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在证据前面，他还敢嘴硬吗？（1 / 1）
李旭缓缓放下手机，指尖在屏幕上轻轻摩挲了一下，眉头微蹙又很快舒展开来。
坐在对面的王佳教导员早已按捺不住，他放下手中转了半天的那支钢笔，身体不自觉地前倾，椅子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李队，怎么样？”
“那几个年轻人现在有新的进展吗？“
他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急切，手指在桌面上无意识地敲击着。
“哈！“
李旭突然笑出声来，眼角挤出几道细纹，连日来的疲惫似乎一扫而空。
他端起已经凉透的茶抿了一口，“何止是新进展！”
“这几个年轻人的效率简直令人咋舌，特别是姜东那小子。“
他放下茶杯，手指在桌面上点了点，“他们不仅确认了周勇是乘坐水上飞艇进城的，还摸清了整个路线。“
说到这里，李旭不由得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赞叹。
“你还真别说，周勇确实有两下子。”
“水上飞艇这种交通工具，既不需要实名购票，又能完美避开沿途的监控摄像头。“
他掰着手指数道，“这一招有三个高明之处：第一，速度极快，能大大缩短作案时间；第二，隐蔽性强，几乎不会留下任何影像证据；第三，就算我们中途发现，以普通警用车辆的追捕速度，根本不可能拦截。“
王教导员闻言，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他摘下老花镜擦了擦，又急忙戴上，像是生怕错过李旭脸上的任何表情。
“真的假的？“
他倒吸一口凉气，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现在的犯罪分子反侦查能力都到这个程度了？“
他靠在椅背上，目光有些恍惚。
“我们当年办案时，那些嫌疑人要么投案自首，要么就躲在山沟里，哪会想到用这种高科技手段...“
“时代变了啊，老王。“
李旭轻叹一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
“传统的视频监控手段在他们面前已经形同虚设。”
“不过，“他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这个案子总算有了重大突破。”
“王教导，你注意到没有？“
“当然注意到了！“
王教导猛地一拍大腿，茶杯里的水都溅出来几滴，他连忙用袖子擦了擦。
“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这几个年轻人，前途不可限量！“
他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像是年轻了十岁。
李旭笑着摇摇头，又抛出一个重磅消息。
“还不止这些！刚才向东在电话里说，他们在周勇家中发现了十双鞋子。“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着王教导瞪大的眼睛，才继续道：“其中一双鞋底的泥土痕迹特别值得注意——有两处明显的特殊印记。”
“他们采集了泥土样本，现在正进行比对分析。“
“太好了！“王教导激动得直接站了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他双手撑在桌面上，眼睛闪闪发亮，“如果能证实泥土成分吻合，就算不能作为唯一性证据，至少可以形成完整的证据链！”
“再加上李豪的口供，这个案子就能取得突破性进展了！“
办公室里一时安静下来，只剩下空调运转的嗡嗡声。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李旭看了看手表，突然站起身，顺手拿起挂在椅背上的外套：“走，我们去门口等着。这几个年轻人，可真是我们的大功臣！“
10分钟后，姜东、小汪、方妍三人驾驶着警车缓缓驶向市局大门。
车灯划破黑暗，照亮了前方道路。
就在距离市局还有百余米时，眼尖的小汪突然握紧了方向盘，声音里带着难掩的紧张：“师兄师姐，你们快看！“
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市局大门前，李旭队长和王佳教导员的身影在路灯下显得格外挺拔。
两人不时抬手看表，目光频频投向道路尽头，显然已经等候多时。
小汪的手指不自觉地敲打着方向盘，咽了咽口水道：“这阵仗...连省厅领导来视察时，咱们局长都不一定亲自迎接。今天这是...“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方妍见状，轻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放松点，说不定是有什么重要指示。“
但她的眼神也不自觉地飘向窗外，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警车缓缓停在抬杆前，小汪刚降下车窗，两位领导已经快步走来。
三人连忙下车立正，在路灯的映照下，他们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李旭队长目光如炬，将三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嘴角渐渐扬起欣慰的笑容。
王佳教导员更是笑得见牙不见眼，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活像朵盛开的菊花。
“辛苦了！“
李队长沉厚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清晰。
三人齐刷刷敬礼，异口同声道：“报告队长、教导员，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只要能破案，再辛苦也值得！“
李队长连连点头，宽厚的手掌依次拍过三人的肩膀：“好！好啊！江澄有你们这样的新生力量，我和教导员真是...“
他的声音突然有些哽咽，连忙清了清嗓子，“真是倍感欣慰。“
王佳教导员笑呵呵地插话：“照这个势头，以后加班破案就交给你们年轻人了。”
“我和老李啊，干脆去钓鱼得了！“
他转头看向李队长，眼中闪着狡黠的光。
“这些年轻人的破案思路，咱们这些老古董是跟不上了。”
“这才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走，进去说！“
一行人走进市局大楼，姜东立即将后备箱里的物证送往检验室。
五个人或站或坐，却都不约而同地盯着检验室的门。
每一分钟都被无限拉长，方妍不停地看表，小汪则在走廊里来回踱步。
就在检验仪器发出嗡嗡运转声时，姜东突然开口：“队长，教导员，你们审讯周勇时，注意到他手臂上的划伤了吗？“
“划伤？“
李队长皱眉回忆，“当时没看到明显伤口啊。“
王佳教导员若有所思：“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几道白痕，但没见结痂。“
“是点状还是条状的？“姜东追问道。
“都有，零零散散的。“
教导员比划着。
姜东眼睛一亮，猛地击掌：“这就对了！“
刚从厕所回来的小汪一脸茫然，目光在众人脸上来回扫视：“什么对了？我错过什么了？“
他求助地看向方妍，却发现对方同样满脸疑惑。
姜东解释道：“我刚才在问周勇手臂上的划伤。队长他们说确实有。“
“划伤？“
方妍敏锐地抓住重点，“这和案件有什么关联？是搏斗痕迹吗？“
“不，“姜东摇头，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你们还记得现场那片芦苇丛吗？李豪说过那里人迹罕至。“
他挽起袖子，露出手臂上几道新鲜的红痕，“我刚才在那里不小心被划伤了。”
“如果凶手真是从那里登船...“
“天啊！“
小汪惊呼出声，激动得差点跳起来，“这推理绝了！这么细微的线索都能联系起来！“
王佳教导员惊讶得张大嘴：“你们找到登船点了？“
“嗯，“
姜东点头，“非常隐蔽，完全避开了监控，和常规登船点截然不同。“
教导员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这就更符合他的反侦查特征了。整个作案过程几乎天衣无缝...“
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眼中却燃起了希望的火焰。
此时，检验室的门突然打开，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检验员拿着报告走出来，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
稍作停顿后，王佳教导员锐利的目光立即锁定了姜东微微颤抖的右臂。
他注意到那件藏青色制服袖口已经被划开一道三公分长的裂口，隐约可见里面泛着血丝的伤口。
“姜东兄弟，“他快步上前，食指轻轻挑起破损的布料，眉头顿时拧成了结。
“你这伤口边缘都翻起来了，得马上去医院处理。“
李旭闻言一个箭步冲过来，警用战术手电的冷光正好打在伤口上。
在强光照射下，那道蜿蜒的伤痕显得格外狰狞，有几处较深的创面还在缓慢渗血。“
这哪是小伤？“
他倒吸一口凉气，手指悬在伤口上方不敢触碰。
“你看这些木刺还嵌在肉里，万一引发破伤风......“
话说到一半突然噤声，但所有人都听懂了他没说完的严重后果。
姜东下意识蜷缩了下手臂，牵动伤口时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
他故作轻松地活动着手肘：“队长，教导员，真没事“
“胡闹！“
王佳教导员突然拔高的声调把走廊里的麻雀都惊飞了。
“小张！“
他已经掏出手机拨号，语速快得像在发摩斯电码。
“立刻带全套清创工具过来会议室，要无菌敷料和破伤风免疫球蛋白......对，现在！“
李旭趁机按住姜东的肩膀，指尖传来的紧绷感暴露了对方强忍的疼痛。
他转头朝门外大喊：“小陈！把急救箱里的冰袋先拿来！“
又压低声音对姜东说：“你每次逞强右眉都会抖三下，自己不知道吧？“
走廊尽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法医助理抱着银色急救箱狂奔而来，箱体上“生物危害“标志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王佳教导员一把抢过医用镊子，酒精棉球还没触到伤口又停住，转头对李旭说：“老李，还是得去市立医院。我这就联系外科的刘主任......“
“真不用！“
正在这个时候，李旭的手机突然炸响。
“什么？泥土比对结果？“
听到这里，李旭突然咧嘴笑了笑，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露出这些天来难得的轻松神情。
“那最好了！刚才我还在担心，如果你们分析出来的成分不能达到同一认定或者排除的标准的话，可能达不到定案的要求啊。“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下巴上新冒出的胡茬，声音里带着如释重负的轻快。
“不过现在担心都是多余的，完全可以达到认定的程度。”
“你们实验室这次真是帮了大忙！“
电话那头传来沉稳的男声：“没问题，我以我的专业来担保。”
“这双鞋上的泥土就是来源于那一块。我们做了三次平行实验，结果完全一致。“
李旭不自觉地挺直了腰背，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
“方圆两米的距离吧。“
对方顿了顿，声音里透着专业人员的自信，“因为这种成分的特殊性太特殊了，我们从来没有遇到过。”
“土壤里含有一种罕见的矿物质组合，再加上特定的微生物群落，这种组合在全市范围内都是独一无二的。“
听到这里，李旭连忙点头，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干得好！辛苦了！“
挂断电话之后，他一直咧着嘴合不拢了，转身时差点撞到身后的椅子。
他看了看教导员，声音因为激动而略微提高：“王教，今天真的是双喜临门！“
他挥舞着手中的报告，纸张在空气中发出哗啦的声响。
“没想到这个案件的突破口打开之后，捷报是一个接一个。”
“刚才实验室来电话，说他们提取的泥土与鞋子上的成分完全吻合，这下可算是铁证如山了！“
姜东转过身来，迈着稳健的步伐来到了李旭和王佳教导员的身边。
他敏锐地注意到两位领导脸上洋溢的笑容，李旭的眼角甚至泛着些许湿润，王佳教导员则不停地搓着手掌。
虽然没听到具体内容，但姜东心里已经有了判断——结果应该不会差，而且很可能是决定性的突破。
王佳教导员走上前去，抬手重重地拍了拍姜东的肩膀，力道大得让姜东不自觉地往前倾了倾。
“姜东兄弟，厉害了！“
教导员的声音洪亮得整个办公室都能听见。
“这一次你真的是立大功了，为我们这次案件的突破打开了突破口！”
李旭也凑上前来，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语速比平时快了许多：“就是这样！虽然现在嫌疑人还在审讯室内装哑巴，但是我觉得我们完全可以撬开他的嘴巴。“
他用力握了握拳头，“别说他了，就算他什么都不说，我觉得我们也完全可以立刻把他送上法庭。”
“这份土壤分析报告，再加上之前的物证，已经形成了完整的证据链！“
站在一旁的小汪和方妍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脸上都写满了兴奋。
小汪不自觉地踮起脚尖，像是随时准备冲出去执行任务。
方妍则不停地摆弄着手中的记录本，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整个办公室的气氛突然变得热烈起来，仿佛连空气都在微微震动。
李旭环视了一圈，目光在每个人脸上停留片刻，随即沉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那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过去会一会他。“
他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领带，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看到底他是什么鸟，在铁的证据前面，他还敢嘴硬吗？”
“这次我要亲眼看着他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