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莫的青春（1 / 1）
当他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脸上缠着厚厚的纱布。他焦急地询问周围的人杨青山去哪了，可得到的都是一脸茫然，仿佛杨青山从未在这个世界存在过。病历上写着他是孤儿，被好心路人送来救治。小莫白言心中的某个角落，随着杨青山的消失彻底崩塌，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被世界遗弃的孤儿，孤独而无助。
出院后，小莫白言被送到了福利院。这里的日子并没有好到哪里去。福利院的房间狭小而拥挤，八张上下铺紧紧地挤在一起。墙壁上贴着褪色的卡通贴纸，有些地方已经卷起了边，露出下面斑驳的墙面。空气中弥漫着潮湿发霉的味道，让人喘不过气来。
阿姨们总是对他横眉冷对，嫌弃他孤僻又倔强。每当有孩子与他发生矛盾，他便会不顾一切地动手，仿佛只有通过这种方式，才能宣泄心中积压已久的愤怒与委屈。有一次，一个孩子嘲笑他脸上的疤痕，他直接把对方的头按在洗手池里，若不是其他孩子拉开，后果不堪设想。
初中的一天，阳光毒辣地炙烤着大地，柏油马路都快被晒化了。莫白言独自走在上学的路上，书包带子有些磨损，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晃动。他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头发有些凌乱，脸上那道长长的疤痕在阳光下格外显眼。
突然，几个染着黄头发的混混从巷子里窜出来，吹着口哨拦住他的去路。领头的男生正是之前被莫白言打过的同班同学，眼中闪烁着报复的快意。
“哟，这不是那个没爹没妈的野种吗？“混混们哄笑着，眼神里充满了嘲讽和不屑，“听说你在福利院天天被人打？“
莫白言握紧拳头，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侧身想绕开他们。可混混们不依不饶，拉扯他的书包，推推搡搡。
“想走？没那么容易！把钱交出来，孝敬孝敬哥几个！“一个混混伸手抓住他的衣领，恶狠狠地说，“听说你们福利院每个月都发补贴，别藏着掖着。“
一只手突然伸过来，摸上他脸上那道狰狞的疤痕，“还挺俊的，是不是靠这张脸勾引人啊？说不定晚上去卖屁股能赚不少钱呢！“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莫白言心中的怒火，他眼神瞬间变得猩红，理智被愤怒完全吞噬。猛地挥出一拳，直直打在那人脸上。清脆的骨裂声响起，混混惨叫着倒地，嘴里吐出几颗带血的牙齿。其他混混见状，纷纷围上来。莫白言却像头被激怒的野兽，甩开抓住他的手，骑在倒地的混混身上，疯狂地挥拳。鲜血溅在他的脸上、衣服上，场面血腥至极。混混们被他不要命的打法吓坏了，丢下同伴落荒而逃。
警察很快赶到，将满脸是血的莫白言带走。福利院的阿姨们站在门口，对着他的背影指指点点：“真是个瘟神，早知道就不该收留他！“莫白言被送进少管所，那里的日子阴暗压抑，四周是冰冷的铁栏杆，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道。但他凭借着狠劲，很快成为了里面的“老大“。他将自己封闭起来，用冷漠和暴力武装自己，仿佛这样就能抵御外界的伤害。
时光飞逝，莫白言成年了。他穿梭在城市的大街小巷，干过各种脏活累活。清晨，天还没亮，整座城市还在沉睡，他就握着扫帚，在空旷的街道上清扫落叶。路灯的光芒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显得格外孤独。遇到下雪天，他的手会被冻得通红，布满裂口，可他只是往手上哈口热气，继续干活。
在后厨里，他一站就是几个小时，挥汗如雨，切着永远切不完的菜。油烟熏得他睁不开眼，皮肤也变得粗糙不堪。有一次切菜时不小心切到手指，他只是简单包扎一下，又继续工作。
送外卖时，他骑着电动车在车流中穿梭，为了赶时间争分夺秒。风里来，雨里去，有时连饭都顾不上吃。遇到恶劣天气，订单增多，他常常忙到深夜。有次下暴雨，他为了准时送餐，连人带车摔进路边的水坑，爬起来顾不上检查伤口，先查看餐品是否完好。
在酒吧当男模时，他穿着闪亮的衣服，对着客人强颜欢笑。那些客人的调笑和轻佻的目光，让他感到无比厌恶，可他不得不忍受。有时遇到难缠的客人，他还要赔着笑脸，任对方动手动脚。
跑龙套时，他站在角落里，连一句台词都没有，却依然认真地扮演着每一个小角色。为了一个几秒的镜头，他可能要在片场等上好几天。有次在拍一场战争戏时，他扮演一个死去的士兵，要在泥水里躺几个小时，起来时浑身都沾满了泥巴，还生了一场大病。
秦昭昭入学那天，阳光明媚，校园里热闹非凡。家长们提着大包小包，护送孩子前来报道。到处都是欢声笑语，充满了新生的喜悦。校门口摆满了鲜花和欢迎横幅，学长学姐们热情地引导新生。
莫白言戴着口罩和帽子，混迹在搬运行李的人群中。他的眼神疲惫而麻木，机械地搬着箱子，汗水顺着额头不断滑落，浸湿了衣衫。他的衣服洗得发白，裤子膝盖处打着补丁，与周围光鲜亮丽的新生和家长形成鲜明对比。
在宿舍楼下，秦昭昭一眼就看到了忙碌的莫白言。他身形消瘦，却有着结实的肌肉，搬起沉重的箱子毫不费力。莫白言抬头看了秦昭昭一眼，那眼神冷漠而疏离，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随后又低下头继续工作。
秦昭昭见他满头大汗，心生不忍，多给了些钱。莫白言微微一愣，随即伸手接过，低声说了句“谢谢“。这样的善意他早已习惯，在他看来，不过是有钱人一时的怜悯罢了。他转身继续忙碌，很快消失在人群中，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而秦昭昭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泛起一丝疑惑，却不知道这个冷漠的搬运行李的人，背后藏着怎样令人心碎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