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7章 要从长计议（1 / 1）
今天有运冰车来。莫惟明晚上教过梧惠怎么给冰柜加冰，天刚亮就去医院了。
一开始，她跃跃欲试，但等冰块送来，她单是把冰弄到四楼就觉得腰快断了。本来可以加些钱请伙计帮忙拉上来，毕竟梧惠现在并不缺这仨瓜俩枣。只是一想到，莫惟明可能并不喜欢别人来他家，她就觉得别惹麻烦的好。
他倒是不提防自己翻冰柜了，别把药弄乱就行。加冰时，梧惠还是看了眼冰柜。她从里面发现一个熟悉的铁盒。因为热胀冷缩，它变得不好打开，掰开时差点把药洒出来。她果然没记错，里面是很久以前皋月君给她的药。
对了，这些药到底有什么作用，她至今还不知道呢。
把东西放回原位，她感觉有些无聊了。出于好奇，她上楼去看了眼原来住过的地方。房东竟然没有上锁，不知是不是当时为了方便公安厅的人进出，忘记锁了。没租出去之前，屋里也没什么值钱东西。她进去转了一圈，看不到一点儿自己生活过的痕迹。
不过这间房子……以前有这么大吗？梧惠不由得一阵感慨。不过再怎么说，跟她也没有关系了。无所谓，反正她对这个住处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归属感。
晚饭时，梧惠记得莫惟明说不用管他。如果他能正常回家，他去做饭；如果不能，梧惠自己想办法。她买来煎饼吃的时候还有一丝愧疚，总感觉房东干活自己享福，这事儿好像怪怪的。但这点不安很快随着饱腹感的上升而烟消云散了——人还是要按时吃饭。
莫惟明是九点多回来的。彼时梧惠正开着窗，抱着腿，听着夜间新闻。梧惠给他抱怨了搬冰的事，他愣一下，随即说，自己都是让人送上来的。
“……你这样会显得我很呆。”
“脑子不好，力气挺大。”
“啊？”梧惠握起拳头，“我会把你揍傻这样就能比你聪明。”
“不要吧。太暴力了，这不好。”
莫惟明一脸云淡风轻地挂起外衣。
“你就不怕自己的东西给人家发现？”
“放到门口，我自己换不就行了。”莫惟明又瞥她一眼，“所以说你死脑筋。”
很难相信他们曾是在南国同患难共甘苦过的。梧惠只想揍他。
“对了，”她想起什么，“送冰的还问，你是不是搬走了。”
“啊……也对。毕竟换了个人。没办法，这次是白班。本来可以调的，既然你在我就懒得和别人商量了。”
“我说没有，他露出见了鬼似的表情。还差点忘收钱就走了。”
莫惟明迟钝地意识到，这其实是会引起外人误会的事。
但还是梧惠更厉害一点，她现在还没反应过来。
算了。
梧惠看他又是一脸欲言又止的死相，懒得问了。莫惟明从冰柜拿出牛奶——还有半瓶。他回头看了一眼继续听收音机的梧惠，不知道该指责她还是感谢她。真是没辙，明天起多订一瓶好了。
他长舒了口气，挪到沙发边坐下了。
“有件事，我猜你会在意。”
“啥事儿？”
梧惠拧小了收音机的音量。
“关于羽的。她平安回去了。”
“哦！我知道，我听收音机说了。他们效率还真高啊。我还在旧报纸上的寻人启事专区看到过她……霏云轩真的是一刻也没放弃呢。”
“我想说的是，”莫惟明严肃起来，“现下，我们还有很多事没弄清楚。虽然保住了性命，活着从危机四伏的南国回来，但仍然有很多老问题没有得到答案，更别提新的困难。我们还不知道羽回去以后，会面临怎样的处境。”
“还好吧？她的师门不是很担心她？”
“你难道没发现，我们四处听到对她表示担心的，有过行动的——只有她的师兄师姐吗？她的师父乐正云霏，可是一点儿消息也没有。不如说这几个月，她像原地蒸发了一样。我留意过霏云轩的活动记录，频率降低了不少，口碑也……可能是因为他们的状态不佳。我不知他们的收入如何，不过一定也过得很辛苦吧。”
梧惠没有说话。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何况霏云轩的地皮是属于云霏的，没什么房租压力。硬要生活，肯定是够的，但长此以往，戏班子可能真的会面临解散。
“恐怕羽也不希望这样。她是个好孩子。家里过得不好，她会觉得是自己的错吧。”
“就怕这样。如果可以，我倒是很想和霜月君接触一下。就算她不露面，或者不好交流，能从其他人那里得知他们的想法也好。我猜，多半也是卯月君授意吧。”
“没想到你这么关心羽。”
“不关心是不行的吧。就算不是为了她，也得掌握六道无常的动向。我们太被动了，这些天接触到的，只有前来解救我们的水无君和叶月君。”
“说到这儿……欧阳和红石的问题，也没有答案。客观上是让我们被救了没错，但如果只是这样的动机，有什么不能承认的？叶月君，与神无君是同样的立场；霜月君则暂时听从卯月君的指示。我对卯月君的印象……还是一个普通青年的样子呢。”
“的确有传言，说他只是个其貌不扬的年轻人。但是，携带封魔刃的霜月君、前一任的瑶光卿、研究所出身的皋月君，这些人，愿意受他调遣，一定有什么利益纠葛牵扯其中。”
“利益，或者志向，都有可能。”梧惠也盘算起来，“说来，九方泽是怎么得到琉璃心的，这件事我们也还没有头绪。如果不是他，加害现在这位极月君的，究竟是谁呢？”
“我们已经知道，上一位极月君与神无君意见不合，却甘愿保护瑶光卿，为其让位以保住她的性命。这证明他相较于其他无常要做的事，至少相对认同神无君的理念。但他已经死了，我们无从得知……这些事要从多方入手，而且要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