,身形已落至城头,长枪横扫而出,三名辽兵连人带盾被打得筋骨寸断。
他目光如电扫过城头,见一员辽将正挥刀喝令士兵封堵缺口,正是辽军城头统制孙忠。
那孙忠刚要组织弓弩手齐射,萧峰一脚踢开砍向自己的长刀后,转身又是一脚踢在刀柄之上,寒芒如流星赶月般破空而去,“噗嗤”一声,长刀正中孙忠咽喉,那员辽将双眼圆睁,手中长刀哐当落地,直挺挺倒在血泊之中。城上辽军见状心胆俱裂,攻势顿时一滞。
“洒家来也!”
鲁智深的咆哮声从云梯上传来,他肩扛水磨禅杖,踏着摇晃的云梯稳步上城,刚站稳脚跟便抡起禅杖,“呼”的一声横扫,正将试图反扑的辽将谢武连人带甲打成肉泥。
“痛快!痛快!”
鲁智深放声大笑,禅杖翻转间又迎上两名辽将。
左首张起使一杆长枪直刺面门,右首雷春舞着双锤砸向腰间。
智深不闪不避,左臂一格长枪,右手禅杖顺势下压,竟将双锤死死按在城头。
他大喝一声运力猛旋,张起被枪杆带得踉跄上前,正好撞在雷春身上,两人尚未反应过来,已被鲁智深一杖扫断脖颈。
转瞬之间连折四将,城上辽军彻底崩溃。
萧峰枪出如龙,在敌军中杀开一条血路,长枪卷起的劲风将辽兵成片扫落城下。
李逵双斧翻飞,所过之处血肉横飞,硬生生在城头劈开一道缺口。
鲁智深禅杖舞得风雨不透,护住侧翼不让敌军合拢。
城下将士见主将已在城头立足,士气愈发高涨。
“杀啊!”
在震天的呐喊声中,无数云梯重新架起,萧军士兵踩着同伴的尸体奋勇攀登。
城上箭石虽仍密集,却挡不住如潮水般涌来的悍勇之士。
萧峰目光扫见城门处仍有辽兵负隅顽抗,当即喝道:“智深、李逵随我夺城门!”
三人呈品字形冲下城头马道,萧峰在前开路,枪尖所指之处辽兵纷纷避让。
马道上的辽兵被这三尊杀神冲得七零八落,哭喊声、惨叫声此起彼伏。
萧峰杀到城门内,只见十余名辽兵正用巨木顶住城门,为首的队正见有人闯入,举刀便砍。
萧峰侧身避开刀锋,反手一枪刺穿其胸膛,随即振臂高呼:“城门已破!弟兄们入城!”
城外的萧军听到号令,立刻推动撞车猛撞城门,早已被攻城锤撞得松动的城门“轰隆”一声洞开,数万将士如决堤洪水般涌入涿州城。
城上辽军见城门失守,再无恋战之心,纷纷抛下兵器四散奔逃。
此刻城外,林冲率领的西路军行至城南十里的白桦林,忽闻前方人声喧哗。
探马回报,是辽国天寿公主答里孛率领五千女兵在此埋伏。
林冲冷笑一声:“送上门来的功劳!”
当即传令列阵冲击。
答里孛虽为女子,却也是弓马娴熟的好手,见萧军杀到,立刻组织女兵列阵迎敌。
但女兵终究不如男兵悍勇,萧军骑兵长枪翻飞,女兵们的弯刀难以抵挡,纷纷惨叫着落马,顷刻间便溃不成军,半数被缴械俘虏。
答里孛又惊又怒,挺枪亲自迎战林冲。
她枪法灵动,带着几分女性的巧劲,却哪里是林冲对手?
两人马打盘旋,战过十余回合,林冲卖个破绽,待答里孛枪尖刺来,猛地侧身让过,伸手抓住对方枪杆,手腕一翻将其拖下马来。
亲卫上前将答里孛捆了个结实,林冲望着满地哀嚎的辽军女兵,沉声传令:“打扫战场,押解俘虏回营!”
可当林冲回营时,发现涿州城门已经被攻破了,步卒在各自把总的带领下冲入城中,他神色一惊,连忙找到许贯忠问道:“许先生,末将扫荡之时擒获大量辽国女兵,特回营复命!”
“林将军回来得正是时候!”许贯忠大喜,立刻说道:“还请林将军率军前往涿州城西门,防止辽国大将逃跑!再联系卢将军、关将军,让他们分别堵住东门和南门!”
“末将领命!”林冲心中略有失落,却还是应了下来。
与此同时,涿州府衙附近,耶律得重正将一封蜡丸信塞进长子耶律宗雷手中,吩咐道:“速带宗云从南门突围,见到耶律大石将军,务必将涿州战况细说分明!告诉他萧军凶悍,需早做提防!”
“父亲!”
耶律宗云年轻气盛,紧握长枪不肯移步:“孩儿愿留下与父亲共守!”
“糊涂!”
耶律得重一耳光甩在次子脸上,冷声道:“我等武将马革裹尸本是分内事,可军国要务怎能断绝?再敢多言,休怪为父不认你这儿子!”
耶律宗雷咬咬牙,拽着弟弟转身便走。
两人刚转出府衙后门,就见巷口黑影闪动,十余名萧兵举刀杀来。
耶律宗雷枪尖挽起一团枪花,将当先两人挑翻在地,护着弟弟一路向南猛冲。
耶律得重望着儿子背影消失在暮色中,方天画戟一横,对残余亲兵朗声道:“契丹男儿,随我杀出去!让南蛮子看看咱们的骨气!”
然而杀声刚起,西侧街口忽然传来震耳欲聋的怒喝。
洞仙文荣浑身是血奔来,背后一道刀伤深可见骨,手中长枪早已只剩半截:“将军,救我!”
话音未落,一个魁梧身影如铁塔般堵住巷口。
那人头戴亮银盔,身披玄铁甲,手中一杆铁枪在残阳下泛着冷光,正是萧峰。
他刚追杀洞仙文荣至此,见前方辽兵布阵,无半点惧意,反而朝着他们冲了过来。
耶律得重见来将气势骇人,便知是劲敌。
他方天画戟一摆,与洞仙文荣背靠背站定:“来者何人?某家大辽涿州节度使耶律得重在此!”
“我乃萧峰!取你狗命之人!”
说罢,萧峰如猛虎扑食般杀来,铁枪带起呼啸风声,直取耶律得重面门。
身后的亲卫门更是凶猛,朝着耶律得重的将士们杀了过去。
耶律得重不敢怠慢,方天画戟斜挑,戟尖与枪尖在半空碰撞,发出金铁交鸣之声,震得两人手臂皆是一麻。、
洞仙文荣见状,半截长枪从侧后方递出,枪尖直指萧峰腰肋。
他虽已重伤,枪法却依旧狠辣,这一枪正取破绽,端的是阴毒无比。
萧峰却似背后长眼,铁枪猛地回抽,枪杆在胸前画个圆弧,正磕在洞仙文荣枪杆上,只听“咔嚓”一声,本就受损的枪杆应声而断。
洞仙文荣惊呼未绝,萧峰已弃了枪杆,左手如铁钳般抓住他手腕,右手握拳直击面门。
“砰”的一声闷响,洞仙文荣鼻血狂喷,眼前金星乱冒。
耶律得重趁这空隙,方天画戟横扫,戟刃带着破空声削向萧峰脖颈。
这一戟又快又急,眼看就要得手!
电光火石间,萧峰突然欺近耶律得重身前,他左手仍擒着洞仙文荣,右手顺手夺过一旁辽兵的长刀,刀尖向上一挑,刀身压着耶律得重手腕,刀尖猛地刺入对方胸膛。
“呃……”
耶律得重低头看着胸前长刀,眼中满是难以置信,方天画戟“哐当”落地,他张了张嘴,鲜血从嘴角涌出,最终颓然倒下。
萧峰看都不看耶律得重,而是对闻讯赶来的亲卫喝道:“绑了洞仙文荣,带回去给我兄弟赔罪!”
此时涿州南门之外,关胜正立马横刀。
他胯下赤兔马神骏非凡,手中青龙偃月刀在月光下泛着冷芒,正是当年关云长用过的样式,忽闻城门内马蹄声急促,两道黑影带着一种骑兵冲出城门,正是奔逃的耶律宗雷兄弟。
“来将通名!”关胜声如洪钟,偃月刀一横拦住去路。
耶律宗雷见对方威风凛凛,知是劲敌,却仍硬着头皮喝道:“大辽耶律宗雷在此!南蛮让路!”
“我乃毕方营指挥使关胜,降者不杀!”
“休想!”
耶律宗云挺枪便刺,枪尖带着少年锐气直取关胜心口。
耶律宗雷也挺枪跟上,两杆长枪如毒蛇出洞,一左一右夹攻而来。
关胜冷哼一声,青龙刀猛地往下一压。
刀背磕在耶律宗云枪杆上,震得他虎口发麻,枪势顿时一滞。
紧接着刀身翻转,刀刃如匹练般扫向耶律宗雷咽喉。
这一刀又快又沉,耶律宗雷急忙缩颈,头盔却被刀刃削飞,发髻散了满肩。
“兄弟并肩子上!”
耶律宗雷怒吼着挺枪再上,两人自幼一同习武,枪法配合默契,一时竟将关胜围在中间。长枪翻飞如梨花乱落,时而刺咽喉,时而扎心口,招招狠辣。
关胜却稳如泰山,青龙刀舞得风雨不透,将两杆长枪尽数挡在外面。
他见两人枪法虽精却经验不足,待得三十回合过后,渐渐摸清了兄弟俩的破绽。
又斗数合,关胜卖个破绽,故意让右侧露出空当。
耶律宗云果然中计,长枪直刺而来。
关胜却猛地调转马头,赤兔马人立而起,青龙刀顺势横扫。
刀风呼啸而过,耶律宗云惨叫一声,手中长枪脱手飞出,脖颈间已多了道血线,坠马而亡。
耶律宗雷见弟弟惨死,目眦欲裂:“我杀了你!”
可他的枪法乱了章法,只顾着猛冲猛刺。
关胜看准时机,青龙刀向上一撩,刀背重重砸在他枪杆中段。
耶律宗雷只觉手臂剧痛,长枪脱手,刚要拔刀,关胜的刀已架在他颈间。
“降不降?”。
耶律宗雷望着弟弟尸体,惨笑道:“我契丹男儿,只有战死的将军,没有投降的懦夫!”
关胜眼中闪过一丝敬意,却仍沉声道:“可惜了。”
随即青龙刀挥下,血溅当场。
不久后,城内巷战渐渐平息,偶有零星呼救声也很快被巡逻萧兵的呵斥声取代。
林冲站在西门城楼之上,望着城内渐次亮起的火把,终于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