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孙承宗出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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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涛闻言,哈哈一笑,笑声爽朗:“寻宝之说,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实不相瞒,晚生在西山,并非为了那虚无缥缈的宝藏,而是要兴办实业。

晚生欲在西山开采煤矿,建立铁厂,继而以此为依托,兴办各类工坊,制器造物,既可安置流民,使其有活计可做,有饭可吃,亦可产出利国惠民之物,充实我大明国库。”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宋应星,语气中充满了期待与诚恳。

“晚生之志,乃欲在西山,建一座前所未有之煤铁联合之所,一座百工技艺汇聚之城!然晚生于格物营造一道,所知不过皮毛,空有想法,却无从下手。恳请先生能够慨然出山,主持西山一切格致营造之事,将先生这《天工开物》中的奇思妙想,那些利国利民的精湛技艺,一一化为现实!让它们不再仅仅是书卷上的文字图画,而是能真正造福于我大明江山社稷的实物!”

宋应星被周涛所描绘的这幅宏伟蓝图深深震撼了。他仿佛看到一个充满生机与创造力的新天地正在自己眼前徐徐展开。他一介举人,数十年心血凝于《天工开物》一书,却深知此书若不能付诸实践,终究是纸上谈兵。空有满腹经纶与实用技艺,却苦于报国无门,知音难觅。此刻,一个如此年轻的国舅,竟能洞悉此书价值,并将如此重要的使命托付于他。

“公子……公子如此厚望,应星……应星何德何能,敢当此重任……”他声音有些发颤,既是激动,也是惶恐。

周涛上前一步,语气愈发恳切,甚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先生之才,足以惊艳天下,只是明珠蒙尘,未遇其时罢了!晚生愿以师礼待之,凡先生在西山所需,无论是钱粮、人手、场地,还是各种珍稀材料,周某便是倾尽所有,亦在所不惜!只求先生,能将毕生所学,毫无保留地贡献于此,为我大明,为这天下万民,开万世太平之基业!”

宋应星只觉得一股热血从心底直冲脑门,眼中已隐隐泛起了泪光。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看着他眼中那份不似作伪的真诚与期盼。对着周涛,深深地作下了一个长揖。

“公子如此信赖,应星……应星敢不效死以报!”

当即,周涛便安排宋应星直接住进西山。

夜色已深,嘉定伯府书房内依旧灯火通明。

周涛正对着一张西山的地形图,与李逸风、林婉儿商议着后续的规划和安排。

“……矿场初期的排水和通风至关重要,逸风兄,此事你要亲自盯着。另外,招募来的流民,除了基本的吃住,还要尽快建立名册,按技能力量分组,以便调配……”

林婉儿接口道:“公子放心,医帐那边已经开始搭建,常用药材也已备下。只是流民人数众多,一旦有个头疼脑热,或是水土不服,若不能及时诊治,恐会酿成大患。”

“此事我明白,药材方面,我会再想办法……”

话音未落,书房的门被猛地推开,管家快步而入,脸上带着一丝平日里少见的焦急与凝重。

“公子!”

周涛心中一沉,抬起头:“何事如此惊慌?”

“陛下召公子即可入宫!”

“备马!立刻进宫!”

乾清宫。

夜色如墨,宫灯在寒风中摇曳,光影不定。

周涛与李标、张缙彦、温体仁几乎同时抵达乾清宫外,由王承恩引着,鱼贯而入。

暖阁内,崇祯皇帝面沉似水,手中捏着一份军报,指节微微发白。

“都看看吧。”崇祯皇帝将案上那份军报掷于众人面前。

李标拾起,与众人一同传阅。军报内容语焉不详,只说边关哨探察觉建奴活动异常,建奴近期与漠南蒙古诸部往来异常频繁,互市交易量陡增,多为牛羊马匹、皮货精铁等战略物资似有集结之象。

温体仁率先开口,语气带着几分轻慢:“陛下,此等捕风捉影之言,边关常有。每年秋冬,此类奏报何止三五封?若无确凿实证,不足为信。恐是地方将领虚报军情,意图邀功请赏,或是想多讨些粮饷罢了。”

张缙彦身为兵部尚书,立刻附和:“温阁老所言极是。臣以为,当令蓟辽严加探查,申饬其不可轻扰圣听,不必过早惊动朝野。”

周涛默不作声,仔细回忆着历史上“己巳之变”发展过程。

崇祯皇帝的目光在温体仁与张缙彦脸上扫过,又转向周涛:“周卿,你有何看法?”

周涛躬身:“陛下,臣以为,此事非同小可,不可等闲视之。”

温体仁冷哼一声,似有不屑。

周涛继续道:“臣推断,建奴极可能从喜峰口、大安口一线,闪击京畿!”

“一派胡言!”温体仁厉声斥道,“周大人,你此言未免太过武断!仅凭些许哨探活动与物资交易,便断言建奴大举入寇,还要经喜峰口、大安口?此乃危言耸听,蛊惑圣听!再者,喜峰口、大安口乃天险,建奴岂会愚钝至此?”

张缙彦亦是面露不屑:“周大人未历兵事,纸上谈兵罢了。喜峰口、大安口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我大明经营多年,岂是建奴轻易可以觊觎的?周大人此论,未免小觑了天下英雄。”

首辅李标则面露凝重,沉吟片刻:“陛下,臣以为,此事关乎京畿安危,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周大人所言,虽看似大胆,亦非全无道理。防患于未然,总是好的。建奴狡诈,不可不防。”

温体仁瞥了李标一眼:“李阁老,防患于未然固然不错,但若因此草木皆兵,虚耗国力,岂非正中奸计?”

崇祯皇帝的目光在几人脸上一一扫过,眉头紧锁,心中疑虑未消。他看向周涛:“周卿,你所言蒙古诸部,可有实据?”

就在此时,一名小太监手捧另一份奏报,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声音尖利,:“陛下!蓟镇八百里加急!”

王承恩脸色一变,快步上前接过奏报,急呈御前。

崇祯皇帝一把夺过,迅速展开,只看了一眼,脸色骤然铁青,猛地将奏报拍在御案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怒喝:“看看!你们都给朕好好看看!蓟镇总兵赵率教急报,后金小股精锐,确在喜峰口、大安口外围频繁活动,其斥候甚至已潜入关内!与周卿所料,一般无二!”

温体仁与张缙彦脸色瞬间煞白,额上渗出冷汗,垂首不敢言语,身子微微发颤。

崇祯皇帝胸膛剧烈起伏,指着二人:“若非周卿警醒,朕险些被尔等庸臣所误!平日里夸夸其谈,遇事便推诿塞责!届时建奴兵临城下,尔等万死亦难辞其咎!悔之晚矣!”

他转向周涛,语气稍缓,但仍带着一丝急切:“周卿,依你之见,如今该当如何应对?”

周涛上前一步:“陛下,事已至此,需果断处置。臣有一策,或可一试。此策名为‘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再辅以‘坚壁清野’之法。”

“哦?细细说来。”

“其一,于喜峰口、大安口等主要关隘,大张旗鼓,增兵添将,虚设兵力,旌旗招展,日夜操练,调动频繁,做出严防死守之态,迷惑敌军斥候,令其以为我大军主力尽在于此,不敢轻易叩关。”

“其二,实则,抽调京营及附近卫所精锐,挑选良将,于建奴最可能选择的、防备相对薄弱的偏僻小道、山谷隘口设下伏兵。待其以为我军主力被牵制于主要关隘,选择偏师奇袭,轻敌深入之时,我军便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予以痛击!”

“其三,同时,传令沿途州县,立刻坚壁清野,将粮草、牲畜、物资尽数迁入城中或山间隐秘之处,不给敌军留下一粒粮食,一根草料,断其补给。使其入寇之后,陷入我重重包围与无粮之境地!”

温体仁眉头紧锁,听完后立刻道:“陛下,此计过于凶险!虚实转换,何其难也!稍有不慎,便会弄假成真,为敌所乘。伏兵若不能一击得手,反易被敌军包围。京营之兵,久疏战阵,能否堪此大任,尚在两说。”

李标亦是面露忧色:“温阁老所虑不无道理。坚壁清野,更是易激起民变,百姓抛家舍业,流离失所,怨声载道,恐未伤敌,先乱自身。且时间仓促,如此大规模的迁徙,如何能做到井然有序?”

张缙彦也连连点头:“是啊,陛下,此计对领兵将领之调度、士卒之精锐、情报之准确,要求太高,一旦其中一环出错,后果不堪设想。风险实在太大。”

崇祯皇帝在殿内来回踱步,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他停下脚步,看着周涛:“周卿,他们所言,亦有道理。你可有把握?”

周涛神色不变:“陛下,兵行险着,势所必然。如今国库空虚,兵力不济,若按部就班,层层设防,处处分兵,则处处薄弱,正中建奴下怀。唯有出奇制胜,方有一线生机。至于民变,若能妥善安抚,晓以利害,百姓深明大义,未必不能配合。关键在于,主事之人。”

最终,崇祯皇帝停在周涛面前,眼神复杂,带着一丝决断。

“周卿,此策……需一德高望重、深谙兵法之人主持全局。朕命你即刻出京,星夜奔赴高阳,替朕去请一个人!”

“何人?”

“前蓟辽督师,孙承宗!”

周涛领命,即刻动身前往高阳。

高阳城外,孙府。

夜风萧瑟,周涛叩响了那扇略显斑驳的府门。

片刻,老管家掌灯开门,见是京中来的贵客,衣着不凡,身后似有随从,不敢怠慢,引入厅堂奉茶。

不多时,一位身着素袍,须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的老者步入厅堂,正是致仕在家的孙承宗。

“老朽孙承宗,不知周大人深夜到访,所为何事?”孙承宗目光如炬,上下打量着周涛,语气平静,却自有一股威严。

周涛起身长揖:“晚生周涛,奉陛下密旨,特来恳请老大人出山,主持京畿防务,以抗建奴入寇之危!”

他将京中军情、自己的推断以及所献之策,一五一十详陈一遍,言辞恳切,不卑不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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