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剑起(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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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武台上,烟尘未散。

不等宁阳站稳身形,孔从周已然再次暴喝一声,抢先出手。

他深知宁阳速度诡异,绝不能给他任何喘息之机。

“天罗地网!”

孔从周手中宝刀狂舞,刀势一改先前的沉重,变得迅疾而绵密。

刹那间,成百上千道凌厉的刀气纵横交错,从四面八方朝着宁阳笼罩而去。

这张刀网不仅封死了地面上所有闪避的空间,就连半空中也布满了无形的刀气乱流。

宁阳想要躲过这一击,要么硬接,要么施展土遁之术躲入地下。

他不可能逃得太远。

因为踏出脚下直径三百丈的圆形比武区域,就代表着认输。

孔从周虽然勇猛,但并不擅长这等精密的谋算。

那铺天盖地的攻击,自然是匡林授意。

尽管匡林心中已经清楚,宁阳很可能并非真正的罪魁祸首,但他依旧希望孔从周能代表丹云书院,赢下这一局。

哪怕手段算不上光明正大,有些胜之不武,但终归能够挽回书院的颜面。

……

与此同时,丹云书院的观礼席上。

某位随行的中年教习眼神一凝,宽大的袖袍轻轻挥动。

磅礴而温和的气息涌向场间,但并非是拦截或影响比试,而是精准地落在规定的圆形区域边缘,化作半透明的光幕结界,将整个演武台笼罩其中。

显然,这位教习很清楚孔从周攻击的威力,足以波及到周围的观众台,不得不出手防护。

当然,他也看到宁了阳那惊人的飞天之举。

所以,这结界,他很识趣的没有封顶。

见到这幕,场外的观众们更是心头一凛,纷纷向后退去,神情紧张。

看台上,宋惜饶有兴致地托着香腮,眼中异彩连连。

而北季川则是满脸紧张与关切,手心都攥出了汗。

毕竟,宁阳是受他的邀请才来到这里的。

面对这避无可避的绝杀之局。

宁阳的脸上,却依旧没有丝毫波澜。

他选择了最直接,也是最霸道的方式。

硬碰硬。

铮!

一声清越的剑鸣,响彻云霄。

七咒月剑悍然出鞘。

妖异的暗红色剑光,如同苏醒的血龙,破空而起。

刹那间,演武场上空风云变色,原本晴朗的天空,竟有乌云开始搅动,开始汇聚。

剑光所过处,空气中仿佛有沉闷的雷声滚滚炸响。

正是宁阳在武道世界悟出的九劫剑典,霸剑篇中的一式。

雷海涛天!

轰隆。

暗红色的剑光与漫天刀网,在演武场的中心轰然相遇。

惊天动地的巨响,伴随着恐怖气浪,向着四面八方疯狂扩散。

幸有教习布下的结界,才没有造成大规模的影响。

光芒散尽,只见七咒月剑以摧枯拉朽之势,带着气浪,余势不减地直冲孔从周本人而去。

孔从周脸色微变,急忙横刀于胸前,雄浑的护体刀气瞬间爆发,才堪堪挡住致命飞剑。

七咒月剑倒飞而回,悬停在身侧。

宁阳神情不变,握住剑柄。

身形再动。

没有烟尘的遮挡,所有人都能清晰看到那匪夷所思的景象。

宁阳的身影在原地留下道淡淡残影,真身却已如鬼魅般,出现在数十丈外的孔从周身侧。

“好快!”

无数人发出惊呼。

如此速度,已经远远超过刚才那些以速度出名的书院学子。

孔从周虽然速度不及,但战斗本能却强得可怕。

在宁阳出现的瞬间,他便已怒吼着挥刀,险之又险地拦下宁阳雷霆万钧的一剑。

铛!

金铁交鸣之声刺人耳膜。

孔从周借着反震之力,再次斩出一刀,刀势威猛,逼得宁阳不得不暂退。

场上的局势,似乎在这一刻陷入僵局。

一个速度快如鬼魅,攻击凌厉无匹,却始终打不破对方那乌龟壳般的防御。

一个防御固若金汤,力量刚猛霸道,却连对方的衣角都摸不到,只能被动挨打。

此时此刻的场景,让许多人都觉得有些眼熟。

没错,和前几日宁阳与罗瑞云下灵棋时的情景何其相似!

如今再次陷入灵力雄浑程度的比拼。

看谁的底蕴更深,谁能撑得更久,谁就是最后的赢家。

场上刀气剑气纵横激荡,光影闪烁,轰鸣不断。

即便是经过教习灵力加持的地面,也被两人狂暴的攻击打得面目全非,坑坑洼洼。

……

看台上。

两大书院的教习们聚集着,低声交谈着。

“沉天刀诀果然名不虚传,刚猛至极,同境界中怕是无人能正面匹敌。”

“话虽如此,但他若是只会碎地篇的刀法,终究是落了下乘,破绽太大,怕是还需要再苦练上几年,方能大成。”

“比起沉天刀法,我倒更在意宁阳的剑法。”有位灵风书院的教习皱眉道,“此剑法霸道绝伦,大开大合,完全不像是太素斋的路数。”

“确实没见过。”有人附和道,“太素斋剑法大多飘逸灵动,偏向霸道路数的剑法,满打满算也就那么八套,没有一套是宁阳现在使的这种。”

“或许……是太素斋那位青忧长老,在外游历时新寻得的绝世剑法也说不定。”

在众人的讨论声中,孔从周的师尊,丹云书院的刀法教习吕佑宁,却一言不发,只是死死地盯着场中,眉头越皱越紧。

别人只看到场面的均势,他却看到了自己徒弟隐藏的败象。

宁阳的攻击看似狂猛,实则每一次出剑,每一次闪避,对灵力的运用都精准到了极致,没有一丝一毫的浪费。

他的进攻更是从四面八方,各个匪夷所思的角度袭来。

导致孔从周必须时刻维持着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护体刀气,并且还要高度集中精神,分神寻找宁阳的踪迹和攻击的间隙。

长此以往。

就算孔从周的灵力再深厚,也终有被耗尽的一刻。

最重要的是。

他那个暴脾气的徒弟,此刻怕是已经怒火攻心,失去了平常心。

这一战,若是孔从周听他的话,那必然要输。

确实,正如吕佑宁所想。

此刻的孔从周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憋屈与狂怒。

他自修行以来,从未打过如此憋屈的仗。

无论宁阳的攻击多么强势,他都有信心能拦下来,可他偏偏就是没办法反击。

那种感觉,就像是力能撼山的猛虎,却被烦人的蚊子叮得浑身是包,空有力气却无处发泄。。

在孔从周看来,被对手以绝对的实力碾压击败,并不可耻。

但像这样,被一只蚊子慢慢叮死,是他绝对无法忍受的奇耻大辱!

他要尽快结束这场战斗。

至于吕佑宁曾经说的话,他早已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孔从周猛然发出野兽般的咆哮,双目赤红如血。

他手中的宝刀,刀势陡然一变,再无半分防御之态,只剩下毁天灭地般的狂暴与沉重。

一股难以言喻的威压,从他身上轰然爆发。

演武场上空的云层,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开始疯狂下沉。

坚实的地面,也在这股威压下开始寸寸下陷。

看着这毁天灭地般的一幕,所有识货的人,脸上都露出极致的惊讶之色。

有人指着孔从周,说了出来。

“沉天刀法的沉天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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