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鸡飞狗跳的步兵团(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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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部医院的三楼住院部里,江曾名正坐在走廊上的凳子上,身边还坐着两个官兵,一水儿都是步兵团的人。

“何医生好!”江曾名先给何春晖打招呼,几人又招招手算是跟秦昭昭打招呼了。

“团长呢?”秦昭昭没见着宋北便问他们,还没等他们开口,病房里就传来宋北压抑的怒喝。

“你脑子真的是坏了,那炸弹是你能挡得住的吗?还好人没出事,不然我回来给你烧香呢!”

“还有你杜飞宇,你是团里老人了,收拾俩混蛋玩意儿都收拾不住,我要你何用?”

“一群什么都不操心的主,老子头发全特么是为你们掉的,都死吧,死了老子就干净了!”

秦昭昭和何春晖面面相觑,宋北难得骂人,他性格狡黠多变,但很少把“老子”、“特么的”挂在嘴边。

“小北……太苦了,你劝劝吧。”何春晖欲言又止。

她认识宋北十数年了,看着他把残兵败将收拢建立成团,操心打仗,操心吃饭,操心生活,操心文化,不像个团长,倒像个老妈子。

秦昭昭推门进去,只见宋北揪着头发抽烟,怒气丛生的脸在烟雾中显得格外暴躁,床上一左一右躺着两个人。

左边是半身缠着绷带的萧元启,右边是腿上打着石膏的杜飞宇,两人脸色都不好看,见秦昭昭进来四只眼睛都流露出救星来了的激动。

“这是?……”秦昭昭看得龇牙咧嘴,“你们这是被炮轰了?”

萧元启尬笑,杜飞宇躲闪,慢慢说起事情的起因经过。

在秦昭昭他们上火车那天,萧元启带着几个南方种过田的官兵去王家屯进行水田开挖的指导,原本带着村民都干得挺好的,谁知挖地挖到一半,到了山脚山干燥的地儿,里面居然有个没炸的炮弹。

老乡一锄头挖下去落下在炮弹边上,脚下的土垮了便踩到炮弹上,还好萧元启及时发现把人按住了没动弹,但萧元启在拆炸弹的途中,那个村民的老婆哭叫着冲上来,打断了他的动作导致拆除出现错误,炸弹当场就炸开了。

萧元启用身体护住了两人,把他们扑倒在一边,自己的腿却被弹片炸伤了,火急火燎地送到师部医院来,还好那枚炮弹时间久远能用的炸药并不多,他只是受了些皮肉伤。

步兵团挖沟渠的任务在宋北走后是由萧元启统筹安排的,萧元启受伤这活就转给了杨桓,一营的沟渠刚挖完,按顺序应该是到二营,但是赵小勇想提前挖,因为他收到了隔壁县城49师老战友的邀请,过去看人结婚。

原本他好好跟杨桓说也是调换工作安排的,谁知他没找杨桓而是直接找了杜飞宇换安排,还收拾上了东西要去隔壁县城,被杨桓抓了个正着。

本来宋北走了,萧元启受伤,团里的人心就有些懒散,赵小勇搞这一出直接撞到杨桓的枪口上,他当即就抓了赵小勇当典型在众人面前进行批评。

赵小勇和杨桓同一年进步兵团的,自认实力跟杨桓是旗鼓相当,可杨桓做了副团长,他还是个营长,心里是有些不平衡的,加上又被杨桓拉到这么多人面前批评,面子碎了一地,当场就跟杨桓闹起来。

杜飞宇是想劝架的,赵小勇这厮却把他推一边去,说着他俩的事儿老东西别管,江晓蝶立马就跟赵小勇和杨桓呛起来,数落他俩老虎不在家猴子称霸王,把团里搞得乌烟瘴气,几个人吵嘴吵得天崩地裂,周围官兵和女青年们都拉不住。

到底杜飞宇的年纪比他们年长些,直说自己不跟他们计较,跳上挖掘机自己回地里干活,可他学挖掘机就学了个皮毛,没开出去两步车就车就侧翻了,江晓蝶急冲冲追上去看杜飞宇时,又一脚踩沟里摔了个四仰八叉。

秦昭昭都不敢想象杨桓和赵小勇会怎么死,回团部路上她看着宋北那张黑得像锅底的脸,默默祝他俩能得个全尸。

杨桓和赵小勇还不知道宋北在回来路上,作战室内两个人正吵着杜飞宇受伤,二营的沟渠不能再拖了,三台挖掘机集中处理在二营,人工大半集中到三营。

一营长张兴宇咬着笔头听他俩争论个没完,这些天他俩不仅口头上吵,私底下更是打得不可开交,杨桓说啥赵小勇都带头唱反调。

杨桓虽然是副团长,但平日里都是凶神恶煞的冷脸恶人,赵小勇虽然莽撞但跟官兵们能闹腾在一起,人气和杨桓基本是持平的。

两人这么闹起来,团里自然就分了阵营,杨桓说吃土豆,赵小勇就带人煮白菜,杨桓说训练,赵小勇就带人休息,满团堪比鸡鸭混合的牲畜圈。

“三营的耕地位置最低,下雨起洪涝我们是头一个被淹没的,我不同意人工挖渠,挖掘机和人都要有限三营!”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不就急着挖完渠去隔壁喝酒吗?你少拿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哄我!”

“我这是正常工作要求,你别扯东扯西血口喷人诬陷我。”

“我还用得着诬陷你,你两眼珠子里都写着酒字,当我瞎了吗?”

“我不跟你说这些,三营的地必须先开始挖渠!”

赵小勇说着一脚就踹翻了凳子撞到桌上,桌边的茶杯被撞弹起来,里面的热水飞溅跳到张兴宇胳膊上,烫得他哎呦一声赶紧擦手,赵小勇嘴里说了声抱歉,就朝着作战室大门去,念叨着“你不同意也不行。”

就在他拉开门的瞬间,宋北面无表情地从楼梯慢慢走上来,赵小勇全身的细胞都拉响了警报,他猛地把门帘放下来急速倒退回作战室,疯狂搜寻着可以躲藏的地方。

宋北用两根手指推开门,寒霜般的眸子审视着屋内的人,他另一只手上还拿着根烧火棍,笔直又乌黑油亮,挽起的胳膊上青筋暴起,不敢想象他手里的棍子打在身上会有多疼。

张兴宇咽下口水,心里疯狂地回忆着自己有没有参与到这两人的争斗中来,屁股跟被凳子粘住了似的,动也不敢动。

杨桓早知道会有这么一遭的,神色淡定地立正站好给宋北敬礼,“报告团长,团里近期出了些事,是我没有管好大家导致挖渠任务滞后了,杜营长受伤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自请受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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