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丈量田产(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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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朝的时候,崇祯看着下面争吵不休的群臣,平静的说出楚轩所提的条件,立刻就引起了群臣的反驳。

“陛下,万万不可!”

温体仁第一个出列,“汉有州牧割据,唐有藩镇之乱,皆因赋予地方专征专饷之权!若许楚轩便宜行事,他日石柱兵强马壮,恐成第二个张献忠!”

“温体仁你危言耸听!”申用懋按剑上前,“如今沈卫国十万叛军割据成都,若不赋予楚轩筹饷之权,难道要让王师饿着肚子平叛?唐室安史之乱,若不是郭子仪有地方征调之权,岂能收复两京?”

“郭子仪?”温体仁冷笑一声,“你可知安禄山起兵时,亦是身兼三镇节度使,手握征兵征饷之权!楚轩不过一介游击将军,一旦拥有此权,犹如猛虎添翼,陛下能确保他不会步安禄山后尘?”

户部尚书毕自严颤巍巍出列,苍老的声音带着哭腔:

“陛下,国库实在没钱了!去年辽饷拖欠四月,今年江南又遭水患,若再拨百万饷银入川,怕是连京营兵丁的月粮都发不出了……”

“毕尚书这是何意?”都察院左都御史曹于汴怒目圆睁,“难道要因钱粮不足,就放任沈卫国僭越称王?蜀地乃天府之国,若落入叛逆之手,他日税收尽失,才是真正的亡国之兆!”

“曹大人此言差矣!”礼部侍郎周延儒附和温体仁,“蜀地若归楚轩管辖,他日征税征兵皆由其主,朝廷何异于失去半壁江山?且楚轩年少气盛,若拥兵自重,陛下将何以制之?”

“够了!”崇祯猛地起身,大声呵斥,

“你们只知空谈利弊,可曾想过眼下沈卫国已占据七县,若不速平叛乱,李自成、张献忠与沈卫国勾连,我大明将腹背受敌!”

温体仁扑通跪倒,额头磕在金砖上:

“陛下三思啊!赋予地方专权乃饮鸩止渴之计!昔年杨嗣昌主张‘四正六隅’,允许督抚自行募兵,结果左良玉尾大不掉,如今张献忠能屡次复叛,皆因地方兵权过重!”

“左良玉是左良玉,楚轩是楚轩!”申用懋厉声驳斥,“楚轩在京畿以百骑破敌,忠勇可嘉,岂会与左良玉同流合污?况且眼下没有更好的法子,若不借楚轩之力,难道让陛下亲征不成?”

此时,一直沉默的吏部尚书谢升上前一步,语气沉稳:

“陛下,臣以为可设三重限制:一、限定征兵不得超过两万,以防尾大不掉;二、所征粮饷需按月造册报户部核查;三、平叛之后即刻收回权柄。如此既可解燃眉之急,又能防微杜渐。”

崇祯闻言目光一亮,看向谢升:

“谢爱卿所言有理。温体仁,你以为如何?”

温体仁脸色铁青,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陛下圣明……但需加一条,令巡按御史驻石柱监军,以防楚轩专断。”

“不可!”申用懋立刻反对,“监军干政,向来误事!当年熊廷弼就是被监军所制,才失了辽东!”

两派再次争执起来,崇祯看着下面吵成一团的大臣,只觉得头痛欲裂。

他想起楚轩在德胜门外的神勇,又想起杨鹤招抚流寇的惨败,最终咬牙决断:

“朕意已决!准楚轩便宜征兵征饷之权,限征兵......三万,所征粮饷需报户部备案,平叛后即刻收回。

温体仁,你兼管粮饷核查;申用懋,你盯着兵员数目。若有违令,一体治罪!钦此!”

圣旨一下,温体仁的脸立刻就沉了下去。

申用懋则长舒一口气,向崇祯躬身行礼。

随后压低了声音冷笑着对温体仁说了句:“温大人,这下可有你忙的了。”

温体仁咬着牙,双手在袖子里紧紧握成拳头,指甲几乎都嵌进了肉里。

他知道,这是皇帝对他的敲打。

数天后。

楚轩展开那份盖着鲜红玉玺印的圣旨,嘴角勾起一丝弧度。

钦赐征兵征饷之权,四川境内,大小官员任由调度......

他转头看向王一飞:“备马,去秦府。”

秦府书房内,气氛凝重。

秦翼明看着楚轩推过来的圣旨,和那封盖着母亲秦良玉私印的密信,脸色变幻不定。

密信上清晰地写着“国难当头,田产皆可充公,以助平叛”。

“楚将军,”秦翼明声音干涩,“田产乃秦家立身之本,族中耆老众多,恐怕……”

“立身之本?”楚轩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

“叛军若至,玉石俱焚!秦帅在京拱卫天子,若知石柱因田产之争贻误平叛大计,你猜她会作何感想?圣旨在此,秦大人识大局,率先归公田产,便是大义昭彰!其余豪强,谁敢不从?”

他说着,手指重重敲在圣旨卷轴上。

秦翼明沉默良久,最终颓然长叹:“罢了……秦家……捐!”

次日,宣慰司衙门的告示栏前人头攒动。

衙役敲着锣,扯着嗓子喊:“将军令!即日起,清丈全境田亩!所有田主,三日内携地契至衙门登记!逾期不登者,田产充公!”

人群顿时炸开了锅。

乡绅周老财挤到最前面,指着新贴出的《征田细则》,气得胡子直抖:

“荒谬!简直是荒谬!只给三成市价?还要用这劳什子的‘大明平叛债券’来抵?三年后才能兑银子?这跟明抢有什么区别!”

衙役板着脸,声音冰冷:

“周老爷,看清楚了,这是朝廷旨意!楚将军奉旨平叛,征田乃为公事!债券有圣旨担保,三年后本息一并支付,童叟无欺!”

“狗屁担保!”周老财跳脚大骂,“我要见楚将军!我要当面问问他,这是哪门子的王法!”

半日后,衙门正堂,气氛肃杀。

楚轩端坐主位,下方站着以周老财为首的十余名本地豪强乡绅,个个面色难看。

“将军!”

周老财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哭腔,

“石柱的田亩,那是我等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命根子啊!这债券就是一张虚纸,如何能让我等活命?求将军开恩,许我等留下些许薄田糊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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