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陨星之秘何所藏?(1 / 1)
他现在基本可以确定,许辰此举,绝非简单的报私仇。
他更像是在下一盘棋,而太子,甚至包括他自己,都可能只是他棋盘上的棋子。
这小子,究竟想做什么?
皇帝的目光再次投向御案上那份关于王麻子恶行的密报。
王麻子只是一个小角色,但他背后盘根错节的关系,却可能牵扯到朝中某些势力。
许辰是否是想借着太子的这次“意外”,将这些隐藏在暗处的毒瘤连.根拔起?
这就像那传说中的“陨星之核”,看似只是一块奇异的石头,却蕴含着难以估量的能量和未知的秘密。
许辰此番行径,就如同那块“陨星之核”,表面上看是带着太子闯祸,引发了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但其背后真正的意图和可能引发的连锁反应,却难以预料。
“这‘陨星之核’,究竟有何弱点……或者说,许辰此举,他真正的破绽,或者说他最终想要达成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刘彻在心中默默思量。
他不能仅仅因为太子受伤就严惩许辰,那样只会显得自己小题大做,甚至可能错失了某些重要的机会。
但也不能轻易放过,否则朝纲何在?
“你先退下吧。”
刘彻挥了挥手,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今日之事,给朕好好反省!
身为储君,当有仁心,亦当有智谋,更当有识人之明!
一腔热血,若无头脑驾驭,只会沦为他人利用的工具!”
“儿臣……遵旨。”
太子如蒙大赦,连忙躬身退下。
待太子离开后,御书房内再次陷入沉寂。
刘彻看着太子离去的背影,眼神幽深。
他知道,这件事远未结束。
许辰这颗投入平静湖面的“陨星”,已经激起了层层涟漪,接下来,就看他如何应对这接踵而至的惊涛骇浪了。
而他这位帝王,也需要重新审视一下,这个胆大包天的许辰,究竟是一柄可以助他开疆拓土、肃清朝纲的利刃,还是一颗随时可能引爆的炸雷。
刘彻在御书房内来回踱步。
那宽大的龙袍下摆随着他的动作,卷起细微的波澜。
霍光垂手侍立一旁,如渊渟岳峙,不发一言。
他能感觉到,皇帝陛下心中的怒火虽已压制,但对整件事情的疑虑和探究,却好比暗流一般汹涌。
太子方才的言辞,字字句句,都在维护那个许辰。
这让刘彻对许辰这个人,更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审视。
这小子,究竟想做什么?
“霍光。”
刘彻突然停步开口,声音平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势。
“你以为,许辰此番行事,究竟有几分是为私仇泄愤,又有几分是另有所图?”
霍光躬身应道:“陛下,臣不敢妄自揣测。”
“然许郎将此人,行事素来不按常理出牌,却也往往能出奇制胜。”
“若说他全无私心,臣不信。”
“但若说他仅仅是为了泄私愤而置太子殿下安危于不顾,臣亦不信。”
“或许他是想通过此事,让太子殿下真正接触到一些寻常接触不到的层面。”
“亦或是,想借太子之口,向陛下反映一些事情?”
刘彻微微颔首。
霍光的分析,与他心中所想,倒是不谋而合。
他想起许辰上次入狱,便是因为得罪了朝中某些权贵。
这次他针对的王麻子,虽只是个小小的坊间酷吏,但其背后是否牵连着更大的势力网?
许辰是不是想借太子的这次“闯祸”,将某些隐藏在暗处的“毒瘤”给引出来?
“哼。”
刘彻冷哼了一声。
“这小子,倒是会给朕出难题。”
“他若真是想借太子的手来清理门户,那他今日在朝堂之上,便好比将自己置于烈火之上炙烤。”
“那些言官的唾沫星子,都能把他淹死。”
“他难道就不怕朕一怒之下,真的摘了他的乌纱帽,治他个唆使储君、目无王法之罪?”
这便是皇帝心中的矛盾。
许辰此举,风险极大。
一旦被定性为鲁莽行事,那便是万劫不复的下场。
但如果,他真的有更深层次的考量,那么这件事,或许会成为一个契机。
刘彻的眼神变得更加深沉。
他需要更多的信息,来判断许辰的真实意图。
而这些信息,最直接的来源,便是太子。
当然,还有许辰本人。
“宣许辰。”
皇帝的声音不高,却让殿内空气又冷了几分。
不多时,许辰到了。
依旧是一身羽林卫郎将的劲装,踏入御书房,从容行礼。
“臣许辰,参见陛下。”
刘彻端坐龙椅,久久没有让他平身。
御书房内静得可怕。
只有案上烛火偶尔爆开一点轻微的噼啪声响。
许辰就那么躬着身,纹丝不动。
仿似感受不到那泰山压顶一般的帝王威势。
良久。
“许辰。”
刘彻终于开口了。
“唆使太子,当街斗殴,致储君受伤,你可知罪?”
声音冰寒刺骨,不带丝毫情感。
许辰缓缓直起身子。
“臣有罪。”
他回答得干脆利落。
“哦?”刘彻眼皮微抬,“何罪之有?”
“臣思虑不周,未能万全护卫太子殿下,此为失职之罪。”
“其二,臣未能料到长安城中竟有恶徒光天化日之下行凶,以致惊扰殿下,此为失察之罪。”
“其三,臣未能有效约束自身,与恶徒发生冲突,波及殿下,此为鲁莽之罪。”
许辰一条条说着,语气平静,却又似乎带着点别的意味。
刘彻哼了一声。
“说得倒是轻巧。”
“这几条罪,随便哪一条,都足够摘了你的脑袋。”
许辰脸上毫无惧色。
“臣自知罪责难逃,甘愿领受陛下任何责罚。”
“只是。”
他话锋猛地一转。
“只是什么?”刘彻立刻追问,他知道,戏肉来了。
“只是臣有一事不明,恳请陛下解惑。”
“讲。”
“那王麻子,不过一介泼皮无赖,何以能在长安城中横行无忌,鱼肉乡里多年而无人过问?”
“京兆尹难道是瞎子聋子不成?”
“亦或者,其背后另有强大靠山,使得官府之人投鼠忌器,不敢妄动?”
许辰这几问,如同一把把尖刀,犀利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